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聽聞這樣的話眸光一緊,腳下的步伐也逐漸慢了下來,他很想知道這個虛偽狠毒的女人能說些什么。
可轉(zhuǎn)念一想即便她說出一朵花來又如何,終究改變不了她親自動手放火燒死他和她親妹妹的事實。
“我那么愛君璃,怎么可能會害他?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年......呃......”
君璃正側(cè)耳聽著,嘴角還掛著輕嘲,他甚至抱著她停了下來。
可誰知他懷中這個蠢女人居然會吊人胃口,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他望著正前方的夜色中那一盞燈塔,瞇起眼睛等著,可是等了半天居然再沒有聲息。
他垂眸往下看,差點就想把顧想扔出去,她......她居然睡著了。
“女人,你很好,果然很好!”
君璃抱著顧想快步往游輪上走去,身上的冷沉不減,俊美的臉上都是煩躁。
他走上游輪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顧想扔出去,他把她像破布一樣丟到甲板上,扯著自己身上的襯衣扣子一臉不耐煩地往游輪里面他的房間走去。
“等銘都回來讓他來見我?!?br>
君璃跟隨行的傭人吩咐著,看到不順眼的東西就踹上兩腳,一路走一路踹,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整個走廊上已經(jīng)凌亂不堪。
他一腳踢開房門走進(jìn)去,看到什么都覺得不順眼,心煩意亂,他抬腳把椅子踹翻,又踢了衣櫥幾腳,最后把床頭柜上的杯子全部掃在地上發(fā)泄。
可是這一切似乎都不管用,他覺得自己心里有團火根本發(fā)不出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小心地抽氣聲,他猛地回頭看向那個傭人,怒意狂燒。
“你怎么還不滾?”
“少......少爺,您還沒讓我滾,我......我現(xiàn)在就......就滾!”
傭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連滾帶爬的離開。
君璃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發(fā)泄口,否則他會被這種情緒逼瘋的,那個該死的顧想,卑鄙無恥的女人。
他折騰完屋里所有礙眼的一切,跑到浴室里沖了個冷水澡裹著黑色的浴袍走出來,正好看到銘都正恭敬地站在他的房門口。
看來他剛才忘記關(guān)門了!
“少爺,我回來了。”
“嗯,事情辦得如何?!?br>
君璃示意銘都走過來,他坐進(jìn)臥室的沙發(fā)里,俊臉上一副不耐煩。
銘都走進(jìn)來,小心翼翼越過一地狼藉,心里感嘆著他又要重新?lián)Q一批家具了。
他垂了眼瞼站在君璃面前,聲音平和地說道:“一醉方休酒吧已經(jīng)被當(dāng)?shù)卣块T勒令停業(yè),永不開張,那一幫小混混也都去了該去的地方懺悔,另外顧小姐的衣服也拿去干洗了。”
君璃的衣服自然是不會再穿,但是顧想......他不能私自擅作主張。
“干洗?
丟了!”
“是!”
銘都毫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心里準(zhǔn)備照做,他等了一會沒等到君璃發(fā)話,躬身慢慢退出去。
他還要連夜找人去購置家具,明天一早就要換上新的家具,否則少爺又要發(fā)火了。
最近只要跟顧大小姐沾上邊的事情,都會讓少爺?shù)目裨旮鼌柡?,他真是不知該怎么說了。
私心里他不想顧大小姐在這里,因為她總是能輕易就讓少爺發(fā)脾氣,可是他也知道,少爺就是這樣,他做的決定絕對不會為任何人更改。
君璃把房間里的冷氣調(diào)到最低,把自己摔在床上,閉上雙眼希望能夠睡過去,可是卻怎么也睡不著。
寂寞潮水般涌上來,讓他愈加憤恨,他不會讓顧想好過的,不會的,帶著這樣的恨意他迷迷糊糊睡過去。
火,無邊無際的大火灼燒了半邊天際,炙灼的火舌吞吐著,叫囂著向著他卷過去,他感到窒息,痛苦,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那樣真切的痛,逐漸模糊的視線和視線里那張清秀的臉,以及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喊,幾乎將他整個人焚燒。
“顧想,我恨你,顧想......”
君璃忽然叫著顧想的名字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猶帶著說不出的恨意。
夢中的每一個場景都是那么真實,他已經(jīng)有幾個月沒有夢到,誰知剛見到顧想沒幾天,那些真實可怕的記憶就再次在睡夢中重現(xiàn)。
過去的五年里,尤其在他剛做完手術(shù)從手術(shù)室里推出來的那些日子,每個晚上,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幾乎每一晚,他都會從滔天的恨意中驚醒,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白,白的讓人打從心底荒涼,沁入骨髓。
而這一切痛苦的根源都來自那個女人顧想!
他倚著床上的靠背,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慢慢閉上眼睛,平復(fù)著自己失去規(guī)律的心跳。
“顧想......”這兩個字伴隨了他人生最痛苦的五年,也是這兩個字支撐著他承受著那些非人的痛苦走到今天,而在一切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痛徹心扉,足以吞噬一切的恨!
君璃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過往,想到被他扔在甲板上的那個蠢女人,略顯蒼白的唇勾勒出一枚邪肆的笑。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銘都剛安排好一切,經(jīng)過君璃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他的怒吼。
“沒事?!?br>
君璃的聲音很輕,銘都并沒有聽到,他支著耳朵趴在君璃的房門上仔細(xì)傾聽了很久才略微放下心來。
少爺房間里并沒有其他動靜,看來應(yīng)該沒有太大問題,他這是被以往那些事情嚇怕了。
可是想到被少爺扔下甲板上吹冷風(fēng)的顧想,銘都又覺得不忍心,這樣吹上一夜的海風(fēng),酒勁一過,勢必會感冒。
可是......銘都搖搖頭,把自己心里那份憐憫收起來緩步離開,他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觸少爺?shù)拿碱^才好。
君璃沉默著,怨恨著,可是任憑他怎樣努力都睡不著了,他干脆站起身打開臥室墻壁上懸掛著的巨幅液晶電視,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幾秒鐘以后,液晶屏亮起來,他拿起遙控器不斷地切換著畫面,忽然液晶屏幕上所有的電視畫面消失,屏幕上赫然出現(xiàn)了另外一副清晰的畫面。
君璃望著那副畫面,深眸冷然,里面有一抹復(fù)雜的情愫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