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短信,宋晚柚不是不訝異的,之前傅洲白說他最早也要到婚禮前夕才會趕回來,如今卻提前回國了,還要來看她。
許是看她沒回,下一秒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傅洲白打電話來了!
她清了一下嗓子,才接起了電話,“洲白哥,你,怎么就回來了?!?br>“因為想早點見到你,所以我提前處理完了工作。你在哪個醫(yī)院,我馬上過來?!?br>聽到男人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焦急,宋晚柚心頭一暖,連忙道:“洲白哥,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了,你剛下飛機好好回去休息?!?br>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磕磕巴巴起來,“而且……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婚前新郎新娘最好不要見面,這樣,婚后才能幸福美滿?!?br>聞言,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才低聲嘆了一口氣,“可是柚柚,我很擔心你?!?br>這是傅洲白第一次叫她小名,她莫名愣了一下,又紅了臉。
她扯出一抹笑,“洲白哥,沒關系的,我相信嫁給你之后,以后的每一天,都會是晴天?!?br>傅洲白嗯了一聲,鄭重承諾:“柚柚,洲白哥哥會用這一生保護你,讓你開心,在我這里,你可以永遠做小孩?!?br>宋晚柚怔了一下,默默紅了眼眶。
“好?!?br>冬天過去,春天就該來了。
接下來住院的幾天,宋晚柚并不孤單,因為傅洲白每天都會打電話和她聊天,還安排了各種護工照顧她,保鏢守著她。
出院那天,都快到宋家了,她才笑著掛斷他的電話。
剛要進門,一道聲音就從頭頂響起。
“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宋晚柚抬眸,正看見宋寒騫站在門口,眸色陰沉的看著她。
她收回目光,平靜道:“一個朋友?!?br>“一個朋友?什么朋友笑那么開心?回家了都舍不得掛斷?”
聽出他語氣里的怒意,宋晚柚的神色卻十分平靜,“哥哥找我就只是為了問這些嗎?”
聞言,宋寒騫強行壓制住心臟深處快要迸發(fā)的情緒,把手里的禮物遞到她面前。
“上次落海我先救綰綰,是因為她有深??謶职Y,這幾天也是因為她受了驚嚇,我才沒來看你……”
宋寒騫后續(xù)的話,在看到她毫無波瀾的眼神時,戛然而止。
宋晚柚并沒有接過禮物,也淡淡的打斷了他,“謝謝哥哥的心意,不過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一個是未來的妻子,一個是妹妹,你先救她,再正常不過?!?br>說完她擦著他的肩膀就走進了別墅,再不看他一眼。
婚禮前夜,宋晚柚坐在房間里,把手機里這些年和宋寒騫的合照一張張刪除。
這些照片里,最早的那張是她第一天來宋家時,他主動拉著自己拍的合照。
那時她的眼神里滿是害怕,而他的眼里全是溫柔。
最后一張照片,是她心意被他發(fā)現(xiàn)的前一天拍的,那時她的眼神里全是遮擋不住的愛意,而他眼里全是對她的寵溺。
如今,兩個人只剩下疏離。
5200張照片,記錄了她和他的大半青春,還有她對他七年的喜歡。
最后這些照片被她一鍵刪除,再也不見。
房門突然被敲響,她打開門一看,就看著宋寒騫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她面前。
她對宋寒騫在婚禮前夜來找自己這件事有一絲詫異,但她沒有探尋的欲望,故而語氣里滿是平靜,“有什么事嗎?”
這語氣讓宋寒騫的心驟然縮緊,從什么時候起,她對他如此疏離了。
他強壓下心臟處的痛意,低聲道:“沒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睡了沒?!?br>宋晚柚神色淡淡,“正要睡,沒什么事的話,我關門了?!?br>“晚柚,我——”
很多話都沖到了宋寒騫嘴邊,他終于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什么?”
看到她那張臉,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松開,過了許久,心頭的躁意被強行壓住,面容再次恢復冷淡,那些話語也消散在嘴角。
“沒什么,早點休息?!?br>宋晚柚嗯了一聲,關了門。
她沒有立馬休息,而是在房間里收拾了許久,然后抱著一個箱子來到宋寒騫門口,將箱子放在了他的門口。
翌日。
換好西服的宋寒騫一出門就看到自己房門前的大箱子,箱子上方熟悉的字跡提醒著送來箱子的人是誰。
原本要下樓的人又轉身敲響了宋晚柚的房間門。
“晚柚,那些禮物是什么意思?”
里面沉默了一瞬才響起女孩的聲音。
“是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他還要說些什么時,樓下就傳來宋母催促的聲音。
他應了一聲,又接著問宋晚柚要不要跟著自己去接親,里面她的聲音大了一點。
“不用,你們先過去,我還有事,一會兒直接去婚禮。”
宋寒騫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故而沒有強求,可他站在門口的腳步卻沒有動作,心臟也莫名加快了幾下,總覺得這么一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再次抬起手,失控的敲著宋晚柚的房門。
“晚柚,開門,我有話——”
剩下的話卻被趕上來催促的宋母所打斷。
“寒騫,你還在這干什么呢,快點走,別誤了吉時,有什么話等會再和你妹妹說,反正會在婚禮現(xiàn)場見到的?!?br>是,等會在婚禮現(xiàn)場會見到的。
他心安了幾分,跟著宋母下了樓。
而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宋晚柚才終于穿著婚紗,打開了房門。
婚車一輛接著一輛朝市中心上開去,當最后一輛婚車離開宋家別墅時,另一隊婚車也緩緩駛入了別墅。
“柚柚,我來接你了?!?br>傅洲白溫柔的聲音在耳畔縈繞,宋晚柚含著笑意嗯了一聲,而后掛斷電話,穿著婚紗一步步下樓。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才頭也不回的上了車,牽上了等候在外的傅洲白的手。
兩隊婚車就這樣朝不同方向,同一目的地,緩緩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