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今日打扮的干練利落,她從甄選女官的報名處出來時,迎面撞見蔣方怡,真是冤家路窄。
“昨日的事,算你走運?!眱扇瞬良缍^,蔣方怡側臉看她一眼,“希望你永遠走運。”
梁長樂根本沒把女孩子之間的爭風吃醋放在心上,她輕笑,“謝謝了?!?
女學這邊的課程對梁長樂來說,都很簡單,她自幼接觸這些,如今不過算是溫習,她游刃有余。
她最關心的還是甄選女官那邊的報名結果。
是夜,女官的報名冊遞交到了慕容廷的手上,他翻看著名冊,目光在一個名字上,略微停頓。
一旁侍立的隨從,正要向他介紹那名字的主人。
他卻已經(jīng)不耐煩的合上了名冊,起身準備離開教坊司。
隨從卻附耳稟道:“稟王爺,女學那邊出了點亂子?!?
慕容廷面無表情,“本王是專管女學的嗎?出了亂子,報掌事公公知道即可?!?
“呃……”隨從不敢多言,只小聲嘀咕道,“聽說跟顧家三小姐有關,就是燕王口頭定下的世子側妃。”
教坊司與女學緊鄰,中間只有一墻之隔。
慕容廷本欲離開,腿卻向女學邁去。
梁長樂被幾個紈绔,堵在琴房里。
院子里僻靜,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梁長樂使出渾身力氣,極力掙扎,但顧子念身子嬌弱,沒有一點功夫底子,她哪兒是幾個大男人的對手。
她被人摁在地上。
一個男人掰開她的嘴,往她嘴里灌東西。
她張嘴咬住那人的手。
那人痛的“哇哇”直叫,啪得甩她一個耳光。
她被打的眼冒金星,幾個人趁機掰著她的嘴,把滑溜溜的液體灌進她口中。
她舌頭抵著不肯咽下。
幾個人卻熟門熟路的在她下頜骨上一掐,液體順利滑入她口中。
她吐都吐不出,嘴里只剩一股怪異的腥甜味兒。
“小姑娘這么烈?一會兒你求著叫哥哥們疼你?!?
幾個人伸手往她身上摸來。
梁長樂咬住舌尖,看準一個人腰間短劍。
這些紈绔未必會功夫,所掛佩劍匕首,都是裝飾之用。
她猛地拔出短劍。
幾個男子也不懼她,看著她雙手緊握的短劍,反而嘻嘻哈哈的笑,“小姑娘家,舞刀弄劍多不好,還是叫哥哥們好好疼愛你才好?!?
她反手將短劍抵在自己脖子上,“你們羞辱我,料我不敢聲張,但我若死在女學呢?宮里會不詳查?叫你們來的人,能護住你們嗎?”
幾個男人這才緊張了,“別沖動,把劍放下,有話好好說。”
幾人交換視線,其他人后退,只其中一個向她靠近,“你別怕,我們不傷害你,你把劍還我,我們就走……”
說著話,他猛撲上來,要奪劍。
劍雖未開刃,但這么近的距離,捅死人還是能做到的。
梁長樂雙眸一凝,手腕翻轉(zhuǎn),劍尖向外。
噗——
她力氣不大,但那人撲上來的猛,她的手又迎合著猛往前送,鈍劍深深沒入那人胸口。
熱血汩汩涌出,暗紅的顏色,染了她滿手。
剩下幾個男人嚇得臉色驚變。
誰也想不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敢殺人!
梁長樂卻咬著舌尖,噗的又拔出劍來,“誰還想試試?”
她想得明白,這里是女學,這幾個男人根本不該在夜間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上頭的人查起來,她也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
且她用的是男人所帶的佩劍,并非蓄意殺人。
加之現(xiàn)在正是甄選女官的時候,她若引起朝廷的注意,與無名小卒的她來說,反倒是更安全的事兒。
男人的血濺在她臉上,她握著刀起身,搖曳的燈燭,把她的白皙的面孔映照的有幾分駭然可怖。
剩下的男人們咽了口唾沫,誰這會兒還有那種心思?
他們轉(zhuǎn)身想跑……
咣當一聲,門開了又合,屋里卻多出一個身影來,“齊王說,一個不留?!?
梁長樂雙手握著帶血的短劍,咬在舌上的牙卻越發(fā)無力。
她神志渙散,隱約看見,幾個男人都倒在一襲黑影的手下,連叫喊掙扎的聲音都沒機會發(fā)出。
她身子一軟,也滑坐在地……
慕容廷看著被帶出來的小姑娘,她已經(jīng)半昏迷,手上還緊緊的握著帶血的劍。
她手指泛白,他掰了幾下,都沒能掰開,她反而握得愈發(fā)用力,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他低頭在她耳邊呵氣,“別怕,本王不傷你?!?
離得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她嘴角帶著一絲血跡。
小姑娘感覺到他身上熱氣,輕哼一聲,像條蛇一樣纏了上來。
她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前。
他身上溫度似乎讓她很舒服,但她很快就不滿足于隔著衣服的溫度。
她閉著眼,扯著他的衣襟,想要更貼近……
“你自找的……”慕容廷低頭探向她的唇,卻愕然發(fā)現(xiàn),她口中盡是腥甜的血腥。
慕容廷稍微抬頭,這才看見她把舌頭都咬破了,傷口太深,血還在流。
“回府?!蹦饺萃㈨怀粒皬夭榻裢碇?,涉及之人,一個都不放過?!?
他抱著她坐上馬車。
梁長樂終于扯開他的衣襟,把臉直接貼在他胸膛之上,男人的溫度,叫她發(fā)出舒服的輕哼。
慕容廷卻是身形一僵,低頭,目光危險的盯在女孩子身上。
“叫府醫(yī)到正院候著?!彼麑︸R車外吩咐。
……
梁長樂睡了很長的一覺,這是她睡得最安穩(wěn)且一個夢也沒做的一覺。
她伸了個攔腰,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的床……靛青的床帳,紫檀木的床柱,锃亮的鏤空黃銅纏花垂釣香爐……無不詮釋著,這是某個地位尊貴的男人的床。
她渾身酸痛,骨頭猶如散了架。
她心驚膽戰(zhàn)的掀開被子,往底下看了一眼……完了,完了,衣服全換了……只剩下一身雪白柔軟的里衣。
身上的疼痛,似乎在提醒著她,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她按了按疼痛的額角,只隱約記得,昨晚有個男人出現(xiàn),解決了剩下的幾個紈绔。
而那個男人……她看著似乎有些眼熟?
慕容廷正在外間吩咐隨從,聽聞里間的動靜,他提步進來,“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