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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宮女出身,皇上偏寵著結(jié)局+番外

雀翎宴子 著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兒臣正要去賢妃宮里看望賢妃,那先替賢妃多謝母后賞賜了,兒臣告退。母后您好好歇息。”蕭祈笑得誠懇,后退幾步與沈清禾擦肩而過時掃了一眼她受傷的手。出了慈安殿內(nèi)殿,蕭祈嘴角的笑意冷不丁消失不見。陳福小心翼翼問道:“圣上,咱們?nèi)ブ厝A宮?”“回勤政殿?!薄笆恰!贝劝驳顑?nèi),太后神態(tài)從和顏悅色頃刻間陰沉下來,她背后雨過天晴的刺眼陽光照樣不能驅(qū)散縈繞在她身邊的陰霾。賢妃有孕,可謂是大大出乎了太后意料之外,若是孕早期還能想想辦法,可馬上要滿三月了,動起手來不見得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月份大后小產(chǎn),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思及此,太后森冷的目光更加駭人,她沉聲道:“明日晨起,就說哀家身子不舒服,讓張醫(yī)官來慈安殿一趟?!薄笆?,奴婢知道了?!鄙挝缫贿^,送子觀...

主角:沈清禾蕭祈   更新:2024-11-12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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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沈清禾蕭祈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貴妃娘娘宮女出身,皇上偏寵著結(jié)局+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雀翎宴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兒臣正要去賢妃宮里看望賢妃,那先替賢妃多謝母后賞賜了,兒臣告退。母后您好好歇息?!笔捚硇Φ谜\懇,后退幾步與沈清禾擦肩而過時掃了一眼她受傷的手。出了慈安殿內(nèi)殿,蕭祈嘴角的笑意冷不丁消失不見。陳福小心翼翼問道:“圣上,咱們?nèi)ブ厝A宮?”“回勤政殿?!薄笆恰!贝劝驳顑?nèi),太后神態(tài)從和顏悅色頃刻間陰沉下來,她背后雨過天晴的刺眼陽光照樣不能驅(qū)散縈繞在她身邊的陰霾。賢妃有孕,可謂是大大出乎了太后意料之外,若是孕早期還能想想辦法,可馬上要滿三月了,動起手來不見得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月份大后小產(chǎn),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思及此,太后森冷的目光更加駭人,她沉聲道:“明日晨起,就說哀家身子不舒服,讓張醫(yī)官來慈安殿一趟?!薄笆牵局懒??!鄙挝缫贿^,送子觀...

《貴妃娘娘宮女出身,皇上偏寵著結(jié)局+番外》精彩片段

“兒臣正要去賢妃宮里看望賢妃,那先替賢妃多謝母后賞賜了,兒臣告退。母后您好好歇息?!笔捚硇Φ谜\懇,后退幾步與沈清禾擦肩而過時掃了一眼她受傷的手。
出了慈安殿內(nèi)殿,蕭祈嘴角的笑意冷不丁消失不見。
陳福小心翼翼問道:“圣上,咱們?nèi)ブ厝A宮?”
“回勤政殿?!?br>“是?!?br>慈安殿內(nèi),太后神態(tài)從和顏悅色頃刻間陰沉下來,她背后雨過天晴的刺眼陽光照樣不能驅(qū)散縈繞在她身邊的陰霾。
賢妃有孕,可謂是大大出乎了太后意料之外,若是孕早期還能想想辦法,可馬上要滿三月了,動起手來不見得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月份大后小產(chǎn),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思及此,太后森冷的目光更加駭人,她沉聲道:“明日晨起,就說哀家身子不舒服,讓張醫(yī)官來慈安殿一趟?!?br>“是,奴婢知道了。”
晌午一過,送子觀音經(jīng)過長沿宮道被一路送進(jìn)重華宮,賢妃有孕的消息想當(dāng)然的傳遍了六宮,也自然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賢妃喝了那么久的苦藥好容易懷上的孩子,勉強(qiáng)等到快三個月便迫不及待的告訴了蕭祈,蕭祈竟然還開恩,說給她恩典,讓家中選了三名女眷進(jìn)宮探望,賢妃思來想去下,不知該選誰。
妃嬪有孕,向來是家中母親一人探望,如今蕭祈一下子說選三位,賢妃忐忑間,便說讓家中母親帶著兩位庶妹進(jìn)宮,不承想,蕭祈答應(yīng)了,既然答應(yīng)了,那賢妃縱有疑惑和擔(dān)心,也只得通知家中準(zhǔn)備起來。
皇后得了賢妃有孕的消息,氣沖沖之下當(dāng)即就要來見太后,可太后下了令,請皇后明日再來,皇后頓時蔫了心思,甩著鳳冠上的幾重流蘇回了鳳鸞宮。
晚間,忍冬與散霜守在門口,沈清禾將內(nèi)殿收拾妥當(dāng)才輕手輕腳出來,或許是賢妃的胎讓太后不能好眠,方才一碗安神湯落肚,太后勉強(qiáng)露出些許疲意來。
沈清禾出來之時,換了散霜進(jìn)去,清月疏風(fēng)下,忍冬寒著一張臉道:“姑姑,奴婢已經(jīng)將人帶到后殿了,那小婢子直哭,奴婢便讓人堵了她的嘴,省得驚擾到旁人?!?br>“咱們過去吧。”沈清禾裙衫微漾,讓開前殿的燈火通明,順著百步遠(yuǎn)的雕梁畫棟趁著星朗月色,去往后殿。
忍冬跟上她的步伐,忽而冷意從她面上消退,淺笑著從袖兜中拿出一盒膏藥,遞到沈清禾面前道:“姑姑,適才圣上身邊的陳公公來了,拿了這個膏藥給奴婢,奴婢一問,說是醫(yī)官所內(nèi)的白蘞膏,治燙傷是最好的,姑姑快擦一些吧。”
沈清禾腳底慢了下來,手背上被燙傷的一塊皮膚突然難以忍受的瘙癢起來,她愣愣間看向描繪著白蘞圖案的木盒子,脫口而出道:“陳公公還說什么了?”
“陳公公其余的沒說什么了。”忍冬狐疑道:“怎么?姑姑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鄙蚯搴桃活w心向下沉一沉,這膏藥要比平常醫(yī)官所配給宮女的好太多,她幾乎能肯定要來膏藥的不是陳福,那陳福得了誰的令送來,可想而知。
沈清禾指尖觸碰到木檐壁,心緒琢磨間,將它打開,白蘞膏獨(dú)有的氣味甚是好聞。
沈清禾沾了一點(diǎn)慢慢涂抹在傷口,肌膚被螞蟻啃食的感覺小了很多,不出意外,這傷,明日就能好了。她復(fù)又蓋緊蓋子,領(lǐng)著忍冬往后走。
后殿,漆黑掩映中孤零零一盞白燭燈籠掛在廊下,兩個小太監(jiān)恭敬低首間守著地上白日里壞了規(guī)矩的小宮女,殿內(nèi)只陳設(shè)了一張方木桌子和兩把椅子,后頭掛著一幅山水畫,空空蕩蕩的與慈安殿別的地方相比要冷清許多。
沈清禾與忍冬的腳步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行走踏步間就像踩在小宮女的身上,她縮著脖子,哭紅的一雙眼直愣愣看向來人,見是沈清禾,顧不上跪疼的膝蓋,嘴里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爬行過來。
沈清禾整個人與夜色融為一體,她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的人,吩咐道:“取了她嘴里的帕子。”
“是。”忍冬上前,手腕一扭,一條臟污的帕子從小宮女嘴里飛出,她立時哭訴起來:“姑姑恕罪,姑姑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燙傷姑姑的,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姑姑,求求姑姑?!?br>沈清禾步調(diào)極緩,她沒有聽小宮女的哀求,而是端坐到了椅子上,聲音透著股寒津津的味道:“太后娘娘是最重規(guī)矩之人,所以往年挑選到慈安殿當(dāng)中的人里頭,從沒有像你這樣的。我也極信任忍冬,她教了多少來慈安殿的宮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要你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我,你今日真的是不當(dāng)心嗎?”
小宮女目色惶恐間眼神飛速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她猛地磕頭道:“姑姑恕罪,奴婢的確是不當(dāng)心的,絕對不是有意燙傷姑姑的手的,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
這就是不老實(shí)的說法了,沈清禾原本還想給她一個機(jī)會,但被寬恕之人心底往往存著僥幸,認(rèn)為自己不承認(rèn)旁人就會沒辦法。

夜深,突然下起細(xì)密的雨來,沈清禾用了晚膳步履匆匆到太后跟前去伺候,腳步交疊間,雨從微涼的雨絲變成揮不開的雨簾,地上很快積起水洼,水珠子濺起,沾濕了她飛揚(yáng)的裙衫,撐著的黃稠傘抵不住雨,微微傾斜,雨“滴答滴答”,好似落在玉盤中。

沈清禾眼簾一掀,撩看遠(yuǎn)處,雨幕下,慈安殿中的一切人和景都變得模糊,只余下一盞盞掛在長廊下的雕花鏤空燈籠,在雨中暈染開一團(tuán),散出銀花。

沈清禾腳步不停,手中提著的羊皮燈籠隨著她急促的腳步晃出柔和的光,她提著燈籠的手露出在傘下,已經(jīng)被雨浸濕,有些冷,可一年中最寒冷最孤寂的時光終將隨著一場又一場的春雨過去,京都城內(nèi)又將迎來春暖花開。

“咳咳。”

沈清禾一路疾行,喉間被灌入冷風(fēng),忍不住輕輕咳嗽下,忍冬很快出來,麻利接過她手中的傘和燈籠:“下著雨,姑姑又何必急著過來,太后身邊總是有我們伺候的。”

忍冬觸到沈清禾冰涼的指尖,忍不住道:“殿內(nèi)燃著銀絲碳,姑姑快去暖暖手吧,太后娘娘已經(jīng)梳洗好了,姑姑別忘了給太后抹發(fā)油就行,那一盅紅棗燕窩溫在白瓷花器皿中,殿內(nèi)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了?!?br>
沈清禾慢慢搓一搓自己的手背,感受著殿內(nèi)的溫暖,神色如常道:“知道了,你下去后讓人多添幾盞燈,雨天路滑,叮囑他們都小心些行事,今兒我守夜,你們幾個早些休息吧。”

“哎?!比潭瑧?yīng)了,又撐著那一把濕漉漉的傘走回外間漆黑的夜中。

沈清禾腳步放緩,殿中還有其余的小宮女當(dāng)值,她查看一遍殿中門窗,走到升騰起熱源的雙耳青銅重花碳爐旁,外間的雨仿佛越下越大,順著房檐向下的聲音甚是清晰,沈清禾直到整個人暖起來,才撩了帷幔進(jìn)去。

太后散著一頭發(fā)絲,正支著額頭坐在案桌旁,手中的紫檀木佛珠啪嗒啪嗒捻著,沈清禾先取了松汁發(fā)油,才近身伺候,松汁的氣味要比一般的鮮花氣味淺淡許多,沈清禾等到手也足夠熱了才覆上。

“皇后身邊的宮女處置了?!碧箨H眼,換了個姿勢。

沈清禾開始抹第二遍:“是,奴婢看著墨春處置的,總歸她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那叫錦屏的,皇后娘娘的確舍不得,奴婢也按照太后您的意思,留了她一條命,想必日后,她再不敢行事狂妄了?!?br>
“哀家就知道。”太后冷哼一聲,嫌棄道:“皇后是沒有好人家的女兒教導(dǎo),否則,一個婢女而已,哪里會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她要是拎得清,就該留了一命之后遣出宮去,讓汝南公府領(lǐng)去,省得日后再出事端?!?br>
太后對于那庶出女子算計(jì)了自己嫡親哥哥,頗有怨恨,直到現(xiàn)在也沒稱呼過一句汝南公夫人,可怨恨歸怨恨,說到底,還是自己哥哥沒把持住,否則,怎么就叫人有機(jī)可乘,太后眉頭緊皺道:“事情既到此,就算了結(jié)了,江美人那邊可再有什么怨言傳出?”

“回太后,奴婢將好話都說與江美人聽了,江美人懂得利害關(guān)系,向奴婢道了謝乖乖回了甘泉宮?!卑l(fā)油抹完,沈清禾一遍遍搓熱自己的手,一遍遍曲著指尖梳著。

太后微微頷首:“江美人是知趣兒的,不知趣兒的是賢妃。”


“姑姑恕罪,姑姑恕罪?!毙m女唇瓣顫抖起來,身子抖如篩糠,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認(rèn)錯:“奴婢只是太緊張了,奴婢不是有意的,姑姑恕罪啊?!?br>
沈清禾碰一碰燙紅的手,適才皮肉綻開和刺痛的感覺少了許多,顏色也從通紅變成粉紅,可實(shí)際如何,得過一段時間才知道。

她是個極怕痛之人,方才不過礙著蕭祈在場,勉強(qiáng)還能忍住,此刻人不在跟前,沈清禾眼尾都紅了,她極其認(rèn)真的又用水沖洗著,只在小宮女開口求饒的時候微微蹙眉。

忍冬當(dāng)即呵斥了小宮女:“喊那么大聲干什么?是想要太后娘娘都聽見嗎?還不閉嘴?!?br>
小宮女哭訴的聲音仿佛被人掐住了喉管,倒吸一口氣后臉憋脹的通紅。

太后那邊時辰差不多了,沈清禾小心拿著錦帕擦干手,俯視地上的小宮女一會兒,小宮女身子再次顫抖起來,沈清禾的眼神似寒冰似嚴(yán)霜,凝結(jié)在人身上,能生生凍掉其一塊肉。

“下去,今日不許在內(nèi)殿當(dāng)值。忍冬,找人看住她?!鄙蚯搴糖镯鴴咭谎廴潭潭查g領(lǐng)會其意思,鄭重點(diǎn)頭,沈清禾匆匆返回內(nèi)殿。

內(nèi)殿,沈清禾輕手輕腳間回到太后身邊,散霜悄無聲息與她替換了位置,太后此時已經(jīng)用完膳了,庭院當(dāng)中的事情被沈清禾阻撓下,并沒有傳到太后耳中,當(dāng)下,她正與蕭祈面對面而坐,和煦笑問道:“說說吧,有什么好事要告訴哀家?”

蕭祈品一口茶,眼神順著杯沿落到沈清禾手上,慢慢移開,笑著回道:“母后這般著急,倒是讓兒臣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才能讓母后開心了?!?br>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難道能讓你高興的事兒還不能讓哀家高興了?”太后往后靠靠,沈清禾眼疾手快墊了一個軟枕在其身后,軟枕上的鵝黃流蘇打在她手背上,令她闔了闔眼。

蕭祈笑得玩味兒:“重華宮賢妃有了身孕,再過半月就滿三個月了,母后,您覺得這是好事兒嗎?”

太后目光一凝,轉(zhuǎn)動的佛珠戛然而止,她雙眼瞇起,很快笑出聲來:“果真?那可真是大喜事!”

賢妃有孕,快滿三月!太后深吸一口氣后,手上的佛珠照舊轉(zhuǎn)動起來,只是速度比方才快了許久。有孕三月,意思是賢妃的胎差不多要穩(wěn)了,這是賢妃刻意瞞著,還是旁人刻意瞞著?

太后心中郁結(jié),窺一眼蕭祈,他倒是坦坦蕩蕩道:“是啊,兒臣也覺得是好事,所以賢妃與兒臣說了之后,兒臣立馬來告訴母后這個好消息了。還有半月,兒臣千交代萬交代醫(yī)官所的人,一定要看顧好賢妃,萬不能像陸昭儀當(dāng)年一樣,一不小心就小產(chǎn)了。母后,您說是吧?”

蕭祈目光中似有一絲痛楚,大抵是真的心疼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太后指尖一頓,扯著笑道:“是啊,陸昭儀當(dāng)年還在王府時小產(chǎn)的,和賢妃不一樣,賢妃現(xiàn)在在宮中,有哀家看顧著,哀家一定讓醫(yī)官所的人好好照料賢妃?!?br>
“兒臣多謝母后了。”蕭祈忙起身行禮道:“兒臣膝下還沒有孩子,賢妃這一胎來得正是時候,若母后能多多照料賢妃,那是賢妃的福氣!”

“自然了?!碧笮πΓ劾飬s沒一絲高興的意思。

蕭祈目的達(dá)到,笑得愈發(fā)開心道:“賢妃得知自己有孕,還和兒臣說了,特別想念家中親人,母后,兒臣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賢妃,等到三月胎穩(wěn),讓其母親帶著家中兩個庶妹進(jìn)宮看她,您看,兒臣這樣做穩(wěn)妥吧?”


賢妃暗自咽下一口氣,笑說道:“臣妾當(dāng)然知道,皇后娘娘是中宮,與六宮嬪妃不同,分得五匹是應(yīng)該的。臣妾么,有了身孕之后,有圣上疼著,圣上哪能忘記了臣妾?!?br>
賢妃此話在場的明白人都聽得懂,無非是說皇后不過仗著自己是皇后,過分霸道罷了,沈清禾是太后娘娘身邊宮女,皇后又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兒,所以賢妃才會說完此話,索性睨了一眼沈清禾:“本宮也謝謝太后娘娘記掛著本宮,勞你回稟太后娘娘一聲吧?!?br>
“是,奴婢一定將話帶到。”沈清禾站在春日下,半收了細(xì)尖的下巴,被風(fēng)揚(yáng)起的青絲掠過她姣好的面容,粉嫩耳垂下方的青玉色耳墜子像是晶瑩水滴,顯得膚色愈發(fā)白透,晃得人心發(fā)癢。

蕭祈目光沉沉鎖住沈清禾單薄的身姿,盯著她手背良久,指尖摩挲著一旁的茶盞邊緣,上頭凸起的花鳥圖案沒由來令他心頭一陣煩躁,他嚴(yán)峻了口吻道:“太后還吩咐了什么事兒一并說了,若無事,回去伺候好太后。”

蕭祈突如其來的冰冷語氣,令賢妃詫異間觀察其面色,她敏銳的捕捉到蕭祈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賢妃嬌俏一笑,憶起之前自己過分擔(dān)心的事情來,她松一口氣,更加認(rèn)定自己先前的懷疑是多余的。

賢妃柔弱無骨的手像是開得盛艷的月季藤蔓,攀附上蕭祈的胳膊,蕭祈轉(zhuǎn)眸間,又緩和了神色將手覆蓋在賢妃手背上,賢妃低眉間笑得更加溫婉嬌羞,沒瞧見蕭祈眼角余光刮擦了沈清禾一眼。

真是白眼狼!

這一幕,沈清禾是看不見的,她怔愣間找回自己的聲音,冷靜回道:“太后娘娘說,讓圣上得空去一趟慈安殿,其余的便沒有了。奴婢告退。”

賢妃聽罷,挽著蕭祈胳膊的手緊了緊,眸光看向蕭祈意味不明,蕭祈卻是抬了眼,面色沉沉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br>
沈清禾當(dāng)即帶著小宮女們退出了涼亭,梨云與來時一般,相送出宮。

有小宮女上前給賢妃和蕭祈添茶,遠(yuǎn)山茶的冷冽香伴隨著裊裊熱氣翻涌而上,與四周盛開的靡靡海棠花香格格不入,卷珠簾被重新放下,隔絕出一片天地。

賢妃挑了一塊清甜芙蓉糕,送到蕭祈嘴邊:“太后娘娘也不說有什么事兒要請圣上過去?圣上打算什么時候去太后娘娘宮里?”

蕭祈湊著賢妃的手,象征性咬了一小口道:“晨起,太后身子不舒服,傳召了張醫(yī)官,朕原本也該去瞧上一瞧,不管太后尋朕有什么事兒,你放心,朕這幾日都會在你這兒陪你用了晚膳?!?br>
賢妃登時笑起來,摸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道:“臣妾這幾日用膳都才吃了一點(diǎn),若有圣上陪著,那胃口一定好些,臣妾記得圣上愛吃三脆羹和炙鶴子脯,這就讓人去準(zhǔn)備?!?br>
賢妃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蕭祈見狀,拉了賢妃手道:“忙什么,你有著身孕,吩咐人去做就是,自己應(yīng)該好好歇著。”

賢妃佯裝嬌嗔道:“圣上愛吃的這兩道菜,做工復(fù)雜,臣妾當(dāng)然要親自吩咐下去才好,否則圣上吃得不開心,豈不是要怪罪到臣妾身上。”

蕭祈輕勾唇角,松開賢妃:“那就辛苦你了?!?br>
賢妃眼尾微微上挑三分,施施然往外走,蕭祈在她身后慢慢收起笑意,整個人斜靠進(jìn)金絲楠木椅中,目光凝在風(fēng)中輕蕩的珠簾之上,心底壓抑克制的某種不為人知的情愫隨著腦海中千思百轉(zhuǎn)的心思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陸昭儀眼睫顫顫,心口豁然被撕開的一道口子此刻正慢慢滲出血,她收回手,驟然發(fā)力捏緊,指尖扣進(jìn)肉里的疼痛讓她回神過來,她很好的掩飾起眼底的悲傷,努力讓自己忘卻當(dāng)年往事,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該忘記了。

陸昭儀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來,反過來安慰蔣貴人道:“我沒事,咱們回宮吧?!?br>
“哎?!笔Y貴人再不敢胡言亂語,亦趨亦步跟在陸昭儀身后。

這廂,梨云送走付婕妤宮里的人,回到賢妃身邊,賢妃閉眼看似睡著了,實(shí)則閉目養(yǎng)神,聽見動靜,緩緩睜眼道:“付婕妤身邊的人也送出去了?”

“是。已經(jīng)送出去了?!崩嬖瞥蛞谎郾凰龜R在不遠(yuǎn)處付婕妤讓人送來的禮,低聲問:“娘娘可要看看付婕妤這回讓人送來的?奴婢瞧著,也就是付婕妤這個位分該有的?!?br>
賢妃吊了眼角,撫摸著百子圖下平坦的小腹道:“擱在庫房吧,等下次要送禮的時候挑了送出去,付婕妤身邊能有什么好物件,她在圣上跟前可還沒蔣貴人得寵呢。以前也不見得付婕妤與本宮有什么往來,這回倒是送了一遍禮,又送一遍。她想巴結(jié)本宮,卻又舍不得,本宮最瞧不起付婕妤這種人?!?br>
梨云明白,這些送來的禮算是被付婕妤白白浪費(fèi)了,她笑了卻又壓不住心底的擔(dān)憂:“是啊,如今娘娘有孕,宮里什么沒有?還稀罕一個婕妤的?不過娘娘,您這樣將自己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日后,只怕宮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會落在您身上,咱們可得小心啊。”

賢妃冷不丁與梨云充滿顧慮的眼神對望上,她扯了薄被,手一搭,梨云趕忙躬身上前,賢妃踩著湖藍(lán)色繡鞋踱步到窗前,眼神游離間望著窗外嬌嫩的鳶尾花,她目色幽深道:“本宮既然說出來了,那就得拿出萬全的方法護(hù)住自己肚中的孩子,梨云,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br>
“本宮的身孕這才頭幾個月就這般不好受,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你以為宮里都是沒生養(yǎng)過的,就會被本宮欺瞞過去了?你瞧瞧吧,那些老宮女、那些醫(yī)官,有多少人精在里頭呢,本宮既然瞞不住,何不先發(fā)制人,也好叫暗地里的陰溝蟲們掂量掂量,有什么膽量來害本宮?!?br>
外間的天色呈灰藍(lán)狀,樹杈間斜漏下的殘光不足以驅(qū)散賢妃眼中的陰翳,以賢妃此刻站著的位置,正前方所對宮殿的零星角宇正是慈安殿,她凝神間目光愈發(fā)暗沉,好似已經(jīng)能預(yù)見日后自己將面臨的不可掌控的因素。

賢妃撫一撫鬢邊菱花碎玉流蘇發(fā)釵,言語間含了狠意道:“管好宮里的人,別讓本宮發(fā)現(xiàn)誰和哪宮的妃嬪走得太近,不然就別怪本宮不客氣。還有,日后本宮所用一切皆要仔仔細(xì)細(xì)查清楚了,不得馬虎?!?br>
“是?!崩嬖票臣挂缓?,諾諾應(yīng)承道:“奴婢一定不會讓人鉆了空子,娘娘放心?!?br>
主仆二人說話間,殿外人影一閃,梨云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向外走去,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在偷聽她與賢妃說話,才走到門口處,就聽見陳福的聲音傳進(jìn)來,梨云略微一停頓,忙堆起笑迎上去:“陳公公怎么來了?可是圣上有什么吩咐?”

里間,賢妃也施施然走出來,望著向她行禮的陳福道:“陳公公怎么這會兒來了,是有什么事兒嗎?”


蕭祈說到此處,有些牙根兒癢癢,他一甩袖子冷哼一聲,猛地回憶起當(dāng)年那件令他不堪的事情來。

陳福還不明所以,但瞧見蕭祈鐵青的臉色,和明顯有起伏的下顎,立馬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他前不久還想起這事兒,怎么當(dāng)下就忘得一干二凈。

陳福小心跟在蕭祈身后,大氣不敢出,可眼神一溜一溜止不住的瞧蕭祈那硬挺挺的背影,嘴角像是被人強(qiáng)扯著拼命往上拉,他想不笑都難。

要說陳福想起的這件事,還真是有些年頭了。

當(dāng)年,蕭祈即將被冊封為王爺,宮里娘娘按壓下了正妃人選,著重先給他選了側(cè)妃、庶妃、甚至于侍妾人選。蕭祈對此毫不關(guān)心,一味都由宮里娘娘一手包辦。

可有一日,宮里娘娘忽然在封王前傳召了他前去,笑瞇瞇問:“心中可有特別中意的人選,要是有,趁此機(jī)會,一并冊封為側(cè)妃,或侍妾吧?!?br>
蕭祈聽得此話,還真認(rèn)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只和宮里娘娘說等上一兩日。

蕭祈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當(dāng)日臨出宮,便讓身邊隨侍的太監(jiān)去喚了沈清禾到御花園偏僻一角相見,那時,沈清禾一張臉還有些許稚嫩,穿得也是玄青色宮服,和御花園湖底的頑石是一個顏色。

為著避嫌,蕭祈整整等了她一炷香的功夫,沈清禾才姍姍來遲。

蕭祈那時年輕氣盛,認(rèn)為只要自己說出口,那沈清禾必然是答應(yīng)的結(jié)果,遂他想也不想便坦直問道:“我即將被冊封為王爺,你愿意跟我出宮嗎?”

蕭祈現(xiàn)在還記得沈清禾當(dāng)初的反應(yīng),她先是呆滯了一雙眸子,里面是一貫沉穩(wěn)下少見不得的狐疑和懵懂,然后輕輕皺眉歪頭,眼神中那種無知逐漸轉(zhuǎn)變?yōu)橛牣?,隨后,沈清禾才恍然般問了一句:“到王府去做婢女嗎?”

蕭祈眨眨眼,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誰要你做婢女?!王府里缺你這一個婢女嗎?”蕭祈一下子漲紅了臉,呲牙道:“做宮女還是做妃嬪,你覺得哪個好?”

蕭祈問這句話,得到的回答,他至今沒忘。

“奴婢覺得做宮女好。奴婢等著到了年紀(jì)就出宮。”

一句話,沈清禾從微紅著臉龐到最后神色消沉,再到面色煞白,而站在她對面的蕭祈,從一開始的期待到最后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直直往下墜,一切都是天注定。

蕭祈是皇子,是天之驕子,能拉下一次臉也就夠了,他不準(zhǔn)自己年少的一腔情意被辜負(fù)后還要允許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著沈清禾。

所以接下去的日子,蕭祈回絕了宮里娘娘的好意,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而這一段時間里,沈清禾同樣有些躲著蕭祈,他們之間,蕭祈只認(rèn)為自己是堵著一口氣,而沈清禾是為何,他想,或許是自己的一句話,嚇著她了,又或許,她對他,是真的無心無情。

蕭祈牙齒有些酸,他從漫長久遠(yuǎn)的回憶當(dāng)中抽離出思緒,然后問了身后陳福一句道:“你說沈清禾有個跛腳的弟弟?朕怎么不記得她弟弟是跛腳?”

“好像是后來才跛的?!标惛O胍幌氲?。

“是嗎?”蕭祈語氣略帶了懷疑,手撫上雕有精細(xì)龍紋圖案的博古架,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道:“沈清禾怎么處置的皇后身邊宮女,你去打聽打聽,來告訴了朕。”

“是?!标惛9淼?。

年少那點(diǎn)子懵懂情意終究敵不過時間流逝,雖然蕭祈問沈清禾的那句話當(dāng)初是真心,可現(xiàn)在回過頭來細(xì)想想,蕭祈自己也不能確定是一時沖動還是深思熟慮過后的結(jié)果。是想找個熟悉的人一起生活罷了還是他真的喜歡沈清禾。

喜歡?

蕭祈作為帝王,三宮六院無數(shù)妃嬪等著他寵幸,還談什么喜歡?宮里生活得久了,便會知道感情這種東西最有不得,妃嬪如此,帝王也是如此。

有了,便是有了軟肋。

蕭祈側(cè)身對著勤政殿前方百格窗而坐,一縷薄光透過青竹紋紗紙瀉下,與稀薄空氣中的點(diǎn)點(diǎn)塵埃擦肩而過,最終落在地上,他眼神一眨不眨盯著其中一塊方磚,神情露出點(diǎn)讓人看不透的倦怠來,仿佛身處的這個午后經(jīng)時光倒流,再次回到令他惱羞成怒的御花園一隅。

微風(fēng)吹起少女青絲,吹動少年衣擺,夾帶著少女身上獨(dú)有的暖暖馨香,環(huán)繞在少年周身,夕陽灑下的金黃色光,將少女臉頰映襯如天際絢麗的霞。

而蕭祈就像局外人,看著他們四目相對,看著少年再次問出那句話:“做宮女還是做妃嬪,你覺得哪個好?”

若時光真能倒流,他還會問出這句話嗎?或者是阻止自己問出這一句話?

蕭祈目光從茫然轉(zhuǎn)而變得深沉,他已經(jīng)不是弱冠之年了,這樣的假設(shè)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毫無用處,他應(yīng)該要再想深一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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