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喬念蕭衡的女頻言情小說《為奴三年后,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后續(xù)+完結(jié)》,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喬念”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喬念心中很是抵觸,站在德貴妃寢宮的院子里,她那一顆心一直惴惴不安。其實入浣衣局三年,她并沒有來過這兒,可總覺得這里的氣息與浣衣局的差不多,充斥著令人不安的窒息。她生怕自己跟三年前一樣,來了就回不去了。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覺得腳指頭都凍得沒知覺了,才有人來喚她去見貴妃。推開房門,一股子暖意便撲面而來,激得喬念的鼻尖有些發(fā)酸。她吸了吸鼻子,不等進屋就聽到德貴妃的聲音傳來,“衣裳我看了,果然洗得很好?!眴棠钸@才看到了人,忙跪地行禮,“奴婢見過貴妃娘娘?!彼阡揭戮肿雠咀隽?xí)慣了,哪怕如今已經(jīng)被接回了侯府,可看到這些貴人還是會脫口而出一聲‘奴婢’。德貴妃愣了愣,復(fù)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輕笑搖頭,“你果然與你娘親說的一樣?!眴棠钕?,德貴妃口中的‘娘...
《為奴三年后,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后續(xù)+完結(jié)》精彩片段
喬念心中很是抵觸,站在德貴妃寢宮的院子里,她那一顆心一直惴惴不安。
其實入浣衣局三年,她并沒有來過這兒,可總覺得這里的氣息與浣衣局的差不多,充斥著令人不安的窒息。
她生怕自己跟三年前一樣,來了就回不去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覺得腳指頭都凍得沒知覺了,才有人來喚她去見貴妃。
推開房門,一股子暖意便撲面而來,激得喬念的鼻尖有些發(fā)酸。
她吸了吸鼻子,不等進屋就聽到德貴妃的聲音傳來,“衣裳我看了,果然洗得很好?!?br>
喬念這才看到了人,忙跪地行禮,“奴婢見過貴妃娘娘?!?br>
她在浣衣局做奴婢做習(xí)慣了,哪怕如今已經(jīng)被接回了侯府,可看到這些貴人還是會脫口而出一聲‘奴婢’。
德貴妃愣了愣,復(fù)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輕笑搖頭,“你果然與你娘親說的一樣?!?br>
喬念想,德貴妃口中的‘娘親’應(yīng)該是林夫人。
她沒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膝,卻能察覺到德貴妃屏退了屋內(nèi)的其他人。
房門也跟著被關(guān)上,滿屋子暖意與她一起被裹挾了起來。
并未覺得有多舒服,反倒越發(fā)令人不安。
而后,一雙蔥白玉手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來?!?br>
德貴妃的聲音溫柔得不太真實。
喬念心中有些沒底,但還是伸出了手去。
德貴妃將她扶起,目光落在她長滿了凍瘡的手上,不禁微微嘆了一聲,“昨日讓你洗衣裳,可會覺得委屈?”
話語里的關(guān)切如此明顯,喬念眉頭皺了皺,而后搖頭。
這點委屈跟那三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德貴妃拉著喬念去到一旁坐下,這才又道,“你也莫要怪本宮,只是那些宮婢從前是奉了誰的命去欺負你的,想必你也清楚。你阿兄太過沖動,本宮若不做些什么,皇后定不會放過侯府?!?br>
喬念自然明白。
侯府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是生是死全憑著貴人們的一句話而已。
若不然,三年前堂堂侯府大小姐也不會因為一只琉璃碗就被罰去浣衣局做了三年奴婢。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就是皇上對侯府的一番敲打罷了。
而她,一介螻蟻,何談反抗?
“本宮知你委屈?!钡沦F妃輕聲細語,似是想用這點點柔情去化開喬念被冰凍的心。
只是喬念全程垂眸不語,瞧著雖是安安靜靜,溫溫柔柔的,卻是十足的油鹽不進。
若三年前真是她打碎了琉璃碗,那就算做一輩子的奴婢也是她活該。
可明明不是。
所以,知道她委屈又有什么用?
德貴妃終于還是嘆息了一聲,“這樣,昨日那件衣裳就當(dāng)本宮欠了你一份人情,日后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盡管跟本宮提?!?br>
喬念直到這一刻才有所觸動。
她知道,其實德貴妃完全沒有必要與她說這樣一番話。
約莫到底是看著她長大的,德貴妃心中還是存著一絲憐憫吧!
喬念想了想,這才開了口,“浣衣局里有一名宮婢名喚柳娘,娘娘可否將她調(diào)來伺候您?做個清掃的宮婢就好?!?br>
德貴妃沒想到自己特意賣給喬念的人情居然被她拿給了旁人用,還是個小小的宮婢。
當(dāng)下便是皺了眉,“這宮婢與你關(guān)系不錯?”
喬念卻搖了搖頭,“浣衣局里沒人敢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這柳娘性子弱,我在浣衣局三年她也從未欺負過我,我走后,恐怕其他人會欺負她?!?br>
她所遭受的那些就只有她遭受過就可以了。
看著喬念這副安安靜靜卻又極其堅韌的樣子,德貴妃心中頗有感觸,當(dāng)下便是點了點頭,“好,本宮一會兒就叫人將柳娘調(diào)來?!?br>
“多謝貴妃娘娘?!眴棠钫酒鹕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
德貴妃忽然就有些心疼,跟著站起身,看著她柔聲問道,“那你呢?你就不想要些什么?”
那三年的無妄之災(zāi),她就不想為自己爭點什么彌補一下嗎?
喬念很感激德貴妃的憐憫,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來。
也算是她這三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笑容。
“奴婢日后只想守著祖母,旁的便什么都不想了?!?br>
一句話,就將德貴妃滿腔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里。
直到目送著喬念離開,德貴妃心口還是難受得緊。
一旁的大宮女為她披上一件氅衣,看著喬念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開口,“林小姐倒是比前些年安靜穩(wěn)重許多了。”
“是啊……”德貴妃終于嘆出了一聲,心口微微泛著疼。
到底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人間煉獄,才能叫從前那樣明艷張揚的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呢?
離開德貴妃的寢宮,喬念便跟著領(lǐng)路的宮婢一直往宮外走。
她步子很快,幾乎是趕著那宮婢往前走。
可也怪不得她,她實在是太害怕這個四面都是高墻的地方了。
她怕自己走得慢了,就又會被找各種理由留下來三年。
可,越慌越亂。
喬念腳下忽然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朝著一旁撲摔而去。
但預(yù)想當(dāng)中的疼痛并未襲來,反倒是那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闖進了她的鼻腔。
“奴婢見過蕭將軍!”
領(lǐng)路的宮婢已是跪地行禮,喬念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從蕭衡的懷中退了出來,欠身行了禮,“見過蕭將軍?!?br>
蕭衡神色清冷,突然空落的懷抱似乎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他負手于身后,垂眸撇了眼喬念的腳腕,這才開口,“喬姑娘腳傷還未好?”
今日是第三日了,藥王谷的東西向來都是極好的。
思及此,蕭衡皺了皺眉,看來那藥酒她沒用。
那他送去的傷藥呢?
目光不自覺便瞥向喬念的手臂,長長的衣袖將她的手背都遮住了,更別說手臂上的傷。
喬念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蕭衡,更沒想到蕭衡會問她這些。
他從來都不會關(guān)心她的。
是以,她并未回答他什么。
事實上,她覺得如今自己與他之間的身份,是一個字都不該多說的。
可蕭衡顯然不知道喬念眼下在想什么,他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宮婢一眼,冷聲開口,“你去忙吧,本將會送喬姑娘回府?!?br>
喬念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林燁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腦海中只剩下喬念在水里不斷撲騰掙扎,一群宮婢卻在浣衣池邊嬉笑的畫面。
心口的鈍痛越來越濃,他分明是想要說些什么的,可喉嚨像是被上了鎖,直到喬念的背影被那扇木門隔絕在他的視線之中后,他似乎才終于恢復(fù)了過來。
“小姐,嗚嗚嗚……”小翠的哭聲在耳邊響起,尤為煩躁。
林鳶瞪了小翠一眼,“就知道哭,還不快去喚府醫(yī)?”
小翠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地離去。
林燁將林鳶送回了落梅院,府醫(yī)是跟林夫人一起來的。
趁著府醫(yī)在里頭給林鳶搭脈診治的時候,林夫人將林燁拉到了外間,“怎么回事?你妹妹好端端的怎么會落了水?是,是不是念念她……”
“娘!”林燁眉心緊擰,沉聲打斷了林夫人的話,“是念念救了鳶兒?!?br>
說著,他復(fù)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小翠,“你過來?!?br>
小翠的左臉明顯紅腫著,可見凝霜那丫頭是下了死手。
只見她低著頭上前來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那紅腫的半張臉就對著了林夫人。
見狀,林夫人一驚,“呀!你這丫頭的臉是怎么回事?”
小翠沒說話,只是怯生生地看了林燁一眼。
而林燁也是仔細打量了小翠一眼,這才開了口,“你與念念有過節(jié)?”
小翠心里一驚,慌忙搖頭,“沒有沒有,奴婢怎么會與大小姐有過節(jié)!”
“既然沒有,為何要三番兩次地冤枉她?”林燁聲音很是陰冷。
方才在落梅院里,他是被氣昏了頭,可那事兒根本不用仔細想也能想明白。
念念不蠢,怎么可能會在自己的院子里,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害人?
而這丫鬟與他也不過就是前后腳進的芳荷苑,那時念念跟鳶兒都已上了岸,她卻能那般肯定地說人是念念推的!
思及三年前,這丫鬟也是那般語氣肯定,言之鑿鑿,林燁心頭便涌起一股寒意。
小翠自然也感受到了林燁此刻的低氣壓。
她知曉,今日只要自己說錯一句話恐怕就會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眼珠子轉(zhuǎn)得飛快,她終于還是想到了,“奴,奴婢只是太擔(dān)心小姐了,生怕小姐挨了欺負,奴婢都是為了我家小姐??!”
“為了你家小姐?”林燁冷笑了一聲,“莫不是你家小姐指使你那樣做的?”
“不,不是的!”小翠連忙搖頭否認,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她原以為自己那樣說會激起林燁心底的憐愛,誰曾想這下是要將小姐都拖下水了。
就在這時,里間傳來了林鳶的輕喚,“小翠……小翠……”
那虛弱無力又顯得撕心裂肺的聲音,聽著格外叫人心疼。
林燁眉心皺得緊緊的,那滿腔的怒火到底還是在林鳶那一聲聲虛弱的呼喚中被壓了下去。
他冷眼盯著小翠,低聲警告,“再有下次,不需凝霜動手,我直接割了你的舌頭喂狗!滾去伺候你家小姐!”
“是,是!”小翠忙不迭地起身跑進了里間去。
一旁的林夫人這才松了口氣,看著林燁面露幾分不滿,“你怎么可以那樣說你妹妹?鳶兒她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
林燁看了林夫人一眼,眸中好似透出了幾分失望,“娘,念念會水你知道嗎?”
林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她愣了愣才開口,“會水?她,她從前不是不會的嗎?”
是啊,從前不會水的人,卻被一群人推進了水里。
她們拿著那么長的晾衣桿杵她,不許她上岸。
那個時候,她心里是多絕望?
那個時候,他這個做阿兄的,又在哪兒?
林燁沒再說什么,抬腳就往外走去。
林夫人追在后頭喊,“你這是要上哪兒?”
“進宮。”短短的兩個字,透出無盡的冷意。
林夫人心頭微寒,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招來了一名嬤嬤,“快,去傳信給德貴妃!”
“是!”
不多久。
林燁氣勢洶洶地踹開浣衣局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宮婢正將一個身形瘦小的宮婢往浣衣池的方向拖。
顯然,她們是想將那個小宮婢扔進池子里去。
這一幕,狠狠刺痛了林燁的眼睛,此時此刻在他的眼里,那小宮婢就成了喬念三年前的樣子。
她們,當(dāng)年就是這樣欺負他妹妹的嗎?
有嬤嬤認得林燁,當(dāng)下就帶著眾人行了禮,“奴婢見過小侯爺!小侯爺是有什么事兒嗎?”
林燁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大步朝著那群跪著的宮婢走去,而后,不由分說的,一手拽起一個就往池子里扔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直到兩名宮女的驚呼聲響起,嬤嬤才跳了起來,“哎呦小侯爺您這是做什么?”
話音未落,那嬤嬤也已經(jīng)凌空而起,下一瞬,冰冷的池水便鉆進了她的口鼻。
林燁也不說話,就這么一下下的將人都扔了進去。
最先被扔進去的幾名宮婢還想著爬出來,林燁拿起一根晾衣桿就甩了過去。
他可是自幼習(xí)武的,手下的力道極重,只一下那宮婢便覺得腿都斷了,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眼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再亂動了,一個個紛紛如同落湯雞般站在浣衣池中。
她們嚶嚶地哭著,生怕聲音大了些就會遭來林燁的棍子。
瞧著格外可憐。
可,他妹妹就不可憐了嗎?
當(dāng)年他妹妹站在池子里哭的時候,她們這群人可放過她了?
林燁越想越怒,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將這群宮婢都化成灰燼似的。
宮婢們瞧著便是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了,唯有那位位份最高的老嬤嬤還敢苦口婆心地勸,“小侯爺,奴婢知道您定是為了林姑娘報仇來的,可,可這打狗都還要看主人呢!奴婢們都是給皇上做活的,您這樣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林燁一棍子甩了過去,差點就打在那老嬤嬤的臉上。
只見他冷聲一笑,眸中盡是寒意,“怎么?拿皇上來壓我?”
“小侯爺好大的氣勢?!?br>
一道溫柔卻華貴的聲音從林燁的身后傳來,“莫不是如今連皇上都壓不住了你?”
眾人皆是一驚,“明王殿下?”
隨即紛紛下跪行禮,“見過明王殿下?!?br>
喬念也想跪,卻被明王攔住了。
明王雙眸微瞇,掃了眾人一眼,沒讓起身,反倒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牽起了喬念的手,“往后,她的依仗就是本王,誰敢對她出言不遜就是對本王不敬。都明白?”
從前的三年里,都是喬念跪別人,哪怕是曾經(jīng)在侯府被寵成掌上明珠的十五年,她也不曾感受過周圍人都對著她下跪的感覺。
而這一刻,她站在明王的身旁,俯視著四周那些衣著華貴的各家少爺千金,沒有任何竊喜亦或是揚眉吐氣的感覺。
反倒覺得不真實。
而這樣不真實的感覺,令她心慌。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明王攥得緊,她微微掙了兩下,只是徒勞。
卻也不敢動作太大,畢竟明王此刻出現(xiàn)是在給她撐腰的,她怎能當(dāng)眾駁他的臉面?
于是,沉默著垂下眸來。
這幅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成了她的小鳥依人。
蕭清暖看著喬念與明王站在一起的模樣,不知何故心中便涌起幾分不悅,當(dāng)下竟也顧不得禮數(shù),沖著明王道,“殿下,她不過就是個下人所生的低賤血脈,如何能與您這樣高貴的身份站在一起?”
如今京中所有人都知道喬念的生母乃是侯府曾經(jīng)的接生嬤嬤,不念主家情誼還換了主家的孩子,當(dāng)真是又低又賤!
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怎么可以跟王爺如此尊貴的人站在一起?
蕭暖卿當(dāng)真是氣壞了。
卻見,明王的眸色微微一沉,向來溫柔的眸中隱隱透出了幾分殺意,“看來蕭姑娘方才是沒聽清楚本王所言,來人,替蕭姑娘掏掏耳朵?!?br>
明王一聲令下,當(dāng)即便有兩名侍從上前,一把就將蕭清暖給架了起來。
蕭清暖大驚,連著宋柏萱也嚇壞了,忙不迭地開了口,“殿下,蕭姑娘只是一時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還請殿下手下留情!”
這若真是被拉去掏了耳朵,恐怕回來時就已經(jīng)聾了!
喬念也沒想過表面看上去溫柔的明王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眼看著蕭清暖真的就要被拉走了,她終于還是伸手扯了扯明王的衣角。
明王一愣,回過頭便瞧見那只攥著自己衣角的小手。
那五根手指頭看上去是養(yǎng)過了,但凍瘡的痕跡還是很明顯。
順著那小手看去,便見喬念蹙著眉,一副為難的樣子,“殿下,今日乃是圣節(jié),佛門前還是不要多生事端吧!”
她并沒有為蕭清暖求情,只是說,佛門之地不好生事端。
這聽上去比宋柏萱的那些什么‘心直口快’之類的話要順耳多了。
明王莫名心情大好,于是勾了唇,“還是念念想得周到,既如此,那今日便算了吧!”
話音落下,架著蕭清暖的兩名侍從這才松了手。
蕭清暖已是被嚇哭了,撲通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
明王一雙眸子掃過眾人,這才又道,“本王一句話不喜歡說兩遍,爾等最好聽清楚,記心上,否則……下回沒有佛主保佑,爾等就只能自求多福了?!?br>
說罷,明王便轉(zhuǎn)過頭看向喬念,“我們先進去?!?br>
明王就這么堂而皇之地牽著喬念的手往寺廟里去。
喬念心中是一萬個后悔。
她今日不該來的。
從前的喬念張揚得如同璀璨的明珠,享受眾人目光的追隨。
可如今的喬念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里,最好不要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像現(xiàn)在這樣,太高調(diào)了。
更何況,她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可畢竟還沒有得皇上應(yīng)允,算是八字還沒一撇。
實在是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明王手牽著手的。
好在,明王入了寺廟后便見到了法華寺的方丈,行佛禮時自然而然地就將喬念的手放開了。
喬念忙收回了手,暗暗松了一口氣。
方丈是特意前來迎接明王的,他要為明王講佛法。
明王轉(zhuǎn)身看向喬念,“你在外等我,一個時辰就好。晚些本王要帶你去個地方?!?br>
喬念今日根本就沒打算出來多久,只想著求到平安符就回去了,是以聽到明王的話不禁一愣,可明王說完便走了,也不曾看喬念到底是個什么反應(yīng)。
直到明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身后的凝霜方才忍不住上前來小聲問了句,“小姐,明王殿下怎么知道我們今日會來?”
竟然還找了地方,晚些還要帶小姐去!
喬念搖了搖頭,“許是今日圣節(jié),京中百姓大多都會來的緣故吧!”
喬念想,總不能是林鳶告訴明王的吧?
沒理會那么多,喬念沖著凝霜道,“我們?nèi)グ莘鹎笃桨卜??!?br>
說罷,便領(lǐng)著凝霜往里走。
跪在法華寺最大的觀音像前,喬念雙手合十,誠心叩拜。
卻不想身后忽然傳來令人心口悶塞的聲音,“姐姐,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是林鳶!
喬念被迫睜開了眼,便見林鳶已是跪在了喬念的身邊。
只是她并不求菩薩,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喬念,“不是說好要與我一起來的嗎?我在府里等了你好久呢!”
喬念真是心累,剛想開口,身后又傳來蕭清暖的聲音,“她若跟你一起來了,又如何能在明王面前扮可憐?”
喬念回頭,卻見蕭清暖并不是一個人。
她身旁除了宋柏萱之外,還有兩道高大的身影。
一個是林燁,另一個是蕭衡。
喬念心里再一次后悔了。
早知道今日人這么齊,她就該待在府里,哪怕是閑的發(fā)呆也比見到這群人的好!
林燁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聽著蕭清暖的話忍不住問道,“扮可憐?”
“是啊!”蕭清暖惡狠狠地瞪了喬念一眼,“明王說以后他就是喬念的依仗,誰都不能對喬念不敬。呵!我也是真沒想到喬姑娘勾人的本事竟這么大!連王爺都能勾到手了!”
蕭暖卿的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喬念。
哪怕林燁跟林鳶都知道她與明王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這個時候,她被蕭清暖污蔑侮辱的時候,他們依舊一言不發(fā)。
好在,喬念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在關(guān)鍵時候的沉默。
而一旁的凝霜卻是有些生氣地想要開口,卻被喬念喝止了,“凝霜,退下?!?br>
凝霜無奈,只能憋著一口氣往后退了兩步。
就見喬念雙手合十,對著菩薩行了一禮,而后起身,走到了蕭清暖的面前。
蕭清暖仗著今日自己的哥哥在場,所以哪怕已經(jīng)被明王訓(xùn)斥過她也半點兒都不懼怕,揚著那高貴的下巴沖著喬念挑眉,“怎么?我說錯了?”
“啪!”
一個巴掌,清脆又響亮。
自然不是聽漏了。
而是那時林鳶還來不及開口,喬念就已經(jīng)跳下水去了。
眼看著林鳶臉上的難堪越來越濃,喬念心中暗暗發(fā)笑。
怎么就被她猜中了呢?
原本,她是不愿救蕭清暖的,畢竟蕭清暖害她在先,那是咎由自取。
可林鳶后來的那番話卻讓喬念心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在場的男子都會水,甚至船夫的水性更佳,但林鳶不許他們下水救人,因為要保著蕭清暖的名節(jié)。
剩下的兩個女子,一個林鳶一個她,那自然就得會水性的她下水救人了。
如若當(dāng)時等林鳶求她救人的話說出口,那真是吃苦受累的是她,被人夸獎贊頌的卻是林鳶了。
好在眼下,林鳶辯無可辯。
唯有兩行清淚滾落,甚是可憐。
林燁忙是拉過林鳶低聲安慰。
蕭衡也不自覺沉了眉,看向蕭清暖,“鳶兒的確是想求喬念救人,只是喬念先一步跳下水去救你了而已,事情皆是因你落水而起,怎么眼下你反倒是要怪鳶兒了?”
聽到這話,蕭清暖突然就怔愣住了。
她呆呆地盯著蕭衡,隨后卻是看向了喬念。
四目相對,喬念看懂了蕭清暖眼中的意思。
她應(yīng)該是理解喬念之前所說的,斗不過林鳶的那番話了。
眼見著蕭清暖并不看向自己,蕭衡有些惱怒,想著此處到底是侯府,蕭清暖卻在這兒為難侯府的嫡女,屬實無禮,便是上前一把拉過了蕭清暖,“跟鳶兒道歉?!?br>
蕭清暖瞪大了眼睛看向蕭衡,暴怒,“落水的是我,差點被溺死的也是我,憑什么要我道歉?”
林鳶也忙是開口,“不用的衡哥哥,我沒事,暖暖身子要緊……”
“此事不怪蕭姑娘?!绷譄钜哺_了口,隨即一雙眸子卻是狠狠瞪了喬念一眼,“蕭姑娘心思單純,必定是受了什么人挑撥!”
喬念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林燁。
自從林鳶回來后,她在林燁的眼里就成了壞人,不管林鳶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能將罪過往她頭上套。
眼下,明明是林鳶與蕭清暖的矛盾,他居然還是一如既往,還真是好本事。
只是這會兒卻不必喬念開口。
蕭清暖那個火爆沖動的性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關(guān)喬念什么事?話都是從她林鳶的口中說出來的!你們兩個不怪林鳶,反倒是怪起我跟喬念來了,怎么?就因為我跟喬念不會哭?”
“不是這樣的暖暖……”林鳶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哭得泣不成聲,“你怎么可以這樣想我,嗚嗚嗚,我,我是真的為你著想的??!”
“你放屁!”蕭清暖厭惡地瞪了林鳶一眼,“你心里想了什么齷齪事,你心里明白!”
“啪!”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
是蕭衡。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道歉!”
冷漠的聲音如是說道。
蕭清暖捂著自己的臉,臉上的神色從驚訝轉(zhuǎn)為憤怒,“你打我?為了她打我?”
“是你自己有錯在先!”蕭衡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可蕭清暖卻明白的很,“你胡說!你從未打過我!就連當(dāng)初在法華寺我那樣說喬念你都不曾打過我!我現(xiàn)在不過就是說她一句你就打我!好,蕭衡,你真是好樣的!”
蕭清暖撂下一句話便是轉(zhuǎn)身往外跑去。
見狀,林鳶忙是喚著,“暖暖,暖暖!”
可蕭清暖哪里會理她?
于是,林鳶忙不迭地又去拉蕭衡,“衡哥哥,你快去追?。 ?br>
“不必理她!她那張嘴,就該讓她吃點教訓(xùn)!”蕭衡覺得今日不教訓(xùn)蕭清暖,她是早晚都會因為那張嘴而惹出禍來的。
林鳶卻是著急,“可暖暖落水昏迷剛醒,就這樣讓她跑了,我實在不放心??!衡哥哥,求求你了,你快追上去吧!”
林鳶滿臉淚水的話語,顯然令得蕭衡動容。
他眉頭緊緊蹙著,看了喬念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追了出去。
等到蕭衡離去,林鳶都還在抽抽搭搭著。
而林燁則是將矛頭對準(zhǔn)了喬念,“你看看你惹出來的好事!”
喬念眉尾輕挑,看向林燁,“我怎么惹的?”
“若不是你挑撥,蕭姑娘怎么可能會怪鳶兒?”林燁伸手指著喬念的鼻子,“你就不能安安分分,讓人省點心?”
喬念沒說話,就還這么靜靜地看著林燁。
想到之前的每一次針鋒相對,眼下喬念的沉默讓林燁忽然就心虛了起來。
“你,你這樣盯著我做什么?我說錯了嗎?”林燁冷聲質(zhì)問,但聲音卻是虛的。
喬念依舊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腦海中卻全都是從前林燁護在她身前的樣子。
她想,如若很久很久之前,她沒有一個無條件護著她的阿兄,那么眼下,她應(yīng)該也就不會那么心痛吧?
深吸了一口氣,喬念勾了勾唇,終于是有了反應(yīng),“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半句添油加醋。如若那樣都算是挑撥的話,我無話可說。”
林燁一愣,仔細想想,覺得喬念說的似乎的確是那么回事。
可轉(zhuǎn)頭看著身旁滿臉淚水的林鳶,他又心疼的厲害,忙又沖著喬念冷哼道,“可你明知鳶兒不是那個意思!你之前救過鳶兒,她知道你會水,她定是想到了你會救蕭姑娘才攔下我跟蕭衡的!”
“我不是她腦子的蟲,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喬念亦是揚了聲,“就跟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每一次都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我頭上一樣!林燁,人是我救的!若不是我跳下湖去救人,蕭清暖就因為所謂的名節(jié)眼睜睜死在你們面前了!你憑什么來怪我!”
不知為何,喬念這樣與他吵了,林燁心中反而多了一絲安撫。
方才的心虛的感覺消散了開去,他冷聲一哼,“總之,你害得鳶兒跟蕭姑娘決裂就是你不對!蕭姑娘昏迷剛醒,她若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拿什么賠!”
那張冷漠的面孔,清清楚楚地映在喬念的眼睛里,刺得她的雙眸酸脹得厲害。
莫名的,連著聲音都透出了幾分酸澀來。
她盯著林燁,突然沒了爭論的力氣,只是輕輕問了句,“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昏迷剛醒?”
靖國,臘月二十八。
正是天寒地凍的日子。
喬念洗完上午的最后一件衣裳,還沒來得及擦干早已凍得青紫麻木的手便聽浣衣局的嬤嬤沖她喚道,“喬念,快,侯府來人接你了!”
她怔愣在原地。
侯府,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
她曾在侯府做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卻在三年前被告知自己是個假的。
是當(dāng)年接生的嬤嬤懷了私心,將自己的孩子與真的侯府千金調(diào)了包,又在臨死前良心發(fā)現(xiàn),說出了真相。
喬念清楚記得那一日侯爺夫婦與真千金林鳶相認時有多激動,她們相擁而泣,又哭又笑,而她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著,不明白自己喚了十五年的爹娘,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爹娘了。
許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林侯爺向她保證,說她依舊是侯府的千金,甚至還讓林鳶喚她做姐姐,就連林夫人也說,他們還是會把她當(dāng)做親生女兒一樣去疼愛。
可,那一日他們親眼看著林鳶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看著林鳶的丫鬟將這罪過推到她身上,看著她被公主責(zé)罵,看著她被發(fā)配來這浣衣局為奴為婢,他們卻只是護著林鳶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
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女兒了。
“喬念,還愣著做什么?別叫小侯爺?shù)燃绷?!”嬤嬤的催促聲拉回了喬念的思緒。
她抬眸朝著浣衣局的門口看去,便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外頭,冬日的陽光帶著一絲慘白,落在他的身上卻仿佛染著一層熒光。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喬念那顆許久都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覺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是林燁。
她喚了十五年的阿兄,曾為了她不遠萬里去往江南尋一顆舉世難得的夜明珠,也曾為了林鳶將她從二層的小樓上推了下去。
時隔三年不見,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竟突然涌了出來。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子委屈生生壓了下去,面上始終無波無瀾。
她朝著林燁走了過去,近到跟前方才跪地行了禮,聲音淡淡,隱約透著幾分疏離,“奴婢見過小侯爺?!?br>
在來之前,林燁也曾想象過他們兄妹相見時的情景。
想著,按照她原本的性子,要么是撲進他懷里,一邊撒嬌一邊哭訴著這些年來的委屈。要么是滿心恨意,連見都不愿見他一面。
唯獨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平靜地走到他跟前來,跪下。
這可是他寵了十五年的妹妹啊!
她的刁蠻任性,她的高傲都是他一手寵出來的。
怎么如今卻……
林燁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撕扯了下,負于身后的手緊緊握起,喉間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氣方才開了口,“祖母思你心切,皇后娘娘念在她年邁的份上,特準(zhǔn)你離開此地?!?br>
說完這句,林燁自覺語氣過于生硬了些,眉心擰了擰,便俯身上前將喬念扶起,刻意溫柔道,“隨阿兄回家吧!”
喬念低垂著的眼眸猛地顫動了兩下。
隨阿兄回家吧!
天知道這短短的六個字,她盼了多久。
初來浣衣局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日日夜夜都在盼著林燁能來接她回去。
可日復(fù)一日,盼望變成了失望,到如今她對于回候府之事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沒想到,他卻來了。
她往后退開一步,不動聲色地掙開林燁的手,欠身行禮,“奴婢多謝皇后娘娘恩典,多謝老夫人恩典?!?br>
語氣真誠,態(tài)度也很是恭敬,但那字字句句間透出來的陌生與疏遠令得林燁心口越發(fā)難受。
他收回手,眉心擰成了一個結(jié),語氣莫名染上了幾分氣惱,“父親從未剝?nèi)ツ愕纳矸荩汶m在浣衣局三年,但戶籍依舊在侯府,你從不是什么奴婢?!?br>
他自幼寵大的嬌嬌女,怎么可能會是什么奴什么婢?
可聽著這話,喬念卻只覺得諷刺。
三年來,她每日天不亮就得起來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洗到雙手潰爛。
浣衣局里的管事嬤嬤動不動就對她非打即罵,她在這兒的身份便是連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
身份?戶籍?
有什么用?
眼見著喬念不說話,林燁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莫名的怒意,道,“府里什么都有,你也不必再去收拾什么,走吧,莫要叫祖母等急了?!?br>
說罷,便是率先轉(zhuǎn)身離去。
沒走多久他便會回頭,見喬念就那么不遠不近地跟著,視線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想著從前她纏著自己撒嬌的模樣,心中的怒意便是怎么也壓不住了。
以至于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喬念三年前被林燁推下小樓后,腳腕便落了舊疾,眼下自然是跟不上了,等來到宮門口時,林燁早已坐上了侯府的馬車。
車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認得喬念。
見喬念走來,便是行了禮,“老奴見過小姐?!?br>
喬念欠身回了一禮,而后上了馬車,坐在了車夫的身旁。
車夫有些驚訝,“小姐不進去坐?”
喬念搖了搖頭,“不合規(guī)矩?!?br>
話音方落,馬車?yán)锿蝗簧斐鲆恢荒_來,猛地將喬念踹到了地上。
林燁掀開車簾,怒意橫生,“初見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滾回你的浣衣局繼續(xù)做奴婢去!”
喬念眉心緊擰,一張臉痛得失了色,她的腳腕怕是又扭到了。
卻聽林燁冷聲質(zhì)問道,“還是說,你覺得委屈,故意給我擺臉子呢?林念,你頂替鳶兒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罷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車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有沒有資格擺出這副做派給我看!也免得回府見到祖母后還是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臉,徒添晦氣!”
林燁說罷,便是一把甩下了車簾,沖著車夫一聲冷呵,“回府!”
車夫不敢不從,擔(dān)憂地看了喬念一眼便駕車離去了。
看著遠去的馬車,喬念心中倒是沒什么太多的情緒。
畢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被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們拋棄過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掙扎著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卻是沒多久,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撩起車簾,一雙眸子冷漠疏離,“林姑娘?”
林鳶今日特意戴了兩根發(fā)簪,一根是林燁親手雕的,另一根便是去歲生辰時蕭衡送的。
這兩根發(fā)簪都是她最心愛之物,所以哪怕兩根并不怎么搭配,她也一并戴來了。
也不知林鳶心里想的什么,聽到蕭清暖的話后便是下意識地看了喬念一眼,卻見喬念臉朝著船外,像是壓根就沒聽到他們說什么似的。
林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卻聽蕭清暖又道,“算起來,鳶兒你的生辰快到了!也不知今年我阿兄要送你什么!”
話音落下,卻聽明王忽然開了口,“本王記得念念與林姑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此說來,念念的生辰也快到了,可有什么想到的?”
明王的語氣過于溫柔,喬念也不能不理他,便只好轉(zhuǎn)回了頭來,沖著明王微微一笑,“民女不喜歡過生辰,也沒有什么想要的,多謝王爺關(guān)心?!?br> 她說的是實話。
在入浣衣局的第一年,她生辰那日曾在浣衣局等了整整一日。
等什么呢?
可能是等林燁來接她回家,也可能是在等蕭衡。
亦或是,等侯府送來的一個小小的禮物!
至少那證明著,她不曾被遺忘。
可,她從睜開眼就開始等,一直等到子時的月光落在她身上。
卻是連一句生辰祝福都沒有等到。
她便意識到,從前的生辰都是她的一廂情愿,那些生辰的祝福也都是假的。
她早就被他們給忘記了...
所以,她再也不喜歡過生辰了。
可這話聽在林燁的耳朵里,只覺得矯情!
他記得,喬念最喜歡過生辰了。
每次幾乎都是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提醒他們。
卻也不必給她準(zhǔn)備什么特別的禮物,只要他們二人都能到場給她慶生,她就會高興得像朵花一樣。
那樣喜歡過生辰的人,此刻在明王面前卻裝的如此賢淑,真是可笑!
林燁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衣袖,袖袋里藏著一根發(fā)簪。
這是他前兩日才雕刻好的,比林鳶頭上那根雕得還要好看些,原本是想今日趁著關(guān)系緩和來送給她,可這會兒……
他莫名覺得,她有些不配了。
明王聽到喬念的答案也是有些驚訝,隨即卻又笑了開來,“胡說,哪有女子不喜歡過生辰的?不過既然念念不說,那本王就隨便準(zhǔn)備了,到時候可不許說不喜歡!”
這番話,從一個王爺?shù)目谥姓f出來未免是有些太討好了。
喬念亦是有些驚訝,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年,林燁說林鳶怕黑,便讓她將夜明珠借給林鳶,這一借,那顆夜明珠她就再也沒見過。
林燁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人狠狠捶了一拳,錘得他竟是一個沒站穩(wěn),往后退了一步。
卻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真理一般,他沖著喬念低喝,“可我自幼就護著你是事實,誰人不知我寵你如寶?”
“那你現(xiàn)在看看四周?!眴棠钭旖堑男υ絹碓綕猓苍絹碓娇?。
林燁的目光掃過周圍圍觀的人群,有達官貴人,也有普通百姓……
今日是圣節(jié),京中得空的人家應(yīng)該是都來了。
卻見,喬念微微欠身對著林燁行了一禮,“多謝小侯爺賜下這份滔天的羞辱,民女喬念感激不盡,今日這一頓虐打應(yīng)該能抵了小侯爺從前對民女的好了吧?若小侯爺覺得不夠,那邊還有一根笤帚,我今日就站在這兒等小侯爺打夠了為止。”
挨這一頓打,還清他從前對她的寵愛,從此恩斷義絕,也免得日后她恨起來還得念著他往日那一點點的好。
可,林燁動不了了。
他就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而此時,明王也撥開了人群,“本王在此,誰敢!”
見到明王,眾人紛紛跪地行禮。
蕭衡是得了皇上口諭,面圣都不需要跪的人,是以當(dāng)下只是拱手作揖。
而喬念還未跪就已經(jīng)被明王摻住了。
他的大手帶著炙熱的溫度,摻住她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他也沒想到,當(dāng)著眾人的面如此平靜應(yīng)對林燁虐打的她,居然已經(jīng)抖得這樣厲害了。
喬念也不知道明明已經(jīng)跟方丈去離去的明王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但在當(dāng)下,對于明王的出現(xiàn)她依舊心存感激。
林燁是下了死手的,她早就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如若不是明王及時出現(xiàn),恐怕她已經(jīng)當(dāng)著眾人的面重新摔回了地上。
“多謝。”
她低聲道了謝,聲音細細小小的,不足以叫外人聽見。
可,明王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細細小小的兩個字,如同兩根針,深深扎進了他的心里。
以至于他的怒意也跟著激漲了幾分。
當(dāng)下便是朝著林燁瞪了過去,“小侯爺還真是好大的架子,佛門重地,竟敢如此虐打本王的人,看來,侯府是真沒把本王放在眼里,更沒把父皇放在眼里!”
天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林燁直接傻在當(dāng)場,忙磕了頭,“微臣不敢!”
“不敢?佛門重地,你卻將人傷成這樣,還有什么是你小侯爺不敢的?”明王當(dāng)即一聲令下,“來人!給本王重重地打!打到他起不來為止!”
“是!”
命人的侍從當(dāng)即得令,上前就將林燁給壓在了地上。
而后拿起周圍的笤帚便是朝著林燁的背狠狠招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