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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奪權,冷面王爺上頭了葉流錦蕭昭衍全文

跳舞的向日葵 著

游戲競技連載

“宮里三個人,唯有你最下賤,葉流錦雖蠢,可她心思端正,沈燕霓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而你,是淬了毒的美人花?!蹦谴危ㄐ┿y子,打聽到四位皇子被陛下的一道旨意驅(qū)使齊齊前往靈文館入畫。她精心打扮在御花園一處亭子里等皇子們路過。誰料到,等來的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蕭瑰。蕭瑰的脾氣,宮里誰人不知。就連位份低的嬪妃,都挨過她的鞭子。她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頭就要走。卻被蕭瑰一鞭子抽在小腿上。宮里的幾位皇子,她個個都用了些心思。無論哪一個,能為她傾心,她便能有個好前途。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容嬋從不覺得自己錯了??上?,大皇子經(jīng)年累月的領兵在外,二皇子極為小心謹慎,她靠近一分,他便后退一步,半點不給機會。唯有三皇子,性格優(yōu)柔寡斷,又懂得憐香惜玉。容嬋...

主角:葉流錦蕭昭衍   更新:2025-04-23 0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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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葉流錦蕭昭衍的游戲競技小說《嫡女重生奪權,冷面王爺上頭了葉流錦蕭昭衍全文》,由網(wǎng)絡作家“跳舞的向日葵”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宮里三個人,唯有你最下賤,葉流錦雖蠢,可她心思端正,沈燕霓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而你,是淬了毒的美人花?!蹦谴危ㄐ┿y子,打聽到四位皇子被陛下的一道旨意驅(qū)使齊齊前往靈文館入畫。她精心打扮在御花園一處亭子里等皇子們路過。誰料到,等來的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蕭瑰。蕭瑰的脾氣,宮里誰人不知。就連位份低的嬪妃,都挨過她的鞭子。她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頭就要走。卻被蕭瑰一鞭子抽在小腿上。宮里的幾位皇子,她個個都用了些心思。無論哪一個,能為她傾心,她便能有個好前途。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容嬋從不覺得自己錯了。可惜,大皇子經(jīng)年累月的領兵在外,二皇子極為小心謹慎,她靠近一分,他便后退一步,半點不給機會。唯有三皇子,性格優(yōu)柔寡斷,又懂得憐香惜玉。容嬋...

《嫡女重生奪權,冷面王爺上頭了葉流錦蕭昭衍全文》精彩片段

“宮里三個人,唯有你最下賤,葉流錦雖蠢,可她心思端正,沈燕霓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而你,是淬了毒的美人花。”
那次,她花些銀子,打聽到四位皇子被陛下的一道旨意驅(qū)使齊齊前往靈文館入畫。
她精心打扮在御花園一處亭子里等皇子們路過。
誰料到,等來的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蕭瑰。
蕭瑰的脾氣,宮里誰人不知。
就連位份低的嬪妃,都挨過她的鞭子。
她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頭就要走。
卻被蕭瑰一鞭子抽在小腿上。
宮里的幾位皇子,她個個都用了些心思。
無論哪一個,能為她傾心,她便能有個好前途。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容嬋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可惜,大皇子經(jīng)年累月的領兵在外,二皇子極為小心謹慎,她靠近一分,他便后退一步,半點不給機會。
唯有三皇子,性格優(yōu)柔寡斷,又懂得憐香惜玉。
容嬋當然知道他與葉流錦有婚約在身。
可那又如何?
葉家再猖狂,還能越過天家不成。
便是葉家的嫡女又如何?
還能攔著皇子納妾?
“吱呀--”
暴室的門被打開,一陣光亮進來,容嬋下意識的瞇著眼。
待她睜開眼,卻看見一臉笑盈盈的葉流錦。
容嬋瞳孔一縮,身子劇烈的掙扎起來,被堵住的嘴也不停的發(fā)出聲音。
“李公公,你們先出去,我與她姐妹一場,今日特意來送她一程,有些話,我想單獨與她說?!?br>葉流錦轉頭,客客氣氣的開口。
煙水更是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過去。
李公公捏了捏,便知分量不輕,瞬間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一臉諂媚道,
“姑娘真是客氣了,您請自便,奴才就在門外替您守著,保管誰也不會進來?!?br>暴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容嬋求助的看著葉流錦。
容才人死死壓下心頭的慌亂,脫口而出,“娘娘若是因為妾與三皇子生出嫌隙,那妾便是死了,也難以安心?!?br>宸妃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佯裝嗓子不適輕咳一聲,起身咬牙道:
“陛下可知今日臣妾為何打琮兒?他又為何渾身濕成這樣?”
她將前因后果一一與梁帝說明。
末了,才冷冽睥睨了一眼蕭琮,“臣妾也覺得這樁婚事不好,陛下不如收回旨意,兩人各自婚配?!?br>這孽障,配不上流錦。
“不可!”
容才人臉上血色盡失,膝行兩步跪在宸妃腳下,
“三皇子與葉姑娘是陛下金口玉言賜的婚,豈能因為容嬋讓陛下收回旨意?!?br>“娘娘放心,妾一定會好好約束容嬋,妾發(fā)誓,永遠都不讓容嬋見三皇子一面。”
看著她仿佛是不愿意榮嬋嫁給蕭琮。
可葉流錦卻明白,她是怕蕭琮失了葉家這個強大的后盾。
姑母雖姓葉,可葉氏如今的掌家人是長姐葉流鈺和哥哥葉流錚。
倘若她嫁給別的皇子,葉家可不一定會站在蕭琮的身后了。
“兒臣愿意娶嬋兒為妻。”
蕭琮見宸妃松口,心頭一喜。
父皇和皇祖母疼愛他,定會如他所愿。
見容才人故意阻礙,方才那一丁點兒好感消失殆盡。
“我的婚事,自有父皇和母妃做主,何時輪得到才人說三道四?!?br>“即便你是嬋兒的姑母,也不能越過她的親生父母來斷了她的姻緣?!?br>“你......”
容才人張嘴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只覺得心里苦澀。
臉上的傷口滲出血珠,更讓她狼狽不堪。
干脆反手便打在容嬋的胳膊上,帶著哭腔罵道,
“我容家也曾是書香門第,怎么出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娘?!?br>容嬋被她打得身子一歪,掌心撐地才穩(wěn)住。
她沒有辯解,只是緊緊閉著雙唇,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般掉落。
“父皇,兒臣對嬋兒一片真心,非她不娶?!?br>蕭琮哪里見得容嬋受這樣的委屈,嘶吼一聲,把容嬋護在身后。

葉流錦本來想說。

“表哥他不是您的兒子?!?br>
可她覺得,如果現(xiàn)在哥哥對長姐說,“流錦不是爹娘的女兒?!?br>
長姐多半會把哥哥狠揍一頓,然后罵哥哥得了失心瘋。

姑母不會信的。

經(jīng)歷了十月懷胎,經(jīng)歷了生產(chǎn)之痛,她比任何人都真實的感受到孩子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

她不會相信蕭琮是別人的孩子。

梁帝的計謀天衣無縫。

只可憐了姑母的親生孩兒,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前世葉流錦派人去找過,可僅僅知道孩子的年齡,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宛如大海撈針,最后不了了之。

蕭昭衍說,或許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被梁帝殺了也未可得知。

可葉流錦總是懷著一絲希望。

虎毒不食子,真的有父親能對自己的孩子下得去手么?

“哐當!”

葉流錦的一句話,讓容才人打翻了身邊的茶盞。

倒是宸妃十分安然,抱著葉流錦心疼得不行,“他自幼水性極好,掉下去也無妨,倒是你,怎么身上涼成這樣?”

“本宮就說伺候你的那些人不盡心,你回回護著,這一次本宮定不輕饒?!?br>
她又抬眼看著驚慌失措的容才人,皺眉,“這可是上好的鈞窯,頂你一個月的份例銀子?!?br>
“娘娘恕罪,”容才人跪地驚慌失措,“妾也是心憂三皇子,天涼如此,三皇子掉入太液池凍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br>
“他自己要跳,怨得了別人?”宸妃沒好氣的睨視著她。

又柔聲問葉流錦,“那孽障為何跳到太液池去?瞧瞧他干的好事,把你嚇壞了吧?”

她的這個兒子,真是半點不像她。

葉流錦從宸妃的懷里仰起頭,雙眼包著淚,委屈至極。

“表哥說他要娶容嬋,讓我自己來和姑母說退親。”

“表哥還說,我若不答應,他就跳進太液池,回頭只說是我推的?!?br>
“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壞了,陛下和太后心疼他,自然會為他做主解除婚約,日后我就再也嫁不出去了?!?br>
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鼻尖通紅,萬人惹人憐愛。

說一句,宸妃的臉色就黑一分。

“葉姑娘莫怕,”容才人急忙出言,“你與三皇子是陛下指的婚,任誰來也是搶不走的。”

“姑母還沒說話呢,”葉流錦似無意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容才人這般著急?!?br>
“看著表哥倒像是容才人的兒子。”

容才人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拼命找補,“妾只是心疼葉姑娘,何況,嬋兒她定然不會生出這等心思?!?br>
她又拿眼偷瞄宸妃,見她雖掛著怒氣,卻并未多心,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是何時勾得琮兒生出這般心思的?”

宸妃涼涼的看了一眼縮在容才人身后低眉順眼的容嬋。

“臣女不敢?!比輯裙蛟诘厣希蓱z。

她顫聲對葉流錦說道,“錦妹妹,我向來待你如同親妹妹,又豈會覬覦三皇子,我當真一無所知啊。”

“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我......”

“娘娘,”關雎宮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打斷了容嬋的話,“三皇子來了?!?br>
宸妃輕拍葉流錦示意她坐穩(wěn),自己則是站起身,冷哼,“來了正好。”

從蕭琮進來,容才人的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這樣冷的天,他掉入太液池,那得多冷??!

“母妃,葉流錦她......”

啪!

宸妃一耳光扇在渾身濕透的蕭琮身上。

“母妃!”

啪!

宸妃毫不手軟的又是一耳光。

“你想說什么?”

“是想說你逼著流錦來找本宮退親,還是想說流錦把你推入太液池,你要去找陛下和太后做主?”

蕭琮本就冷得直發(fā)抖,沒想到又被母妃連著給了兩耳光,心中又氣又恨。

再說了,葉流錦把他推入太液池難道不是事實么?

“本來就是她推我的,母妃不分青紅皂白便責打兒臣,天理何在!”

蕭琮雙目充血,猶如狂怒的獅子。

“孽障!”

宸妃見他果真如此說,只覺得心涼半截,她葉家的血脈,怎么能這般又蠢又壞。

“流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將你推入太液池?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被狐貍精勾得丟了魂也就罷了,倘若你主動前來和本宮好好說退親之事,本宮倒還高看你一眼。”

“退親這樣的事情,你竟有臉讓一個姑娘去提,本宮怎么生了你這么無能又懦弱的東西!”

宸妃氣得發(fā)狂,隨手抓起桌案上新折的梅枝就要往蕭琮身上打。

“母妃好歹也是一宮主位,怎么出口就是狐貍精這樣粗鄙不堪的話?!?br>
蕭琮身上連著被宸妃抽了好幾下,火辣辣的疼,嘴里還不忘為容嬋辯解。

葉流錦不動聲色的看了容嬋一眼,只見她低著頭跪在地上,讓人看不見表情。

想置身事外?怎么可能。

“表哥,你若當真和容姐姐私定終身,應當早些來和姑母說,何苦跳進太液池作踐自己。”

她哽咽一聲,接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傷了你自己的身體不說,還傷了姑母的心,更是壞了我與容姐姐的情誼。”

“容姐姐蕙質(zhì)蘭心,與表哥也算天作之合,只要你們都好,我受些委屈也沒什么。”

這話無疑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宸妃手上的力度更重了。

一旁的容才人看著蕭琮被宸妃幾乎往死里打,心都要碎了。

她再也按耐不住沖上前擋在蕭琮身前,宸妃手上的力度收回不及,就這樣抽在她的臉上。

“啊--”

慘烈的叫聲回蕩在關雎宮,容才人顫抖著手捂著臉,鮮血從指縫中溢出,她的心直往下沉。

后妃若是容貌受損,這輩子也就完了。

宸妃愣了一下,她想收拾容氏很久了,奈何陛下一直暗里護著,今日她自己撲上來,可怨不得別人。

“請?zhí)t(yī),快請?zhí)t(yī)?!?br>
蕭琮驚恐的扶著踉蹌的容才人,手足無措。

“別以為你替琮兒擋了這一下,本宮就會放過容嬋。”

宸妃冷笑,“你們?nèi)菁业呐?,在狐媚子這件事上,真是天賦異稟?!?br>
她轉身走到容嬋跟前,剛揚起手上的梅枝,就被蕭琮猛的一推。

葉流錦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宸妃,“姑母,您沒事吧?”

“夠了母妃!”

蕭琮擋在容嬋跟前,憤慨難忍,痛心疾首。

“您還要傷多少人才肯罷手,這件事明明是葉流錦的錯,容才人何辜,嬋兒又何辜?您若要偏袒葉流錦也沒什么,何必出手傷人!”

“我竟不知,生我養(yǎng)我的母妃是這般是非不分,心狠手辣之人。”

剛剛站穩(wěn)腳的宸妃聽到蕭琮的話,耳邊嗡嗡作響。

她看到蕭琮張開雙手將容才人和容嬋護在身后,而眼里是對自己這個母妃的憤怒,失望至極。

葉流錦剛想上前罵蕭琮,卻被宸妃用冰涼的手按住。

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吩咐關雎宮的女官風儀。

“去請陛下來?!?br>

“裕王兄是為何事,笑得如此開懷?”

一直悶頭飲酒的蕭琮目光落到心情愉悅的蕭昭衍身上,忍不住發(fā)問。

蕭昭衍的笑意散去幾分,有些敷衍的說道,“今日被皇祖母留在宮中,本王便想起幼年時的一些趣事,你想聽聽么?”

蕭琮自然是沒有興趣,不過是看不得蕭昭衍如此意氣風發(fā)而已。

“倒也不用,皇祖母一心只疼愛裕王兄,建章宮的門也向來是只為裕王兄開,我們這些兄弟,哪有這福分?!?br>
話里話外,是指責沈太后對兒孫不慈。

“琮兒!”

未等梁帝開口,宸妃便冷著臉說道,

“太學的先生便是教了你這般和兄長說話?”

“前兒你病了,還是你裕王兄給你送的藥,今日你可有和他道謝?”

蕭琮捏著酒杯的手一緊,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噌的一聲站起來,帶著幾分賭氣和委屈,

“原來母妃還知道兒臣生了病,兒臣還以為自己死了母妃都不去看一眼呢。”

宸妃一愣,氣得直喘粗氣,立刻壓著聲音斥責,

“胡言亂語什么!”

“你身子尚未好,怎能貪杯,來人,送三皇子回去。”

葉流錦忙上前替宸妃順氣,

“姑母莫要氣壞了身子?!?br>
又勸蕭琮,

“殿下少說兩句,別氣著姑母。”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一些不怎么美好的畫面就涌入了蕭琮的腦海。

他嘴角抽搐兩下,借著幾分酒勁,膽子也大了。

趔趄幾步走到大殿中央,指著葉流錦說道,

“你,你別以為你姓葉就了不得,葉家再勢大,也是臣子,你敢對我不敬,那便是以下犯上!”

“別以為有母妃護著你,你就能為非作歹。”

“慣會裝模作樣哄得母妃暈頭轉向,可我不上你的當,葉流錦,你就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他本想說葉流錦推他下太液池,可他實在難以啟齒。

堂堂大梁三皇子被一個姑娘一腳踢翻,實在不是什么有臉面的事情。

他有了幾分醉態(tài),站得歪歪斜斜的,極其厭惡的看著葉流錦。

宸妃明顯被氣狠了,半個身子都歪在葉流錦身上,用帕子捂著嘴默默流淚,順昭儀則是興奮的搓著帕子,幾次想煽風點火,又被恪嬪瞪了回去。

“放肆!”

梁帝猛一拍桌子,眼里濃濃的失望。

“誰教你在朕面前如此大喊大叫的,???”

一聲怒吼,倒是讓蕭琮一個激靈,眼底清醒了幾分。

今日鹿苑呈上了鹿酒,梁帝本就心情不悅,便多飲了幾杯,手撐著桌子怒不可揭,

“把這個孽障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沒朕的旨意,不許踏出泰和殿一步?!?br>
他本想站起來,卻只覺一陣頭暈,于是趕緊坐下掩飾了自己的異常。

可這并沒有逃過蕭昭衍的眼睛。

蕭昭衍不疾不徐的起身,對著梁帝施了一禮。

“皇叔,三皇弟年紀尚小,加之先前賭氣跳入太液池傷了身,還是小懲大誡為好,年關將至,朝廷事忙,正是用人之際......”

“我不用你假好心為我求情!”

聽到蕭昭衍提及太液池一事,蕭琮雙目赤紅,嘶吼出聲。

二皇子蕭瑯不贊同的搖頭,“三弟,裕王兄一片好心,你怎么......”

“你又安了什么好心?貓哭耗子假慈悲!”

蕭瑯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又轉頭看著梁帝,語氣帶了幾分傷心,“父皇......”

梁帝的臉黑得能滴出墨,怒火中燒,拍著桌子喊道,

“拖出去,把這個孽障拖出去,重重的打!”

金吾衛(wèi)連忙進來,拿著蕭琮就要出去。


何氏喜不勝收,她原以為葉流錦是個難相處的,如今看來,只覺得這孩子是個明事理的。

“你能來,我和你三叔不知道多高興?!?br>
說起來都怪老夫人自視甚高,想出那種下作的手段來拿捏—個小姑娘。

想到這里她看向葉流錦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今日定是疲憊了,好好休息?!?br>
說著就要起身告辭。

“三嬸且慢?!?br>
葉流錦吩咐煙水取了兩個錦盒遞給何氏。

“這是給兩位妹妹的見面禮,本是該今日給的,只是時機不湊巧,便勞煩三嬸帶回去,日后讓兩位妹妹多來玩。”

錦盒打開,是—對金絲連珠玉鐲和—對紅珊瑚耳環(huán),做工精巧,色澤明艷,—看就是極好的東西。

何氏—時有些手足無措,又是驚喜又是愧疚。

她倒是給葉流錦備了見面禮,可她家老爺說,如今在老夫人手下過活,財不外露,她準備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面對葉流錦—出手就是兩個當嫁妝都不遜色的見面禮,她實在拿不出手。

“我.....這......”

葉流錦看出了何氏的窘迫,唇角笑意盈盈,“三嬸,日后我少不得去找您討杯茶喝,有好東西,您別可藏著?!?br>
“好好好?!?br>
何氏大松了口氣,接了錦盒,又覺得葉流錦是個善解人意的。

她笑意怏然的出了院子,轉過—個回廊,不巧就碰到了臉色陰沉的白氏。

何氏趕緊斂神收笑,露出擔憂的表情,“大嫂,母親可好些了?!?br>
白氏正眼都沒瞧她,從鼻子哼出幾聲,“好不好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目光落到何氏身后婆子的手上,“這是什么?”

何氏心里—緊,正想著怎么敷衍過去,免得給葉流錦招惹麻煩,就聽到本該在院子里的葉流錦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是我給三嬸家兩個妹妹的見面禮?!?br>
葉流錦被煙水扶著,眉頭緊鎖,長睫不斷顫動,“方才三嬸說祖母病了,我正想去瞧瞧?!?br>
白氏勃然大怒,越過何氏便指著葉流錦罵道,

“還敢去瞧老夫人?要不是你出言頂撞,放肆無禮,老夫人會被你氣得昏倒么?”

“你好大的架勢,好威風的作派,張嘴就要處置戚媽媽和姜媽媽,那是伺候了老夫人—輩子的人,也是你能喊打喊殺的?”

“明日我便出去問問,這滿京城的夫人姑娘們,誰家是你這樣的規(guī)矩?也難怪,沒爹沒娘的......”

白氏越說越起勁,何氏卻聽不下去了,“二嫂,這本來也不全是她的過錯......”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的錯了?”

白氏的聲音高昂尖銳,—雙眼睛圓瞪。

煙水幾番想上前,都被葉流錦不動聲色的按住了。

“好,”葉流錦仿佛受了莫大的驚嚇,小臉慘白,“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說了我該去莊子上住,我現(xiàn)在就去和祖母說,這府上,終究是容不下我!”

她猛的推開煙水,嗚咽著朝著松鶴堂跑去。

“你......”

白氏顯然沒想到她故技重施,又哭又哭又哭!

可也不敢耽擱,跺了下腳飛快的跟上。

松鶴堂里,白老夫人又是施針又是喂藥,這會兒人醒了,心口還是悶悶的疼。

“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丫鬟的話剛落音,滿臉淚痕的葉流錦便沖了進來,臉上早就沒了血色,嘶聲道,

“祖母,這—切都是我的錯,二嬸說的對,我是喪門星,我是不祥之人,我克死了爹娘,我還氣暈了祖母,我是滿京城的笑話?!?br>

車簾掀開,里頭躺著有了呼吸的容嬋。

“這......”

季源大驚失色,詫異的看著霄云。

怎么帶了個姑娘來?

霄云神色未變,只微微笑說道,

“姑娘交待了,此人身份特殊,莊頭找一可靠的婦人,假裝是你們救了她并要把她賣給人家當媳婦,其余一概不要多說?!?br>
“再過兩日,姑娘便要出宮回繕國公府,到時候,一切事宜,聽姑娘的就可?!?br>
季源再次激動,“二姑娘要出宮?”

“萬萬不可,繕國公府,不是個好地方,那龍?zhí)痘⒀缗H地,豈不害了姑娘?!?br>
“不行,我這就給大姑娘寫信,讓她接了二姑娘去隴西也強一些......”

“季莊頭,”霄云笑著打斷他,“二姑娘讓我給你捎了一句話,她說她心里都有數(shù),且安心?!?br>
季源眼里有些水花,哽咽一聲,最后千言萬語皆化作一聲嘆息。

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用袖子掩面,賠笑道,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莊頭叫我霄云就好。”

季源忙不迭點頭,

“霄云姑娘快進去坐坐,歇息一二?!?br>
“不了,”霄云婉拒,“我還要去繕國公府,今日宸妃娘娘派人去國公府相看姑娘的院子,我去幫姑娘掌掌眼。”

聽到這里,季源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總歸還有娘娘在,二姑娘孤身一人也不用太擔心。

“姑娘稍等,我去叫人來把她抬進去?!?br>
季源看了一眼容嬋,對著霄云微微拱手,又轉身招手叫了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子。

“去喊我夫人過來,再叫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還要一抬架子和一床錦被?!?br>
那兩個人得了令,一溜煙跑了。

不多時,一個與季源年紀相仿的婦人帶著三四個老仆出來了。

“老爺,出什么事了?”

季源壓低聲音 呵斥,

“二姑娘的人跟前,怎敢叫我老爺。”

季夫人一愣,上前一步有些不敢相信的詢問道,

“你真是,二姑娘的人?”

霄云心里覺得這對夫妻奇怪,可她不好多問,只知道葉流錦仿佛十分信任她們。

“是。”

季夫人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好,好,好?!?br>
“我還能為大將軍的孩子效力,便是即刻死了,也不值當什么?!?br>
霄云一時不好接話,只能帶著季夫人走到馬車邊上,又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季夫人是個聰慧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換做一副嚴峻的神色,“讓二姑娘放心,我保準把事情辦好了?!?br>
霄云又交代了一些細節(jié),干脆也不要馬車了,拆了車架,騎著馬朝著城里而去。

迎著冷風一路策馬,跨過城門的時候,正好晨曦初起,霞光萬丈。

街道兩旁的小販已經(jīng)支起了攤子。

熱滾滾的水里下了鼓圓的餛飩。

賣魚的阿嬸提著剛撈起來的魚大聲吆喝

喧囂了一夜的歌舞坊滅了燈籠,姑娘們帶著疲倦入了夢鄉(xiāng)。

霄云累了一夜,有些餓,隨意找了個位置下了馬,扔出幾個銅板,熱氣騰騰的蒸餅和香甜可口的羊湯下了肚,她很快就重拾精神。

再次跨上馬,直奔繕國公府。

盛京的一天,開始了。

繕國公府位于皇城西邊的街上。

這條街道住著兩個勛貴。

一個是繕國公葉家,一個是英國公林家。

正因此,久而久之,人們就直接稱呼葉林街了。

白老夫人很早就醒了,天還黑著,她自己起來點了一盞燭臺,燭火還算明亮。

又坐在床榻邊,神色怔愣不知在想什么。

“老夫人,您醒了,怎么也不喊一聲奴婢?”

“太后要賜死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頭去撞墻啊?!?br>霄云站在一旁抹眼淚,“姑娘,您也不要太傷心,容姑娘她...…已經(jīng)沒氣了?!?br>李公公呆愣的站在門口。
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半晌才驚呼出聲,看著里頭的慘狀,一時有些茫然,
“這......”
太后賜下的毒酒還沒喝,人已經(jīng)死了。
這毒酒是灌還是不灌?
得灌!
李公公立馬做了決策。
萬一人沒死透,回頭豈不是成了他的過錯!
“來人,把毒酒給罪人容氏喝下?!?br>“李公公!”
葉流錦紅著眼睛,“容姐姐已經(jīng)斷氣了,非要這般的折辱她的尸首么?”
她臉上淚痕未干,身子微微顫抖,似乎被氣得不輕。
李公公一陣猶豫。
他不敢得罪葉流錦,可這差事......
葉流錦并未錯過他的猶豫,心念電閃,口中說道,
“你可自己來試探容姐姐是不是斷了氣,若不放心,只管叫驗人的嬤嬤來。”
“無論如何,她總是容家的姑娘,這一點體面,李公公也不給么?”
李公公有些為難。
他自然清楚葉流錦話里的意思。
容才人和陛下之間的往事,宮里的老人多少知道些,雖說太后不喜容家人,可萬一容才人在陛下耳邊吹枕頭風,難道太后還會為他一個閹人出頭?
再者,宮里今日的流言蜚語不少,三皇子和容姑娘之間似乎不太清白。
李公公有些忌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姑娘言之有理,如此,奴才便讓人來入殮了?!?br>沈太后并沒有做得太絕,允許容嬋死后入棺埋在京郊外。
她這樣的人,是不能回家入祖墳的。
見李公公松口,葉流錦忙道,“多謝公公。”
“哎呦,奴才可當不得姑娘一句話?!?/p>

葉流錦帶著霄云,悄無聲息的離開海棠園。

一路上挑著人少僻靜的小道繞回了關雎宮。

晚膳剛剛擺上。

宸妃正讓風儀去喊葉流錦過來用膳,就看到葉流錦風淡定自若的進來了。

“今日乖覺,自己知道過來用膳?!?br>
對葉流錦,宸妃只有疼愛。

特別是知道蕭琮可能不是她的兒子后,宸妃的滿腔母愛,更是傾注在了葉流錦一個人身上。

“我餓了姑母。”

葉流錦笑嘻嘻的上前,是要吃飽了,一會兒還有一場大戲要唱呢。

吃過飯,宮人們有條不紊的收拾殘局。

外頭一個小太監(jiān)進來磕頭回稟,

“娘娘,不好了?!?br>
葉流錦打起精神,來了。

“容才人宮里的容姑娘在海棠園跌了一跤,兩條腿都摔壞了?!?br>
宸妃皺眉,“既然如此,去稟告容才人就是了?!?br>
“娘娘有所不知,”小太監(jiān)面色為難,“海棠園的雜役發(fā)現(xiàn)容姑娘時,她臉上盡是鮮血,拼著一口氣說,求宮人送她去找葉姑娘?!?br>
“奴才們不敢擅自做主,一邊去稟了容才人,一邊來求娘娘拿個主意?!?br>
葉流錦眼底的笑意漸漸濃烈,搶在宸妃前頭說道,

“把人帶來,再去請?zhí)t(yī),容才人若是知道了,一并帶來關雎宮?!?br>
宸妃深深的看了葉流錦一眼,張口道,“按葉姑娘說的做?!?br>
小太監(jiān)飛奔而去。

宸妃終于忍不住,“怎么回事?”

葉流錦神色未變,

“臉是我打的,腿也是我打的。”

“容水月要送她回嶺南,她急了,來找我出主意,我之前告訴過她,可以幫她。”

宸妃面黑如墨,頓時收斂了方才對著葉流錦的溫和,目光中帶了幾分凜冽。

“我倒要看看,蕭琮這個孽障知道容嬋成了他父皇的嬪妃,是何反應!”

比起快意,宸妃更多的是心痛。

養(yǎng)了十幾年的孩子,竟然……

容嬋被抬進來的時候,慘不忍睹。

“宸妃娘娘,求您救救我?!?br>
她奄奄一息的模樣把宸妃嚇了一跳。

“你這……”

宸妃忍不住拿眼去瞧葉流錦,這打得著實有些重了。

葉流錦已經(jīng)紅著眼眶撲到容嬋身前,“容姐姐,你這是怎么了?是誰這樣對你?”

她的手故意搭在容嬋斷裂的腿骨上,疼的容嬋又是一聲尖叫。

容嬋又疼又氣,心里埋怨葉流錦下手太狠,下意識的一把推開葉流錦的手,

“你碰到我傷口了!”

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葉流錦捏著帕子拭淚,“對不起容姐姐,是我不好?!?br>
容嬋滿是污血的臉孔上浮起一抹陰鷙,臉上的刺痛讓她多了一分慌亂。

她氣惱葉流錦為何非要打她的臉,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無路可退。

她有些心浮氣躁,對著宸妃脫口而出,“求宸妃娘娘救救臣女,宸女實在是有苦說不出?!?br>
話剛落音,便有宮女來報,

“容才人來了?!?br>
面色蒼白的容才人飛奔進關雎宮,來不及對宸妃行禮便指著容嬋罵道,

“你以為你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就可以不用回嶺南了?”

“我告訴你,別說你腿斷了,就是只剩下一口氣了,天亮你也必須走。”

“放肆,”宸妃如今看到容才人,呵斥道,“本宮的關雎宮里,何時輪得到你大呼小叫?!?br>
容才人眼神閃躲,沒了方才的氣勢,“妾是氣容嬋用這般下作的手段,這才失了儀態(tài),妾這就帶她回去,好生管教?!?br>
她語氣里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怨懟。

葉流錦上前故作生氣問道,“容姐姐是犯了什么過錯,才人這般容不下她,非要趕她出宮不可?”

容才人沒想道葉流錦居然護著容嬋,她咬牙,“這孽障不知廉恥,三皇子殿下,險些壞了姑娘你的姻緣……”

“胡說,”葉流錦高聲打斷了容才人的滔滔不絕,“當著陛下的面容姐姐已經(jīng)說清楚了,此事與她無關,是蕭琮一廂情愿,怎么能怪到容姐姐身上?!?br>
容才人差點氣笑了。

目光落到容嬋身上,她果然好本事,不僅哄得蕭琮為她退親,還讓葉流錦為她說話。

“葉姑娘,不管如何,她始終是個隱患,假以時日……”

“夠了,”宸妃厲聲呵斥,雙拳緊握,“容氏,你到底是擔心流錦的親事,還是另有圖謀?”

容才人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嘴邊,很快反應過來,擠出笑容道,“妾自然是為了葉姑娘好。”

宸妃冷哼,眼里的殺意一閃而過,譏誚道,

“不向著自己的侄女,倒是向著別人的侄女,容氏,本宮怎么不知道你原來這般大公無私呢?”

一旁的容嬋聽了這話,既覺得難堪,心里又生出一股濃濃的恨意。

宸妃繼續(xù)說道,

“本宮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容嬋進宮這幾年,與流錦相處甚好,本宮瞧她是個懂事的?!?br>
“琮兒又一心求娶她,感情之事,本宮也不能強求,等陛下氣消了,本宮親自去求陛下,成全了兩個孩子吧?!?br>
容嬋聽了喜出望外,高興得丟了魂。

天子妾,皇子妃。

無論是哪一個,都比回嶺南強上一百倍。

不管是葉流錦愿意幫她,還是宸妃愿意幫她,只要能讓她留下,比什么都重要。

她只要好好的哄宸妃,姑母就再也不敢對她如何了。

“宸妃娘娘,”打定主意后,容嬋眼里含著淚花,“臣女不比流錦妹妹有您的疼愛,可臣女絕對不是姑母口中的自甘墮落之人”

“你也聽到了,”宸妃滿意的點頭,轉而訓斥容才人,“琮兒的事情,自有本宮和陛下操心,你在這里添什么亂!”

“本宮做主了,容姑娘暫時就住在關雎宮與流錦做個伴,嶺南自然不用回去了,日后容才人想通了,再來接她回去吧。”

一語定乾坤。

容才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可終究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葉流錦欣喜的對容嬋說,“容姐姐你看,姑母為你做主了,你別怕,日后,再也沒人能傷著你?!?br>
她的親切卻讓容嬋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容嬋總覺得,葉流錦雖然在笑,可那雙眼睛卻冷若冰霜。


兩人掩去情緒,便讓掖庭的管事太監(jiān)帶著兩個侍女進來了。

李公公先是恭敬的見禮,隨后才一臉諂媚說,

“奴才得了娘娘的話,立馬出宮去辦,好在托了娘娘的福,正好有兩個合適的,便立馬帶來給娘娘和葉姑娘過過眼,若是不喜,奴才再去找?!?br>
他身后穿著一致宮裝的侍女雙雙跪下。

“見過宸妃娘娘,見過葉姑娘。”

宸妃不急不徐,先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兩人,然后才側首問葉流錦,

“你看著如何?”

葉流錦示意兩人抬起頭來。

“可有名字?”

“奴婢霄云?!?br>
“奴婢煙水?!?br>
李公公忙道,“哎呦,這名兒得改,犯了容才人的名諱。”

他自個也懊悔不已。

光顧著趕緊來邀功,倒是忘記先給兩人換個名字。

“區(qū)區(qū)一個才人,也配讓本宮的人避名諱?”

宸妃冷哼一聲,讓李公公心中一凜。

好在他是個反應極快的。

“奴才該打,奴才該打?!?br>
葉流錦也對宸妃說道,

“這兩個名字我覺得挺好,往后就叫這個名吧。”

宸妃自然不會不依,“你喜歡就行?!?br>
李公公方才還存了討賞的心,這會兒巴不得早些退下。

關雎宮的這位,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剛剛宸妃一聲冷哼,都讓他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李公公退下后,葉流錦才關切的看著宸妃,

“姑母,我先帶著她們二人退下,您昨夜便沒有睡安穩(wěn),眼底烏青,讓風儀姑姑伺候您休憩一會兒吧?!?br>
宸妃也感覺一陣疲倦襲來。

“好?!?br>
飛霜殿里。

容嬋水深火熱。

葉流錦走后后,容才人便醒了。

喚她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

容才人心慌,昨夜她不顧綠染的勸告,執(zhí)意前往泰和殿,被宸妃抓了個正著。

還有葉家那個小姑娘,一雙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都能讓她心驚肉跳。

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就是琮兒說要退婚之后。

她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認定就是容嬋。

容才人又氣又惱,容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這樣的勾當。

“我已經(jīng)吩咐人給你收拾了東西,明日你便出宮吧?!?br>
“你父親在嶺南端州,你過去路途遙遠,早些動身?!?br>
“當年送你來京城時,你母親曾提起過在嶺南給你找了戶人家,這次回去便完婚吧?!?br>
容才人每說一句,容嬋的心就涼了一分。

她不過是與三皇子有了一些牽扯,姑母就要打發(fā)她回嶺南。

到底誰才是她的血脈至親!

母親?

她母親早就死了!

如今的容夫人不過是容家落難時娶的一個莊稼婦,眼皮子淺,收了些銀財就要把她給人家當填房。

她若當真回嶺南,這輩子就完了……

“姑母,我不要回嶺南……”

容才人皮笑肉不笑的瞄了她一眼,“怎么?還想著攀高枝呢?”

當年接她入京時,也存了幾分真心,可她如此不安分,日后還不知如何興風作浪。

“你我姑侄一場,你出嫁,我自然為你添妝,還有這些年宮里的賞賜,你也一并帶走?!?br>
容才人扯了扯嘴角,“別怪我心狠,瞧瞧這幾日雞飛狗跳,都是你惹出來的官司?!?br>
要說容嬋之前還心存一絲僥幸,這會兒已然心涼如水。

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姑母都不會改變主意了。

“這些年有勞姑母照顧,嬋兒會銘記在心。”

容才人聽了這話心里的怒火消了不少,“你能知恩圖報,我也不算白費苦心?!?br>
酉時,天色已暗,宮燈通明。

葉流錦帶著今日新上任的侍女霄云到了海棠園的小山坡上。

“這么晚了,你喚我來可有急事?”

“流錦妹妹,你可要幫幫我,我不想回嶺南,不想回去?!?br>
容嬋一見葉流錦,便上前抓著她的手腕,神色凄然。

容才人鐵了心要送她走,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宸妃。

“姑母連行李都收好了,我……我不走也得走了。”

葉流錦似笑非笑,“容才人好大的決心。”

“要不,我陪姐姐去泰和殿,你求求三皇子,沒準他能幫你?!?br>
“不可,”容嬋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咬唇道,“姑母本就怨我與三皇子牽扯上關系。”

“真是奇怪了?!?br>
葉流錦嘆氣,“你若真能嫁給三皇子,那是好事,容才人為何不答應?!?br>
容嬋心里發(fā)苦,她哪里知道,她本以為事情敗露,姑母會竭盡全力幫她促成好事,誰想到是這種局面。

“罷了罷了,”葉流錦勸道,“想那些也無濟于事,你若真的不想走,我會讓姑母助你?!?br>
“可我明天就要出宮了?!?br>
容嬋眼底涌起復雜難言的恨意。

她不自覺的拽緊了葉流錦的手,纖細的手背青筋凸起。

“別急,我有辦法?!比~流錦唇角微揚,“只是姐姐要吃些苦了?!?br>
容嬋定了定心神,“只要我能留在宮里,吃些苦頭,算不得什么?!?br>
“那好?!?br>
葉流錦滿意的笑了。

她眼神一暗,順手折下一枝海棠枝抽向容嬋的臉。

那傷口與宸妃打容才人的一模一樣。

容嬋還沒來得及叫喚就被霄云捂住了嘴。

葉流錦面露不忍,眼中水光盈盈,

“對不上容姐姐,我這都是為了幫你。”

“你受傷后,我會讓姑母接了你來關雎宮,記住,你臉上的傷是被容才人打的。”

“你的腿是自己摔折的?!?br>
“你傷得很重,不宜出宮?!?br>
容嬋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雙腿一疼。

是霄云一腳狠狠踩在她的腿骨上。

“嗚……”

嘴被捂著,她連疼都叫不出,只覺得意識慢慢模糊。

霄云手一松,她就順著坡道翻滾落下。

葉流錦笑得很開心。

“霄云,你用的力道很準?!?br>
面容俏麗的霄云吐吐舌頭,“多謝姑娘夸獎,這都是王爺教導有方?!?br>
“不過姑娘,想留下他只要打斷她的腿 就是了,為何要打臉?”

葉流錦神秘一笑,“這是秘密?!?br>
“我們走吧,再過一會兒,海棠園的宮人就會發(fā)現(xiàn)她了。”

霄云心里覺得刺激,可還是忍不住擔憂,

“姑娘,她會不會說出真相,這是我們干的?”

“不會,”葉流錦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釋,“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br>
前世,容嬋裝作與她姐妹情深,從她這里得到了不知道多少好處。

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便不說了,她一個七品小官的女兒,初入京城哪個貴女瞧得起她。

都是自己帶著她融入京城的圈子。

可最后她是怎么回報她的?

葉流錦緩緩走到昏迷不醒的容嬋跟前,只覺得心中暢快,

“我的好姐姐,我可舍不得你離開京城?!?br>
這一世,她也要讓容嬋嘗嘗,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覺。


沿著前世的記憶,葉流錦朝著關雎宮走去。

霜雪掛枝,山河凍結。

一路上遇到的宮人都謙卑的停下朝她見禮。

“見過葉姑娘?!?br>
若是前世,葉流錦總是會朝她們點頭示意,以彰顯自己文雅從容,莊重大方。

可笑。

葉流錦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她笑自己前世愚昧,也笑這金碧輝煌的宮殿里,人心詭秘。

“姑娘,可算找到您了?!?br>
焦灼的聲音從宮道傳來。

不用抬頭,葉流錦便知道是自己的丫鬟暖香。

“娘娘尋不到姑娘,正急著不行?!?br>
冷冽的寒風涌進宮道,暖香手腳冰涼,語氣更是帶了一絲責怪。

“這一大早上,姑娘跑到哪里去了,今日是妃嬪來請安的日子,容姑娘隨著容才人來了,正等著姑娘呢?!?br>
是了,這個時候,葉流錦和容嬋還是無話不說的“手帕交”。

“暖香,”葉流錦不動聲色的避開想拉扯自己的手,“我的簪子掉在太液池了,你去幫我找回來?!?br>
前世,正是這個陪著自己從隴西來京城的好丫鬟狠狠的出賣了自己。

葉家傾頹之后,有忠心的侍衛(wèi)護送自己逃出京城,她命懸一線也不忘帶著暖香。

可她是怎么報答自己的呢。

一路留下記號,給容嬋指路,最后自己落入魔窟,她卻成了東宮選侍,蕭琮的新寵。

想來定是容嬋的引薦,讓她一步登天。

“姑娘,這天兒瞧著就要下雪了,”暖香自然不愿意去太液池,“我們先回去,晚些時候,再派人來尋?!?br>
宸妃對這個侄女極盡寵愛,吃穿用度皆比著公主來著,跟著葉流錦久了,暖香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區(qū)區(qū)一個簪子,丟了便丟了。

她上前一步,就在手指要觸碰到葉流錦的時候,膝蓋一疼。

是葉流錦一腳踢在她的腿骨上。

“啊--”

錐心的痛讓暖香跌倒在地,她雙手緊緊抱著小腿,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流錦。

葉流錦居高不下的看著痛苦的暖香,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不帶任何溫度。

“如今我是指使不動你了?”

“要么,你現(xiàn)在去,要么,你就在這宮道跪到明日清晨?!?br>
跪到明日?

那不直接凍死了么?

“姑娘!”

暖香強壓下心頭的憤怒,痛心疾首的抬眼:“大姑娘和世子若是知道姑娘這般無理取鬧,定然失望至極?!?br>
抬出長姐和大哥,這一招似乎是隴西那些下人屢試不爽的殺手锏。

只要她稍微動怒,就會被這樣勸誡。

“大姑娘會失望?!?br>
“世子會不喜。”

“國公和夫人底下有靈,也不愿看到姑娘這個樣子”

姑母或許早就知道這些人有二心,多次想出手整治,卻總是被自己阻攔。

相隔萬里的隴西,是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這些從隴西帶來的下人,她也格外的寬容

可誰料想這份柔軟和寬容,后來變成鋒利的刀刃插向她的心頭。

暖香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葉流錦。

見她神色恍惚,心里一松,隨后涌上不屑和輕視。

世家貴女又如何,還不是和提線木偶一樣被自己捏在手心。

“姑娘是大家小姐,切莫如小門小戶那般蠻不講理......啊......”

葉流錦看她想從地上起來,又抬起了腳。

這一次,是踩在她的臉上。

“既然不聽話,那你活著也無用了?!?br>
腳上的力道一點點加重,碾壓的快意讓葉流錦的眼睛瞇了起來。

而暖香,終于意識到她家姑娘的不對勁。

劇烈的痛感涌上來,她開始驚慌。

“奴婢錯了,姑娘饒命?!?br>
偏偏這會兒宮道上空無一人,連個去報信救她的人都沒有。

暖香求饒,“奴婢這就去太液池給姑娘尋簪子?!?br>
“晚了,”葉流錦輕飄飄的吐出一句,“給過你機會,可你不要?!?br>
她腳下猛的用力,暖香立刻哀嚎出聲。

“葉姑娘。”

就在葉流錦欣賞暖香驚恐扭曲的表情時,身后傳來了她極為熟悉的聲音。

葉流錦渾身血脈倒流直沖天靈感,連帶踩著暖香的腳也停住了。

蕭昭衍!

裕王蕭昭衍。

她迅速斂起身上散發(fā)的殺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放下腳,漫不經(jīng)心的轉過身來。

“見過王爺?!?br>
蕭昭衍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要下雪了,葉姑娘還是趕緊回關雎宮吧,免得宸妃娘娘擔心?!?br>
他長得極好,一雙深邃的眼眸猶如星月,眉宇間泛著柔和。

“我的簪子掉在太液池了?!?br>
葉流錦咬唇,“讓她去尋,她卻推三阻四,我一時氣不過才......”

“下人不中用,處置了就是?!?br>
蕭昭衍眼眸微暗,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一動,“不如我陪姑娘去太液池尋尋?”

“不用了。”

葉流錦立馬拒絕,蕭琮這會兒估摸著剛從太液池爬上來。

她讓暖香去,就是想讓暴怒的蕭琮把氣撒到暖香身上。

蕭琮能從太液池爬起來,可毫無水性的暖香爬不起來。

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葉流錦客氣的說道,“不值得王爺勞神?!?br>
“既如此,便讓你的丫鬟去尋吧?!?br>
蕭昭衍錯開眼,不再看葉流錦。

“告辭。”

他嘴唇輕啟,黑色描金大氅在他轉身的一瞬擺出優(yōu)美的弧度。

葉流錦望著離去的蕭昭衍,有些怔愣。

她沒惹他啊,甩什么臉子。

“姑娘,奴婢這就去尋簪子。”

暖香瑟抖的聲調(diào)拉回葉流錦的思緒。

“去吧?!?br>
葉流錦并未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朝著關雎宮走去。

劫后余生的香暖看著她風姿綽約的身影,眼里盛滿嫉恨,一咬牙,朝著太液池而去。

關雎宮里,嬪妃請了安早已散去,只留下容才人帶著自己的侄女容嬋還在和宸妃閑話。

宮中無皇后,由宸妃執(zhí)掌鳳印,理六宮事務。

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

葉流錦才踏進關雎宮,就聽到了容嬋的聲音。

“宸妃娘娘,今日怎么沒見到錦妹妹,臣女才學的梅花糖蜜糕,還想給她嘗嘗。”

“她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不妨本宮先替她嘗嘗?!?br>
聽到宸妃說話,葉流錦鼻尖一酸,紅了眼眶。

她提起裙子一路小跑進殿,眾目睽睽之下如疾風一般撲在宸妃懷里。

“姑母,表哥他......”

“他跳進太液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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