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活干的時候,很輕松自在。
早上,趙遠航起床,劉千萬還像死豬一樣呼呼大睡。
工棚里還有些悶熱。
劉千萬只穿了個褲頭,他身上叮著十幾只蚊子,有的己經(jīng)鼓起了圓圓的肚子,還有一些蒼蠅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夜里,他睡得很死,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簡陋的房間里,臭襪子味兒、汗泥味兒、醉酒味、潮濕發(fā)霉味兒……算得上五味雜陳。
趙遠航拿起一把破扇子,驅(qū)趕著劉千萬身上的蒼蠅蚊子。
其實,他睡覺也只穿個褲頭,身上被蚊子咬了很多大包,己經(jīng)不知道痛癢了。
趙遠航一邊揮著扇子,一邊叫道:“劉哥,起來吧!”
劉千萬像豬一樣動了一下,眼睛也不睜,咕嚕道:“困,睡覺。”
原來,劉千萬囊中羞澀,就找了一個便宜的。
想不到,這女人還很講究,二十塊錢,還供了他一頓酒。
兩個人喝著假酒,互訴衷腸,都喝多了。
趙遠航走出工棚。
初夏的早晨,氣候濕潤,涼爽宜人,也很寧靜。
工地在明月市郊,沒有城市喧囂的車水馬龍。
太陽正從明月山頂探出頭來。
朝霞正在泛起,灑向山川大地。
博浪河從工地前靜靜流過,閃動著細碎的霞光。
爐灶露天搭在工棚外面。
張小惠正在做早飯。
她扎著馬尾辮,上身是件淺綠色的T恤,下身是件藍色牛仔褲。
她背對著趙遠航,站在菜板前,上身前傾,低著頭切菜。
這個姿勢很迷人,秀氣的腰身柔美,圓潤的臀部展露無遺,每切一刀,前面就隨之顫上幾顫,極具誘惑的動感。
她的美,給這個美麗的早晨平添了律動的色彩,也給人增添了幾分對生活的熱愛。
如果是劉千萬,估計早看首眼了。
趙遠航的視線,只是連同她和鍋灶一掃而過,沒有刻意在她身上有片刻停頓。
他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眼睛望向博浪河浩浩流水,心情惆悵。
3月份他離開家,再也沒有回去,工資錢他去銀行匯到母親卡里。
他和母親都沒有手機,沒有通話條件,也不知道母親怎么樣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他輕輕嘆息一聲。
女人的心很細,捕捉到趙遠航情緒細微變化。
“小趙,怎么了?”
趙遠航說:“張姐,不知我媽怎么樣了?”
張小惠說:“現(xiàn)在沒有活,回去看看吧?!?br>
趙遠航說:“來回要二十多塊錢!”
張小惠隨口說道:“我剛來,就聽說你很仔細!
我也很仔細,但二十多塊錢不算什么吧!”
趙遠航心想,你有人給你錢,當然不算什么,我的一分一厘,都是用血汗換來的,當人珍惜。
“有錢人,一頓飯消費幾千幾萬,眼皮都不眨一下,我要花掉二十塊錢,都要心疼好幾天!
現(xiàn)在沒活,我也不能呆著,要去做兼職!”
張小惠也嘆息一聲,“人就這個命,有什么辦法呢?!?br>
趙遠航很不服氣,“都是一樣的人,我們又不是不努力,憑什么就是這個命!”
張小惠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不如關(guān)系!”
趙遠航很驚訝,“張姐,很有哲理,也很切合實際!”
張小惠感慨,“小趙,天時地利人和,什么也不如關(guān)系!
只要有關(guān)系,就會飛黃騰達!
哪怕你是酒囊飯袋!”
這個做飯的女人,對社會理解的如此深刻,趙遠航突然覺得她變得神秘起來,她的身上,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張姐,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做飯?!?br>
張小惠說:“我現(xiàn)在能做飯,就己經(jīng)十足了。”
趙遠航問:“張姐,你以前是坐辦公室的吧?”
張小惠說:“往事不堪回首,馬尾串豆腐,提不起來了!”
“你看,能拿到活的公司,一般都不干活,干活的公司,有的連資質(zhì)都沒有,在工地上出力的人,掙的都是辛苦錢,真正掙大錢的人,根本就不到工地來。
大家能看到的項目,一般都沒掙不到多少錢,真正掙錢的項目,一般人也根本看不到?!?br>
“有證的人,不會干活,會干活的人沒有證,外行說了算,但是啥也不懂,內(nèi)行啥都懂,但是必須聽外行指揮。”
“這,就是關(guān)系在起作用!”
趙遠航好歹也在工地干了三年,建筑行業(yè)的事,他也耳濡目染,那些風風光光的大老板,他一個也沒見到過。
像黃永發(fā)這樣的小老板,也不經(jīng)常來工地,有什么事,都是孫大下巴傳達。
“張姐,想不到你對建筑行業(yè)的內(nèi)幕,了解的這么透徹?!?br>
張小惠說:“有的人在建筑工地打一輩子工,蓋了數(shù)不清的樓,到頭來,累斷腰筋骨,卻買不起樓,所以,只能認命!”
趙遠航猜測著張小惠的各種身份,但似乎什么身份都和她對不上號。
可看她說的這些話,起碼在建筑行業(yè)干過不是一天兩天。
以她這種年齡和姿色,做廚師真是瞎了材料,又委身于孫大下巴,真讓人難以理解。
這個女人,一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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