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柚白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攥緊,她似乎覺得好笑,但懶得辯解,浪費(fèi)時間。
她想走,溫歲卻猛地從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掐著她的肉。
溫歲冷笑:“你發(fā)給謝延舟的驗(yàn)孕棒,是你的吧?
四年前,你懷孕了,你害死了那個孩子?!?br>
聞柚白身子一顫,她好像又感受到在手術(shù)臺冷入骨髓的疼痛,她不愿意去想。
溫歲寒意森然的聲音偏偏鉆入她的神經(jīng)里:“聞柚白,你比你媽還要惡毒無情,她至少還把你生下來了,你呢,你是一個劊子手、殺.人犯,不過小三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你媽害死原配,你害死你的孩子,延舟要是知道了......”
“謝延舟才是殺.人犯?!?br>
聞柚白冷冷地看著溫歲,她腦中的神經(jīng)抽搐得疼,眼眸含著譏諷,“溫歲,你可憐么?
所有男人犯下的錯,你都只會發(fā)泄在女人身上,出軌是不是你父親的錯?
你怎么不去對他大吼小叫?
謝延舟風(fēng)流浪蕩,是不是也是他的錯?
既然這么恨,你為什么不去報復(fù)他們?”
她看著溫歲漸漸蒼白的臉色,譏嘲一笑:“差點(diǎn)忘了,你這本事,也就只會欺負(fù)女人了?!?br>
溫歲怔怔地看著她,手被甩開,盯著聞柚白離去的背影。
她又提高了聲音:“聞柚白,你又裝什么清高,你敢說你沒有暗戀謝延舟?”
聞柚白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也沒有回答她,等她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一片漆黑,她背貼著門板,緩緩無力地下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喜歡謝延舟嗎?
四年前她會承認(rèn),因?yàn)檫@個花心浪蕩的男人,給過她短暫的溫情。
屋內(nèi)地暖明明很足,但她還是覺得冷,想要裹緊衣服,顫抖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冷。
聞柚白請了假,她坐了大巴車去了下屬縣城的一個小鎮(zhèn)上,塵土飛揚(yáng),破敗籠罩,灰撲撲是這里的基調(diào)。
她手上提了很多東西,有吃的喝的,也有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玩具,敲了一個農(nóng)家院子的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她低下頭,是一個小女孩來開門的,長了張很漂亮的臉,五官精致,瞳仁清晰,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臟兮兮的衣服,她眨了眨眼,說道:“聞姐姐?!?br>
聞柚白鼻子一酸,她問一旁的張嬸:“我不是給她買了很多衣服嗎?
也給了你們錢了嗎?”
張嬸有些不好意思:“小白,你也知道在農(nóng)村,給她穿再好的衣服,她都會弄得又臟又破的。”
張嬸說起小驚蟄應(yīng)該要去上幼兒園的事情。
小驚蟄就坐在聞柚白的身邊,她一般兩個月來看她一次,但是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比較生疏,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傍晚,她就準(zhǔn)備離開了。
小驚蟄忽然從后面跑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抿唇默默落淚,抽泣著叫她:“聞姐姐?!?br>
張嬸哎喲了一聲,要去抱她:“你干嘛呢,聞姐姐要去賺錢了。”
聞柚白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一邊哭,一邊光著腳、追著許茵車子奔跑的自己,她忽地心防崩潰,鼻子酸澀,眼淚滾落,心臟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捏著,幾近不能呼吸。
她罵許茵無情,那她呢,她們是一脈相承的自私冷漠,不配當(dāng)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