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回憶起,今下午在會議室,她灑掉的那杯茶,里面泡了幾片姜,難不成他細(xì)致入微到這種地步?
談則序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嘴上從不愿意吃虧?!?br>他看過來,繼續(xù)道:“究竟是不想,還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你比誰都懂?!?br>這句話不輕不重,卻聽得她心跳停跳半拍。
談則序沒說錯。
她不過是潛意識里認(rèn)為,談則序拿她毫無辦法。
所以壯著膽子,一次一次在他眼皮底下放縱,上次買醉是,這次跳車也是。
終究她也掉入了世俗的陷阱,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掌握主動權(quán)。
林霧聲拿起那盒暖宮貼,放進(jìn)包里,順勢掏出兩張鈔票,起身置于柜臺上。
她聲音干脆, 像是斬?cái)嗲殂旱睦麆Α?br>“不過是自我保護(hù)的手段,我實(shí)在不知道談總要做什么,自然得警惕一些?!?br>“少拿你那腔調(diào)搪塞我,”談則序笑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警惕就是自虐?!?br>“……”林霧聲和他說不明白,她扭頭就走。
診所臨江,她左右扭頭,找不到方向,大腦又因?yàn)閯偛藕退麑υ挵l(fā)了熱,她索性過街,來到江邊,沿著綠道往下。
談則序在她身后點(diǎn)了根煙,一邊抽,一邊跟隨,步履不急不慢,但眼神始終停在她后背。
兩人距離不大,明眼人都能看出點(diǎn)東西。
更像是小情侶吵架后的冷戰(zhàn)階段,叫人腦補(bǔ)出一大部戀愛電影。
林霧聲被風(fēng)吹得肩頭發(fā)抖,思緒混亂時,回想到了高中時期。
似乎那時,一直這樣粘著人,跟在別人身后的,是她自己。
她為了追求談則序,每天等到他放學(xué),在他回家路上,像幽靈一樣厚著臉皮黏住。
哪怕他冷漠地說:“你別再跟了。”
她也只無所謂地聳肩:“我有跟你嗎?這條路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你能走?!?br>談則序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她磴磴磴小跑著,和他并排行進(jìn)。
在他還未作出反應(yīng)之時,她挽住他的手臂,哭喪著臉?gòu)陕曊f:“這條路好黑,你別走那么快,我害怕?!?br>黏住他半個多月,后來他終于接受每天放學(xué),有“小尾巴”的存在。
林霧聲耐心不是很足,追求談則序像捂著一塊冰,許久時間過去,這塊冰竟然一點(diǎn)未化。
她每天樂子很多,也并不需要只圍著一個她轉(zhuǎn)。
因此有一次,她興致缺缺沒有尾隨他,而是在他回家路上找了個游戲廳和同伴廝混。
夜晚走出游戲廳時,正好撞見談則序,他身材挺拔,走得落拓,又在轉(zhuǎn)彎處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