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軌的產(chǎn)物，曝光后，本就貌合神離的父母離婚了。
曾愛我如命的姐姐如今恨我入骨，將我送去人間地獄般的孤兒院：
“別喊我姐，我沒你這么骯臟的妹妹?！?br>
“都是你害我沒了家，你怎么不去死？！”
我本想死的，但沒死成，只是不記得她了。
看著眼前這個流著淚說她是我姐姐的女人，我只感到陌生。
1
我的身世曝光的那天，一直擅長維持表面溫馨的父母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我媽把我的手臂掐得青紫，惡狠狠地罵著：
“都怪你，不是個男孩，還找錯了爸爸，不然我也不會離婚！”
我爸恨我給他戴了綠帽子，成了他一生的污點，狠狠地將我踹飛：
“野種！當(dāng)初知道你不是個男孩時就應(yīng)該把你打掉！”
我摔倒在地上后，五臟六腑傳來震痛。
年幼的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下意識地去找我姐。
爸爸討厭我的是個女孩，媽媽暗地里厭惡我。
只有我姐喜歡我，會在媽媽罵我的時候把我拉到身后，也會在爸爸漠視我時安慰我。
她一定會保護我的。
可她卻滿眼淚水地將我推開，厭憎地哭喊著：
“都是你害的，爸媽要離婚了，我的家也要沒了?！?br>
“要是你死了就好了，要是你沒出生就好了?！?br>
我姐怎么會這么對我，她應(yīng)該會溫柔地將我抱在懷里安慰我呀。
看著陌生的她，我不自覺地喊著：“姐......”
她憤怒地打斷我，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眶紅得像只被激怒的小獸：
“不要叫我姐！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沒有你這樣骯臟的妹妹?！?br>
姐，你在說什么？我身上一點都不臟。
你怎么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我該怎么辦？
2
這時候，我的生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媽媽和一個陌生男人走了，爸爸組建了新的家庭。
姐姐跟著爸爸也有了新家。
而我，被送去了孤兒院。
在她走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去問：
“姐，你以后可以來看看我嗎？”
她方才還對著其他小朋友微笑的臉此刻充滿恨意：
“你才害我沒了家，怎么還有臉想著要見我？”
我心里堵得慌，只覺得都是我的問題：
“對不起?！?br>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
“你就在這里待著吧，這是全市最好的孤兒院?！?br>
我笑著想回復(fù)好，卻只看到了她離去的背影。
3
我在孤兒院住下了，但他們并不喜歡我。
他們搶了我的東西，說那些東西值錢，我怎么掙扎反抗都沒用。
直到一個男孩好奇地拿起兩個本子，那是姐姐送給我的。
我喜歡畫畫，生日那天，她送給我兩個本子。
一個本子里面是她精心準備的初學(xué)者學(xué)習(xí)攻略，上面還有她精心制作的小卡片。
她說她準備了很長時間，她的妹妹值得最好的。
另一個是空白的，她說如果我能按照攻略畫滿這個本子，可以滿足我一個愿望。
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我用力掙脫他們的控制搶過那兩本圖冊：
“其他的都給你們，這個不能給你們，這是我姐給我的?！?br>
他們見狀更以為是什么好東西，發(fā)現(xiàn)只是普通的本子后，惡狠狠地踩了兩腳。
他們拿著東西走后，我顧不得已經(jīng)變得臟兮兮的衣服，捧著那兩個已經(jīng)有些壞了的本子，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塵土。
不知怎么，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又轉(zhuǎn)念一想：
是不是我畫滿這個畫冊，我姐就能來接我回家了。
4
我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在畫冊上了。
不知何時，我的被子不知何時成了臟兮兮的薄被，身體也因為單薄的衣物經(jīng)常感到寒冷。
即將入冬的季節(jié)，我發(fā)燒了。
以前都是姐姐照顧我的，暖身的姜糖水，養(yǎng)胃的白粥。
現(xiàn)在的我躺在陌生的空間里，周圍都是傷害我的野獸。
不知怎么，我無意識地跑出去打了一通電話。
等我清醒過來時，我正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寒風(fēng)中。
聽著那邊熟悉的聲音，我的淚水一下子涌了上來，本就沙啞的喉嚨此刻更是說不出話來。
我想說，姐，我生病了，很難受，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卻聽到那邊傳來陣陣溫馨的笑聲。
有爸爸的，還有一些陌生人的。
他們聽起來都很開心，我姐也時不時地笑著回應(yīng)。
一個男孩興奮喊著：“妍妍姐，爸爸說你會畫畫，教教我吧。”
另一個女孩也跟著附和：“我也要學(xué)！”
我姐說好。
我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她見我不說話，喂了好幾聲。
不知怎么，我開口，卻不敢喊姐了：
“我是曉蝶，你過得開心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方才溫柔的聲線忽然變得冰冷：
“你一給我打電話，我就不開心了。”
我慌了，一句對不起就要脫口而出，卻已經(jīng)聽到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我站在寒風(fēng)中，把電話收了回去。
沒什么的楊曉蝶，發(fā)燒而已，不能再依靠姐姐了啊。
5
我去了醫(yī)生那里，學(xué)著像個大人般照顧自己。
但我的病還沒好，那些欺負的人吵著要我給我姐要錢：
“你這么有錢，東西有那么珍貴，肯定還有錢！”
我百口莫辯，想說，我姐已經(jīng)不要我了。
而且，我也不會為了他們?nèi)ジ医阋X。
他們見我不動，更加光明正大地欺辱我。
把臭襪子塞在我被子里，用涼水澆灌我的身體。
吃飯時搶走我的食物，有空了把我拉到角落里肆意毆打。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樣做，于是我告訴了看護的阿姨。
阿姨卻說我撒謊，根本沒這回事。
可那些人打我的時候，她就站在不遠處啊。
我忽然意識到，她根本不會幫我。
茫然無措中，我被迫給我姐打去電話，但她還沒接通她就掛了。
我接著打，她又掛了。
到最后，她忍無可忍般怒吼：
“有完沒完，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br>
我心里一陣委屈，干干巴巴地說：
“我想吃歌帝梵巧克力。”
我以前經(jīng)常纏著我姐帶給我吃，那些人吃到好吃的巧克力會放過我吧？
我姐冷笑一聲，語氣的厭惡更重了：
“當(dāng)初我給過你一筆錢吧？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花光了吧，想吃自己去買?！?br>
那些錢都被那些人搶走了啊，我急忙要解釋就聽到她鋪天蓋地的指責(zé)。
“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啊，孤兒院的東西也不差吧？”
“想吃什么給看護阿姨說，我可沒時間管你?！?br>
我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姐，把我接回家好不好？”
“這里的人都欺負我，搶你給我的畫冊，不給我衣服穿，還不讓我吃飽?！?br>
“他們都好討厭。”
原以為能得到姐姐的安慰，卻不承想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
“騙誰呢？大家好端端地怎么會欺負你？”
“孤兒院里的小孩可善良了，大家都會抱團抱暖，哪里像你說的那樣隨意欺辱人？”
我哭得更委屈了，聲音也變得哽咽，不住地求她：
“姐，你來看看我好不好？來看看我吧。”
耳邊傳來嘟嘟聲，我姐掛斷了電話。
6
正傷心絕望地想往回走時，我見到了那個護工阿姨。
她正冷冷地站在我身后，眼神很可怕。
我正想悄悄地離開，她卻走上來語氣輕柔問：
“你好像對大家很不滿意?！?br>
我卻從著溫柔的語氣中聽到了威脅，緊張地搖了搖頭：
“沒有，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很喜歡。”
她略微思索著點了點頭，眼里帶著些滿意，又態(tài)度直轉(zhuǎn)冷聲問道：
“那你為什么對你姐撒謊？”
“對別人撒謊的孩子，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周的衛(wèi)生，你來打掃?！?br>
我很不想這么做，但她的眼神中透著難以忽視的陰狠和警告，我惶恐著不住地點頭。
我回到床上后，壓抑又絕望地哭泣著。
姐，怎么離開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呢？
7
原以為我姐徹底不要我了，沒想到第二天我就見到她了。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那本已經(jīng)被我畫滿的畫冊沖了出去。
她真的來接我了？我姐沒有不要我。
我驚喜地尖叫著沖到她面前：
“姐，你來接我了是不是，我的畫......”
然而，我還沒說完，她就將我用力推開了。
我錯愕地倒在地上，只見她冷冷地皺著眉，眼里滿是怒火和失望：
“沒想到你真的是個騙子?！?br>
“阿姨已經(jīng)對我說了，這段時間你的表現(xiàn)很差?！?br>
“不僅成天哭鬧著要回家，打擾了大家的生活，還故意裝感冒，想逼我把你帶回家?！?br>
“楊曉蝶，你太讓我失望了?！?br>
我急忙解釋著，又把畫冊拿起來給她看：
“我沒騙人，這是你送我的畫呀，都被他們破壞了，我怎么會撕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而且，我已經(jīng)......”
我已經(jīng)畫完了呀，把我?guī)ё甙伞?br>
可是她看起來更憤怒了，打斷我的話：
“還想騙我是嗎？如果是他們傷害你，阿姨又怎么會主動聯(lián)系我？”
“楊曉蝶，說謊之前不會思考一下嗎？”
“還是說這里的物質(zhì)條件無法滿足你？可這已經(jīng)是設(shè)施最好的地方了！你不要太任性！”
我心仿佛落入無底深坑，過于濃重的委屈讓我暫時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
我看著她哭，咿咿呀呀地怎么都說不清楚。
一旁的阿姨溫和地笑著，勸著眉頭緊皺的姐姐不要生氣：
“曉蝶從小嬌生慣養(yǎng)習(xí)慣了，一時不習(xí)慣鬧脾氣也正常?！?br>
我姐不屑地看著我，鼻腔里發(fā)出冷笑：
“還真當(dāng)自己是那個千金小姐呢？你也該醒醒了?！?br>
“再不然讓你和乞丐待幾天，也認清自己骯臟又低賤的身份?！?br>
她不再看懵懵地流著淚的我，轉(zhuǎn)而柔和地對看護阿姨抱歉，說：
“實在抱歉，都是我把她慣的，以后您想怎么對她就怎么對她?！?br>
“這次的事件，您好好管教她一下吧，打一頓也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