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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閱讀甜寵: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凈了

姜羨魚魚 著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最具潛力佳作《甜寵: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凈了》,趕緊閱讀不要錯過好文!主人公的名字為燕翩翩裴湛,也是實力作者“姜羨魚魚”精心編寫完成的,故事無刪減版本簡述:柔弱堅韌孤女強勢霸道世子地下戀情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情感拉扯先走腎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話簡介:愛情的戰(zhàn)爭,誰認真誰就輸了她是青樓力捧的花榜狀元他是與之春風一度的神秘男子命運幾經(jīng)輾轉(zhuǎn)漂泊她成了寄人籬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無恥之尤她卑賤如泥,他卑鄙如斯她從地獄里爬出,無所謂靈魂歸處...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7-01 0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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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燕翩翩裴湛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完整閱讀甜寵: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凈了》,由網(wǎng)絡作家“姜羨魚魚”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最具潛力佳作《甜寵: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凈了》,趕緊閱讀不要錯過好文!主人公的名字為燕翩翩裴湛,也是實力作者“姜羨魚魚”精心編寫完成的,故事無刪減版本簡述:柔弱堅韌孤女強勢霸道世子地下戀情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情感拉扯先走腎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話簡介:愛情的戰(zhàn)爭,誰認真誰就輸了她是青樓力捧的花榜狀元他是與之春風一度的神秘男子命運幾經(jīng)輾轉(zhuǎn)漂泊她成了寄人籬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無恥之尤她卑賤如泥,他卑鄙如斯她從地獄里爬出,無所謂靈魂歸處...

《完整閱讀甜寵: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凈了》精彩片段


不過是一只頗具迷惑性的狡猾狐貍,枉他還以為她是規(guī)行矩步的真閨秀。

翩翩和陳嬤嬤隔三岔五便會去三姑娘笙姐兒的院子里看看,許是柳姨娘生前情緒不穩(wěn)定,成日里擔驚受怕,雖錦衣玉食的養(yǎng)著,但似乎營養(yǎng)沒有吸收多少,生出的女兒也不甚康健,才六個月大,已生了好幾回的病,整個人像只病弱的小貓,極其招人可憐。

李氏對柳姨娘的女兒本來就沒好感,笙姐兒出生后,便將她扔給婆子丫鬟照顧,想起來了便擺一擺主母的款,搏一搏慈母的好名聲,迂尊降貴地去瞅一瞅,平常十天半個月忘了是常事,還沒有二老爺裴子綏探望的勤快。

太夫人自然心里不滿,規(guī)定婆子丫鬟們必須每隔三四天抱笙姐兒去鶴壽堂讓她看看,如此一來,李氏才開始上心,不敢如之前那樣敷衍。

這天,翩翩探望完笙姐兒后,剛走出院子,就碰上了二老爺,二老爺裴子綏也是來看自己這個小女兒的。

翩翩一愣,忙對二老爺襝衽行禮。

裴子綏一愣,看了看眼前垂頭低眉的美貌姑娘,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誰,他輕咳一聲:“難為你有心了,你養(yǎng)母沒有看錯你,笙姐兒有你這樣的姐姐是福氣?!?br>
翩翩忙應道:“二老爺過獎了,翩翩慚愧。”

二老爺笑著點點頭:“既無事你忙去吧。”

翩翩忙告辭出來了。

翠玉在翩翩旁邊咬耳朵:“奴婢和二房的丫鬟又晴要好,聽說最近二夫人又在和二老爺鬧別扭呢,二老爺在外頭又找了個相好的?!?br>
翩翩一愣,停了下來,拉下臉道:“死丫頭一天到晚嚼舌根,若讓二夫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br>
翠玉嚇了一跳:“姑娘,奴婢也就跟你說說——絕對沒有外傳。”

二人朝著幽竹軒慢慢走去,翩翩心里卻在想,二老爺本來就是極其風流的,柳氏雖溫柔,但她市井出身,見識太少,二人時常話不投機,漸漸的,二老爺對柳氏的興趣也就淡了。

以前花樓里類似二老爺這樣的男子就不少,他們紅粉無數(shù),溫柔多情,但心思從不肯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喜歡的時候是真喜歡,不愛的時候也是真不愛。

但幸好二老爺風流歸風流,但還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柳氏孕期的時候,二老爺對柳氏噓寒問暖,如今,二老爺對這個幼女也算疼愛,柳氏也算可以放心了。

閑話不多說,二人回到院里后,翩翩從眾多帕子里挑了一塊雪青色杭繡花卉芙蓉紋手帕,打算送給即將到來的大房表姑娘,又從眾多荷包里挑了一枚天青色綢繡長方抹角式荷包,打算送給那裴世子。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這荷包香囊都是有情人之間的定情之物,當然也可贈予兄長幼弟,可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長。

她又沒錢買其他的禮物,想到這,翩翩煩得想抓頭。

幸好翠玉點醒了她:“姑娘,這種荷包奴婢做了很多,您給各房都送上兩個,就是個心意,搞不好,他們還看不上,拿去打賞下人了,咱也不心疼?!?br>
翩翩頓時就笑了,吩咐翠玉自去辦這事了。

明日就是那裴世子的生辰,聽裴筠說,裴湛已啟程去了鄰縣碼頭接大夫人楚氏和表小姐楚菡兒了,約莫五日左右才會抵達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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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翩翩嘆了口氣,身無錢銀,行止皆不由心。

嬤嬤卻沉默了幾息,開口道:“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這樣的容貌,嬤嬤年紀又大了,咱要是回西北,一老一少無人呵護,如何能安穩(wěn)過日子呢?何不趁著在國公府的機會,找個能為你撐腰的郎君嫁了?!?br>
翩翩眼皮一顫,聲音哀哀的:“嬤嬤,我如今如何還能再嫁人呢?”

陳嬤嬤在上邽時就知道翩翩那毒心腸的族叔將她賣給龜公一事,二人重逢后,又見翩翩這般容貌,無人可依的女子這三年若想全須全尾的好好活著,無異于難如登天。

嬤嬤也曾問過翩翩這三年是如何過的,翩翩含糊其辭,顧左右而言他,嬤嬤心里便明鏡似的了,沒有再問下去。于她而言,她的翩翩能回來已是最大的幸運了,至于其他,都不重要。

如今聽翩翩這樣發(fā)問,陳嬤嬤心痛極了,一把將她摟入懷里:“好姑娘,將那些事都忘了吧,就當做了一場夢。沒人比我的翩翩更好,你能嫁世間最好的兒郎,翩翩不妨想想,你想嫁什么樣的人?”

翩翩既想笑又想哭,如果可以不嫁人,她真的不想嫁,但她實在不想讓嬤嬤擔心,她想了想,說道:“我想嫁一個像爹爹一樣的男子?!?br>
哪知陳嬤嬤的臉卻沉了下來:“可他沒有護住你的母親!”

翩翩猛地站了起來,眼淚無聲地涌出,她的聲線忽的拔高:“這不是他的錯!這不是他的錯!爹爹就是最好的!”

陳嬤嬤也站了起來,幫她擦眼淚:“所以,你更要嫁人,嫁得好好的,如此,嬤嬤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對你的父親交待了?!?br>
那日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陳嬤嬤也不知自己的話,翩翩有沒有聽進去。

翩翩十六了,這個年齡的姑娘,若是父母健在,親事應是早說定了的,可她的翩翩如今無父又無母,就剩她一個老不中用的,一點力也使不上,她內(nèi)心暗自著急。

她看了看正和翠玉坐在芭蕉樹下做針線的翩翩,只見她在繡繃上分針走線,許是眼睛盯得累了,她揉了揉眼睛。

陳嬤嬤走過去,看了看她的繡活,她繡的是一株海棠,走線不夠流暢,勉強能看入眼吧。

她嘆了口氣,將翩翩手里的針繡搶了過來:“你又沒正經(jīng)學過針線,苦練了好幾個月也不過學了皮毛,還不如翠玉有悟性。你這孩子,明明不愛繡活,何必逼著自己刻意學。你年紀輕輕的,會兩針就行了,年輕姑娘誰天天做繡活,又不是真的繡娘,你娘以前就不舍得你做女紅,聽嬤嬤的話,以后不做了,有嬤嬤呢,你這年齡的女孩,就應該彈彈琴,作作詩,這些才是閨秀該學的。”

翩翩抿了抿唇,“女紅有什么不好的,這也是生錢的本領,我就遺憾以前沒有跟您和娘好好學這門手藝?!?br>
她脫離了泥潭,但國公府終究不是她的歸宿,她不能不為將來盤算,錢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籌z碼與保證,沒錢寸步難行。

而且,干繡活心里踏實,總比倚門賣笑強吧。

她被擄萬花樓后,被趙二娘逼著學琴棋書畫鼓瑟吹笙,可是如今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取悅男子的技藝,她一輩子再也不想碰觸。

這時,裴筠領著丫鬟來了幽竹軒,人還未進門,就傳來了她愉悅的笑聲:“燕姐姐,今日我們?nèi)ブ烊附止涔浒?,我有好多東西要買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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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種場合,閨秀們自然要打扮得體,比一比誰的衣服更時興,誰的才華更出眾,這是她們的走秀場和競技場。

一走進水殿,只見滿室衣香鬢影,華衣霓裳。

美麗的侍女手端托盤在人群中穿梭,上面擺著美酒佳肴。

有些閨秀找到了自己的手帕交,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談天。

國公府在京都屬于頂級豪門,裴筠和裴箏這樣的閨秀只要一出門就有很多人追捧,因此她們身邊早早就圍了一群女郎。

翩翩在京都無人識,因此坐在角落里,倒也并不無聊,因為她身邊還坐了一位長相秀氣的女郎。

那女郎一邊磕著盤子里的瓜子,一邊打量著翩翩,一邊套近乎:“我剛看你和裴箏一起進來的,你是魏國公府的?怎么之前沒見過你?”

二人聊了起來,翩翩很快便搞清了這姑娘的家世。

這女郎名叫蘭玉婷,是承安伯府的一名姑娘。

京都遍地是權(quán)貴,但只有魏國公府是世襲承爵的世家,其他都是三代奪爵的勛貴,這承安伯府也曾是公侯之家,如今已成了普通的伯府。

在今日出席宴會的勛貴之中,承安伯府已屬于末流豪門,但蘭玉婷父親卻在宮內(nèi)任職,主管皇宮里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翩翩對京都的官職有大概的了解,知道蘭玉婷父親的官階雖然不入流,但這實屬肥差,而且對皇宮內(nèi)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比如,宮里頭誰最受寵,哪個妃子最受排擠等等。

翩翩眉心一動。

女孩子聚在一起,就愛談個八卦。

那蘭玉婷從桌上拿了一塊荷花酥吃起來,邊吃邊向眾人焦點處努嘴:“瞧見沒,那兩位可都是京都貴女的風云人物。海棠芙蕖,各有千秋啊?!?br>
翩翩抬眼看去,滿殿最受追捧的兩位女郎,一位是楚菡兒,一位不認識。

蘭玉婷見她迷糊的模樣,低聲道:“你不認識她?她叫周芷西,是左相之女,今日這場荷花宴就是她母親組織的,她哥哥就是周巖禮。”

翩翩不認識,也沒聽說過,只是見那姑娘長相艷麗耀眼,紅唇雪膚,態(tài)度嬌矜,像一朵奪目的霸王花,誘人至極。

“她很傲氣,但京都人人皆知,她喜歡的是你們府上的世子呢,別看她和楚菡兒明面上交好,其實私下里互掐呢?!?br>
翩翩詫異揚了揚眉,那裴湛還真是招眼呀,這是惹了多少京都閨秀恨嫁呀?

那些姑娘也是,喜歡誰不成,非得喜歡那樣一個男人。

她們知道裴湛表面上正經(jīng),私底下舉止輕浮嗎?

她在青樓里真的見多了,好好的女孩子,一旦爭起男人來,面目就會逐漸變得可憎。

“不過,我還是覺得楚菡兒會更勝一籌,人人傳她乃貴女中的翹楚,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那蘭玉婷又補充道。

翩翩笑道:“周芷西和楚姐姐都很美,不過我常聽人說宮里的妃子更美,那得美成什么樣呀?!?br>
蘭玉婷吃得嘴巴累,倒了一杯荷露茶,喝了兩口,湊在翩翩耳邊輕聲道:“宮里的妃子?那自然是不差的,不過妃子們年齡都大了,我聽我父親談起過,圣人也不好女色,宮里頭已多年未選秀了?!?br>
聽到這,翩翩一顆心空空蕩蕩的,竟不知該喜該憂:“圣人年齡并不大呀……”

蘭玉婷搖搖頭:“反正我聽父親說,有不少權(quán)臣給圣上送美人,他都一概不收。哎呀,咱不談這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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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執(zhí)起酒壺,給桌上的兩個酒盞倒?jié)M了酒。

“來嘗一嘗這個蓮花白,這可是宮廷御供的酒,是用白蓮花蕊為材料,然后取云泉山的水釀造而成的,里面的藥材也很多。今日是荷花節(jié),總得應個景吧,我瞧你既沒吃荷花酥,也沒喝荷露茶,那你陪我喝一杯蓮花白?!?br>
翩翩此時心里頭繁亂無比,只跟著蘭玉婷端起了酒杯,一口將蓮花白飲了。

她微微抬頭,就見楚菡兒正和別家閨秀熱切攀談,她如眾星捧月般被人圍在中心,時而微笑,時而點頭。

翩翩心想,有些人天生就是交際的好手,哪怕不以身世為襯托,照樣左右逢源八面玲瓏,楚姐姐當真是貴女中的佼佼者。

今日還是楚姐姐的生辰,她剛剛看到,今日有不少閨秀給楚姐姐送生辰禮物呢。

一想到這,翩翩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這蓮花白入口甘美,翩翩干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來。

一時又有風雅之人嚷著要乘舟去窨茶,所謂窨茶,就是在傍晚乘船至塘深處,將茶葉放置荷葉花苞,合攏,待明日荷苞綻開前再取出,然后用泉水泡,這茶便沾染了荷的清幽香氣,意蘊綿長。

翩翩心想,這京都可真是風雅富貴窩了,無怪乎那么多人擠破腦袋也要往里鉆。

在她打量他人的同時,亦有不少貴女和公子也在偷偷打量她。

不遠處,有三五女郎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

“欸,裴箏,那是誰?好像是和你一同進來的?!庇幸宦曇魡柕?。

“她長得好美啊……我看絲毫不遜色楚菡兒和周芷西呢。”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簡單,但還挺好看的,也不知是哪家繡坊制作的,款式?jīng)]見過呢。”

裴箏翻了翻白眼:“你們什么眼光啊,就她?若不是有我祖母送的簪子和緞面的加持,她就一窮酸的。”

“可我看她頭上配飾也不多,身段好,皮膚好,估計披個麻袋也好看吧,這難道就是我母親說的人襯衣服?”這說話的姑娘只覺翩翩姿容出眾,無需刻意裝扮,就叫人看得挪不開眼。

裴箏再次翻了翻白眼,徹底沒了閑聊的心思。

有靈性的姑娘見裴箏不高興了,忙對其他人使眼色,轉(zhuǎn)移話題。

“你們看周芷西身上的衣裙,我第一次見這種衣裙,也算長見識了,你們看那裙擺衣袖,飄逸闊大,據(jù)說風一吹,這衣袖就能翻飛旋轉(zhuǎn),有飄飄欲仙之感呢?!?br>
“這衣服是京都彩云閣制作的,據(jù)說周芷西在那定制的衣服,要等她穿過后過三個月才會批量上市販售,她穿的衣服可都是獨一份的。也難怪,她的姑姑可是有名的周貴妃呢?!?br>
姑娘們既羨且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場的姑娘,有幾個不羨慕嫉妒楚菡兒和周芷西的呢?

無可匹敵的家世和容貌,小道消息傳她倆都有機會嫁給京都最出色的男子裴湛,其他人想要嫉妒都覺得有種太監(jiān)逛青樓的無力感,差距太大只能滋生綿綿不絕的羨慕。

試問在座的姑娘有哪個不想得到裴湛的垂青?雖然她們知道這多半是癡心妄想。

裴箏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那又怎樣,她幾次三番和我大哥制造偶遇,我大哥可是連眼風也沒瞥她一下?!?br>
這就是裴箏的性子,她本性要強,樣樣都想咬尖,見不得別人好,只要不如人,下意識就想踩對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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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的時候,她因為口渴而清醒,悚然一驚,爬了起來,又低頭看向一邊,那個男人居然還在,似乎熟睡了。

他是趴著睡的,翩翩看不到他的樣子。

一床薄被堪堪落在腰眼處,軀體修長肌肉賁張,每一寸似乎都充滿了蓬勃的力量。

他的左肩受了傷,用白紗布裹了好幾圈,透著紅色血漬。

右肩與肩胛骨處分布著幾條微微隆起的陳舊性疤痕。

對于昨晚,她有零星的記憶,在她被海浪拍打時,隱約瞧見這個男人青筋隆結(jié)的小腹處,也橫著一道猙獰的疤痕……

床上的男子似乎動了動,腰際的被子絲滑,眼見要滑落下來。

翩翩心口一跳,不敢再看,撿起衣服穿好,躡手躡腳出了房門。

不知怎的,那日花樓里亂糟糟的,有人在四處逃竄,翩翩抓住一個婢女相詢,說是樓里藏了刺客,不知哪里來的大人正一間間房的進行盤查,花樓里的龜公和護衛(wèi)都被控制起來了。

翩翩心念急速轉(zhuǎn)動,萬花樓除了四道門可以進出,其中還有一道半人高的窟窿藏匿在灌木叢中,她有次偷聽到趙二娘吩咐龜奴,以后將尋死或被作踐死的妓z女從這個窟窿里拖出去,不許走四個門,嫌晦氣。

而且,花樓嘛,時常會有家里的原配來抓包鬧事的,一些男子為了躲避追打也會從這個窟窿里爬出去……

這個窟窿平日里有龜奴把守。

而此刻,所有的龜奴都被控制起來了。

想到這,翩翩心口怦怦直跳,她躲避眾人,悄悄往灌木叢處尋去……

上蒼總算對她開了恩,她逃離了那個待了三年的萬花樓。

***

她是趙二娘花了重金和心血栽培的未來花魁,一朝逃跑,趙二娘勢不會善罷甘休,幸好她身上的釵環(huán)還算值錢,當了十兩銀子,買了一身粗制濫造的衣裳,又在臉上抹灰扮丑,東躲西藏。

她一個弱女子,家鄉(xiāng)又在千里之外,父親死亡,母親生死不知,身上連戶籍也無,哪里是她的避風港呢?

她漂泊了一個多月,整個人蓬頭垢面,腳上的鞋子也磨得不成樣子,饑腸轆轆,頭暈眼花之下,倒在了靜修庵的門口。

靜修庵里的女尼收留了她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翩翩遇到了幾次來靜修庵禮佛的柳氏,柳氏約莫三十歲出頭,五官秀美,說話帶著一股子吳儂軟語的腔調(diào),溫婉輕柔,令人如沐春風。

當時柳氏已懷孕五個月,每次都是在丫鬟翠玉的攙扶下虔心拜佛,給了庵里不少油錢。

直至有一次,有一長相風流儒雅、氣質(zhì)矜貴的中年男子陪著柳氏一同來禮佛,翩翩當時正在擦拭內(nèi)殿的楠木柱子,聽到那男子輕笑聲隱約傳來:“再過兩個月咱就回京都,等回了國公府,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安心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旅途一個月,要辛苦你了?!?br>
柳氏柔軟的聲音隨風飄進翩翩的耳朵里:“可是,妾身害怕,您的夫人會不喜我……”

“你現(xiàn)在都是雙身子,府里好久沒有添丁了,太夫人不知道該多喜歡呢,你是我們國公府的功臣,她不喜你有什么關(guān)系,有夫君護著你……”之后,聲音幾不可聞。

翩翩從柱子后走了出來,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眼里暗波涌動。

她在花樓呆了三年,雖然不曾接客,趙二娘把她藏得很好,但她和樓里的姐妹聊天,也知道花樓里往來權(quán)貴很多,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那男子口中的國公府……

當今大齊朝有兩個國公府,魏國公府,安國公府。

其中,安國公府已式微,只剩表面繁榮,子弟不夠出色,在朝中掛的都是虛職,幾乎沒有話語權(quán),但憑著祖宗的庇蔭,還是過得體面又富貴。

最聲名顯赫的就是魏國公府了,魏國公府是大齊朝唯一的世襲罔替的豪族,其祖上有從龍之功,大齊朝建立之初,就被賜下了丹書鐵券。百余年來,魏國公府風流不減,冠冕不絕,始終是大齊朝的第一名門。

那男子口中的國公府,究竟是哪一個呢?

不管是哪一個,對于普通人來說,猶如天上月,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

翩翩實在是怕了,趙二娘一定不會放過她,江南不可久留,她要離開,必定要依附更強大的力量。

有時候,欲念是一瞬間滋生的。

后來,翩翩“無意”間救了柳氏,更確切地說,救了柳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氏后怕之余,對翩翩極為感激,認定她是自己的福星,又得知翩翩是流落至靜修庵的孤女,便滿心歡喜將“福星”領回了家。

卻說柳氏這一番操作是有原因的。

她是瓦市的賣酒女,頗有姿色,丈夫在她二十八歲那年病逝,她一個弱女子,獨自生存實在是艱難。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無論是家門口,還是酒攤子前,總有不懷好意的男子伺機揩油,調(diào)笑逗弄。

有次被一登徒子逼近墻角時,恰巧被循著酒香而來的裴子綏所救。

彼時,她尚不知裴子綏的真實身份,只覺他成熟儒雅,風流倜儻,近四十的年齡沒有肥肚和橫肉,反倒如醇酒般迷人。

后來,他亦有幾次路過她的攤前,她會為他斟滿自己釀的梅子酒,只言雖比不得瓊漿玉液,但到底是她的一番心意。

她眉目含情,姿色溫婉動人,裴子綏又是個風流多情的男子,一來二去,二人便在一起了。

聽其口音,觀其氣度,柳氏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后來才知道裴子綏是有官職在身的京都人,此番下江南是有差事在身。

她一個當壚賣酒的寡婦,做夢都想嫁給有能力有品貌的男子。

她不傻,裴子綏從未給過她承諾,但對她溫存小意,頗有幾分愛憐,又出手闊綽,為人大方,給她置了宅子和鋪面,想來等他忙完差事回京都,也就和她一拍兩散了。

她只是他眾多風流韻事中的一抹旖旎,水過無痕。


裴箏立刻偃旗息鼓,哪里還敢再鬧。

這個府里最可怕的不是太夫人,而是大哥呀。

她一見大哥就像學生見夫子,存著七分敬重三分畏懼。

***

西山別苑在京都西邊約五十公里處,坐馬車過去約莫需要兩個時辰。

國公府的馬車奢華寬敞,圍屏坐榻、引枕靠褥、茶具香爐、果品點心一應俱全,哪怕路途稍有顛簸,翩翩也不覺得累。

不知過了多久,裴筠掀開簾子,發(fā)現(xiàn)馬車已駛?cè)肓巳荷街?,只見四周青山隱隱,云霧繚繞,流水潺潺,跟仙境似的,比起京都來,涼爽了不少。

裴筠開心極了:“這里真涼爽,附近有山泉,去年我還來這里戲過水呢。”

說完,又看了看楚菡兒:“楚姐姐,有兩年沒來了吧?你不知道,去年宴席上還有好多閨秀向我打聽你呢?!?br>
楚菡兒在京都極有名氣,哪怕就是回了江南,京都也處處都是她的傳說。

“對了,大哥今年給你送了什么生辰禮呀?”裴筠好奇的問道,神情帶著打趣。

楚菡兒果真紅了臉:“表哥送了我一條菩提手鐲?!?br>
說完,撩了撩袖子,雪白的腕子上,戴著一條冰藍色透明的珠子手鐲,顆顆珠子圓潤飽滿,仿若遺落人間的天宮仙物,流光溢彩,略顯暗沉的空間掩不住它的盈盈光芒。

馬車里的另外三人都看呆了。

“好——好漂亮啊,這是藍松石?!迸峁~嚷道。

裴筠看直了眼:“我聽娘親說過,這種松石出量極少,爹爹去年也給娘親買了一對松石耳墜,下來都要一千多兩銀子呢,你這條看起來質(zhì)地更好,一絲雜質(zhì)也無,這得值多少錢哇?!?br>
“楚姐姐,大哥對你真好……”裴筠羨慕得眼里直冒泡,“不過,大哥一向大方,往日里給我們送的生辰禮也是極好的呢?!?br>
裴箏更是又羨又妒,她的親哥哥比起大哥來還不如呢,見面總是挖苦她。

楚菡兒滿臉羞澀,又將袖子放了下去。

一旁的翩翩則暗自震驚,一條手鐲就上千兩,這,得接多少繡活才能賺到啊。

再往深處走,就能聽見人聲,也見到了不少馬車,已有不少勛貴提前到了。

大家趕路累了,馬車先載著眾人往行宮處歇息,等到大家睡飽了,再參加晚上的荷花宴。

此處行宮闊大,坐落著一處處的庭院,都是獨門獨棟的,每個庭院上下三層,房間足有十余間。

因此府里的每個人都分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到了晚宴的時間,翩翩隨著姐妹們一同去行宮的大殿赴宴,她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動。

還未到達,就隱約聽見絲竹鼓樂之聲,遠遠望去,殿中有舞姬正翩翩起舞。

這是一座水殿,建在池塘之上,四面環(huán)水,入眼皆是風姿搖曳的粉荷與圓圓的荷葉。

池塘中還設有曲折回廊,廊檐下架著數(shù)不清的宮燈,照得池塘波光粼粼,清風拂來,暗香盈袖。

夜色下的水殿燈火通明,池中芙蕖錦簇,歡歌笑語不斷,好一派貴族夜宴的奢靡盛景。

一時人都到齊了。

在京都,荷花宴明面上是世家們借荷之名,行風雅之事,實際上也是他們私底下相看兒媳和女婿的場合,是京都適齡公子與閨秀的大型相親宴,畢竟京都講究男女大防,也就靠出席這種宴會得到露面的機會了。

仔細算算,除了二月的花朝宴、三月里的女兒節(jié)、七月里的乞巧節(jié),京都貴人又以各種名頭生出了不少宴席,比如春天的百花宴,夏日的荷花宴,秋日的菊花宴,冬日的梅花宴……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晚飯是在院子里吃的,院子里一張小小的石桌,四周是四個石凳。

晚飯前翠玉便命粗仆燃了艾草熏院子,以此用來趕蚊子。

主仆三人默默把飯吃了,翩翩其實沒什么胃口,天有點熱,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把碗里的飯菜吃下去,她從萬花樓里逃出后,過了一個多月顛沛流離的生活,知道餓肚子是什么滋味,也知道食物的可貴。

眼看李顯晟的事情借府里世子的手擺平了,但翩翩又添了新的隱憂。

那李顯晟是二房李夫人的親侄子,李氏對他頗為寵愛,如今他因自己受了府里世子的驅(qū)趕,焉知李氏不會把氣撒到她的身上?

孝期過后,她就要去向李氏請安了,聽聞太夫人也回了府里,還需要拜見太夫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一輩子龜縮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誰也不見。

待翠玉把碗筷收拾了,陳嬤嬤看著依舊坐在石凳上神魂天外的姑娘,走過去撫摸著她的頭頂說道:“嬤嬤今日給你熬了五枝湯,夏月用此湯泡澡最是能疏風解氣,去污穢。興許用這個洗上幾次,也就不做噩夢了?!?br>
翩翩回過神來,用手環(huán)住陳嬤嬤的腰,腦袋靠在她的腰腹處,聲音似風在呢喃:“小的時候,嬤嬤就經(jīng)常為我煮五枝湯,嬤嬤,你真好,翩翩現(xiàn)在只剩下你了。”

陳嬤嬤心頭一陣酸楚,她的翩翩,本應是一只西北無憂無慮長大的燕子,她的人生,本應順風順水,卻一朝跌落深淵,猶如一塊美玉跌落泥淖中,叫人如何不痛恨老天爺?shù)臒o情。

陳嬤嬤抱著她柔聲道:“嬤嬤再也不會離開翩翩的?!?br>
這時,翠玉走來說道:“姑娘,水放好了,趁著水熱,趕緊去沐浴吧?!?br>
翩翩這才起身,點了點頭。

五枝湯,是取桑、桃、槐、柳、梅的嫩枝熬煮成湯,煮出來的味道似青草的清香,聞著很是放松。

翩翩將自己浸泡在湯中,感覺全身的經(jīng)絡都舒展開了。

翠玉用掌大的瓢往翩翩身上舀水,一邊舀,心里一邊嘖嘖贊嘆。

她跟著柳氏之前,伺候過江南官員家里的庶女,也見識過江南形形色z色的美人,單論皮相來說,她還真沒見有人能越過翩翩去。

她看向坐在浴桶里,雙臂交叉在桶沿,腦袋枕在雙臂上的女子,一頭蓬松若水草的秀發(fā)松松挽就,鎖骨伶忊。

翠玉知道水下的這副身子有多誘人,腰z肢細嫩如柳,雪團飽滿滑若豆腐,就連女孩家最容易色素沉著的地方,比如膝蓋腋窩處,也是粉z嫩的顏色。

全身上下一張皮,真真是無處不滑膩。

水下一身雪白的曲線,瑩潤柔軟,瘦不見骨,嫩得能掐出水來。

“哎喲”,翩翩輕呼,回頭看了看翠玉,嗔道:“翠玉,你做什么?”

翠玉手里的瓢掉進桶里,回過神來,原來,她真的掐了翩翩一下。

她訕笑道:“對不住姑娘,我——我看你皮膚嫩得很,就忍不住掐了一下?!?br>
翩翩眼神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沒怪翠玉。

翠玉看向自己掐的那處,已經(jīng)發(fā)紅了,真真是嬌嫩得若羊脂白玉。

也不知這姑娘以后得找個怎樣的郎君,這般嬌滴滴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只是——這姑娘孤苦無依,長成這般,也不知是福是禍。

正兀自想著,忽聽見翩翩說道:“翠玉,你出去吧,讓我自己泡會,我沒叫你,你別進來?!?br>
翠玉一愣,看向翩翩,心里頭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姑娘剛剛的聲音……不似之前清越,變得軟糯起來。

但主子的話她不能不聽,點了點頭,出了凈室,把門關(guān)上了。

若她能看一看翩翩的眼睛,定能發(fā)現(xiàn),此刻翩翩的眼里像是下了一場霏霏淫雨,眼神婉轉(zhuǎn)纏綿。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她的脊背上攀爬,翩翩貝齒緊咬下唇,努力克制身體的異樣。

這不是第一次了。

翩翩多少能猜到,趙二娘哪里能真正的放過她呢?

她這副身子,是趙二娘用了無數(shù)的香乳甜泉、瓊漿玉液滋養(yǎng)出來的,能不滑嫩嗎?

不僅如此,趙二娘還對她用了近一年的秘藥。

這種秘藥不僅能滋養(yǎng)美肌,用久了身子會變得敏感無匹,趙二娘本就是開花樓的,她的目的無非是想讓翩翩離不得男人,長久為她賺錢。

翩翩聽花樓里的姑娘們說過,用過秘藥后,沒接觸過男子也就罷了,若一旦和男子有過那種行為,就再也離不得男子了。

翩翩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她出逃的那晚,被花瑩瑩下藥后,被迫和一陌生男子有了混亂一夜。

逃出來后,約莫過了三個月她發(fā)作了一次,之后兩個月發(fā)作了一次,再然后,幾乎每個月都會發(fā)作。

這次發(fā)作距離上次,還不到一個月。

而且,之前發(fā)作她尚能忍受,可是這次……

一陣一陣的浪潮沖得她頭腦發(fā)白,她雙手死死攥住桶沿,全身發(fā)紅,就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她拼命咬住破碎的口申口今。

可是依舊忍不住,翩翩無法,朝著自己的左手腕背咬了下去……

直至水徹底變涼,翩翩渾身無力地靠著浴桶,臉色的紅霞已經(jīng)褪去,變得蒼白羸弱,左手腕背上赫然出現(xiàn)了兩排深深的牙印,有些怵目驚心,不出意外,明日這牙印定要發(fā)青充血。

直到翠玉在凈室門口敲門,擔憂地問道:“姑娘洗完了嗎?水都涼了吧,要是受涼就不好了。”

翩翩這才慢騰騰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漬,應了一聲,把搭在屏風上的衣服扯下,披上,走了出去。

她想,她應該去外面悄悄找個大夫看看。

***

卻說翠玉回到自己的院落——陌上苑,侍女眉嫵見了,忙迎上前來。

屈膝作揖嬌柔問道:“世子回來了,可用飯了不曾?”

侍女綠緋則立在廊下,對眉嫵的舉止嗤之以鼻。

她們二人是太夫人親自指給世子院里的侍女,相比府里其他侍女,她們二人的姿色是最為出挑的。

因此眉嫵心里一直抱有奢望,哪天能被世子收進房中才好。

哪知世子在京都的時間并不多,更多時間都在西北,她二人便去服侍太夫人了。

此番世子歸京,太夫人又重新派了她們二人過來。

眉嫵心花怒放,雀躍不止。

她雖是個婢女,卻自侍美貌,尋常男子都看不上,一顆芳心早就掛在世子身上了。

這般英挺卓絕的男子誰能不愛?哪怕只是夠上他的一根指頭,她也是甘愿的。

因此,世子歸京的這幾天,她找著機會在他面前晃悠,哪知世子壓根視而不見。

只見世子毫不理會她,只腳步不停地沖綠緋吩咐道:“備水沐浴?!?br>
綠緋忙應了個“是”,匆匆去了。

留下一臉失落又不甘的眉嫵站在院中。

待綠緋將水備好,勞累了一天的翠玉泡在蘭湯芳水中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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