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陌鳶硯憬琛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全集閱讀小郡主嬌軟果敢,丞相為她當(dāng)舔狗了》,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十木南”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最具實力派作家“十木南”又一新作《小郡主嬌軟果敢,丞相為她當(dāng)舔狗了》,受到廣大書友的一致好評,該小說里的主要人物是陌鳶硯憬琛,小說簡介:大鄴丞相,山河萬里在他掌中,帝王貴胄任其擺布。彈指之間,便能讓人身首異處??筛感直缓Γ瑸榻o他們求情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他只有一個要求:暖塌溫身。為救人,她答應(yīng)了。殊不知他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兩年……...
《全集閱讀小郡主嬌軟果敢,丞相為她當(dāng)舔狗了》精彩片段
雪霽初晴,晨光透過窗桕溶溶落在女子臉上,襯得脂粉未施的雪膚如上好的溫玉,白璧無瑕。
陌鳶緩緩睜開眼,卷著被子懨懨地盯著白茫茫的窗外。
若冉伊在這里,這會兒定是俏皮地道一聲:“郡主,早!”
若父兄在這里,此時他們應(yīng)該已晨訓(xùn)結(jié)束,正等著她一起用早膳。
然而,此刻只有她一人。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濡濕了被面。
“郡主,您起了嗎?盥洗的水,我給您放在門口了?!笔乔嘞龅穆曇?。
陌鳶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應(yīng)道:“多謝?!?br>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坦然接受。
不再遲疑,陌鳶快速起身洗漱。
她記得硯憬琛說今日要找人教她,雖然她也不知道是教什么。但既然他想讓她學(xué),為了投其所好,她也要認(rèn)真學(xué)。
***
辰時剛過,青霄便帶來一位叫鳳梧的女子。
女子身姿裊裊婷婷,好似風(fēng)中柳絮,柔軟嬌媚,眼波流轉(zhuǎn)間,笑著看向陌鳶。
陌鳶只感覺女子如同剪水的雙瞳,仿佛有魔力,身體一陣酥麻,卻還忍不住地去瞧女子的眼睛。
“見過郡主?!?br>
再尋常不過的作揖,可鳳梧作起來卻顯得異常婀娜。
“請起?!蹦傍S和善地抬抬手。
原來這就是硯憬琛派來教她的人啊,長得可真好看。
鳳梧一下便瞧出陌鳶眼中的驚艷,捏著帕子,掩嘴笑笑。
這世上還真有人,美而不自知!
鳳梧打量著陌鳶清亮的眸子,念及硯憬琛交代給她的事,覺得很是多余。
不施粉黛,卻皎如云間月,皚如山上雪。
這樣的美人,只要清甜一笑,就已足夠奪魂攝魄了,哪還需要再教什么。
眉目一轉(zhuǎn),她似乎想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她倒真想看看,若是小郡主學(xué)會了,清冷寡淡的硯相是否還能坐懷不亂?
想到這兒,鳳梧便直言不諱地說:“硯相知郡主不曾服侍過人,特讓我來教郡主一些技法。”
陌鳶不解,疑惑地問:“什么技法?”
“自然是男女之事的技法?!兵P梧說得一臉平靜。
陌鳶蹙著眉尖,檀口微張,不知如何應(yīng)。
亮亮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
所以,硯憬琛是要她立即兌現(xiàn)承諾嗎?
鳳梧瞧出陌鳶的驚愕,笑了笑:“郡主,坐下來,先聽我給您講講?!?br>
陌鳶還有些發(fā)懵,被動地跟著鳳梧坐在書案后,看著鳳梧將手中的兩本冊子,并排放在她的眼前。
“這兩本冊子,一本是圖,一本是文。為免郡主看不懂,我會一點一點地給郡主講。”鳳梧盯著陌鳶紅紅的臉蛋兒。
輕笑著問:“郡主可知男女之事的第一步是什么?”
……講這個還帶提問的嗎?
陌鳶揉揉眉心,尷尬地望向鳳梧,搖了搖頭。
“是眼神。郡主請看畫冊第一頁?!?br>
陌鳶慢吞吞地翻開畫冊,滿滿一頁,繪著數(shù)個女子神態(tài),或是媚眼如絲,或是欲拒還迎,或是純稚懵懂,皆是栩栩如生,淋漓盡致。
不得不說,畫功甚為精湛。
“為了便于郡主理解,還需要配合第二頁一起看。”
看過了第一頁,陌鳶以為第二頁也不會有什么,于是從容地翻著。
“不同的眼神,又營造了不同的親昵。郡主眼下只要記得‘唇輕啟、口微張、舌卷翹’即可?!?br>
陌鳶瞧了一眼第二頁,瞬間漲紅了臉。
畫上是一對男女側(cè)著頭,偏著臉,各種不同的親昵姿勢。
“這才剛開始,郡主放松?!辈挥妹?,鳳梧也能感到陌鳶臉頰的滾燙。
“來,我們接著看下一頁,手勢,這里需要注意……”鳳梧將陌鳶合上的畫冊再次打開,同時念著書上的文字。
入眼的是一幅幅香艷畫面和一首首旖旎情詩,耳中是鳳梧盈盈繞繞的聲音。
這種事情自己看就已經(jīng)夠窘迫了。
偏偏她還是,圖文并茂,視聽雙重,一時間畫面感強(qiáng)到極致。
她擺擺手,打斷鳳梧:“我先自己看,不懂再問你,可以嗎?”
“那樣效果不好吧?!兵P梧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拒絕了。
陌鳶蜷著指尖摳著桌面,前所未有的窘迫。
然而,鳳梧依舊神態(tài)自若,朱唇翕合,嬌滴滴的語調(diào),帶出最羞煞人的話。
整整一上午,陌鳶臉上的溫度就沒下來過,眼前旖旖靡靡,腦中渾渾噩噩。
“民女講的這些,郡主可都理解了?”
終于,鳳梧合上冊子,側(cè)過頭問陌鳶。
“理解了,理解了?!蹦傍S忙不迭地點頭,生怕說慢了,鳳梧再繼續(xù)講。
“那民女就告退了。”
陌鳶長吁口氣,疲乏地窩在椅中,柔夷放在臉邊,不停扇著涼風(fēng)。
鳳梧將陌鳶的小動作看進(jìn)眼里,嫣然一笑,并未多言,搖曳纖腰,跨出門房。
大雪過后,天地間宛若玉雕冰砌,日光映雪,晃得人睜不開眼。
鳳梧將手覆于眼上,緩了緩。
然后,抬起素手,透過指縫去望太陽。
精心保養(yǎng)的手指,白皙纖長,指尖略帶粉色,看起來格外嬌嫩柔美。
陌鳶推開窗透透氣,便看到了這一幕。
陽光照在鳳梧手上,纖巧秾長的手指瑩白如玉,她隨意轉(zhuǎn)轉(zhuǎn)手指,就好似撥弄日光,撫琴般靈動絲滑。
陌鳶從來沒見過鳳梧這樣的人,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fēng)情。
她雙手托腮支在案上,歪著頭看著鳳梧,亮晶晶的眼睛滿是好奇。
這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她又是做什么的呢?
鳳梧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身,剛巧對上陌鳶看向她的視線。
陌鳶沒想到鳳梧會回頭,短暫一怔后,笑著對鳳梧揮揮手,唇邊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鳳梧有些恍惚地與陌鳶對視。
那泓秋水般的眉眼,有著春光般耀眼的明麗,卻又清澈、干凈得讓人望塵莫及。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過。
只不過那時,所謂的家人卻說她是:呆板、木訥。
而她心心念念盼著要嫁的人,卻退了婚,使她成了西陵羽家最大的笑話。
如今的她,人們對她最多的評價就是:千嬌百媚。
收到最多的就是癡纏和狎褻的眼神。
可今日她竟從陌鳶眼中,看到了發(fā)自內(nèi)心地悅納與欣賞。
鳳梧對著陌鳶遙遙一禮,棉氅逶迤曳地,宛若盛開的嬌花,美艷而耀目。
聽說她的父親終于謀到了在京任職的機(jī)會,不日便會入京。
她突然有點期待,再次遇見時,他們會作何反應(yīng)?
而,他看到她又會怎樣……
小說《小郡主嬌軟果敢,丞相為她當(dāng)舔狗了》試讀結(jié)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
“我不要你幫,你放我下來。”
陌鳶揪著硯憬琛衣襟,氣鼓鼓地瞪他。
硯憬琛睥著在他懷里撲騰的小人兒,“嘖”了一聲:“郡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能讓本相幫忙沐浴的,郡主可還是頭一個?!?br>
呸呸,鬼知道兩人一起進(jìn)了盥室,到底是他的福,還是她的福?
硯憬琛無視陌鳶的懨懨不樂,自顧自地抱著她邁進(jìn)盥室,將陌鳶放在湯池邊,便開始解腰帶,褪下外袍。
陌鳶呆呆地看著輕解衣衫的硯憬琛,羞窘地抓著自己的寢衣。
她就說不能和他一起進(jìn)盥室,他都開始脫衣服了!
硯憬琛抬眸,瞥了眼面頰緋紅的陌鳶,勾起唇角,袒露著冷白精壯的上身,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陌鳶瞧著那上身寬肩窄胯,無一絲贅肉,越看臉越紅,可偏偏又情不自禁地想用眼睛瞄。
“郡主,盯著本相脫衣服也就算了,怎么還想入非非的呢?”
硯憬琛噙著戲謔的笑,走到陌鳶面前,雙臂環(huán)抱,低頭睥著她。
陌鳶被硯憬琛說得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視線恰好落在他線條分明,緊致有力的腰腹上……忽然想起之前他,讓她坐在他的腰腹上,而他埋首于她胸前的情景。
啊!
杏目瀲滟起薄紅,一首延伸至耳根。
硯憬琛抬陌鳶下頜,拇指不急不緩地摩挲,低低一笑:“臉這么紅,看來郡主還真是想得挺多???
想到哪一步了?
說來聽聽?!?br>
漆黑的眸子極具誘惑地凝視她,深邃俊美的五官,勾得人頭腦發(fā)昏。
陌鳶忍不住抿了抿唇,晃晃小腦袋,心虛地哼了一聲:“我才沒想呢。
硯相不是說要為我沐發(fā)嗎?
那開始吧?!?br>
硯憬琛睥著晃著小腦袋,卻又故作鎮(zhèn)定的小人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東西好像對他的身材還挺感興趣……硯憬琛牽起陌鳶的手,走到盥室最里側(cè)的湯池邊坐下,一條腿伸首,一條腿曲起。
“過來,躺這,洗頭?!?br>
硯憬琛拍了拍他伸首的那條腿。
陌鳶明白了硯憬琛的意思,可轉(zhuǎn)念一想,疑惑地問:“這樣的話,不就把你褲子弄濕了嗎?”
硯憬琛眉心一挑,輕笑出聲:“那郡主的意思是,要我把褲子也脫了?”
???
??!
“那不用了,不用了?!?br>
陌鳶唇角一滯,羞窘地連連擺手,老老實實地躺在硯憬琛身側(cè),枕在他腿上,清澈的眼眸目不斜視地盯著房梁。
“閉眼?!?br>
陌鳶聽話地闔上眼睫,接著溫溫?zé)釤岬厮樦^頂,緩緩流淌。
閉上眼睛后,五感變得更加清晰而敏銳。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以長指為梳,一點一點揉開她的發(fā),浸透溫水,抹上皂角。
拿捏著力道,按壓,打圈,不遺漏任何的邊邊角角。
陌鳶舒服得蜷起腳丫,眉宇間滿是愜意。
“本相伺候的,郡主可還滿意?”
硯憬琛半闔著眼,乜著暗自享受的小人兒,幽幽開口。
“甚為滿意?!?br>
陌鳶睜開眼,笑著看向硯憬琛。
燦若星辰的眸子,清晰地映著她面上的他。
硯憬琛嗤笑一聲,抱起枕在他腿上的陌鳶,分開她的腿,跨坐在他腿上。
拿起一旁干爽的棉帕,仔細(xì)去吸陌鳶發(fā)上的水漬。
西目相對,陌鳶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闔上眼,不敢看他。
漆黑的眸子因?qū)W⒍由铄?,像是九霄銀河,望不到盡頭。
擦好頭發(fā)后,硯憬琛將棉帕往地上隨手一扔,抖抖腿,顛了一下他腿上的陌鳶。
陌鳶睜開眼,彎起眼睛,羞赧一笑:“擦完了?
謝謝硯相?!?br>
“同樣是用嘴謝,郡主不如換個謝法?!?br>
硯憬琛空出雙手環(huán)住陌鳶的軟腰,將她圈在方寸之間。
陌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清冽的氣息便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圍。
硯憬琛側(cè)首,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品嘗唇齒間的甜美,捉住躲閃的舌尖,勾纏撩撥。
盥室里,水汽氤氳,熱氣升騰。
鼻尖時不時摩擦,激起更為強(qiáng)烈的愛欲,硯憬琛看著視線逐漸渙散,小臉紅撲撲的陌鳶,滿意地笑了。
“你怎么能這樣?
我手臂都受傷了,你還欺負(fù)人?”
澄澈的眼眸,泛起一層霧氣,委屈地咬著唇。
硯憬琛額頭輕抵她的眉心,瞧著陌鳶楚楚可憐的嬌羞模樣,沒有一絲負(fù)罪感,反而激起他更大的欲望。
嗓音又低又?。骸叭舨皇穷櫦煽ぶ鞯氖直?,郡主此刻就該以這種姿勢,坐在水里了?!?br>
溫?zé)岬臍庀娫谒叄职W又灼,她剛想躲。
繾綣的吻便落在她耳垂,又順著修長的脖頸輾轉(zhuǎn)而下。
硯憬琛單手解開她的衣帶,避開她的傷口,褪下她的寢衣,肆意愛憐身前的柔軟。
陌鳶瑟縮著往后躲,軟綿綿的腰肢卻他微微曲起的雙腿撐住,也擋住了她躲閃的去路,身前一涼,握著柔軟的手也漸漸收緊。
陌鳶難過地仰起身子,一聲輕吟脫口而出:“嗯……你別這樣……”眼前的一幕和她剛進(jìn)入盥室腦中想起的那一幕,再次重疊,似夢似幻,分辨不明,只能隨他一起沉淪起伏。
“別忍著!”
作亂的手,用唇齒替代,繼續(xù)廝磨。
惹得陌鳶不斷顫栗,霧氣朦朧的眸子,早己水光瀲滟。
“啊……”輕軟的聲音,伴著陣陣嬌吟,聽起來格外動人。
硯憬琛于她身前抬起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個獎勵的輕吻。
看著眼尾微紅,大口喘氣的陌鳶,念及小人兒上的傷,才意猶未盡地停了。
只是輕輕擁著她,撫著她光潔白皙的背,讓她靠在他的肩頭,平緩余韻。
陌鳶靠在硯憬琛身上,手指卻偷偷去拿散在地上的小衣,擋在身前,看向硯憬琛,似是命令又似是央求:“一會兒,我自己沐浴,你不許再鬧我了?!?br>
硯憬琛睥著眼角還殘著濕意的小人兒,扶著她的腰,挑眉一笑:“那就要看郡主洗得快還是慢了,若是洗慢了就再來一次,時間間隔剛剛好?!?br>
這是什么人啊?
“渝兒,就你好心?!?br>
江楹諂笑著碰了碰連渝的胳膊。
離她們不遠(yuǎn)不近獨坐的林千歌,吐了口瓜子皮,嘴角往下一壓,心道:還真是一幫虛偽的人。
“那誰去請呢?”
江楹看著圍在她和連渝身邊的眾人。
“不如就羽家妹妹去吧?”
連渝笑看向羽妙璇,語氣中隱隱帶著不容拒絕的深意。
“我?”
羽妙璇擰著帕子,一臉為難,卻不知要怎么開口。
如今上京三大氏族就連家還未被硯憬琛收拾過,勢利的氏族們都不由對連家高看一眼,連帶著女眷們也都以連家嫡次女連渝馬首是瞻,爭相巴結(jié)。
羽妙璇自然是其中一員,如今被連渝點名頭上,她若是拒絕肯定不好。
可偏偏她因為羽鳳梧和陌鳶又發(fā)生過爭執(zhí)。
騎虎難下的羽妙璇糾結(jié)了一番,還是默默應(yīng)下連渝的吩咐。
陌鳶瞧著朝她走來的羽妙璇,蹙了蹙眉。
羽妙璇眉眼堆笑,就好像從未和陌鳶有過不快的模樣,話說得極為好聽:“郡主,女眷們瞧您一個人站在這兒,怕您無聊,想請您過去,大家想陪您說說話。”
陌鳶朝羽妙璇身后女眷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對上幾道女眷投來的視線。
她們圍著一個長相雅致,眉間畫著淡淡梅花妝的女子。
連渝見陌鳶望來,微微一笑。
陌鳶點頭回禮,卻對羽妙璇道:“我就不過去了,你們聊吧,我喜靜,不善與人攀談。”
羽妙璇愣了愣,剛要再說,就被青城抬手擋在陌鳶身前,陌鳶也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她。
青城冷著臉,一身肅殺之氣,攤開手:“姑娘請回吧?!?br>
連渝見陌鳶沒有過來,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陰霾,快到不曾有人注意。
“渝姐姐,對不起,郡主她說喜靜,就不過來了?!?br>
羽妙璇低聲說著,小心地打量連渝的表情。
“切,無名無分地跟在硯相身邊,還以為自己多高貴?”
江楹低眉瞟了陌鳶一眼,不屑地咂咂嘴。
羽妙璇見連渝對自己沒把陌鳶請過來,并未表現(xiàn)出太多不悅,稍稍心安,開口附和江楹:“可不是嘛,還貴為郡主呢,盡干些小妾的事,真是丟了世家的風(fēng)骨?!?br>
連渝聽著江楹和羽妙璇對陌鳶的貶低,心中的不悅稍有緩解,面上仍舊掛著幾分惋惜,柔聲道:“也別這么說,或許蒼漓郡主也是身不由己?!?br>
“渝兒,你太單純了,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下賤?!?br>
江楹恨聲說著,腦中想到卻是她那個喜歡上府中下人的庶妹江綰。
林千歌一盤接一盤地嗑著瓜子,過人的耳力,讓她輕輕松松聽清她們議論的話,腹誹:還算這郡主聰明,沒傻乎乎地真跟著羽妙璇過來。
于是,林千歌叼著瓜子,扭頭好奇地看了看陌鳶。
琉璃盞下的人兒,一身淡紫色寬袖襦裙,外披白色斗篷,雙目堪堪有神,璀然的流光映在她眼中,燦若星河,微微翕合的唇,閑適地一顆接一顆吃著什么。
林千歌舌尖卷著瓜子,勾了勾嘴角: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弱了。
就像她昨天遇到的那個男人,也是這般。
倏爾,林千歌睜大眼睛,瀟灑地吐掉瓜子皮,暗聲嘀咕了句:“哎呀,糟了,昨天忘記問了……”陪人家吹了一夜冷風(fēng),竟然沒問姓甚名誰,家住哪里……林千歌懊惱地拍了下桌子。
至此,整場宮宴下來,林將軍發(fā)現(xiàn)她的女兒始終黑著臉,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鑾殿內(nèi),晉帝不滿地同硯憬琛抱怨宮里美人太少,要新選一批美人入宮。
硯憬琛面無表情地聽著,徐徐開口:“皇上,不用著急,今晚張大人就會為您獻(xiàn)上一位美人?!?br>
“真的?”
晉帝搓著手,興奮地問。
“自然是真,臣何時騙過皇上?!?br>
硯憬琛笑笑。
如此言聽計從的皇上,根本不需要他費腦子騙,想做什么首接做即可。
果如硯憬琛所言,宮宴進(jìn)行一半時,張庚起身叫來一位美人獻(xiàn)舞。
婀娜的身段,優(yōu)美的舞姿,含情脈脈的眸子,勾得晉帝眼冒淫光,不住地拍手稱好。
后來,更是首接走下高臺,近距離窺著女子,上下其手。
女子嬌笑著跑開,晉帝又追上,反反復(fù)復(fù),樂此不疲。
陌鳶無語地低下頭,不著痕跡地抬手半遮著眼睛。
硯憬琛見狀,對李公公使了個眼色。
李公公便心領(lǐng)神會地走到晉帝身邊,笑著道:“皇上錦繡宮如今還空著,不如給這位姑娘?。俊?br>
晉帝癡纏地看著眼前的美人,隨口應(yīng)了聲“好”。
李公公便示意那女子跟著他走,順勢也帶走了急不可耐的晉帝,空留一殿的眾人大眼瞪小眼。
張庚滿意地看著繆念虜獲了晉帝的歡心,暗自竊喜,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得意。
張昭就是前車之鑒,讓他見識到了硯憬琛的手段之狠戾。
他謹(jǐn)慎地看了硯憬琛一眼,卻瞧見硯憬琛笑著,沖他舉了舉杯。
這出乎意料的反應(yīng),嚇得張庚掌心一抖,杯子里的酒灑出大半。
定了定神,張庚不自然地與硯憬琛隔空對杯。
隔桌本就一肚子火的盧晃,瞥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難看,出言諷刺:“張大人何時同硯相如此熟絡(luò)了?”
張庚放下杯,低頭垂眼:“盧大人說笑了,我怎么會同硯憬琛走得近,他那樣對紹兒,我又怎么會同他走得近?!?br>
盧晃冷哼一聲,搖了搖手中的酒盞,似是感慨又似是敲打:“這世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張大人今日剛獻(xiàn)上的美人,不就住進(jìn)了婷兒曾經(jīng)的寢殿嗎?”
“那也只是巧合?!?br>
張庚笑瞇瞇地給盧晃把酒滿上。
一旁的連敬蕘瞧著貌合神離的兩人,眼角微揚(yáng),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連敬蕘垂眸,收斂神色,自斟了杯酒,加入兩人的對話,講著說了等于沒說的和楞話。
談笑間,儼然又是一派上京三大氏族,觥籌交錯的祥和景象。
而連敬蕘不知道的是,此時一個黑影正悄悄潛入他的府邸。
陸淮之失神地走在長街上,他看得出硯憬琛眼中那近乎偏執(zhí)的占有欲。
所以,他改了對鳶兒往日親昵的稱呼。
那是他用心守了八年的人,他怎么舍得她為難,又怎會給她增添困擾。
但他也同樣看得出,鳶兒眸子里的異樣,那是少女的情綣嬌羞,那是她從未對他撒過的嬌。
熱鬧的街上,銀花火樹,軟紅十丈,人聲鼎沸,卻唯有簌簌落雪能與他共情。
“府臺大人?!?br>
慕風(fēng)跟在陸淮之身后,擔(dān)心地喚他。
“沒事,慕風(fēng),你不用跟我這么近,我想自己靜一靜?!?br>
陸淮之仰首望星河,清面迎飄雪。
若是他早些告訴鳶兒,他對她的喜愛,是男女之情而非兄妹之情;若是兩年前,他沒有被調(diào)離洛川;若是他再早些追到上京……今日是否會有所不同?
然而,沒有那么多若是。
只有落雪伴追憶,寒風(fēng)畫悲扇。
陸淮之避過人潮,躲開燈火流光,尋至闌珊街角。
“救命啊,救命!”
凄厲的叫聲,劃破寂寥,驚擾了落寞的行路人。
陸淮之抬眼望去,見三個舉止猥瑣的男子,不懷好意地圍著一個癱坐在地上的姑娘。
“住手?!?br>
陸淮之出聲喝止。
那三人顯然沒有把一副文弱書生模樣的陸淮之放在眼里。
為首之人是個斜眼,扭著兩條枯枝一樣的眉毛,惡狠狠道:“少管閑事,滾一邊去?!?br>
陸淮之正滿腔憤懣無處發(fā)泄,二話不說沖到幾人面前,就要同他們理論。
那三人一點沒給陸淮之說話的機(jī)會,伸手就打,眼看一拳就要落在陸淮之臉上。
屋檐上忽然飛下一人,一腳將斜眼踹翻在地,兩個利落地騰跳,凌厲的拳腳,打得猥瑣三人落荒而逃。
林千歌甩甩手,颯爽地轉(zhuǎn)過身,皺眉看向陸淮之,冷聲開口:“不會武功,你逞什么英雄?”
陸淮之被林千歌說得一愣,半晌,含笑頷首:“姑娘說的是,在下魯莽了?!?br>
確實魯莽了,剛才他應(yīng)該飛哨喚慕風(fēng)的。
林千歌打量陸淮之,看著他始終凝著謙和的笑,恭謹(jǐn)有禮扶起地上癱坐的姑娘。
可林千歌卻覺得那笑意不達(dá)眼底,琉璃般的黑眸仿佛染著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陸淮之見林千歌不走,反而抱著肩膀,眼神奇怪地看著他,不解卻沒心思在意:“敢問姑娘可知九重閣怎么走近?”
林千歌下意識地問:“你要跳樓?。俊?br>
陸淮之又是一愣,面上仍噙著禮貌的笑:“姑娘誤會了,在下是想登閣遠(yuǎn)眺。”
他只是覺得積郁于胸難以紓解,怎么聯(lián)想到跳樓的?
林千歌“哦”了一聲,隨手朝西北角的一條小路指了指。
陸淮之頷首謝過,轉(zhuǎn)身朝林千歌手指的方向走去。
寒風(fēng)獵獵,吹起他月白的袍角,蕩起如霧似月的清影。
林千歌立在原地,視線隨著袍角起落,腳步不由跟隨。
陸淮之察覺到身后的林千歌,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追在他身后的影子,也跟著加快。
而當(dāng)陸淮之氣喘吁吁地爬了九九八十一階臺階,終于登上九重閣閣頂時,身后的林千歌卻斜倚在墻上,氣定神閑地道了句:“這么弱?”
陸淮之輕咳一聲,面對這位語出驚人的姑娘,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接。
陸淮之推開閣頂軒窗,窗外新一輪盛放的煙火燃于天際,炸開姹紫嫣紅的光。
林千歌跟著推開陸淮之旁邊的窗,身姿輕盈地跳了上去。
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女子烏黑發(fā)亮的眸子上,英氣卻也清秀。
陸淮之望著漫天煙火,林千歌望著他。
煙火燃盡,可身旁那道大咧咧的視線卻仍沒收回。
陸淮之很想忽略那道炯炯的目光,嘆了口氣,溫和地問:“很晚了,姑娘,不回家嗎?”
林千歌雙手撐在窗沿上,晃著纖細(xì)修長的腿,首勾勾地盯著陸淮之,無所謂道:“我在賞月啊?!?br>
雖然他很弱,但是,架不住他好看啊。
比她在軍營里見過的那些男人都好看,就像書里說的“恰如朗月入懷”,溶溶澹澹,溫潤如玉,她很愛看。
陸淮之笑笑,不再管她。
這一晚,陸淮之在重閣之頂,目送人潮退盡,餞別燈熄火滅,伴著風(fēng)雪散場,想了很多,很多,但每一點都與陌鳶有關(guān)。
林千歌就安靜地坐在陸淮之旁邊,看著他想,偶爾也會換個姿勢,繼續(xù)舒服地看他。
林千歌支著下巴,皺起了眉頭,這么好看的人,會有什么煩心事?
***而另一邊,在陸淮之離開后,硯憬琛不耐煩地掰過陌鳶望著陸淮之背影的臉,單手捏著軟腮,掌心一扣,攬住她的腰。
“再看看,信不信我明天就讓陸淮之滾蛋?”
陌鳶被硯憬琛捏得嘟起嘴,氣鼓鼓地拍掉他的手:“你別亂來哦,陸大哥是來辦事的?!?br>
硯憬琛不屑地“嘁”了一聲,沒他的允許,陸淮之都進(jìn)不了上京,還辦事。
看來嶺南還是不夠遠(yuǎn)啊,都是己是大鄴最南端,陸淮之還能顛顛地追到上京。
“硯相,在想什么?”
陌鳶仔細(xì)瞧著硯憬琛明暗不定的漆眸,小心地問。
硯憬琛挑挑眉,輕聲一笑:“想個人?!?br>
嘖嘖,算算時日,朔風(fēng)使臣也快來了,到時禮尚往來,就派陸淮之出使朔風(fēng)。
沒個一兩年是回不來的。
陌鳶望著硯憬琛陰轉(zhuǎn)晴的眉眼,也跟著安心地笑了。
硯憬琛用指背溫柔地蹭了蹭陌鳶臉頰上甜甜的梨渦,嘴角上揚(yáng):“知道我笑什么嗎,就跟著傻笑?”
澄澈乖軟的杏目一滯,呆呆地望著他。
硯憬琛拉著陌鳶的手,咬了咬她的指尖,語氣愉悅:“郡主,就乖乖呆在本相身邊,要不然就郡主這副模樣,指定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
陌鳶小聲嘀咕了句:“現(xiàn)在也差不多啊,白天在相府,晚上暖床榻?!?br>
硯憬琛拎了拎陌鳶耳尖,危險地瞇了瞇眼:“嘀咕什么呢?”
“嘿嘿,我們?nèi)ベI酥糖餅吧。”
陌鳶捏捏硯憬琛的手,像小貓撓癢癢。
“青霄早就買完了?!?br>
硯憬琛掀掀眼皮,看向不遠(yuǎn)處的青霄。
青霄瞧見硯憬琛和陌鳶投來的目光,舉著懷里的酥糖餅,晃了晃。
待硯憬琛和陌鳶轉(zhuǎn)身后,青霄被跟前書攤老板響亮的吆喝聲吸引。
“老板,有什么好看的、最新的話本子?”
青霄站在書攤前,捧著一沓酥糖餅,隨手翻了起來。
書攤老板見有客上門,滿臉堆笑,上下一打量青霄,果斷開始推薦最新武俠話本。
青霄擺擺手,打斷口若懸河的書攤老板:“別推薦那些,我不愛看,有沒有情情愛愛的?”
書攤老板看著八尺高,臉上還有一道長疤,面容粗獷的青霄,愣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最新出的《上京春賦》,客官要看看不?”
“講的啥事?”
青霄問。
書攤老板拿起樣書,小心翼翼地展到青霄眼前,繪聲繪色道:“嬌軟小郡主和陰鷙大權(quán)相……”書攤老板人物還沒介紹,就聽青霄朗聲道:“哎呀媽呀,這設(shè)定,我喜歡,來一本,趕緊給我來一本?!?br>
青霄爽快地付了銀子,在書攤老板錯愕且驚嚇的目光中,興趣盎然地將書揣進(jìn)懷里,又看了看前方月光下,顏致如畫的鶴衣與紅妝,露出了姨夫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