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人群簇?fù)碇覀兺白撸曳旁邙P冠上的珠簾坐好。
娘親早已同我說好,謝知栩似乎并無高堂,他們會提前在買好的宅子里等我們。
到時候拜高堂便拜得是他們。
可喜轎還沒到地方就被迫停下,我伸手握著扶住花轎堪堪穩(wěn)住身形:“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嗎?”
春枝探頭去看,臉色有些不大好:“是那江秞白,他、他竟然帶兵攔了轎子!”
我臉色一變,這里是京城重地,他竟然還敢私縱兵馬,也不怕別人在陛下面前參他一本?
難道瘋了不成!
我當(dāng)心謝知栩吃虧,匆忙從花轎上下來,春枝見我出了花轎慌忙拉住我:“小姐!
新娘子不能出轎啊……難道迎親之日被打斷就很好嗎?”
我踱步上前,才發(fā)現(xiàn)謝知栩竟已和江秞白對上。
江秞白手放在佩刀上,他冷著臉道:“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你姓謝對吧,識相地將趕緊滾!
棠棠可不是你這種人能肖想的?!?br>
謝知栩似笑非笑道:“我和我夫人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以什么立場說這些話?”
江秞白立刻怒了:“什么媒妁之言!
你不過是一個乞丐,若不是恰好搶到那個繡球,棠棠怎么會嫁給你!”
“是,他既然搶到了,我自然就會嫁給他?!?br>
我撥開人群緩步上前,江秞白和謝知栩見我出來,同時愣了一下。
江秞白臉上原本有些錯愕,見我立刻露出笑意:“棠棠!
我知道你是不愿的。
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逼你嫁人……”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聲音,我心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覺得我是屬于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們可以在全京城百姓面前就來攪亂我的婚事,就像很多年前那樣,毫不猶豫將我身邊人都趕走,然后對著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主權(quán)。
可他們明明早就不在乎了。
如今看我嫁人這么氣憤,也不過是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搶了。
我看著江秞白道:“江小將軍,這里是京城,你阻我親事,誤我良辰就不怕我爹去陛下面前參你一本嗎!”
江秞白渾身一顫,他的眼圈立刻紅了:“可你明明不想嫁??!
他不過是一個乞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將那繡球……”我打斷他:“當(dāng)日,你們可曾想過今日?”
江秞白嘴唇微顫:“可、可我以為……你以為我爹會冒著被陛下責(zé)罰的結(jié)果,也要去請求陛下撤回旨意?
江秞白,我做不到同你一樣自私?!?br>
“有今日的結(jié)果,我認(rèn)了,以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江小將軍,請吧?!?br>
“認(rèn)了?
你認(rèn)命了,可我不想認(rèn)命!”
他的眼圈通紅,手緊緊握著韁繩,竟像是陷入魔怔一般。
“刷——”佩刀被拔出,那利刃被他高高舉起。
他一字一句道:“今日,我說不讓你嫁,我看誰敢娶你!”
07我穿著紅嫁衣咬牙道:“你瘋了!”
今日婚禮,父親自然是有替我安排護(hù)衛(wèi),我雖不畏懼江秞白和他帶來的人,可大喜之日見血終歸是不好的。
我心中憤恨不已。
他竟非要毀了我最重要的日子!
“噠噠噠……”就在我咬牙之際, 耳邊傳來馬蹄聲,謝知栩越過我往前走去。
我一愣,急忙喊道:“謝知栩!”
他回頭沖我笑,俊美的臉上滿是溫柔。
他的表情無比自信,讓我恍惚了一秒。
謝知栩看向江秞白:“江秞白,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反而要死要活不放手。”
“你這樣還算個男人嗎?”
江秞白臉一黑:“閉嘴!”
說完,江秞白猛地?fù)]刀,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動手,當(dāng)即讓護(hù)衛(wèi)上前,可一道雪亮的劍光劃過,一把鑲金長劍被人拋向謝知栩,他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
下一秒直直迎上江秞白的刀光。
“砰!”
刀劍相擊,發(fā)出一聲脆響。
江秞白露出詫異的聲音。
他十七歲跟著父親上陣沙場,能坐到大將軍之位并不是純靠祖輩蒙蔭,我曾看他日以繼夜地練刀,知道他的身手卻萬萬沒想到,謝知栩竟然能接下他一刀!
江秞白定定看著謝知栩,冷夏:“看來你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乞丐?!?br>
謝知栩不語,我只看他穿著紅色喜服,同穿著勁裝的江秞白戰(zhàn)成一團(tuán)。
不過轉(zhuǎn)瞬息,謝知栩竟然一劍挑飛了江秞白的刀!
這下江秞白的臉終于沉了下去。
堂堂大將軍竟然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輸給了一個沒有任何名望的人。
江秞白看著謝知栩的表情幾乎要把他碎尸萬段。
謝知栩卻毫不害怕:“你輸了?!?br>
江秞白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把棠棠讓給你。”
謝知栩蹙眉,一向溫和的臉終于露出了一絲厭惡。
“江秞白,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br>
“姜棠是一個人,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不是你打贏了就有資格去爭,輸了就要去讓!
她能替自己的人生做選擇!”
江秞白聞言久久怔然,他松了韁繩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恍惚。
我輕輕松了一口氣,正待我準(zhǔn)備讓人請他們離開時卻聽有人嗤笑一聲。
“她能替自己的人生做選擇?
可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嫁給你,而不是因為那道荒唐的招親?!?br>
我抬眸去看,聞煜還是那副狼狽的模樣,他沒有重新梳洗、換上干凈的衣裳,還是那副落魄,披頭散發(fā)的樣子。
可他這一次的背脊站的很直他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和江秞白早已失去了棠棠,是我們醒悟的太遲。
可就算今天我死在這里,我也要阻止這場婚事,這并不是她自愿的?!?br>
“棠棠,只要你一句話,我定帶你走。
從此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br>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