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心中暗罵,這老皇帝,今天是非要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偉光正男主,一個是陰險男反派。
他是寧愿得罪君子,也不想開罪小人,誰知道小人會不會給自己背后捅刀。
昨天晚上的刺客,他最懷疑的幕后黑手,就是葉懷景。
“兒臣覺得,大皇兄最為合適,他畢竟是眾多皇子之首,跟乾國公主,也算是絕配。”
葉長安低著頭,小聲鼓囊了一句。
這幾句話,頓時就讓葉懷景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來這老六,最后還是選擇了站在自己這邊,也說明他并不是一個傻子。
葉懷景便順著他的話,連著推脫了兩句:“這是哪里的話,其他兄弟的品德才學(xué),皆勝于我,這件事情,還得父皇親自裁定。”
但一旁的葉寧軒,卻有些坐不住了。
這個大哥,到底是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林清音嫁給他,那才算是葬送了終身幸福。
“這次乾國誠意拳拳,這和親的人選,也應(yīng)該讓乾國公主親自挑選,才能顯示出我盛國的誠意?!?br>
葉寧軒神色凝重,拱手開口。
聽著兩人的話,葉長安不由翻了個白眼。
他們兩個,明明都想娶盛國公主,卻是兜兜繞繞,沒一個人敢直接說出心里話。
不過要怪的話,也只能怪這老皇帝平日里陰陽怪氣,喜怒無常,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跟他袒露心跡。
“老六。”
葉長安心里正嘀咕著,盛帝忽又開口喚他。
“兒臣在。”葉長安回過神來,急忙應(yīng)了一句。
盛帝看向他,又道:“寡人如果讓你迎娶乾國公主,如何?”
他這一句話,瞬間讓三名皇子,全部驚呆。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說。
葉懷景連忙說:“父皇,和親人選,必須慎重啊,若是隨便選一個,便顯得我盛國毫無誠意啊。”
“老六是我的親生兒子,又是理瑜王,難道還配不上她乾國公主?”
盛帝一句反問,瞬間讓葉懷景閉嘴。
葉寧軒低頭不語,臉色難看至極,這種情況,他雖然也設(shè)想過,但也從未料到會真正發(fā)生。
而此刻最為驚駭?shù)模材^于葉長安了。
以他的角色定位,無論如何,這差事也應(yīng)該輪不到他的頭上來。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難不成,這是老皇帝在試探他有沒有野心,一旦他答應(yīng)下來,說不定就得人頭落地。
“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不愿意?!?br>
葉長安直接跪倒在地,語氣格外堅定。
若是稍微遲疑一點,這兩位皇兄的眼神,就能直接刀死自己。
“你不愿意?”盛帝微微變色,“那可是乾國公主,你還有何不滿意?”
葉長安咬了咬牙,干脆把心一橫,道:“因為兒臣早已心有所屬,兒臣與沈家的二小姐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還請父皇開恩,為我們二人賜婚!”
不得已,葉長安只能搬出一個救兵,倒是一石二鳥,既能把女主拒了,又能趁機收了這女魔頭。
可盛帝卻臉色慍怒,冷哼道:“好一個私定終身,皇子婚事,豈容你們?nèi)绱撕[?!?br>
見他如此震怒,葉寧軒也開口訓(xùn)斥道:“老六,還不趕緊向父皇賠罪?!?br>
葉長安把頭一抬,醞釀許久的情緒,終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只見他雙眼通通紅,滿臉淚水,看起來無比凄苦。
“父皇若是不愿意賜婚,那就干脆賜死兒臣吧,反正這么多年,父皇也從未正眼瞧過兒臣,前日我才剛剛獲封,昨日就有殺手進了我府中,想要對我行刺。”
“這天底下,想要我死的人,何其之多,不如就干脆讓我死在父皇的手上,還能成全孝道!”
他這一番話,言辭懇切,悲壯動人。
一時間,竟讓在場眾人,全部都愣住了。
半晌之后,葉懷景才回過神來,滿臉吃驚地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膽大包天,敢行刺皇子!”
葉寧軒見他如此做作,也不由朝著他看了一眼,整個皇城,能夠干出這種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葉懷景本人了。
“今日之事,暫且作罷,但賜婚,絕無可能。”
盛帝語氣決絕,完全不給葉長安任何申辯的機會,直接起身離席。
三人急忙站起身來,恭送盛帝離開。
葉懷景這才道:“老六,你今日也太沖動了,這不是存心惹父皇生氣,差點連我都保不住你。”
聽他這假惺惺的說辭,葉長安心中無語,剛才他一句話沒吭,似乎也沒有要保自己的意思。
他自顧自地走上前來,又摟住葉長安的肩膀,道:“老六,你盡管放心,刺客的事情,皇兄一定幫你徹查清楚?!?br>
“那就多謝皇兄了?!?br>
葉長安假意感謝,起碼如此,將所有的事情挑明,也沒人再敢對他下手。
連盛帝都已離席,這頓家宴,也食之無味,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為了和親之事,過來試探盛帝的意思,并沒有理由多留,沒一會兒,就紛紛離開。
高公公一路送著葉長安到了宮門口,這才道:“六殿下,陛下特意讓我送送您?!?br>
“還請高公公吩咐。”葉長安明白,他肯定是帶了什么話,讓他告訴自己。
高公公這才說:“陛下說了,讓六殿下回去盡管安心,刺客一事,已經(jīng)交給大理寺徹查?!?br>
“多謝高公公?!?br>
葉長安連連拱手,又笑道:“有一事,我還想要請教高公公,還請公公賜教一二,對于和親之事,父皇到底是何態(tài)度?”
高公公扭過頭,道:“圣意難測,陛下的心思,老奴又怎么可能知道。”
又是一只老狐貍。
葉長安不由暗罵,這老太監(jiān)已經(jīng)服侍盛帝幾十年,可以說全天下,最了解盛帝心思的人,也無非就是眼前這老太監(jiān)了。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不知老皇帝的心思。
葉長安四下看了看,見左右無人,便從懷里拿出一疊銀票,塞進了高公公的懷里。
“六殿下這是何意?”高公公雖然開口問了一句,卻是來者不拒,直接收入懷中。
“就當(dāng)是我請公公喝茶,還請公公不吝賜教。”葉長安擠出一絲笑容,心中卻在滴血。
他的家當(dāng)也不算是富裕,拿出這些錢來,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是割肉,但若能買來有用的消息,也不算浪費。
高公公收了錢,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便道:“盛乾兩國,征戰(zhàn)多年,如今朝堂之上,主戰(zhàn)主和兩派也是爭執(zhí)不休,六殿下若是有心,可看看陛下是何態(tài)度?!?br>
就這?
葉長安滿臉詫異,他花了這么多錢,就讓高公公跟自己說了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