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歡......我咽了咽口水,伸出一只手去掰開他的手掌。
做臻觀的新娘好嗎?
他循循善誘,慢騰騰將我另一只手也扣住,鎖到身后。
我盯著他,此時的臻觀莫名地可怕,我沒說話。
他神色沉下去,一只大掌撫上我的下頜,粗糲指腹緩緩摩挲我的臉頰。
嗯?
我們小殿下,不做臻觀的新娘,做誰的新娘呢?
那個廢物嗎?
他音色驟然加沉。
心頭怦怦直跳。
臻觀......我委屈地望著他,不要這么兇。
好,不兇。
他勾唇笑了笑,充滿蠱惑,小殿下乖,說,要做誰的新娘。
我臉頰發(fā)燙:臻觀,我想要做臻觀的新娘。
他幽幽笑道:可你不是要做別人的新娘了嗎?
我搖頭:不,我不做別人的新娘,只做臻觀的。
他眉間朱砂閃著幽光。
如果臻觀不是人,你還喜歡他嗎?
我茫然地望著他,
臻觀是和尚,我也喜歡他。
他盯著我又放縱笑起來。
他是鬼呢?
臻觀才不是鬼。
他一揮袖,指向頭上潭壁,含笑道:
小殿下看看,臻觀是什么。
我望向壁頂。
潭鏡上映出詭異景象:一具披紅服的枯骨,擁著披金戴紅新嫁娘。
心中一凜。
他驟然捏住我雙頰,壓著低啞的笑。
怕了嗎?
小殿下。
我恐懼地推開他,雙手撐著床,往后退。
你才是鬼,你騙人,你不是臻觀,你把臻觀弄到那里去了?
他冷笑著,逼近我。
小殿下,我確實(shí)是鬼,可我也是臻觀啊。
我是臻觀心中的鬼,他是我,我是他。
貪,嗔,癡,恨,愛,欲,他所擯棄的這些,是我,也是他。
他一邊笑,一邊擎住我雙手,將我按在蓮花床上,腿壓著我,俯首逼下來。
七情六欲,有什么不好?
何苦戒,何苦禁呢?
小殿下,你說是不是?
我搖頭,說不上來,他說得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小殿下,臻觀他不誠實(shí),虛偽,我們幫他一下吧。
我們幫臻觀破戒吧,從女色開始。
他一邊說,一邊解我的盤扣。
我急聲道:不,你不是臻觀,我不要跟你好......
他陰沉著臉,幽幽笑著。
他嫌棄我,你也嫌棄我。
他就那么好嗎?
一個偽君子。
我反駁他:
臻觀就是好,千好萬好,他就是好。
他搖搖頭。
小殿下,那是你不知道真實(shí)的他啊。
哦,小殿下,恐怕不記得三年前藏書閣的事了吧?
藏書閣?
臻觀?
什么事?
當(dāng)時臻觀被那個瘋女人下了詛咒,被鎖在畫里了。
小殿下吻了臻觀,解了封印,然后......
他用手指往潭水一劃,漸漸出現(xiàn)藏書閣紛亂旖旎的畫面。
我臉色漸變,那些破碎的畫面飛速閃過眼前,拼湊成完整的回憶。
不是夢魘,臻觀與我在藏書閣十指緊扣,我向他求婚,他說好,然后大婚前一天,他退婚了。
呵,小殿下,臻觀是不是偽君子啊?
他跟你明明已經(jīng)......可他卻不愿意負(fù)責(zé)......
我煞白著臉,眼眶發(fā)紅,急斥道:閉嘴。
他笑了,笑著笑著,忽然額上青筋迸發(fā)。
嘶。
他神色痛苦,按住額角,卻放肆地笑,大笑著。
怎么,臻觀,你以為,不說就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嗎?
你在怕什么?
閉嘴。
他身體里發(fā)出另一個低沉狠戾的聲音。
他額間的朱砂一會亮,一會暗,一瀑青絲,也忽然呼呼飄飛,末梢漸漸染上雪色,一寸寸,最終全化為銀發(fā)。
佛龕安靜了。
小殿下,沒事了。
他眉間的朱砂淡了下去,眼眸又恢復(fù)清冷了。
他伸出手來抱我,我撐著雙手往后退,避開他。
抬起眼,與他對視。
滾。
不要碰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