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br>
沈琳一驚,本來有一抹紅暈的臉蛋頓時變得通紅。
她低頭一看,看到李正安說的姨媽血,她趕緊按住衣服把它遮住。
“謝謝?!?br>
沈琳紅著臉說了一句,隨后逃也似的離開。
李正安尷尬著說:“沈書記,要不我打車送您回去?”
沈琳慌忙回答:“不用,李主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的外套,我洗了還你?!?br>
看著沈琳窘迫到落荒而逃的樣子,李正安倒是覺得有些可耐。
沈琳回了,李正安也跟著回了。
次日一早,李正安簡單洗漱完前往縣公安局,他決定從縣公安局查一查孫嬌嬌的個人信息。
以前他去公安局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但現(xiàn)在李正安身上掛著紀委監(jiān)察主任的牌子,怎么都好使。
來到縣公安局戶籍科,李正安直接表明來意,負責戶籍的民警一聽李正安要查別人的信息,立馬回絕,要么說沒空,需要等幾天,要么就說,沒有權限。
李正安也只能無奈的拿出自己紀委監(jiān)察主任的證件放在民警的面前,那民警一看,態(tài)度立馬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原來是紀委的李主任啊,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問問,看能不能把孫嬌嬌的個人信息給您調出來?!?br>
這些人的辦事習性他明白的很,欺軟怕硬。
李正安坐在椅子上等了幾分鐘,一個自稱是戶籍科科長的老警察走了進來。
“李主任,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剛才下面的人不懂事,您放心我已經替你批評過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br>
老警察一進來就給李正安賠不是,至于他說的批評過剛才的警察,也不過是給個場面話。
李正安也明白,他說道:“馮科長不用客氣,怎么樣,這個孫嬌嬌的信息查到了嗎?”
叫馮明的老警察說道:“查到了,我已經讓他們去給您打印去了,應該馬上就來?!?br>
“麻煩了?!?br>
李正安客套道。
馮明說道:“不麻煩,不麻煩,紀委這邊辦的都是大案子,能讓我們戶籍科幫忙,是我們戶籍科的榮幸。”
不一會兒,另一個小民警拿著孫嬌嬌的戶籍信息走了進來。
“李主任,給?!?br>
李正安接過,拿在手里,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李正安就覺得自己來縣公安調查孫嬌嬌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在戶籍信息上顯示,孫嬌嬌父母都是農民,她還有兩個弟弟,都是高中學歷,在工作那一欄,都顯示的是游民,也就是說,孫嬌嬌的兩個弟弟沒有工作。
但是,在他們的戶籍上,他的兩個弟弟的名下,竟然各有兩套房,而孫嬌嬌的名下,居然有五套房。
這個現(xiàn)象非常不合理。
這筆買房子的錢,他們從哪里來的?
李正安看到這,目標已經十分明確,查銀行流水。
李正安起身,和老民警道了一聲謝后走出戶籍科的辦公室。
因為走的急,李正安出門就和兩個老人撞在一起,李正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而那兩個老人,卻是被李正安直接撞到在地,手里拿的身份證,也掉落在地上。
屋里的馮明看到李正安被人撞了,出來就要呵斥那兩位老人。
“你們怎么回事?
眼睛瞎了嗎?
知道你們撞了誰嗎?
還不趕緊爬起來給李主任道歉!”
李正安的注意力卻落在了從老人手里掉出來的身份證上,剛才身份證掉落的瞬間,李正安掃到了一眼,覺得身份證上的女孩有些熟悉。
被一個老警察一通呵斥,兩位老人趕緊從地上爬起,連地上的身份證都沒敢第一時間去撿,不敢說疼,他們連忙緊張的看向李正安。
“對…對不起。”
李正安擺擺手,嘴上說了一句沒關系,他就彎下腰去撿地上的身份證。
李正安撿起來一看,愣住了,因為身份證上的人,正是清河村他的小助理,陳姍姍!
他拿著身份證,趕緊來到兩位老人的跟前,問道:“老人家,請問一下,這張身份證,你們從哪里得來的?”
李正安眼睛死死盯著兩位老人,兩位老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老兩口對視一眼,以為是李正安生氣了,又給李正安道歉。
“主任,對不起,我們剛才沒有看到您把您撞了,是我們錯了,您能把身份證還給我們嗎?”
李正安蹙著眉頭,聲音陡然沉了下去:“我說,這張身份證,你們是從哪里得來的?
你們叫什么名字?!?br>
李正安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怒氣,不說這兩位老人被嚇到了,就算是在縣公安局待了幾十年的老民警馮明也被唬住了。
馮明趕緊扯了扯老人中的男人,說道:“李主任問你們什么你們就回答什么?!?br>
聽到這話,男老人的眼淚瞬間就包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哽咽的說道。
“這是我女兒,我叫陳大牛,她是我老伴,叫黃桂花。”
李正安急切的道:“那她的身份證為什么會在你們的手里?
你們上這里干嘛來了?
她人呢?”
陳大牛抽噎道:“主任,我女兒前天死了,火葬場的人說,人要火化,就要先到戶籍科來銷戶,我和老伴是來給她銷戶來的?!?br>
死了?
死了?
李正安聽到這,瞬間呆住,嘴唇不受控制的抖了幾下,他不敢相信陳大牛說的話,可是看到陳大牛和黃桂花滿臉的淚痕和一夜間花白的白發(fā),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時間,李正安的腦子里都是陳姍姍。
他想到了那天陳姍姍和他走在小河邊,陳姍姍找他,她告訴李正安,她想辭職了。
他又想到,包工頭黃利軍帶著人來村委會,陳姍姍為了不讓包工頭們亂起來,忙前忙后的安撫對方。
他想到,陳姍姍受到黃大力和張彪侮辱,被欺負到滿身傷痕卻不敢說的樣子。
一時間,他和陳姍姍相處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腦海中閃過。
他曾經在想,這個女孩在沒有來清河村之前,會是怎樣的性格呢?
活潑?
開朗?
李正安敢保證,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悶悶不樂。
她說,她是全家的驕傲,是同學們的驕傲,是老師們的驕傲。
她考上公務員了,她要為黨和人民干實事。
李正安從她嘴里聽到這些的時候,他是真心為這個女孩高興的,因為她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可她沒想到,她在來村委會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兩位領導灌醉,強暴了,還給她錄成了視頻,脅迫她,威脅她,讓她受盡各種凌辱!
李正安的身體在顫抖,在憤怒,在咆哮。
他想到了自己走的那天,李正安坐在車上問她,辭職報告寫好了嗎?
她說,她決定好了,她不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