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琛穿著軍裝,頭發(fā)梳的根根分明,他的警衛(wèi)員小陳特意從家里搞來的摩絲,整了一大坨糊在他的腦袋上。
那味道香的很,熏的顧維琛頭疼,嫌棄的想立馬把頭發(fā)洗干凈。
當時小陳拿著梳子,一把按住顧維琛,炫耀的說:“大哥,這摩絲可是我姐夫從香港搞來的,高級貨!你還嫌棄!”
“現在可流行了,頭發(fā)往后一梳,特靚仔!嫂子見了準喜歡!”
就因為那句嫂子見了準喜歡,讓顧維琛已經離開了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小陳給他梳了個大背頭,頭發(fā)油亮亮的,他站直了身子,端詳鏡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別扭。
“這頭發(fā),不知道的還以為往上抹了二兩油呢!”顧維琛用手扒拉了下頭發(fā),那頭發(fā)硬硬的居然紋絲不動!
小陳趕緊拍開顧維琛的手:“大哥,這叫定型摩絲,定型的!別摸了?!?/span>
行吧,顧維琛對著鏡子撇撇嘴,看了幾眼,還是覺得別扭。
皮鞋擦的锃亮,顧維琛器宇軒昂的開著車走了。
他嘲笑自己,明明知道是假結婚,一把年紀了還這么幼稚,當他看見言真穿著一件紅色碎花裙子站在路邊等他的時候,顧維琛又覺得提前收拾了自己一番,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言真涂著口紅,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包,在看見顧維琛的那一刻,她對著車里的他招招手,笑的彎了眼睛。
顧維琛將車停了下來,幫著言真開了車門,他在看見言真走進車里的那一刻,心里突然覺得踏實了不少。
他終于有家了,不再是一個人了,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個家是假的,但是也是一種歸屬。顧維琛想,若是他們分開,他大概會很懷念這段日子吧。
“首長?!毖哉鎸χ櫨S琛笑笑,朝著他攤開手,上面是一顆糖。
她的眼底像是一汪泉水,干凈清澈,她道:“怎么說今天都是好日子,一起甜一甜?!?/span>
顧維琛從她的掌心將糖拿了起來,心里一陣懊惱,他應該多準備些喜糖瓜子,領證后給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分分也好啊。
他不能讓人家姑娘失望,這么想著,顧維琛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一個紙袋來,遞給言真說:“給你?!?/span>
“什么?”言真詫異的問。
顧維琛道:“是我攢的錢,你幫我拿著,還有給你的彩禮錢?!?/span>
“我一個月,工資一百二十塊,其中五十要寄給犧牲的幾個戰(zhàn)友家?!鳖櫨S琛的眸子忽然晃動了下,語氣有些低沉,“這是我們活著的,能給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希望你能理解?!?/span>
顧維琛之前聽過別人家兩口子打架,因為他們幾個兄弟一直接濟烈士的遺孀,自家媳婦知道了,鬧個不停。
“自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還有那個心給別人錢?你家五個孩子,還有弟妹,父母,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們一大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還有錢給別人!他們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最后那個兄弟無奈,只能先顧著自己的家。
結了婚的人,有自己的小家要顧,沒辦法,這也是顧維琛不想結婚的原因之一。他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哪個女人跟著他都得受委屈。
“你給我干啥?”言真連連擺手,推搡著說:“首長,我們是假結婚,你的錢給我干啥?”
顧維琛不由分說的直接塞進了言真的手里,“拿著吧,你和我結婚,要照顧孩子料理家,你的付出比我多,我不能在錢上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