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務室回教室后,江一檸給徐筱宵沖了一包藥,然后就坐在座位上回想剛才的事,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然后就頂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坐在座位上發(fā)呆。
呆著呆著,覺得多想無益,不如雙眼一閉,就趴著夢莊周去了,夢里隱隱約約聽見本來安靜的班里突然開始嘰嘰喳喳,江一檸掙扎了一下,沒能爬起來,就繼續(xù)睡了。
……上課鈴響,旁邊的徐筱宵推了推江一檸,江一檸睡眼朦朧地抬起頭,就看見徐筱宵一臉激動,哪兒還有半點肚子疼的樣子。
江一檸:???
再一轉頭,就看見周圍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看著她。
江一檸慌得一批,手心都出汗了:…我犯事兒了?
被叫辦公室了?!
徐筱宵邪笑著指了指江一檸側邊的窗臺,江一檸疑惑轉頭,視線移到窗臺…的那杯新的冰楊梅和閃閃發(fā)光的校牌上。
江一檸眼睛突然瞪大,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誰放的?
什么時候放的?”
徐筱宵瞇眼一笑,“1班那個大帥比啊,就你趴桌子上那會兒,他拿過來的,來來來,你說說,你倆什么情況,什么時候背著我有一腿的?”
徐筱宵正想繼續(xù)盤問,就聽臺上的“梅超風”—梅朝鳳老師警告地清了清嗓子,死死地盯著她們這邊。
迫于“九陰白骨爪”的淫威,徐筱宵閉上了嘴,江一檸也趕緊低頭裝模作樣地看書,過了幾秒,周圍的那些目光也終于消失了。
臨近下課,江一檸還是按耐不住躁動了一節(jié)課的心,一邊觀察“梅超風”,一邊緩緩伸出手,一把薅過了那杯冰楊梅,見超風沒發(fā)現(xiàn),又狗狗祟祟地把校牌也薅了過來。
冰楊梅的塑料外殼上,貼了一張便利貼,紙張被融化的水氣侵染,己經濕了大半,但還是不難看出,上面有幾個飄逸但熟悉的大字:小同學,語言天賦挺高啊。
后面還歪歪扭扭的畫了個大笑臉,只是這笑臉被水珠暈開,顯得愈發(fā)燦爛。
江一檸:……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一旁的徐筱宵都快斜視了也沒看見便利貼上寫的是什么。
江一檸抖著手,把便利貼塞進了靠墻那邊的衣服口袋里,然后雙手緩緩伸起…抱住了頭。
徐筱宵:嗯??
……下課鈴一響,江一檸就再次趴回了桌上,一方面是躲避同學們的視線,一方面…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怕受不了首接撅過去。
徐筱宵見她這反應,還以為她被欺負了,又看她趴著不動,急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湊到江一檸耳邊,“一一,你怎么了啊?”
江一檸悶聲悶氣地,“沒事,等我緩緩?!?br>徐筱宵一聽,愈發(fā)堅定了剛才的想法,握著拳頭咬著牙就要出去找人算賬。
凳子因為徐筱宵的動作在地上重重摩擦了一下,發(fā)出“嘩啦”的一聲。
江一檸首起身來,看著怒氣沖沖的徐筱宵,嚇得連忙拽住了她,“你干嘛去?”
徐筱宵鐵青著臉,“我去講道理,他憑什么欺負你。”
江一檸一聽,拽得更緊了,感覺到好幾道好奇的目光落在這邊,拉著徐筱宵就去了廁所。
……幾分鐘后。
徐筱宵一改剛才的那副模樣,開始喪心病狂地笑起來。
來上廁所的同學一臉莫名其妙,心里暗暗想著:這莫不是高考壓力太大了,瘋了吧?
然后奇怪的目光轉為了濃濃的同情。
江一檸在捂都捂不住某人的嘴之后,只能絕望地走出廁所,麻木地站在走廊上…好涼啊,整個人都涼涼的。
……夏樹拿著冰楊梅和校牌回到教室,文琛看見他回來了,把桌子上的物理題一丟,“你是沒看見,剛才‘黑旋風’看見你又不在,臉都綠了。
誒,這啥?
楊梅汁?
來我喝一口,渴死了”,說著伸手就要去拿。
夏樹挑眉一笑,手一抬,“別弄,不是我的?!?br>文琛:“???
那是誰的?”
夏樹在文琛疑惑的眼神里拉開椅子坐下,猶疑中又帶著濃濃的笑意,“一個…狗狗大祭司?”
文?。菏裁赐嬉鈨??
“我靠,你背著我在外面有狗了!???”
夏樹咧嘴一笑,一臉無害,“怎么會呢,我只有你這一只狗?!?br>文琛摸了摸心口,“我就說嘛,要是你有其他狗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br>夏樹悠悠轉頭,欠欠地開口:“畢竟,你是狗,人家可不是?!?br>文琛當場暴走,“我掐死你,你才是狗!”
夏樹欠登兒地,“喲喲喲,急了?”
文琛猛得一吸氣,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br>又坐在一邊深吸了幾口氣,然后盯著夏樹,“So,who is big祭司?
夏樹只笑笑不說話。
文琛感覺嗅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
……趁著最后幾分鐘,夏樹去了一趟小賣部,憑著跟小賣部林老頭的“關系”,成功得到了一杯同學們瘋狂搶奪的冰楊梅。
迎著那些渴望且憎恨的眼神,夏樹又順手買了一沓便利貼。
問林老頭借了支筆,帶著幾分惡趣味寫下了那幾個大字,然后無比期待地去尋找校牌失主了。
……夏樹拿著手里的冰楊梅和校牌,爬到了西樓,來到十一班門口,深吸了口氣。
剛想詢問江一檸同學坐在哪兒,就看見后門靠窗那里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在陽光下泛著熟悉的光…夏樹在徐筱宵熾熱而猥瑣的目光下把東西放到了窗臺上,然后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轉身走了。
徒留徐筱宵和眾多吃瓜群眾在后面激動。
小說《讓步》試讀結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