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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一就坐,獨屬后宮的除夕‘家宴’也開席了。
蕭煜不好女色。
與我成婚十年來,后宮只有柳舒然一個妃子。
這個妃子還是蕭煜去年南巡時,從江南帶回的。
蕭煜的生母三月前離世。
無長輩的家宴上,只有我們?nèi)齻€人。
卻不影響蕭煜即將為人父的心情。
使著筷子,很快將柳舒然面前的碗堆成小山。
柳舒然察覺到我掃過去的目光。
神情一愣。
開口道:“陛下,那道松鼠桂魚也是皇后娘娘中意的。”
被柳舒然提醒,蕭煜執(zhí)著筷子的手一僵。
筷子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將夾在筷尖上最嫩的部分放在我碗里。
淡笑道:“皇后請用?!?br>
言行舉止間,盡顯尊敬。
卻帶著幾分莫名的疏離。
我清楚地記得。
蕭煜把她帶進宮的那天。
連沾著泥濘的衣服都沒換,立刻帶著人直接來到坤寧宮。
他緊張地看著我。
眼底閃爍著懇求與小心翼翼。
“皇后,你是能容下她的,對嗎?”
見他如此,我心底一酸。
君王納妃,親自來尋皇后不要為難對方。
看來,他真是很喜歡她。
覆在腰間的手掌,默默攥成拳頭。
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我轉(zhuǎn)頭看著柳舒然。
第一次相見,柳舒然竭力表現(xiàn)淡定。
可臉上還是露出幾分無措。
我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平靜道:“充盈后宮,是皇后的職責。”
得到我的應(yīng)許。
蕭煜激動不已。
如尋常府邸的郎君。
拉著柳舒然前往椒房殿。
椒房殿是歷代皇帝們專門給心愛寵妃建造的宮殿。
自那時起,除祖宗們規(guī)定初一、十五必須帝后同寢外,他再也沒有來過。
而同寢也只是同寢。
“皇后,除夕給宮人們的賞賜可備好?”
蕭煜開口道。
瞧我盯著面前的茶盞出神,他忍不住輕拍了我兩下。
見我疑惑抬頭看他。
他輕咳了兩聲。
“皇后的身體愈發(fā)不好了?!?br>
“后宮的瑣事交給舒妃協(xié)理吧?!?br>
“你留在坤寧宮好生休養(yǎng)?!?br>
我抬頭看向他,那眼底只有作為帝王的威嚴。
突然,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從心底涌上來。
自從柳舒然入宮以來。
這一年,我經(jīng)常有這種感覺。
我看向柳舒然隆起來的肚子。
我身子再病弱,難道還比不過身懷六甲的婦人?
我暗嘆一聲。
罷了,他應(yīng)該早已做好的決定。
不過是知會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