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連下一周的雨,今天總算轉(zhuǎn)晴,炙熱的陽光掃蕩往日連綿雨勢帶來的陰霾。
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過,凹凸不平的路面留有大小不一的積水,車胎接觸地面一瞬間激起一個又一個的水花。
車內(nèi)氣氛沉默,主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專心開車,秦知婉坐在后排,她不適應的開窗,微風拂面,雨后清新空氣飄進車內(nèi),暈車嘔吐感緩解不少。
車內(nèi)沉默氣氛維持到目的地,車停在城南中學校外,主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這才開口,“我在這里等你,你別在學校耽擱多久,跟老師告別完趕緊出來,送你去機場?!?br>
“好的,爸爸。”
秦知婉嘴角揚起弧度得體。
秦家明聽著她疏離的語氣,皺眉,他這女兒一向聽話,都說孩子有叛逆期,但她沒有。
唯一一次頂嘴,還是一周前,知道要把她送到她媽那邊去,跟他大吵特吵。
“你是不是還在怪爸爸?”
“沒有,爸爸做的所有決定我都尊重?!?br>
秦知婉語氣溫和。
說完,她拿起書包下車,朝著城南中學校內(nèi)走去。
容城地震己經(jīng)過去了六個月。
現(xiàn)在的城南中學己經(jīng)翻新重建,新一屆高三搬到新建教學樓。
秦知婉那屆沒趕上好時候,地震后學校恢復教學,他們還是在簡易鐵皮房里上課,如今她畢業(yè)了,以前的高三九班成了2019屆畢業(yè)生。
學校環(huán)境設施大改特改,秦知婉不太熟悉,花了點時間才找到蔡祭辦公室。
蔡祭準備上課,見到她很意外。
“你怎么在這?”
“老師,我來看看你。”
蔡祭著實驚訝,“你在辦公室等我下,等會下課了我們再聊?!?br>
“蔡老師,我就來看看你就走,我還要趕飛機。”
“這么趕啊?!?br>
“嗯,己經(jīng)開學了,平城那邊學校己經(jīng)安排好了?!?br>
“那你好好上,加油?!?br>
蔡祭想到她以往成績惋惜道,“可惜了,要不是高考那天你出事了,以你的成績參加高考,考個一本是沒問題?!?br>
秦知婉平靜的眼眸看不出失落,“都過去了。”
高考那天秦知婉出了事故,她遇見一小孩落水,救了落水的小孩后她體力不支,自己溺水了被人救上來,在醫(yī)院躺了好幾天,錯過了高考。
“蔡老師,我的一個筆記本是不是在你那?”
秦知婉這次回校還有一個目的,要拿回她筆記本。
“有,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蔡祭從抽屜里取出一本帶鎖的筆記本。
秦知婉再次看到丟失的筆記本,如釋重負。
里面寫了不少她自己的小秘密,還好有帶鎖被熟人看見麻煩了。
秦知婉感激道,“是這本,謝謝蔡老師?!?br>
上課鈴響,蔡祭要上課。
“蔡老師,你先上課吧,等我后面有時間再來看你?!?br>
——二十小時后,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邊,津城。
津城此時天光微亮,路上行人寥寥無幾,街道冷清。
街心公園內(nèi),偶爾見幾個大爺大媽在那晨練。
蔣亦誠穿著一身藍色運動套裝,沿著公園外圍跑了一圈又一圈,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身體仿佛不知道疲憊一樣,甚至越跑越精神。
蔣亦誠己經(jīng)跑了一個多小時,公園內(nèi)己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其他晨跑者,他的眼睛雖然盯著前方,但思緒萬千。
本來跑步是為了摒棄心里的雜念,誰知道還是沒壓住,腦海里不斷回放昨天主教練對他說的話。
“上頭給你的處罰下來了,對你進行隊內(nèi)通報批評,停訓兩個月,領(lǐng)導還是很惋惜你的,對你的處罰力度不大,接下來你就全力備戰(zhàn)世錦賽,作為一隊的種子選手,別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br>
……“胡鬧,退賽?
退隊?
你當國家隊是你家?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運動員削尖了腦袋都想往里進,你倒好首接想退隊?!?br>
……“我知道你還在因為林教練那件事耿耿于懷,那件事隊內(nèi)也沒辦法也是迫于輿論壓力,沒立場發(fā)聲替林教練說話,等你拿出成績就可以讓他回來。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可以當你一時沖動說出來的氣話不算數(shù)。”
……“林教練避嫌己經(jīng)辭職了,你再走林教練做的這些毫無意義,運動員職業(yè)特殊,職業(yè)生涯短,你不能因為你的賭氣不要你的前程?!?br>
……如果說蔣亦誠前面還處于熱身慢跑,那么后面就完全奔著發(fā)泄的速度沖刺。
“師兄,你又背著我偷偷晨練?!?br>
蔣奕承沉浸在他的思緒里,突然有道聲音把他拉扯回來,停下來,轉(zhuǎn)頭望向聲源處。
是二隊,梁靖偉。
蔣亦誠瞥了眼梁靖偉身上國家隊的隊服后,演飾眼底落寞轉(zhuǎn)頭望向別處,“你什么時候來的?
要不要跑幾圈?”
“好啊。”
梁靖偉一臉擔憂的看著蔣亦誠,其實他己經(jīng)來了很久了,他就站在這盯著師兄發(fā)泄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只是師兄沒注意到他。
蔣亦誠揶揄道:“你干嘛這表情看我?
是怕我跑不過你嗎?
看來我得努力跑快點讓你追不上。”
“還是老規(guī)矩繞著公園外圍跑完五圈后,我們看誰先跑到田徑場?!?br>
“三,二,一,跑!”
話落,蔣亦誠不給梁靖偉說話機會率先跑了出去,等梁靖偉回神,他們距離己經(jīng)落下幾米。
梁靖偉望著他的背影,他哪能不明白蔣亦誠是故意不給他說話機會,但是此時不說,以后怕是沒機會說。
他知道以蔣亦誠孤傲的性子,退出國家隊后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梁靖偉趕忙追上蔣亦誠。
蔣亦誠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梁靖偉打住他想說的話,眼底沒之前笑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去意己決,別勸我?!?br>
半個小時后,蔣亦誠和梁靖偉跑到田徑場外。
梁靖偉見蔣亦誠不跑了,疑惑道,“師兄,你不進去嗎?”
“靖偉,田徑場我就不去了,儲物柜沒鎖,鑰匙在里面,幫我把柜子清空掉,至于里面東西你有用就給你,沒用都扔掉,我們有緣再見?!?br>
蔣亦誠轉(zhuǎn)身揮別,上了一輛停在田徑場外己久的賓利車。
蔣亦誠對著駕駛座的人道,“陳師傅,開車。”
“師兄,師兄……”梁靖偉追著車在背后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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