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剛剛在我們隔壁不停發(fā)出聲音的女人,竟然是乖乖女袁桑桑。
可是,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為了確保自己不被對方發(fā)現(xiàn),我躡手躡腳的躲在了衣柜一側(cè),剛好,門外的人看不到我,而我可以透過門口的穿衣鏡,望到門口的狀況。
此時,曲玥正毫不留情的跟袁桑桑對罵,曲玥的嘴巴很毒,什么話都說得出口,而且,她罵人的時候,從來都不重樣,變著花樣的,能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帶到。
我本以為,袁桑桑會被曲玥罵哭,可是,袁桑桑的反擊能力,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她真的是一點都沒敗下陣來,曲玥罵她什么,她就反擊回來,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傷害,就差,動手互扇巴掌了。
在我印象里,袁桑??刹皇沁@種會出口成臟的人,我資助了她整整五年,而每一年的學?;顒樱液椭茏影憾紩约胰说纳矸?,陪她參加。
這五年里,每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和周子昂都會收到袁桑桑親手做的糯米團和手工藝品,而每一次,她都會寫長長的信件,以表達她對我們夫妻倆的感謝。
經(jīng)過那五年的了解,我一直覺得,袁桑桑是個溫柔懂事姑娘,我也從未懷疑的認為,19歲的袁桑桑,會把自己的未來,經(jīng)營的順風順水。
只是,眼下的狀況,實在是太令人詫異。
我忍著心里的驚奇,一聲不吭的躲在衣柜旁邊,門口的狀況愈加激烈,而這時,我很意外的發(fā)現(xiàn),袁桑桑身上的那件白色襯衫,貌似是周子昂的。
我以為是自己眼拙看錯了,可是幾度確認之后,我想我并沒有看錯,因為襯衫的衣領(lǐng)下方,有一處很明顯的縫合印記,那是我用淺藍色的絲線縫的一個小小的“周”字。
那件襯衫,是我大學畢業(yè)那一年,送給周子昂的第一份工作禮物。
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件,一模一樣的手縫襯衫嗎?并且,還這么巧合的,出現(xiàn)在了袁桑桑的身上。
我多么希望,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可我亦深知,這是在自欺欺人。
我想我不得不承認,剛剛和袁桑桑在隔壁房間做“運動”的人,就是周子昂。
門口,曲玥的辱罵聲越來越高,袁桑桑幾次想要出手打人,都被曲玥擋了回去。
慢慢的,我能感覺到門口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可我怕自己的身份敗露,更怕,自己會真的在隔壁房間看到周子昂。
我手抖的拿出手機,快速的按下了曲玥的手機號碼,當曲玥的手機鈴聲在浴袍兜里響起的一刻,她低頭看了看屏幕,隨后,側(cè)頭看了看角落里的我。
她當然不能理解,我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更不能理解,我為什么,要躲進柜子里。
我猛烈的沖她做著手勢,好在,曲玥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一臉茫然的按下了接聽,將手機舉到了耳邊。
我小聲而懇切的沖著話筒說道:“關(guān)門,曲玥,關(guān)門!求你了!”
曲玥不可理解的側(cè)頭看了看我,可眼下,我已經(jīng)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我的臉色漲的通紅,眼圈也慢慢的布上了紅血絲。
曲玥停止了她的罵戰(zhàn),接著“哐當”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獨留門外的袁桑桑,繼續(xù)隔門辱罵。
曲玥急忙跑到我身邊,將我從衣柜里拉了出來,她上上下下的觀察著我的臉色,焦急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嗎?你怎么哭了啊?”
我這一刻才意識到,我竟然不爭氣的哭了……
當曲玥從我的嘴里得知了袁桑桑的身份之后,她差點,沖去隔壁房間殺人。
她面色猙獰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咬牙切齒的罵道:“媽的,跑破鞋竟然跑到我隔壁來了!看我不弄死他丫的!”說著,曲玥就開始火急火燎的換衣服,我看形勢不對,一邊擦眼淚,一邊拉著她的胳膊,“你又要做什么?!?
曲玥順手從柜臺上拿起了一個石器裝飾物,說:“我特么去砸死那對狗男女!”
我死死的按著她的手臂,“你別去!萬一不是周子昂呢!萬一是我搞錯了呢!”
曲玥詫異的盯著我,教訓道:“唐未晚,你醒醒好嗎?剛才那個騷貨,穿的可是你老公的襯衫??!你還覺得這是巧合?你就那么害怕那兩個賤人?”
面對曲玥赤裸裸的揭穿,我想我不得不承認,我對周子昂和袁桑桑的奸情,是充滿了恐懼的。
我一點都不想承認,我的丈夫,出軌了。
心里徹底絕望的一刻,我們的耳邊,再次傳來了惡心人的叫.床聲,那聲音一次比一次尖銳,似乎,就是做給我們聽的。
我甚至,能聽到袁桑桑風騷至極的渴求聲。
“老公,不要這樣嘛!你討厭了啦!”
曲玥失望的搖了搖頭,伸手便搶走了我的手機,她一邊找著周子昂的電話號碼,一邊說:“你不是不死心么!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你好好問問,他到底在哪!”
說罷,曲玥就把電話撥了過去,她將手機塞進我手中,轉(zhuǎn)而坐在床邊生悶氣。
這時,隔壁房間響起了手機鈴聲,我想,這件事,應該算是真相大白了。
周子昂沒有接我的電話,而是在幾分鐘后回復了我一條短信,說自己在單位開會,很忙。
我強忍著胸口的沉悶感,回復了一條短信:“別忘了上午還要去醫(yī)院,做檢查……”
發(fā)完短信,我將手機扔到一邊,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我和周子昂相識到如今,已經(jīng)過去整整五年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的軌,但我想,從他第一天見到袁桑桑開始,這顆罪惡的種子就已經(jīng)埋了下來。
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曲玥在我身旁嘆了兩口氣,說:“你說吧!打算怎么教訓那個渣男!”
我搖搖頭,什么都說不出來。
曲玥自顧自的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她走到了我的行李箱旁邊,打開箱子,就幫我收拾行李,“這破地兒別住了!去我家呆兩天吧!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要離婚,還是把隔壁的那兩個賤人碎尸萬段!”
我側(cè)頭看了看曲玥蹲在地上的背影,無意間,我發(fā)現(xiàn)了塞在行李箱一側(cè)的一條紅色蕾絲內(nèi)褲。
我的心狠狠的向下墜了一下,我怎么會不記得那條內(nèi)褲,那是我昨天從家里離開時,在衣柜里翻到的。大概是出門的時候太急,就直接塞進了箱子里。
而那條內(nèi)褲,和袁桑桑身上的那件內(nèi)衣,是配套的。
原來,袁桑桑早就住過我家了,甚至,在我的床上,和周子昂……
想到這,我的胃里就不停的犯嘔,我感覺很惡心,惡心的想要親手殺死那對賤人。
曲玥幫我收拾好行李之后,我們兩人一起離開了酒店,不過在臨走前,曲玥故意在前臺處逗留了一會兒,并用前臺的座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前臺的小姐更不知道。
只是等到電話接通的時候,曲玥大聲豪氣的就沖著話筒喊了過去:“喂!警察叔叔嗎?這里是萬豪酒店,我匿名舉報1203房間有人強.奸未成年!你們趕緊來抓人吧!”
電話一掛,前臺的服務員徹底傻了,整個大廳里的人,也都跟著唏噓了起來。
曲玥瀟灑的甩了甩自己的長發(fā),轉(zhuǎn)身抓起我的手說:“走吧!我估計,你老公可能要在局子里蹲上個三五小時了!”
隨后,我聽到身后響起一陣劇烈的腳步聲,我回頭望了一眼,三五個保安人員,一起沖進了電梯間。
我想,他們大概是要去核實情況吧……
從酒店離開,我并沒有真的去曲玥家,而是在附近的餐廳用過早餐之后,打車回了自己的家。
剛進家門,婆婆正在家里做飯,她聽到有人開門,極度熱情的就迎了出來,“寶貝兒子,你回來了?。 ?
不過一看到是我,臉色立馬又喪了下去。
婆婆一臉兇煞的瞪著我說:“你回來做什么?你不是要走么,還回來做什么!”
我拖著行李箱就往屋子里面去,“這是我家的房子,我憑什么走?再說,該走的人也不是我!”
婆婆被氣的說不出話,我本以為她會來揍我的,不過貌似今天還挺克制。
可是我一進屋,就被床邊的一樣東西給嚇傻了。
床頭柜上,赫然的擺著一本艷紅色的《二十四孝》,而書本的旁邊,還放了一個用土黃色棉布包裹的東西。
我知道婆婆迷信,但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迷信!
我剛要回頭跟她理論,她就湊到了我身后,頤指氣使的說道:“那本書是我特意買來給你看的!等你熟讀之后,背給我聽!”
我一臉詫異,“背給你聽?我不上班,背《二十四孝》?”
婆婆一臉的不以為意,“就你賺的那點錢夠干嘛的!家里有我兒子就行了!”
我笑了笑,“你兒子一個月最多拿八千塊的月薪,而我常年做語言培訓班,偶爾還會兼職翻譯,光是保底年薪就能達到三十萬,這些年,如果不是我,你以為這個家為什么會吃好的用好的?”
婆婆惡狠狠的瞪了我一下,“你少說那些沒用的!既然你嫁給了子昂,你的一切,就都是子昂的!我懶得管你賺多少!剛才子昂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今天要去醫(yī)院咨詢試管的事,我出于對你的理解,決定陪你去!但是,如果醫(yī)生說你連試管都做不了,你就必須同意代孕!”
同意代孕?我不禁的在心里冷笑,周子昂他老早以前就已經(jīng)出軌,估計代孕的事,也不過是他順水推舟的計謀吧,以代孕的名義,變著法的讓小三參與到我們的婚姻當中,甚至還要我以愧疚的心態(tài)去接納袁桑?!?
這么想想,還真是細思極恐。
我放下行李箱,“好,那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