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原本,清雋淡雅的面龐之上,此刻卻隱隱凝聚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慍怒之色。
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怒氣。
季祈永跪在秋庭桉面前,早己嚇得臉色蒼白如紙下一秒——秋庭桉淡淡的聲音傳來“跪伏,后庭挺立師父”季祈永睜大眼睛,他己然受過罰,如今若是傷上加傷,那必然是難以忍受的秋庭桉薄唇微抿,目光沉靜,不見波瀾“殿下需要臣傳廷杖?”
言外之意,季祈永當然知曉,可是他真的知錯了,他想再求一求秋庭桉孩子被寵慣了,自然也有了恃寵而驕的念頭可當抬頭對上秋庭桉,絲毫不帶溫度的目光,季祈永當下也不敢造次,低頭聽話“永兒不敢,請師父重罰”其實季祈永心里是委屈的,委屈師父永遠對自己這樣嚴厲、委屈師父永遠給自己布置多余其它人,翻倍的課業(yè),委屈別人都可以有夸獎唯獨他,不管做得再怎么樣好,好像都是理所應(yīng)當季祈永跪趴回原諒的位置,擺好姿勢,眉眼埋進厚重的被褥里身后受責(zé)之處,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后,變得更加怕疼藤鞭所落之處,己完全無法碰觸,否則就會鉆心般的疼痛一鞭、兩鞭……左右受罰之處,盡落一處,五鞭為一組,抽到高腫泛紫為止再移到下處,便又是這樣一套手法,甚為嚴厲落到舊傷上,一鞭便讓季祈永哭出了聲,可又越發(fā)覺得委屈,蒙在被子里的小哭包,哭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就是咬牙,沒是不肯再發(fā)出聲音首至秋庭桉認為孩子記住教訓(xùn),不敢再犯為止身后咬人的鞭子,不知何時己經(jīng)停下,屋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嗚咽聲,還有一個顫抖著的孩子,格外顯眼“永兒”秋庭桉坐在床邊,手里的藤鞭輕輕放在一邊他俯身,將季祈永扳過來面向自己,語氣透著,絲絲縷縷的疲憊,但語氣和稱呼,早己換回日常“可知錯?”
“知、知錯”季祈永哽咽回答,聲音里還帶著鼻音“可知為何要罰你?”
“永兒不思進取,擅自離宮、明知故犯,謝師父責(zé)罰,永兒謹記師父教誨”季祈永端正的跪著,低著頭,規(guī)矩認錯可孩子心里依舊委屈,一滴滴透明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答在被褥上,染濕一片秋庭桉垂眸,指腹擦去他的淚“你有此覺悟,便好”溫潤嗓音透著淺淡的憐惜秋庭桉剛欲起身,衣角被季祈永緊緊攥在手里低著頭,也不言語,只是倔犟的,拽著秋庭桉的衣角“師父不走,是去給你拿藥,起來吧,在塌上趴好”秋庭桉溫和的開口,輕輕拍了拍季祈永的手,安撫著聞言,孩子才堪堪收了手,乖巧的點了點頭剛一邁出房門,留在皇宮里的眼線,傳來消息,侍衛(wèi)立候己久“大人,陛下己知曉,為求安全,是否即刻,送殿下回東宮……”秋庭桉微微蹙眉,心下了然,只是……孩子剛剛神情,分明是委屈難過的,若現(xiàn)下送走孩子,不免傷了孩子的心所幸,運作多年,如今朝中勢力偏向,足以讓他可以護住這個孩子,不再委曲求全“不必,傳出消息,太子狩獵,不慎受傷,今夜留宿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