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還算清靜,只有柳月如一家在祖母的靜心閣中,席間說了些家常,其間,鶴安與阮承富喝了幾杯,氣氛融洽了不少。
用過飯后,廚房備了甜點,這一耽擱,不知不覺過了辰時。
從靜心閣出來,柳月如便挽起母親的胳膊,撒嬌道:“母親,今晚我要和您睡。”
周云芝聞言停下腳步:“胡鬧,都嫁人了,還這般不懂禮數(shù),快同鶴安回房去吧。“
“娘,我不管,我就和你睡,大人也是同意的?!?br>
鶴安同阮承富走在后面,聞言沒有接話,柳月如回過頭來,朝他使了個眼色,他依舊沒吱聲。
這樣一來,周云芝便以為,女婿是不想分房。
想想也是,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剛成親,難免膩著些:“你爹醉了,我得扶他回去休息?!?br>
柳月如蹙眉。
母親和父親分房兩年多了,這事怎么可能瞞得過她,分明就是托詞。
周云芝扶過阮丞富,不耐煩的催促道:“鶴安也喝多了,快扶他回去歇息?!?br>
眼見兩人身影走遠,柳月如不大高興的睨了眼鶴安:“你剛剛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
“沒什么?!绷氯甾D身往映月閣走,心里卻琢磨著鶴安,他今天算是賣了自己一個大人情,穩(wěn)住阮家的局面。
原劇中,柳月如鬧過之后,雞飛狗跳,二房一家大吵大鬧,父親護著小妾回了房,雖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但結果卻不好。
今日有鶴安在,最后才沒有失控。
進了房門,柳月如來到柜子旁,打開柜門時,回頭朝鶴安道了聲“多謝?!?br>
鶴安看著她從柜中拿出被褥,微微斂眉。
柳月如抱著被子往外走:“我弟的院子就在隔壁,大人有事隨時叫我?!?br>
鶴安眼神越發(fā)深沉,她這是要和自己分房睡?
“清歡啊,清歡……”柳月如剛要開門,就聽到二叔焦急的聲音,嚇得她一時亂了針腳,忙將被子扔到床內(nèi),自己坐在床邊。
還不忘將帷幔拉下來,將被褥擋住。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鶴安看著動作一氣呵成的柳月如,見她手腳忙亂的樣子,心里總算平衡了些。
原來她也怕家人知道,兩人還未圓房的事。
見開門的是鶴安,阮承霖忙見禮:“見過丞相大人。”
“在家中,二叔不必多禮?!?br>
阮承林聽女兒說了瑞豐銀號的事,深知如果事情鬧大,鄭巧慧說不定會被關進大牢。
雖說兩人感情一直不好,但好歹有三個孩子,清弛還年幼,她若真訂了罪,女兒和兒子的名聲也必會受牽連。
“丞相大人,清歡,你二嬸這次犯了大錯,二叔會想辦法將銀號的虧空補上,看在清弛還小,能不能放你二嬸一馬?”
“二叔,你先別急,此事我沒有報官?!?br>
二叔自小便對她很好,柳月如自然不能將他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剛剛的話,也是她故意嚇唬鄭巧慧的。
看來,她是真怕了,才矮下面子去求二叔過來講情。
一聽柳月如沒報官,阮承林總算松了一口氣,想起鶴安還在,不好意思道:“讓丞相大人看笑話了,唉……”
“二叔,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這么多年,您對二嬸包容袒護,最后卻換來她的變本加厲,你可知,好在銀號的事發(fā)現(xiàn)的及時,若真出了大紕漏,阮家會如何?”
阮家銀號遍布京城,存入的銀子是天文數(shù)字,一旦出現(xiàn)紕漏,便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在百姓心中失去信譽。
“到那時,阮家銀號再無誠信,百姓會爭相支取,一旦銀鏈斷裂,阮家其他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二叔,這些,你可想過?”
聽著柳月如分析得頭頭是道,一旁的鶴安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阮承林羞愧低頭:“你放心,銀號的虧空和你二嬸偷拿的私宅田產(chǎn),二叔都會還回來。”
“二叔,我不是擔心那些家財,祖母早就和我說過,她手上還有些地契約田莊,本就是留給曉月和曉柔的,是二嬸以為祖母偏心,才私下偷偷拿去改了名字。”
“但生意是生意,家財是家財,我是希望二叔明白,這兩者若混為一壇,長此以往定會變成一盤爛賬,到那時再想盤活,怕是難如登天了?!?br>
阮承林不停點頭,不自覺多看了侄女兩眼,這才嫁入王府幾天,這丫頭說話辦事卻像換了個人。
若擱在早前,她只怕真的會一氣之下,不管不顧的將事情鬧到官府去。
送走二叔,柳月如的心情有些低落,拿起被子就要走,鶴安卻將房門關上了。
柳月如見狀蹙眉,神色防備。
只見他衣袖一揮,房中燈火熄滅,瞬間陷入黑暗。
“鶴安,你要干嘛?”
“噓……”
懷中一空,手中的被子被人拿走,接著后窗打開,月光灑進來,總算能看清房中輪廓,不等柳月如細問,人已經(jīng)被抱到窗外,接著傾身一躍,待她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在房頂了。
被驚呆的柳月如,聽到院墻處傳來的竊竊私語時,下意識屏息凝神。
“姐姐,堂姐和姐夫休息了,我們這個時候過去不太好?!?br>
“你懂什么,現(xiàn)在去,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br>
“可是……可是已經(jīng)熄燈了,若是被發(fā)現(xiàn)的話……”
“廢物,沒聽娘親說嗎,丞相大人跟本看不上柳月如,只要坐實了這一點,看她日后還敢仗著相府主母的身份,在家中作威作福?!?br>
“可這事,咱們怎么分辨呀……”
是阮曉月和阮曉柔的聲音,月光下,快急哭的阮曉柔拉著姐姐的袖子不停搖頭,被阮曉月一把耍開:“娘親今天受了這么大委屈,你就不想找柳月如報仇嗎?”
“可娘本來就有錯……啊……”
阮曉月將阮曉柔推到一邊,偷偷潛入院子。
鶴安已將人抱回房中,站在地上,柳月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阮曉月,竟想聽她的房,真虧她想的出來。
陷入沉思之中,柳月如想著應對之法,直到鶴安只著簡衣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才瞪大雙眼緩回神來。
這貨啥時脫的衣服?
許是出于意外,她幾乎是本能的伸出手,將他微敞的衣領往一起攏了攏:“大人別著涼?!?br>
可下一秒,人已經(jīng)被抱起,闊步往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