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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我一場空歡喜后續(xù)+全文

白團(tuán)子 著

現(xiàn)代都市連載

主角是江白措蘇若兮的精選現(xiàn)代言情《贈我一場空歡喜》,小說作者是“白團(tuán)子”,書中精彩內(nèi)容是: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詩句很浪漫,但和蘇若兮無關(guān),盡管蘇若兮的未婚夫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但他還俗不是為她,破空色戒也不是為她。她以為佛子不會動心,后來才知道,他只是不會為她心動而已。所以蘇若兮放棄了。她給了自己七天時(shí)間,來忘記江白措。...

主角:江白措蘇若兮   更新:2024-12-18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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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江白措蘇若兮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贈我一場空歡喜后續(xù)+全文》,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白團(tuán)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主角是江白措蘇若兮的精選現(xiàn)代言情《贈我一場空歡喜》,小說作者是“白團(tuán)子”,書中精彩內(nèi)容是: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詩句很浪漫,但和蘇若兮無關(guān),盡管蘇若兮的未婚夫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但他還俗不是為她,破空色戒也不是為她。她以為佛子不會動心,后來才知道,他只是不會為她心動而已。所以蘇若兮放棄了。她給了自己七天時(shí)間,來忘記江白措。...

《贈我一場空歡喜后續(xù)+全文》精彩片段

因?yàn)樗?,早在他帶洛洛去到蘇若兮家里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jīng)背棄了佛祖。
一個背棄佛祖的人,如何又能被稱為“神子”?
他的心,早就已經(jīng)不再屬于佛祖了。
第15章
江白措承認(rèn),他在佛前犯了錯,他把洛洛推了出去,讓她代替蘇若兮,成為了新的丹瑪女神。
可洛洛并不喜歡佛法,她也不想入佛門。
她的太爺爺逼她誦讀經(jīng)書,感悟佛法,她每次都哭得眼淚汪汪:“嗚嗚嗚嗚嗚!我不要!我不想當(dāng)?shù)が斉瘢∥乙丶?!?br>“嗚嗚嗚嗚,佛經(jīng)好難背,我背不過?!?br>“嗚嗚嗚嗚,白措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出家當(dāng)和尚,但我家里人都逼著我出嫁?!?br>“……早知道……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我那天就不跟著你去找若兮姐姐了……”
看到洛洛哭得這么傷心,江白措心里的愧疚感也越來越深。
他因?yàn)樽约旱乃叫模β迓灞池?fù)了這些。
可能是為了減少心里的負(fù)罪感吧,江白措對洛洛也越來越溺愛,為了讓洛洛對佛法感興趣,他甚至親自教洛洛佛法,給她講經(jīng)文,講修行的意義……
后來,他甚至帶著洛洛去世界各地游學(xué)了三年,只為讓洛洛體會眾生皆苦,唯有苦修佛法,才能普度眾生。
可洛洛仍舊不喜歡佛法。
她只想還俗,不想入佛門。
江白措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干涉洛洛的人生了,于是他找到主持,跟主持長聊了一整夜,主持終于松口,愿意讓洛洛還俗了。
“佛經(jīng)有云,不強(qiáng)求,不妄取。”主持道:“洛洛若無心入佛門,我等也不好強(qiáng)求?!?br>“不過為了穩(wěn)住眾僧的佛心,在尋到新的丹瑪女神之前,一切還是維持原樣吧?!?br>聞言,江白措微微皺了下眉:“新的丹瑪女神?”
主持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預(yù)言中的丹瑪女神實(shí)在沒有皈依佛門的意思,便會尋找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接替者,代替她成為新的丹瑪女神?!?br>“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便可以了嗎?”江白措又問:“方位……”
主持?jǐn)[擺手,然后笑道:“我們修行之人,心中本該只有佛法,但不是所有的僧人,都能參悟佛法的本質(zhì),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大部分僧人,也是人,也有凡心?!?br>說到這里,主持頓了頓,然后才別有深意的道了一句:“而藏族人的凡心,也指向藏族。”
他看似沒有回答江白措提出的問題,但其實(shí),答案早就藏在字里行間。
預(yù)言固然重要,但很多藏傳僧人的是懷有私心的,比起去南方尋找一位和洛洛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外族人,代替洛洛成為丹瑪女神,他們更希望,在藏族里,尋找新的丹瑪女神。
所以這個時(shí)候,方位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新的丹瑪女神已經(jīng)不是預(yù)言中的那個人了,自然是從本族里選,更好。
江白措總算放下心來,他雙手合十,向主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花車很快便過去了,人群也散開了,可蘇若兮還是沒找到洛洛。
她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明明是盛夏的天氣,太陽毒烤著大地,可她卻渾身發(fā)冷,甚至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把洛洛弄丟了!
江白措讓她看好洛洛,可不過半天的時(shí)間,她就把洛洛弄丟了!
冷靜!冷靜!蘇若兮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用疼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洛洛肯定沒有走遠(yuǎn),她肯定還在游樂場,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然而,她還沒找到洛洛,卻先等來了江白措。
此時(shí)天已經(jīng)黑了,游樂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幫著找人,甚至游樂場的廣播也在不停的喊著洛洛的名字,可洛洛卻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依舊不見蹤跡。
江白措的目光,冷到足以凍結(jié)盛夏的驕陽:“蘇若兮,你就這么討厭洛洛?為了讓她離開,這么下三濫的手段你也使得出來?”
蘇若兮一瞬間愣住了,她抬眸看向江白措,緋紅的桃花眼里有淚水在氤氳:“......你居然是這么想的?”
他居然以為,她是故意丟下洛洛,好讓洛洛吃吃苦頭,然后知難而退,回到西藏。
江白措?yún)s看都沒看蘇若兮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和工作人員一起找洛洛去了。
有什么微涼的液體,落到了蘇若兮的手背上,蘇若兮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下雨了......
圣女沒有眼淚,是雨水落下來了。
冒著磅礴的大雨,蘇若兮找了洛洛整整一宿。
而當(dāng)她渾身濕透著回到家時(shí),卻發(fā)現(xiàn),洛洛正裹著毯子窩在沙發(fā)上,而江白措則在一旁幫她泡驅(qū)寒的姜茶。
洛洛和江白措的身上,都沒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
他們早就回來了。
卻沒有一個人,愿意花一分鐘的時(shí)間,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他們找到了洛洛!
蘇若兮的頭發(fā)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珠,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濕透了,腳上的高跟鞋,也因?yàn)檎伊寺迓逡惶煲灰?,而跑斷了鞋跟?br>若不是鞋跟斷了,實(shí)在走不了路了,她甚至都不會回來,她還會繼續(xù)冒著大雨找下去......
“若兮姐姐,你怎么才回來?”洛洛驚訝道,她光著腳跑了過來,然后把自己裹著的毛毯披到了蘇若兮的身上:“天吶!你渾身都濕透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蘇若兮沒有回答,她只是濕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洛洛,然后問:“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我早就回來了?!甭迓寤卮鸬溃骸鞍状敫绺缯业搅耍∥易约憾疾恢雷约涸谑裁吹胤?,手機(jī)也沒電了,眼看著天越來越黑,還下起了雨,我快嚇?biāo)懒恕!?br>“可剛下雨,白措哥哥就找到了我,他仿佛能感應(yīng)到我在哪里一樣,之前我在草原里迷路,也是他第一個找到了我......”
蘇若兮忍不住笑了:原來剛下雨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找到洛洛了。
不愧是真愛,真么快就找到了。
多么感人肺腑的愛情啊,無論距離多遠(yuǎn),無論狂風(fēng)還是暴雨,都仿佛有心靈感應(yīng)一樣,他總能第一時(shí)間找到洛洛。
只有她,白白淋了一整夜的雨,像個小丑一樣,滑稽又可笑。
“若兮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見蘇若兮臉色不太好看,洛洛不安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


第19章
洛桑丹珠并沒有因?yàn)榻状氲奶拱祝艞壏鸱?,相反,知道前因后果后,她的佛心反而更加?jiān)定了。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洛洛的替代品,她才是佛祖選擇的,真正的丹瑪女神。
她愛江白措時(shí),愛得轟轟烈烈,無怨無悔,這份執(zhí)著的愛,也在歷經(jīng)磨難后,為她換來了一顆無比堅(jiān)定的佛心。
終于,在從江白措口中得知了真相后,這顆佛心不再蒙塵。
愛就愛了,她認(rèn)。
放也就放下了,她也釋然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經(jīng)受住了佛祖的考驗(yàn),內(nèi)心也終于抵達(dá)了佛經(jīng)里說的“彼岸”。
江白措最后也沒能如愿的把蘇若兮帶回去。
他在巨大的金身佛像前跪了一整夜,第二天,他重新出家,皈依了佛門。
“你真的想好了嗎?”主持嘆氣道:“白措,你的心中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沒有佛了,又為何要皈依佛門?”
聞言,江白措笑了:“那我問你,佛又是什么呢?”
主持語塞,一時(shí)竟答不上來。
“見相非相,即見如來。”江白措閉上了雙眼:“每個人心中,都有他內(nèi)心認(rèn)定的佛,而此時(shí)此刻,我的心中只有她,她便是我的佛?!?br>此生,若不能和她長廝守,那邊一同苦修吧。
人生太短,不夠五百年,但此生只要他還在,便會一直守著她,她若成佛,他便拜佛,她若成神,他便拜神,而她若成人……他也會陪她共度余生。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她便是他心中的如來,他生生世世都不會再負(fù)她!
主持長長的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br>最終,主持還是同意了,讓江白措重新皈依佛門。
這一次,褪去了佛子的身份,江白措從頭開始修行。
夏天烈日炎炎,他為佛女洛桑丹珠送上解暑的涼茶,春天萬物復(fù)蘇,他在她枕頭前放上曬干的落花,秋天他掃過她珠門前的落葉,冬日他鏟掉她院內(nèi)的積雪。
日復(fù)一日,就這樣過了好幾年。
這期間,洛洛也曾來寺廟看望過他。
起初,洛洛還深愛著江白措,她固執(zhí)的跟在他身后,想要讓他重新為她還俗。
但堅(jiān)持了一年多,洛洛就放棄了,因?yàn)樗陌状敫绺纾呀?jīng)不會再像往日那樣寵愛她了,他冷漠而疏遠(yuǎn),他望向她時(shí),真的兩眼空空。
于是洛洛終于相信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愛過她。
他對她那么好,只是因?yàn)樗⒕瘟T了。
也怨過,也恨過,但最后時(shí)間還是磨平了一切,幾年后洛洛也釋然了,她有了新的愛人,是藏族的一個小伙子,名叫扎西。
這一年,她又來到了寺廟里,拜完佛后,她找到了洛桑丹珠。"


“我已經(jīng)為你還俗了,我也不止一次說過我一定會娶你,我因?yàn)槟銞壛巳鐏?,甘心變回凡人,可你卻在我們婚禮的那天,拋下我,入了佛門?”江白措笑得荒唐,他幾近瘋魔的問:“我想知道為什么?!?br>蘇若兮,你可知道,我為了不讓你入佛門,付出了多少?
“阿彌陀佛?!甭迳5ぶ槠届o道:“雖然這些都是前塵舊事了,我也早就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但施主說的,和我所知道的事實(shí),好像不太一樣?!?br>她頓了頓,然后抬眸,對上了江白措布滿血絲的眼睛,然后笑了:“你還俗......不是為了洛洛嗎?”
聽到“洛洛”二字,江白措瞬間僵住,這兩個字仿佛是什么不能提的禁忌一般,江白措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慌張。
見狀,洛桑丹珠笑了:這果然是他的命門。
就像蛇的七寸一樣,一擊必死。
“你愛的明明是洛洛,為什么還要在我面前假裝深情呢?”洛桑丹珠平靜的問道:“如今,我代替洛洛成為丹瑪女神,洛洛還俗與你成婚,這不是很好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因?yàn)槟悴懦黾覟槟岬?,覺得虧欠了我因果,所以心生不安,這才過來尋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根本不用感到不安,我不是因?yàn)槟悴懦黾覟槟岬模胰敕痖T,是因?yàn)槲以诜鸱ɡ?,感受到了?nèi)心的寧靜,和靈魂的歸處?!?br>聽完洛桑丹珠的話,江白措突然像是瘋魔了一般,放聲大笑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回頭看向了身后巨大的金身佛像。
然后,他在佛像前落了淚。
這一切都是他的罪。
他曾經(jīng)在佛前,懷了私心說了謊。
如今他終于迎來了他的報(bào)應(yīng)!
既然如此——
那便也在佛像前懺悔吧!
“原來你是這么想的。”江白措聲音里滿是悲戚,他無比絕望的看向洛桑丹珠,然后道:“可你知不知道,洛洛本就是我找來,代替你成為丹瑪女神的?!?br>一切都要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上一任丹瑪女神圓寂時(shí),曾預(yù)言了她的接任者,也就是繼她之后的下一位丹瑪女神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她大概會在什么方位出現(xiàn)。
而上一任丹瑪女神圓寂時(shí),江白措就在她的身邊。
他一眼便認(rèn)出了,上一任丹瑪女神預(yù)言的方位,是蘇若兮的家......
“怎么會這樣?一般丹瑪女神,不都應(yīng)該在西藏降生嗎?可這次預(yù)言的方位......根本不在西藏?!逼渌艘沧h論紛紛:“是不是預(yù)言出錯了?”
“新的丹瑪女神不是藏族人......這......這......這肯定會出大亂子呀!”
“肯定是預(yù)言出錯了,只有藏族,才能誕生真正的丹瑪女神!”
“可是丹瑪女神已經(jīng)圓寂,沒有新的預(yù)言,我們又該如何迎接新的丹瑪女神?”
僧人們你一言我一語,佛堂很快便亂了起來。
最后還是主持開口,穩(wěn)定了局面:“阿彌陀佛,一切皆有因果,既然佛祖指向了南方,那丹瑪女神便在南方,你且去南方尋吧。”"


  你若能舍下,就不會還俗了!
  江白措發(fā)了很大的火。
  他是佛子,佛子是沒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樂的,一切皆空,大悲大苦即無悲無苦,世間所有的苦難穿身而過,而他始終波瀾不驚。
  蘇若兮從未見過江白措發(fā)火,他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天塌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
  可今晚,他卻發(fā)火了,他把蘇若兮書房里的所有經(jīng)書,全都翻出來,然后一股腦的扔到了院子里。
  蘇若兮拼命的攔:“白措,你在做什么?住手!快住手!”
  可她根本攔不住他,他像是瘋了一般,將那些寶貴的經(jīng)文,全部扔到了骯臟的地上,而且不允許蘇若兮去撿。
  經(jīng)文堆了一地,江白措又從客廳里取了打火機(jī)出來。
  蘇若兮瞳孔一顫,她隱約意識到了什么,呼吸都不穩(wěn)了:“……白措,你想干什么?!”
  話音落地,不等她阻攔,江白措已經(jīng)點(diǎn)燃打火機(jī),然后反手將打火機(jī)扔向前方。
  “嘩——”
  大火一下子燃了起來,蘇若兮珍藏了那么多年的經(jīng)書,一瞬間全被大火吞噬了。
  “你瘋了嗎?”蘇若兮忍無可忍,她揚(yáng)手,狠狠給了江白措一巴掌:“為什么要這么做?!”
  熊熊大火照亮了她的臉,而她此刻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他就這么厭惡她嗎?
  厭惡到,她誦經(jīng),他都覺得是一種侮辱?
  所以他當(dāng)著她的面,焚了她的經(jīng)書……
  “你我都六根不凈,七情不舍,入不了佛門?!绷季煤?,江白措終于恢復(fù)了平靜,他雙手合十,捻著手腕上纏著的佛珠,然后閉眼道:“這些經(jīng)書,燒了便燒了吧,你我都沒有佛緣,以后別看了?!?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大火還在燒,蘇若兮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承認(rèn)了,他六根不凈,七情不舍,身為佛子的他,為了洛洛,甚至可以不再入佛門。
  而他口口聲聲說,他沒有佛緣,手里卻捻著佛珠。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他尋不到這兩全法,所以寧可滿心煎熬的負(fù)了如來,也不愿意辜負(fù)洛洛。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若兮一邊大笑,一邊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佛祖,他負(fù)了你,我絕不會負(fù)你,還剩五天……五天后我便不再是蘇若兮,而是全心全意禮佛的丹瑪女神。
  別難過,佛女六根清凈,不會再為情流淚。"


蘇若兮的頭發(fā)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珠,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濕透了,腳上的高跟鞋,也因?yàn)檎伊寺迓逡惶煲灰梗軘嗔诵?br> 若不是鞋跟斷了,實(shí)在走不了路了,她甚至都不會回來,她還會繼續(xù)冒著大雨找下去……
“若兮姐姐,你怎么才回來?”洛洛驚訝道,她光著腳跑了過來,然后把自己裹著的毛毯披到了蘇若兮的身上:“天吶!你渾身都濕透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蘇若兮沒有回答,她只是濕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洛洛,然后問:“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我早就回來了?!甭迓寤卮鸬溃骸鞍状敫绺缯业搅?!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手機(jī)也沒電了,眼看著天越來越黑,還下起了雨,我快嚇?biāo)懒??!?br> “可剛下雨,白措哥哥就找到了我,他仿佛能感應(yīng)到我在哪里一樣,之前我在草原里迷路,也是他第一個找到了我……”
蘇若兮忍不住笑了:原來剛下雨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找到洛洛了。
不愧是真愛,真么快就找到了。
多么感人肺腑的愛情啊,無論距離多遠(yuǎn),無論狂風(fēng)還是暴雨,都仿佛有心靈感應(yīng)一樣,他總能第一時(shí)間找到洛洛。
只有她,白白淋了一整夜的雨,像個小丑一樣,滑稽又可笑。
“若兮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見蘇若兮臉色不太好看,洛洛不安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
蘇若兮疲憊的闔上了眼睛:“算了?!?br>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了。
“不用跟她道歉?!苯状氲穆曇魝鱽恚蝗缂韧睦淠骸皭阂蚍N惡果,今夜這惡果,本就是她自己種下的,自然要她自己承受?!?br> 于是蘇若兮懂了,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在找到洛洛后,沒有打電話通知她。
因?yàn)樗碇T佛懲罰她,懲罰的她因?yàn)槎始?,故意弄丟了洛洛。
蘇若兮抬眸,一臉平靜的看向江白措,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閯偭芰擞甑木壒剩难垌镉谢婚_的水汽:“江白措,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惡因種惡果,如果有一天,你自食了惡果,不要忘記,這惡果本就是你自己種下的?!?br> 說完后,蘇若兮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她一直在和江白措冷戰(zhàn)。
她沒再見過江白措,也沒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直到婚禮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主持寄來的,丹瑪女神受禮時(shí)穿的僧袍。
那是一間純白色的僧袍,袖子和裙擺的邊緣,有紅色和金色刺繡,紅色的格?;ㄩ_得絢爛,金色的經(jīng)紋充滿禪意。
還剩下一天時(shí)間。
今天過后,她便會飛過去,接受主持的受禮,成為丹瑪女神,從此皈依佛門,了卻紅塵。
抱著僧袍愣神許久,蘇若兮最終還是決定,去找江白措,結(jié)束冷戰(zhàn)。
好好道個別吧,她想:順便讓他把明天的婚禮取消了。
他不欠她什么,也不需要還她什么,她已入佛門,今生的情與怨,都在這一刻一筆勾銷吧。
這樣想著,蘇若兮進(jìn)了江白措的書房。
可書房里卻沒有人,只有一張信紙擺在書桌上。
信紙上的墨跡還未干,江白措應(yīng)該剛出去。
蘇若兮沒忍住好奇,低頭瞥了那信紙一眼。
只見信紙上用蒼勁的毛筆字寫著:我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fēng)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曬,只為換你來世從橋上走過。

“若兮,你確定愿意代替洛洛成為丹瑪女神嗎?要知道,成為丹瑪女神后,你終生都不能再婚嫁,你和江白措的婚事也就只能作廢了?!辈紳M金像的寺廟里,主持用蒼老卻又慈悲的聲音詢問道。
蘇若兮跪在殿內(nèi),眉間點(diǎn)著一抹朱砂,她雙手合十,無比虔誠的回答:“我確定?!?br> 反正江白措愛的也不是她。
他愛的人是洛洛。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成全他們吧。
“主持,我還有一個請求?!碧K若兮垂下眼簾,然后低聲道:“在我正式成為丹瑪女神前,我希望您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洛洛和白措?!?br> 主持答應(yīng)了,并告訴她,她只有七天的時(shí)間,和至親至愛告別。
七天后,她便不再是蘇若兮,而是寺里的丹瑪女神。
蘇若兮走出大殿時(shí),一抬頭便看到了一抹雪白的身影。
江白措穿著純白色的藏袍自長廊處走來,他的皮膚也是雪一般的冷白色,唯獨(dú)那雙眼,子夜一般,深不見低,卻隱隱透出幾分幽冷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看到蘇若兮,江白措微微蹙了下眉。
他似乎根本不想見到她。
盡管她是他的未婚妻。
心臟傳來刺痛感,蘇若兮卻視而不見,她故作輕松的笑:“來禮佛呀?!?br> 江白措的目光更冷了,他顯然不信她的話。
也正常,這么多年來,她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著他,她對經(jīng)文根本不感興趣,可為了能跟他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她硬著頭皮讀了一本本厚重的佛經(jīng),還請了藏族的老師來教她藏語……
藏語好難學(xué),她起早貪黑的背,好不容易學(xué)出了一點(diǎn)成效,于是她便興高采烈的來佛堂找他,并紅著臉用藏語跟他告白。
然而,滿心的歡喜,最后換來的,卻是他冷冰冰的一句:“你這是在褻瀆信仰?!?br> 那時(shí)候她還小,不明白,她喜歡他,怎么就是褻瀆信仰了?
后來她懂了,他一出生便被認(rèn)定是佛祖轉(zhuǎn)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是諸佛的象征。
而她的愛是私情,是對佛子的褻瀆。
“白措哥哥!”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銀鈴般悅耳。
穿著紅白色相間藏袍的洛洛從長廊的另一邊跑來,她步伐輕盈,像一只雀躍的鳥:“白措哥哥!太好了!師父同意我還俗了!”
她沖過來,飛撲到了江白措的懷里,明艷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看到洛洛,江白措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怎么會?你是丹瑪女神,還有七天便要正式受禮,師父怎么可能讓你還俗?”
“師父說,有一個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姐姐愿意代替我成為丹瑪女神?!甭迓逍χ卮鸬溃骸岸覊m緣未了,也不適合禮佛,所以他便允許我還俗了?!?br> 聞言,江白措波瀾不驚的眼眸里,罕見的亮起了微光:“真的?太好了?!?br> 他們都說,佛子沒有七情六欲,佛的內(nèi)心是平靜的,人世間的情愛,無法讓他的內(nèi)心泛起漣漪。
蘇若兮信了。
可現(xiàn)在,看著江白措眼眸里閃起的微光,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
她的愛,對佛子來說是褻瀆。
那佛子動了凡心,又怎么算呢?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而不被愛的那個,則往往有苦難說。
蘇若兮苦笑了下,算了,反正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白措哥哥,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家鄉(xiāng),現(xiàn)在我還俗了,你帶我去外面看看好不好?”洛洛拉著江白措的胳膊,左搖右擺的撒著嬌。
江白措眉眼溫柔,聲音里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了:“好?!?br> 這是自己的未婚夫……
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蘇若兮垂下眼睛,她不愿再看他們郎情妾意,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可洛洛卻叫住了她:“若兮姐姐,再過一周,你和白措哥哥是不是就要舉辦婚禮了?你們的婚禮要在哪里辦呀?我可以參加嗎?”
蘇若兮腳步頓住,無法再往前移動。
江白措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還俗了。
他說他凡心已動,無法再專心禮佛。
可蘇若兮心里卻很清楚,他破空色戒不是因?yàn)樗?,他還俗也不是因?yàn)樗?br> 他們的婚約雖然保留了下來,但她永遠(yuǎn)也得不到他的心。
“……婚禮還有舉辦的必要嗎?”蘇若兮回頭,一臉哀傷的看向江白措。
后半句話,她沒能說出口:你想娶的人,又不是我。
江白措微微蹙了下眉,他無悲無喜的臉上,罕見的顯出幾分怒意來:“不要妄言?!?br> 他沒有給她答案,而是讓她把哀怨收回。
別人都能怨,但她不能怨,誰讓她愛上的,是代表諸佛的佛子,用私情玷污他已是大錯,她又有什么資格再去怨他?
蘇若兮自嘲般的一笑,再次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身后傳來江白措毫無溫度的聲音:“我和你既然有婚約,我便一定會遵守約定娶你?!?br> 這句話,蘇若兮以前聽到過。
她小的時(shí)候,曾哭著問江白措:“你不還俗,那是不是要和我取消婚約,不娶我了?”
這里的僧人是可以帶發(fā)修行的,十二歲的江白措從未離開過寺廟,他赤著腳盤坐在菩提樹下,長發(fā)如墨,綢緞般披散下來,好看得不可方物。
“不會?!狈鹱诱f:“你我塵緣未了,我欠你一段姻緣,今生需娶你,才能了卻情債,修得圓滿?!?br> 她那時(shí)只有十歲,正是傻得可愛的年紀(jì),他說了那么多,她只聽懂了一句“不會”,于是便心滿意足的笑了。
白措哥哥說了,他不會不娶我。
他會娶我,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
……傻,真傻,她那時(shí)怎么會傻到這種地步呢?
怎么就聽不出來,他不是想娶她,而是想徹底斬?cái)嗨麄冎g的所有聯(lián)系,從此以后,不再欠她一分一毫,也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當(dāng)天晚上,蘇若兮便坐飛機(jī)飛了回去。
以前她每次來,都會盡可能的多在寺廟住幾天,不為別的,只為能多見見江白措。
哪怕只多看一眼,她都會異常滿足。
但這次,她當(dāng)天來,當(dāng)天便走了。
次日上午,江白措打電話過來,讓她過來試婚紗。
蘇若兮本來是不想去的,因?yàn)榱旌?,她不會成為江白措的新娘,她會重新回去,成為新的丹瑪女神?br> 但想了想,她還是去了。
江白措說得沒錯,此生情緣得了,才能心無旁騖的入佛門。
那她便陪他走完這一場婚禮,讓他把欠她的情還了,從此他們一別兩寬,兩不相欠。
這樣想著,蘇若兮來到了婚紗店。
一進(jìn)門,卻看到洛洛正穿著蓬松潔白的婚紗,站在鏡子前開心的轉(zhuǎn)圈圈。
那婚紗很眼熟,正是江白措為蘇若兮訂做的那件。

  聞言,洛桑丹珠也笑了,只是她的笑容,就沒有主持那么坦然了。
  “我以為您會給我一個必須見他的理由?!甭迳5ぶ檩p輕嘆氣道。
  “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呢?”主持問。
  洛桑丹珠微愣了下,然后才輕聲回答:“我來禪院靜修,本就是因?yàn)樗?,他是唯一那個能亂我佛心的人,不見他,我心不得寧靜,但見了,又怕更不寧靜。”
  “那說明執(zhí)念還是沒有放下?!敝鞒值溃骸叭羰钦娴姆畔铝耍娕c不見,又有什么不同?”
  “既然見與不見沒有什么不同,那還是不要見了?!甭迳5ぶ橹匦玛H上了眼睛,準(zhǔn)備繼續(xù)誦經(jīng)。
  主持再次雙手合十,然后一針見血的問:“這幾日閉門不見,你的內(nèi)心是否獲得了平靜?”
  說完這句話,主持便不再多言,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臨走時(shí),洛桑丹珠聽到主持吟了這樣一首詩。
  洛桑丹珠苦澀一笑:是啊,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看來她還是修行不夠,所以本該空無一物的內(nèi)心,此刻卻全是雜念。
  洛桑丹珠想,她也許該見一見江白措。
  佛教講究因果,如今她滿心雜念是果,而江白措則是誘因,想要消除雜念,她需要找到這“惡果”的源頭。
  而且我佛慈悲,以普度眾生為己任,也罷也罷,她便渡一渡他吧!
  洛桑丹珠起身,終于離開靜修的禪院,去了正殿。
  而此時(shí)此刻,江白措正跪在正殿院子里的蒲團(tuán)上,幾日不見,他消瘦了許多,臉頰都凹陷了進(jìn)去,眼底也是一片烏青,整個人都憔悴得很。
  而當(dāng)他閉著眼睛跪在佛像前時(shí),甚至?xí)屓瞬挥傻眯念^一緊,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圓寂了。
  但即便如此憔悴,洛桑丹珠走進(jìn)正殿的那一瞬間,江白措便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你來了?!彼硨χ迳5ぶ榈溃骸澳憬K于還是來了?!?br>  洛桑丹珠平靜的看著江白措,以前,他們在寺院里相見時(shí),都是江白措身著僧袍,手捻佛珠,而她一身常服,像個小尾巴一樣,攆著江白措滿寺院的跑。
  現(xiàn)在一切卻都對調(diào)了過來。
  穿常服的變成了江白措,而她卻一身僧袍,手捻佛珠,張口閉口便是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甭迳5ぶ榈溃骸笆┲?,你這又是何苦?”
  她甚至沒有喚他的名字,而是冷漠疏遠(yuǎn)的喚他施主。
  江白措突然回想起,好像很久以前,他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很久很久以前,蘇若兮一次次的向他告白,他一次次的拒絕,最后實(shí)在是煩了,便捻著佛珠道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你這又是何苦?”
  如今,她又把這句話還給了他。
  施主,你這又是何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當(dāng)真是因果輪回,惡因種惡果,如今他也只能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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