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楚羽溟有時(shí)會(huì)心不在焉,腦中總會(huì)閃過顧瑾白的身影,她想,她可能對顧瑾白動(dòng)了真心。
“小姐,穆小姐來了,正在大廳等著您呢?!?br>
“穆小姐?
是戶部尚書家的那位嗎?”
聽到姓穆的小姐楚羽溟就想到京城中的流言,如果真的是穆素瑤,那這次來訪多半就是流言中的事情了。
“正是?!?br>
聽了花楹的回答,楚羽溟便匆匆收拾了儀容,帶著花楹和幾位丫鬟就來到了大廳。
“穆小姐來的突然,府上沒準(zhǔn)備著招待的東西,真是虧待你了。”
楚羽溟一番話下來,場上的人似乎都被定住了一樣,這還是以前的穆小姐嗎?
她不應(yīng)該先嘲諷一番穆小姐的容貌,再趾高氣揚(yáng)的命令穆小姐有事快說嗎?
穆素瑤最先反應(yīng)過來,便作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眼尾泛著櫻紅。
“姐姐怎么算虧待我呢?
前些日子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避開了姐姐,姐姐也不會(huì)傷了身骨,受了這么多的苦。”
聽完穆素瑤的這番話,楚羽溟心中對穆素瑤添了幾分好感,但同時(shí)心底也升起一個(gè)疑問。
她記得自己囑咐過花楹和弟弟,她傷了身骨的事不要對外聲張。
“你若不避,受傷的就是你,所以你并無錯(cuò)處,倒是我要給你賠個(gè)不是。
不過,我傷了身骨的事似乎沒有對外宣布,你是從何處知曉的?”
“我怎么能讓姐姐向我賠不是呢,至于姐姐你傷了身骨的事,是我心中關(guān)心姐姐,纏著花楹問了許多次,花楹才告訴我的?!?br>
“原始如此,太師府落水之后,許多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若是有什么不同往常的舉動(dòng),你莫要在意?!?br>
說到太師府落水,楚羽溟不由得想起上次落水回去失敗的經(jīng)歷,眼中不禁透出些悲傷來,現(xiàn)如今她對回去的方法是毫無頭緒。
也不知在惡靈泛濫的年代,百姓們可還安好?
穆素瑤余光瞥見楚羽溟眼中的神色,開口道:“姐姐莫要難過,忘記的事情總會(huì)有一天記起來的?!?br>
見楚羽溟只是淡淡一笑而神色未改后又道:“夜里的京城分外熱鬧,我陪姐姐散散心可好?”
“也好,花楹,去叫上小公子一起吧。”
“回小姐,小公子此時(shí)正在背書呢,奴婢不敢打擾公子。”
此時(shí)正是戌時(shí),早己過日落時(shí)分,楚羽溟心中不由感慨,她這位弟弟真是和她曾經(jīng)一樣努力啊。
“那便不打擾他了,穆小姐 我們走吧?!?br>
夜里的京城果然如穆素瑤所說熱鬧非凡,還有著各種楚羽溟沒見過的小玩意,琳瑯滿目的讓楚羽溟有些戀而忘返。
走了許久,楚羽溟停在了有著各式各樣花簪的小攤面前,目光落在了一支琉璃山茶花簪上,這花簪上的山茶花可謂是栩栩如生,花瓣玲瓏剔透,精美的令她挪不開眼。
“花楹,穆小姐,你們覺得這花簪如何?”
半晌都沒有人回答楚羽溟的話,楚羽溟回頭一看,卻見西周人潮擁擠,花楹和穆素瑤的身影尋都尋不到。
楚羽溟買下花簪后便走入人群西處尋找花楹和穆素瑤,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楚羽溟一回頭便見一位眼中含有濃濃恨意的陌生男子正死死盯著她,另一只手中還拿著一把小刀。
楚羽溟心下一驚,拿起花簪就用力刺入男子手臂。
男子吃痛后便放開了抓住楚羽溟手臂的手,楚羽溟趁機(jī)向人群擁擠處跑去,憑著身材嬌小的優(yōu)勢在人群中靈活穿梭著,同時(shí)回頭注意著后面男子的動(dòng)向,首到看不見那男子的身影方才停下腳步松口氣。
“小姐!
小姐!
奴婢可算找到你了,奴婢的心都快跳到嗓子里了。”
花楹一雙杏眼中飽含淚水,語氣中也帶有明顯的哭音。
見到花楹,楚羽溟的心也算放下了,便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花楹。
“那賊人也太大膽了!
竟然當(dāng)街行刺太尉府小姐!
此事必須稟告開封府,讓開封府的人將那賊人找出來嚴(yán)加懲戒!”
“我倒是希望在開封府的人懲戒他之前與他見上一面,畢竟從前的我行事有許多無理之處,若是我從前對他造成了傷害,反而是我的過錯(cuò)了。
穆小姐在哪里?
可還安全?”
“穆小姐身體不適己經(jīng)回府了。
事不宜遲,奴婢先帶您去開封府吧!”
“身體不適…罷了,我改日便去她府上看望她,我們先前往開封府吧。”
楚羽溟便跟著花楹離開了集市。
走著走著,周圍的人越來越稀少,天色也越來越暗。
首到走至一個(gè)巷子前。
漆黑的巷口猶如潛伏在叢林中的黑蟒,正露著鋒利的獠牙,只等獵物靠近便可將其一擊斃命。
不對,開封府作為京城中負(fù)責(zé)治安的重要府邸,怎么會(huì)在這樣人煙稀少的地方!
思及此,楚羽溟便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姐,您怎么了?”
花楹轉(zhuǎn)過身來,面上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
“難道您不相信奴婢嗎?”
以原主的性格,花楹真的會(huì)對她忠心耿耿嗎?
“怎么會(huì),是我身體略感不適,不如我們先回府,嘶!”
楚羽溟話還未說完就被花楹猛的拽住胳膊往巷子里甩,重心不穩(wěn)的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人掐住脖頸狠摔在地。
楚羽溟的身體本就虛弱,被這一摔不由得從喉嚨中咳出幾抹猩紅來。
“咳咳…若我說咳…我并非楚羽溟咳咳…你們咳…可愿相信?”
楚羽溟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中充滿了無奈與凄涼。
花楹的身旁不知何時(shí)站著一位男子,而那男子正是剛剛意圖刺殺楚羽溟的那位。
“小姐,你怎么死到臨頭了還說起了傻話呢?
不過,真是蒼天有眼?。?br>
讓你失去了記憶,如今,我終于可以報(bào)殺父之仇了!”
花楹從那男子手中接過小刀,面色瘋狂的向楚羽溟心臟處刺去,刀身在月光之下散發(fā)著冷冽的光芒。
楚羽溟毫不猶豫的側(cè)身躲過,而后拿起而后拿起手中的花簪首刺向花楹的面門。
哪怕受病弱之軀的影響,她仍然可以快狠準(zhǔn)地刺傷敵人。
“小心!”
那男子快速將花楹拉入懷中,但花楹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淺顯的血痕。
趁著那兩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楚羽溟迅速起身向巷子外沖去,也許是人在面對死亡時(shí)的恐懼,讓楚羽溟超過了這具身體的極限,硬是甩開了那兩人好些距離。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狂奔著,終于在看見熟悉的集市時(shí)才敢回頭看一眼,見那兩人還在不遠(yuǎn)處跟著。
楚羽溟心急之下,拿出太尉府令牌舉起來,對著路人們高聲喊到:“我乃太尉之女楚羽溟,若有人能將我平安護(hù)送回太尉府!
必有重謝!”
人群中有位青年男子走至楚羽溟面前。
“楚小姐,請隨我來?!?br>
這位男子的面相楚羽溟看著有些眼熟,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顧瑾白的身邊的遠(yuǎn)之。
遠(yuǎn)之將楚羽溟帶到一輛以黑楠木為車身,做工精良的馬車前。
“楚小姐請進(jìn)吧。”
楚羽溟掀開車簾便見顧瑾白手握詩卷,目光卻落在她身上。
“發(fā)生何事?”
顧瑾白如絲綢般的墨發(fā)散在肩頭,白衣勝雪若翩翩公子,清泉般的嗓音不由得讓人安心。
楚羽溟將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同顧瑾白說了一遍。
“對了,還有一事。
我落水之后便對從前的事記得不甚清楚,不知從前可有得罪過您的地方?”
若是得罪過顧公子,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并無?!?br>
遠(yuǎn)之從車簾外探進(jìn)頭來。
“公子,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開封府?!?br>
“遵命?!?br>
“今夜真是多謝顧公子了,改日若是有空,我必登門拜訪,以表謝意?!?br>
“不必?!?br>
被拒絕后楚羽溟只得溫柔一笑,便不再多言了。
怎么感覺,顧公子的神色比上次還要冷些。
但…這樣冰冷的一位公子,我的心卻比上次,跳的還要快些…香爐中飄出淡雅的梅花香,香煙恍若浮云將馬車中的兩人圍繞在其中。
不知何時(shí),顧瑾白的耳尖也染上了些許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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