“住口!住口!不是的!”喬成洲突然猝不及防起身,下一瞬,揮拳,一拳砸在秦牧的臉上:“不可能!”
“小柔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沈泠安,她怎么會……”
“恩人?!”嘭——
秦牧毫不手軟,以全身的力氣回?fù)暨^去:“喬成洲,你到底有多眼盲心瞎!”
方明翰也在這時終于回過神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喬成洲:“所以,成洲你對林夕柔好,就是覺得她救了你?所以……那次你墜海?你以為,是她救了你?”
喬成洲神情木然地點頭。
他必須點頭,必須相信,必須咬緊牙關(guān),認(rèn)定沈泠安就是個惡毒心機(jī)的女人!
否則……
他……喬成洲只能咬牙,僅僅抓著最后的一根線。
方明翰此時,看著他的眼中卻滿是悲憫。
到了這時候,他已經(jīng)不想再隱瞞下去:“成洲,是沈泠安……是她跳下水救你,林夕柔,的確也去了,不過,她水性不好,也是被沈泠安救起來的……沈泠安自己把你們推到救生船上,她抓住的救生圈就被海浪吹走,直到兩天后才被找到?!?br>
喬成洲身形踉蹌了一下。
不……怎么可能呢?
喬成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目光看到黑不下蓋著的東西,又猝然移開。
他甩甩腦袋,推開面前擋路的秦牧。
也甩開要來拉他的方明翰。
“不可能的……沈泠安那個壞女人死了,我,我該高興,對,我要高興……”他自言自語,旁若無人下樓。
秦牧聞言紅著眼就要沖上去。
方明翰連忙拉住他,沖他搖頭,很多事,別人不懂,甚至連喬成洲自己也不懂,可他……身為一個旁觀者,卻看得明白……
喬成洲一步一步,旁若無人,走出婚禮現(xiàn)場。
身后的嘈雜吵鬧漸漸遠(yuǎn)去,冷風(fēng)撲面而來,他茫然著臉打開車門,坐進(jìn)去的一剎那,終于瞬間,天塌地陷。
身子陷在座位里,從手指頭到肩膀。
一寸一寸,驟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他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當(dāng)秦牧說沈泠安死了,他會覺得胸口一陣一陣收緊發(fā)痛?
為什么,當(dāng)他看見那些照片,聽到那些所謂的真相,本該一口咬定是謊言,卻,不由自主相信!
為什么、為什么他明明不相信那個惡毒的女人會死,可是看到那個黑布……卻不敢、卻害怕去掀開?
喬成洲趴在方向盤上。
他不想這樣的,他不該是這樣的,他為什么要難過?
那個惡毒的女人終于死了……他償還了欠小柔的,他,應(yīng)該覺得暢快,應(yīng)該覺得開心才對?為什么,為什么要難過呢?
是了,沈泠安死了。
他應(yīng)該開心,應(yīng)該,去慶祝。
喬成洲直起身,終于不再顫抖,他只是木然著一張臉,開車,徑直駛往最熱鬧的酒吧。
酒吧內(nèi),男男女女,熱鬧嘈雜。
有人被喬成洲的臉吸引過來,妖嬈的身段貼在他身上:“帥哥,不請我喝一杯嗎?”
喬成洲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一瓶酒一瓶酒地往下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面前的酒杯滿地,吧臺上的小哥都害怕了,來搭訕的美女也只敢遠(yuǎn)遠(yuǎn)看著。
方明翰處理完婚宴現(xiàn)場留下的麻煩事,跟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爛醉如泥的喬成洲,他醉眼迷蒙,隱隱約約覺出方明翰的臉很熟悉:“你……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方明翰把他手里的酒瓶拽出來。
“別喝了!”
“胡、胡說,我爺爺早死了……”喬成洲笑,又湊近去看方明翰:“喂,你認(rèn)不認(rèn)識我老婆?”
方明翰頓住。
喬成洲笑嘻嘻地:“我老婆呢?你讓她來接我,不然……不然我就一直在這喝,你讓她來,不然我喝死了……她會難過的,”喬成洲喊:“快去啊……算了嗝……你認(rèn)不認(rèn)識她啊?她叫沈泠安,是個……壞女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