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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瀏覽長夜難眠》精彩片段
兩個月前我繼承了一筆遺產(chǎn),是我最好的姐妹兒留給我的,八成新的寶馬X6。
但不是她買的,是一個特有錢的老頭子送的。
包她的劉總,也包過我半年,他給我花了不少錢,進(jìn)去后把我那點破事也抖落了。
后來是我現(xiàn)在的靠臺出面把我保了出來。
靠臺是個二代,三十出頭,白道上挺有身份的,不過最牛逼是他老子,東三省的大人物,算是只手遮天那種。
靠臺做事特別狂,很多人背地里都喊他祖宗,沈大爺。
為了釣上他,我用盡所有招數(shù)。
靠山很硬,吃喝不愁,我成了圈子里的榜樣,前幾天有個小姐妹問我,你跟著祖宗快樂嗎。
我笑著說快樂啊,他給我花很多錢。
她猶豫了一會兒,“那你愛他嗎?!?br>
這一次,我沉默了。
他的女人不止我一個,他最寵愛的是白倩,她跟他時間最長。
白倩迷惑男人很有一套,我和她只見過兩次,第一次她陪祖宗應(yīng)酬,在他包我的那棟房子門口,她抱著祖宗,故意將頭伸出窗外看了我一眼,眼神挑釁。
第二次是她和一個年輕男人從賓館出來,那樣子一點不像祖宗秘書跟我說的,清純學(xué)生妹。
我悄悄拍了張照片,找時機捅給了祖宗,他比我想象中平靜,沉默靠在床頭吸煙,他問我會不會那樣,我說永遠(yuǎn)不會。
他笑了聲,將原本買給白倩的戒指戴在了我手上。
這是我頭一回見識到祖宗的手段有多毒辣,我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對靠臺動情,我只愛錢,愛權(quán)。
那時我根本想不到,老天會和我開那么大的玩笑,一個男人的出現(xiàn),確切說是逃犯,將我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遇見張宗廷,是一次陰差陽錯。
正趕上祖宗帶下屬去春城開會,米姐找我?guī)兔?,讓我到招待一群卡城來的富商,?jù)說在大陸圈背景很厲害,普通發(fā)牌小姐瞧不上眼。
我進(jìn)場時米姐正給他們點頭哈腰敬茶,言談中提到一個港臺演員,好像是其中某富商的男寵。
我瞧不上這點錢,祖宗給我買一個包都是這十倍,所以我沒怎么搭理,他們看我胃口太大,也就放棄了。
凌晨兩點這群卡城佬才散伙,我從賭場出來,摸索著經(jīng)過一條沒有路燈的街口,正猶豫要不要讓司機來接我,忽然幾米之外漆黑的巷子口傳來幾聲高亢的叫罵。
“張宗廷,你把黑吃黑這套玩到我頭上了?我他媽等你這么多天,你總算落單了?!?br>
他怪笑兩聲,“你不是牛逼嗎?今天老子廢了你,看你拿什么狂!”
突如其來爆發(fā)的槍響,震碎了房梁上的瓦礫,正好飛濺在我腳下,一股刺鼻的濃煙味在空氣中彌漫,像烤焦的肉。
東三省那幾年,道上的混子火拼很猛,沒想到讓我撞上了,我抱頭飛快找墻角蹲下,那伙人不知打了多久,一開始特囂張的胖子被一道利落矯健的黑影逼進(jìn)絕路,直接跪在雪堆上。
男人個子很高,氣場凌厲兇悍,長款黑色皮衣在風(fēng)雪中敞開,他右手持槍壓向胖子眉心。
胖子盯著槍口,一臉肥肉皺巴巴,顫顫巍巍求饒,“廷哥!您饒了我…我他媽狗仗人勢,我從您地盤上撤行嗎?”
男人背對我,看不到臉,他沒有說話,跪在他腳下的胖子忽然抽搐兩下,直挺挺向后栽倒。
我嚇得睜大了眼睛,電話亭檐下凝結(jié)的冰棱,被呼嘯的西北風(fēng)折斷,咔嚓一聲刮過我鼻梁,刺骨的冷。
我從驚愕中回過神,拖著兩只發(fā)軟的腳朝遠(yuǎn)處挪動,就在我看到點亮光,以為逃過一劫時,那支幾分鐘前解決掉胖子的消聲手槍抵住了我后腰。
我一霎間全身僵硬。
“看到什么了?!?br>
低沉威懾的男音暗藏殺機,我上下牙止不住磕絆,顫抖著說,“我什么都沒有看到?!?br>
槍口用力頂著我,向下滑去,我以為他起了色心,為了保命我主動裝傻說,“大哥,你有車嗎,外面太冷了。”
他沒動。
他一聲不吭收了槍,往我臉上罩了個塑料袋,等我摘下回頭看,人已經(jīng)消失了,黑夜中只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腳印。
那是2006年的哈城,剛過元旦,零下三十幾度,鋪天蓋地的大雪下了兩天兩夜,整座城市都是白茫茫一片,呵出的熱氣瞬間能凍成冰碴。
我20歲。
萍水相逢的張宗廷不詳。
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臉,他的聲音也渾渾噩噩記不清,只是他離開的地方,那灘鮮紅刺眼的血跡,在我心里扎了根。
幾天后祖宗從春城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女人。
他秘書告訴我,那是春城夜總會名頭最響亮的紅牌,這幾天在外地都是她伺候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