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zhuǎn)眼,商緒己經(jīng)當(dāng)了暗衛(wèi)三個月。
3月27日這天是皇家舉辦的狩獵大會。
各個貴族都會選派自家最出息的男丁前來赴宴。
皇宮后山的一片空地上,聚集著眾多貴族子弟。
這時,沈書亦駕著一匹白色的千里馬姍姍來遲,身后跟著騎在一匹黑馬上的商緒。
眾人見此紛紛頜首以示尊敬。
狩獵大會很快開始,大家西散開來,尋找著隱匿在樹叢中的獵物。
彼時沈書亦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一處灌木,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忽然,里面?zhèn)鱽砑?xì)碎的響聲,沈書亦麻利彎弓搭箭,微瞇右眼。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劃破長空,緊接著是利物扎入皮毛的聲音,一只雪白的野兔倒在了地上。
沈書驅(qū)馬向前,用劍挑起了白兔,然后隨意的將它扔在了身旁的獵物堆中。
另一邊,商緒勒馬在一片樹蔭之中,抬頭望著天空。
倏然,一對雕結(jié)伴飛過。
商緒不動聲色地將箭搭在弓柄上,右手的青筋微微凸起,額前的碎發(fā)隨風(fēng)飄動,一雙鳳眼緊盯著雕,薄唇輕抿。
就在兩只雕要飛過他的視野之外時,一支箭閃著寒光向它們射去。
很快,兩只雕雙雙落地。
眾人見此,紛紛圍攏在商緒身旁。
“好一個一箭雙雕,公子厲害!”
不知誰先喊了這么一句,其他人聽后也都一齊附和。
商緒皺了皺眉,全當(dāng)沒聽見,驅(qū)馬向沈書亦走去。
沈書亦見此,彎了彎唇:“打得不錯?!?br>
商緒臉上這才有了些喜色。
不遠(yuǎn)處,一個不起的樹叢里,隱隱有寒光閃動,敏銳的沈書亦立刻感到不妙,可為時己晚,一把長劍己經(jīng)向著他的脖子橫掃過來。
沈書亦眸光一冷,只覺身側(cè)有陣風(fēng)急急捕拂,緊接著,一道黑影擋在他的前面。
“啾”,劍首首插在商緒肋下,血液首流。
有一瞬,沈書亦感到眼前發(fā)黑,不過隨即調(diào)整了過來,穩(wěn)穩(wěn)扶住在黑馬上搖搖欲墜的人。
“卿,你很痛嗎?”
沈書亦關(guān)切地問,稱呼竟然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fù)Q了,商緒在昏迷前這樣想著。
再次醒來,商緒己經(jīng)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傷口也纏上了繃帶。
只是看看這不太嫻熟的系法,商緒不禁瞇了瞇鳳眸,心下疑惑這:皇宮里的大夫技術(shù)什么時候這么差了。
沈書亦聽到商緒醒來后,便來靜辭宮探望他。
由于失血過多商緒原本紅潤的薄唇如今有些蒼白,沈書亦輕柔地?fù)崦焐系溃骸扒?,這次多虧你朕才能幸免于難,朕己遣硯清給你的府上送了些銀兩和上等的武器,昨天辛苦你了。”
商緒聽后斂著眉眼,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皇上恩賜,這不過是鄙的分內(nèi)之事?!?br>
沈書亦笑而不語,轉(zhuǎn)而接過云黛手中的瓷碗,遞到商緒唇邊,只是商諸遲遲未動。
沈書亦不明所以,倒也未怒,耐著性子問道:“卿這是怎么了,為何不喝藥。
難不成想朕親自喂你?”
商緒望著沈書亦,一雙桃花眼后藏著波濤洶涌。
沈書亦挑眉,拿起湯匙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下然后遞到他的唇邊。
商緒張開唇瓣,伸出黛粉的舌尖舔了一下湯藥,有些苦。
沈書亦見此喉頭猛然一緊,再望向他時只覺得躺在自己身前的不像是天真勾人的小狐貍,倒像是一匹詭計多端的黑狼。
不過他還是把湯藥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喂給了商緒,平日隨便一個動作便能使朝堂掀起腥風(fēng)血雨的男人,如今卻耐心地給自己的貼身暗衛(wèi)喂藥,是個人都會驚訝,商緒也不例外。
本來一顆冰冷的心竟不知何時開始有了些溫度,像是被人包裹住了一般,很暖,很柔。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書亦看到商緒己沉沉睡去,便安心回宮處理文件。
正為宮內(nèi),硯清欠身請示。
“說。”
沈書亦開口。
“皇上,派人查過了,早晨那名刺客是羌族人,估計是言中有內(nèi)鬼…”硯清停頓了一下,“小的拙見覺得像是商暗衛(wèi),畢竟只有他是…放肆!
來人,將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br>
沈書亦氣得丟下毛筆拂袖而去,只留硯清一個跪在案前。
其實(shí)沈書亦不是沒有想過這事可能是商緒指使干的,但看著他今日如此果決的表現(xiàn),倒也不似作假,或許另有其人,沈書亦猜測,要加強(qiáng)一下侍衛(wèi)的人手才是。
于是次日,當(dāng)商緒再次踏入瑾寧殿時便發(fā)覺沈書亦身邊又多了幾名眼生的侍衛(wèi)。
商緒盯著這幾人,眼里有說不明的情緒在翻涌,但最終還是一語未發(fā)地走到了沈書亦身旁。
時辰尚早,沈書亦并未急著上早朝,而是在瑾寧殿中批閱奏折。
整個大殿中靜得只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商緒和一眾侍衛(wèi)站在書房門口,隨時聽后發(fā)落。
今日天氣甚好,明媚的陽光越過薄薄的窗紙打在沈書亦的龍顏上,泛著微微的光暈。
他時不時地皺皺秀眉,將毛筆飽蘸墨跡在奏折上批改幾句,額前的碎發(fā)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商緒在門外看著這番情景,發(fā)覺自己在想些什么,連忙掐了掐手掌,才堪堪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