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灣。
一棟盤踞在半山腰的包豪斯極簡風(fēng)別墅,薄聞霄邀請當(dāng)代建筑大師李思羅親手設(shè)計(jì)出的理性美學(xué)私宅。
薄子煜每次過來都會好好欣賞這棟建筑,但是他今天蔫了吧唧,沒有心情。
管家燕叔已經(jīng)知道薄子煜被罰站軍姿的事兒。
連忙遞上一碗冰涼解暑的綠豆湯。
“大熱天的,九爺不怕您曬暈過去啊?!?br>
“他就是想要懲罰我,給陳星稚出氣,也不知道陳家給九叔灌了什么迷魂藥,居然親自出馬管我這點(diǎn)小事?!?br>
薄老太太生了三個孩子,薄聞霄排行第二。
薄聞霄十六歲從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沃頓商學(xué)院畢業(yè),
十八歲名震華爾街,一手創(chuàng)立的公司被評估為獨(dú)角獸企業(yè),
二十歲賣掉公司狂賺百億,離開紙醉金迷的北美,
二十二歲掌舵薄氏財(cái)團(tuán),在政商名流中混得風(fēng)生水起,
二十六歲帶領(lǐng)薄家走向巔峰,被封為商界無冕之王,
二十八歲愛上了喝茶和釣魚,過著半隱居的退休生活。
佛系從容的九爺,如果不是石破天驚的大事,他基本很少露面,比一般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企業(yè)家還要神秘三分,所以每年圈子里都會謠傳他看破紅塵出家了。
薄子煜敬佩九叔,但時常也會深陷焦慮,他可能這輩子都追不上九叔的步伐。
洗完澡后,薄子煜穿著干凈的襯衫西褲下樓,濕潤的短發(fā)貼著脖子根滴水。
餐桌只有一鍋豬腦菊花湯,并沒有豐盛的西班牙菜。
“九叔,我們今晚就吃這個?”
“是給你吃?!?br>
薄聞霄氣定神閑靠著椅背,優(yōu)雅修長的雙腿交疊,玉扳指輕輕叩了一下桌面。
薄子煜忍著反胃的沖動,老老實(shí)實(shí)落座。
“九叔,我不想吃這個?!?br>
“你想吃山珍海味沒問題,但我覺得你現(xiàn)在需要補(bǔ)一補(bǔ)?!?br>
站在一旁的燕叔差點(diǎn)笑出聲。
佛面心黑的九爺,真是越來越會損人了。
煜少惹誰不好,偏偏惹這位睚眥必報(bào)的主兒。
薄子煜端著白玉碗,硬著頭皮吃了口豬腦花。
yue!
“九叔,我是真的喜歡趙嵐兒,今生非她不可,您怎么罰我都行!一個人的感情很難控制,如果可以,我也想喜歡草包又拜金的陳星稚,這樣就皆大歡喜了?!?br>
“你真的不喜歡陳星稚?”
“不喜歡!”
“那你打算怎么收場,解除婚約嗎?”
“……我沒想好。”
這門婚約是薄老爺子,也就是薄子煜的爺爺/薄聞霄的父親,一手促成并喜聞樂見的。
鐵血獨(dú)斷的薄老爺子和理智冷靜的陳洛在軍中是最佳拍檔,亦是過命的交情,如果薄子煜敢提出解除婚約,薄老爺子會直接打斷他的腿。
薄聞霄的聲音溫溫沉沉:“在你們沒有解除婚約之前,不要再跟趙嵐兒有來往。”
薄子煜口頭答應(yīng)了,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
燕叔看向風(fēng)輕云淡的九爺,眼底有些怪異。
他怎么覺得九爺在引導(dǎo)煜少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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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稚晚上沒在小院里吃飯,而后回到了陳家別墅。
母親沈靜蕓從冰箱里拿出一個花瓣形狀的玻璃碗,“星稚,先吃點(diǎn)媽媽做的沙拉填填肚子,雯若昨天鋼琴演出結(jié)束,馬不停蹄坐飛機(jī)回家,還在睡覺倒時差,等她睡醒了我們就開飯。”
陳星稚用筷子攪拌著沙拉,發(fā)現(xiàn)里面的蘋果塊兒都氧化了,應(yīng)該是在冰箱里放了挺長時間。
看到穿著白色裙子的陳雯若下樓,沈靜蕓笑容滿面做了一份新鮮的水果沙拉端過去,母女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西裝革履的陳墨白下班后,直奔廚房。
他順手rua了一把陳星稚的小腦袋。
“大哥!”
“星星你在吃什么?”
陳墨白看到陳星稚碗里氧化的蘋果塊以及黑乎乎的香蕉片,清爽俊朗的臉龐瞬間冷沉。
“哥哥知道你小時候過得不好,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所以格外珍惜糧食,但這碗不干凈的沙拉吃了拉肚子,乖星星,別吃了?!?br>
沈靜蕓的笑聲戛然而止。
陳雯若看向自己碗里的水果沙拉,新鮮可口,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陳星稚,就算你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又如何,媽媽最疼愛的始終是我這個養(yǎng)女。
“開飯了?!?br>
沈靜蕓用公筷給陳雯若夾菜,一直說我女兒瘦了、我女兒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倒貼三斤肉補(bǔ)給陳雯若。
陳雯若:“媽媽,你也瘦了?!?br>
她給沈靜蕓碗里夾了一筷子羊肉。
陳星稚眼神關(guān)切道:“媽媽最近胃不舒服,不能吃肉?!?br>
“媽媽,我不知道。”陳雯若一副做錯事的無辜表情,眼底蓄滿了委屈的淚花。
“我這段時間胃口不好,怕影響你工作,就沒有告訴你。但是媽媽現(xiàn)在的胃口很好,可以吃肉了?!?br>
沈靜蕓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看向陳星稚,“那碗氧化的沙拉,是我算好你回家的時間,掐著點(diǎn)做好的,誰知道你路上堵車回來晚了,所以沙拉才會氧化成那個樣子?!?br>
“你要是心里對媽媽不滿意,直接跟媽媽說就好,為什么要針對雯雯,她從小到大一句重話都沒聽過?!?br>
陳星稚裹著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眼里的關(guān)心消失不見,寡淡無味地看著沈靜蕓和陳雯若。
陳墨白蹙眉:“媽,星星只是關(guān)心你,沒有別的意思。”
沈靜蕓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有點(diǎn)過激,但天底下哪有母親給女兒道歉的道理。
她拿著公筷,給陳星稚的碗里添了一塊兒魚肉。
“媽媽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魚糜?!?br>
滿桌子的羊肉,魚肉……都是陳雯若愛吃的,恰恰陳星稚的飲食喜好跟陳雯若相反。
陳星稚緩緩放下筷子,站起身。
陳墨白立馬出聲道:“星星?”
陳星稚清純貌美的小臉蛋微微一笑,晃了全場人的眼。
陳雯若攥緊了筷子,她不得不承認(rèn)陳星稚這副皮囊放在娛樂圈都是頂級,璀璨耀眼的惹人羨慕嫉妒。
陳星稚:“我去外面買點(diǎn)東西。”
不顧眾人的呼喊,她徑直往外走。
陳墨白追了出去,就晚了三分鐘,已經(jīng)看不到陳星稚的人影。
“星星,我看到你了,快出來?!?br>
“哥哥明天騰出空陪你躲貓貓,現(xiàn)在跟哥哥回家吃晚飯?!?br>
“陳星稚!這大晚上你亂跑什么,你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招人惦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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