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人奚落嘲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瑟瑟發(fā)抖的抱著濕漉漉的身子,哭得不知所措。
宋氏居高臨下,臉色冰冷如霜。
可他呢,嫌棄的轉(zhuǎn)身而去。
太難過了啊,那樣的場面,一輩子經(jīng)歷一次就夠了。
她眼眶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陣水霧,卻淡漠的彎起眉眼,笑意揉散在夾雜著細白雪粒的寒風(fēng)中,“隨便世子怎么想,如果世子再不下水救她,只怕,她很快便撐不下去了。到那時,傅雙雁身隕寒湖,我固然是罪魁禍?zhǔn)?,世子你又何嘗不是見死不救的幫兇?”
氣氛微微凝固。
一旦他救人,碰到傅雙雁的身子,那他……極大可能會被侯府賴上。
她難道真愿意讓自己碰別的女子?
李祐臉上是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冷峻,聲音沉得駭人,“傅昭昭,你當(dāng)真要我下去救人?”
傅嘉魚淡淡反問,“難道世子要見死不救?”
李祐手指緩緩用力收緊,眸光如劍,似要在她臉上盯出個窟窿來。
傅嘉魚吃痛,秀眉輕蹙,卻依舊毫不退讓的與他對視,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是輕快的,沒有半點兒不舍。
好半晌,李祐才冷笑一聲,咬牙放開了她,縱身跳進水里。
他身手向來極好,救一個落水的傅雙雁不在話下。
只是他這一跳,傅雙雁的婚姻與情愛,從今日起便都系于李祐一身了。
傅嘉魚臉色淡淡的站在九曲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水中擁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俊臉冷漠譏誚,女子臉色慘白卻透著一抹喜悅,整個身子都掛在男人身上,恨不得鉆進男人懷里。
她淡笑一聲,沒再多看,轉(zhuǎn)身便走。
莫雨意外的挑了挑眉梢,隨即得意的勾起唇角,抱胸站在橋上高興的揚起聲音,幸災(zāi)樂禍道,“可惜咯,這么好一出野鴛z鴦戲水的戲碼,看不著咯!少夫人!你等等我??!”
他故意將少夫人三個字,咬的字正腔圓,就怕李祐聽不清楚,又叫了一聲,“少夫人!我家公子說了,你出門在外,可不能受一丁點兒委屈!我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聽見少夫人三個字,李祐身形微僵,眼神突然冷得嚇人。
月落只當(dāng)沒看見,掩唇一笑,故作生氣,推莫雨一把,“還不快走,莫要打攪別人好事。”
莫雨輕笑,利落跟上少夫人的腳步。
今日瞧著,少夫人雖稚氣未脫,可這處事果斷的模樣,倒跟他家主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尤其少夫人推傅雙雁的那一把,推得那叫一個痛快,那叫一個爽利!
當(dāng)然,少夫人毅然決然離開九曲橋的英姿,才真正讓他高興得嘴都要咧爛了!
這也說明,少夫人心中根本沒有那個狗屁世子李祐,或許哪一日,主子爺便移情別戀愛上少夫人了呢!
比起文文弱弱的江姑娘,他更喜歡財大氣粗的少夫人!
傅嘉魚一走,便帶走了九曲橋上的熱鬧,李祐冷著臉將傅雙雁抱到橋上。
一群下人看得愣住了神。
雖是春寒料峭,可大姑娘身上的衣物并不厚實,如今從水中出來,那薄薄的料子貼著肌膚,就跟沒穿衣服似的,實在有傷風(fēng)化。
不過好在此間沒有外人,都是自己府上的下人,更何況,救人的又是衛(wèi)國公府的世子爺。
有人看到這景象,早就撒丫子去祠堂報信去了。
傅雙雁心底哪還有氣,對傅嘉魚那股怨氣和恨意都沒了,甚至還要感謝她今日推了自己一把,把她往世子身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