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顧庭洲秦晚棠的女頻言情小說《誰言晚棠不逢春顧庭洲秦晚棠完結(jié)版小說》,由網(wǎng)絡(luò)作家“蘇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花朝節(jié)仍在繼續(xù),外頭熱熱鬧鬧,大約是在做花糕。顧庭洲的母親林姨卻來了。她見著我,拉著手問我疼不疼,又轉(zhuǎn)頭去罵顧庭洲?!澳隳赣H雖然走得早,但林姨和你娘親定的娃娃親我還是認(rèn)的。”父親低眉順眼:“口頭的,做不得數(shù)。”林姨無話可說,停了半天,才無奈道:“今天的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鳖櫷ブ薇痪局鋷ё吡?。大門一關(guān),秦嬌就滿臉淚痕跪在父親面前?!皨蓛阂膊幌脒@樣做?!薄笆穷櫷ブ藓茸砹?,他又親,還......”“還怎么?”父親眉心一跳?!斑€......還與女兒有了肌膚之親。若不嫁給他,女兒這輩子再也嫁不出去了!”她“哇”地一聲嚎啕大哭。宋姨娘也跪著前行好幾步,抱上我小腿?!靶〗?,小姐你救救秦嬌好不好,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我這個(gè)姨娘的錯(cuò),不要和妹妹一般見識(shí)...
《誰言晚棠不逢春顧庭洲秦晚棠完結(jié)版小說》精彩片段
花朝節(jié)仍在繼續(xù),外頭熱熱鬧鬧,大約是在做花糕。
顧庭洲的母親林姨卻來了。
她見著我,拉著手問我疼不疼,又轉(zhuǎn)頭去罵顧庭洲。
“你母親雖然走得早,但林姨和你娘親定的娃娃親我還是認(rèn)的。”
父親低眉順眼:“口頭的,做不得數(shù)?!?br>
林姨無話可說,停了半天,才無奈道:“今天的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顧庭洲被揪著耳朵帶走了。
大門一關(guān),秦嬌就滿臉淚痕跪在父親面前。
“嬌兒也不想這樣做?!?br>
“是顧庭洲喝醉了,他又親,還......”
“還怎么?”父親眉心一跳。
“還......還與女兒有了肌膚之親。若不嫁給他,女兒這輩子再也嫁不出去了!”
她“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宋姨娘也跪著前行好幾步,抱上我小腿。
“小姐,小姐你救救秦嬌好不好,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我這個(gè)姨娘的錯(cuò),不要和妹妹一般見識(shí)?!?br>
我冷眼看著這一屋子的人。
父親會(huì)怎么做呢?
他一個(gè)六品通判,哪敢跟顧家四品同知正面較量。
他也沒有辦法是不是?
父親果然把肩膀塌下來:“顧家明天就要來問名帖!”
宋姨娘眼珠一轉(zhuǎn):“不如,將錯(cuò)就錯(cuò)?名帖的事,顧公子一定會(huì)幫忙。”
三個(gè)人齊齊轉(zhuǎn)頭來看我。
父親走上前,蹲在我身邊,竟然摸了我的頭發(fā)。
“晚棠。你是姐姐,讓了那么多次了,就這最后一次,再讓讓妹妹吧??。俊?br>
我真的想不明白,竟然就問出了口。
“爹爹,我也姓秦啊。我也是你的骨血,能不能,不要這樣欺負(fù)我?”
“就因?yàn)槲覜]有娘親,所以就由著人欺負(fù)嗎?”
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強(qiáng)忍著。
宋姨娘陰陽怪氣:“我的嫡小姐,你爹爹吃穿哪樣虧待你了,你這么爭氣將來一定會(huì)有更好的婆家?!?br>
“不像我們秦嬌,這身子被人破了,如果不嫁給顧公子,那可怎么辦啊?”
母女兩抱頭痛哭。
我看笑話一樣看這屋內(nèi)的情形,也看我神色冷漠的父親。
是啊,我的親生父親。
縱容他的小女兒從我手里一樣一樣往外拿。
可是父親,我手里,再?zèng)]別的什么了。
我止住眼淚,抬頭看他:“她該怎么辦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
“是我讓她搶我戀人,還是我讓她去跟人鬼混?”
父親抬手要打我,我笑起來。
“讓夫君?可以。那本就是我不要的東西!但是你們今天誰要?jiǎng)游遥揖腿ジ嬖V林姨,你們要換名帖!”
哪三人都傻了眼,不知一向好說話的我為何突然發(fā)難。
他們不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會(huì)咬人。
大婚前夜。
太子早命人將城里最好的客棧包下,只給我一人安住。
小二匆忙跑進(jìn)來:“姑娘,有人鬧事,非要見您!”
秦嬌挽著顧庭洲,緊貼著他走進(jìn)來,笑得柔媚:“姐姐,明日就是我們的婚典了,你會(huì)來吧?”
我冷冷掃他們一眼,未作回應(yīng)。
顧庭洲上前一步,目光凌厲:“明日婚典,你戴上這面紗,若是敢亂來,被人認(rèn)出,休怪我不客氣!”
我嗤笑一聲:“若不去呢?”
他眉頭緊鎖,語氣中滿是不耐:“晚棠,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也要有個(gè)度!”
“這些年,我顧庭洲何曾虧待過你?”
他環(huán)視四周,眼中滿是輕蔑:“若不是賣了那些首飾,你能住得起這等上房?”
哦?
你說的是那發(fā)黑的銀耳墜?
還是碎了的瓷娃娃?
我只覺可笑至極。
秦嬌忽然淚眼婆娑:“姐姐,禮成之后,若你愿意做庭洲的妾,我們可以抬你進(jìn)門?!?br>
抬我進(jìn)門?
是怕明日東窗事發(fā),拉我出來頂罪吧?
我將這對(duì)狗男女趕了出去。
顧庭洲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摟著秦嬌離開。
次日,顧府張燈結(jié)彩,賓客盈門。
我戴著面紗獨(dú)自站在遠(yuǎn)處,冷眼望著那熱鬧非凡的場(chǎng)景。
心中再無半點(diǎn)波瀾。
秦嬌一身紅妝,攜著顧庭洲的手,蓋頭下的臉定是笑靨如花。
“夫妻對(duì)拜!”
“禮成!”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dòng)。
只見一眾衣著華貴的隨從簇?fù)碇蝗瞬饺氪筇?,眾人皆愕然失色?br>
為首的男子豐神俊朗,眉宇間盡顯尊貴。
顧庭洲見有陌生男子搶了風(fēng)頭,心生不悅,不屑地上下打量:“來人!”
家丁們手持棍棒,將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顧家大婚,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報(bào)上名來!”
謝辭有些好笑地挑了眉,往人群中看過來。
見著我,一雙淡漠矜貴的眼立時(shí)盈滿春水。
顧庭洲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我,頓時(shí)怒火中燒。
“不是警告過你別鬧事?”他猛然轉(zhuǎn)身,低聲吼道。
顧同知這時(shí)才從上首走下,年邁的他湊近一看。
猛然驚覺,連忙一巴掌扇在顧庭洲臉上:“逆子!還不下跪!”
顧庭洲捂著臉,滿是錯(cuò)愕,還欲上前理論。
卻被一位身穿飛魚服的侍衛(wèi)一腳踹倒在地。
顧同知撲通一聲跪下來,雙肩抖動(dòng),老淚縱橫:“太子饒命吶!”
“太子?”
“太子怎會(huì)來此?”
這一聲猶如油滴入冷鍋,人群瞬時(shí)炸了!
頃刻間,賓客們?nèi)缤彼慵娂姽虻亍?br>
我被太子的目光緊緊鎖定,臉頰不禁微微發(fā)燙。
正欲行禮,他已走到我身前,輕輕扶?。骸安槐囟喽Y?!?br>
他轉(zhuǎn)身,淡淡道:“都起來吧,今日前來,不過是奉父皇之命,宣讀一道圣旨?!?br>
那侍衛(wèi)上前,高聲宣道:
“秦家嫡女秦晚棠,接旨!”
“去回太子,就說我想好了。”
“三年前姑娘救了殿下,殿下就一見鐘情,好在一片癡心有了回應(yīng)。”小廝揚(yáng)眉,“賜婚的圣旨不日就會(huì)到通州,姑娘安心等著罷?!?br>
我順手摘了一支海棠,小廝歡天喜地接過去復(fù)命了。
“救我!”
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秦嬌跌入池塘,大聲呼救。
我轉(zhuǎn)身跑過去,她正在池塘里撲騰。
府里借著花朝節(jié)辦賞花宴,邀請(qǐng)了許多世家公子小姐。
人群很快就圍過來。
顧庭洲毫不猶豫跳入水中,抱著秦嬌游上岸。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托著一盞琉璃。
父親氣勢(shì)洶洶地沖過來,我知道他又要打我。
我害怕地退后一步,卻正正撞在宋姨娘身上。
她不露痕跡地把我往父親身前一推。
我的手臂被父親輕松抓住。
他動(dòng)力氣,用力把我整個(gè)人往樹干上撞。
“又欺負(fù)你妹妹,不過是一件衣裳,你犯得著嗎秦晚棠!”
衣裳?
我被撞得頭暈眼花,肩膀也似乎要斷掉撞斷。
睜開眼。
模模糊糊中看見我找了一夜的衣裳,正濕漉漉地裹在秦嬌身上。
那上頭的西府海棠我一針一線繡了三個(gè)月,手指頭上傷口都還沒結(jié)痂。
看著我的眼神,秦嬌滿臉驚恐。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起來就穿了婢女準(zhǔn)備的衣裳?!?br>
宋姨娘咬著牙去撕秦嬌身上的衣衫。
“你一個(gè)庶女,哪配穿這錦繡華服。”
“你以為你是姐姐嗎?婢女瞎了你也瞎了?”
秦嬌哭得很大聲,宋姨娘的幅度又那樣大,周圍的人都心疼起秦嬌來。
連聲勸著,去拉宋姨娘。
顧庭洲長臂一攬,滿眼心疼摟著秦嬌。
“別怕,好生穿著?!?br>
他又回頭,擰著眉質(zhì)問我:“你干嘛推她?”
我抬頭看他,第一遍甚至沒聽懂。
秦嬌包著一汪淚往他懷里鉆。
“姐姐沒有推我,她也是不小心絆著了?!?br>
顧庭洲向我走來,我慌亂地將劃傷的手藏在身后。
他低了頭,靠近我耳畔。
他喝多了酒,呼吸灼熱又亂。
“小嬌命苦,不像你,從小錦衣玉食。你為什么還要同她爭?”
“通州的二月這樣冷,你怎么如此蛇蝎心腸推她下水?”
他扯開我背著的手,冷眼看流血的傷口。
“給我收起你那套把戲,有什么就沖我來!”
顧庭洲甩開我,躬身抱起秦嬌。
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秦嬌的弓鞋沾著淤泥,蹬在我臉上。
秦嬌掙扎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要來擦我的臉,她的手甚至在抖。
抖得我以為我是什么蛇蝎猛獸。
“姐姐別生氣,別生氣,是妹妹的錯(cuò)......”
顧庭洲停下腳步,伸出手來,在我面前停下。
他用那手包住秦嬌的腳,溫柔似水。
“這么冰?你身子弱,可千萬別再著涼?!?br>
兩人走遠(yuǎn)了。
我站在原地。
落水的不是我,可我渾身冰涼。
大家還在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和我那么些年的感情。
像極了一場(chǎng)笑話。
宋姨娘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咒你爹爹?”
我回頭看她:“那要問宋姨娘呀。你是做妾的又做不得妻,爹爹如果不再娶,那不是鰥夫是什么?”
“還是說宋姨娘想要升為嫡妻?要是東窗事發(fā),你們倆可是要先服刑,再離異。得不償失啊宋姨娘!”
“你你你!”宋姨娘指著我鼻子半天罵不出口。
父親不欲爭辯,將我關(guān)進(jìn)廂房。
次日,顧家來問名。
父親先將我的生辰八字給了過去,等那邊占卜完兇吉,顧庭洲將我的名字換成了秦嬌。
半月后,我把給祖母寫的信交給人送出,就見顧家送來聘禮。
一箱箱地堆滿了整個(gè)前廳。
華麗的盒子里裝滿了金絲綢緞,珍貴珠寶,透著令人心顫的沉甸甸的份量。
就在這時(shí),父親走了進(jìn)來,眉頭緊鎖,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晚棠啊,母親留給你的那些嫁妝,拿些出來給秦嬌吧?!?br>
“顧家這次給的聘禮,真的是太多了,實(shí)在沒辦法回禮......”
他低著頭,語氣不自覺變得柔軟。
我低頭,腦中浮現(xiàn)出母親當(dāng)年臨終時(shí)的叮囑。
那時(shí)母親說:“晚棠,無論未來如何,都要為自己活。”
那我,便為自己活一次。
“我知道了,爹爹?!蔽依潇o道。
我把母親的嫁妝取出,在父親不注意的時(shí)候放進(jìn)去一枚玉佩。
我和父親到里屋談話,秦嬌在這時(shí)候悄悄進(jìn)了屋。
我余光瞅著那抹身影。
她先是停在桌旁,手伸向那盒華麗的脂粉。
再打開那些妝匣,拿出來一枚玉佩。
手在袖口停留一瞬,又輕手輕腳走出門去。
不多時(shí),府中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我將成為顧家未來的兒媳,紛紛趕來祝賀。
我面無表情地想。
再忍忍,等圣旨到,一切就結(jié)束了。
顧庭洲明知道婚前不該頻繁出入家中,卻偏偏我行我素。
日日與秦嬌糾纏不清,還偏要在我眼前。
這個(gè)曾經(jīng)承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竟然能如此輕易地拋下我。
那日,我正整理他寫給我的那些信件,被顧庭洲撞了個(gè)正著。
可能想起那些從前,顧庭洲竟有了一絲愧疚:“晚棠,如果你肯聽話,也可以給我做妾?!?br>
我愣住。
要我做妾?怎么說得出口?
我只覺一陣惡心。
就在這時(shí),秦嬌突然沖了進(jìn)來,幾乎失控。
她沒有沖我來,居然是朝著顧庭洲聲淚俱下地控訴:“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不然就娶了姐姐做嫡妻,要做妾,也只能是我這個(gè)庶女來做!”
我聽著不對(duì)勁。
果然,父親和宋姨娘出現(xiàn)在門口。
他臉色陰沉,目光灼熱地掃過我和秦嬌。
片刻后,他猛地走了進(jìn)來,重重地給了我一巴掌。
“秦晚棠你真是厲害了,你怎么有臉跟妹妹爭這男人?身為嫡女卻不自重,我還能指望你什么?”
爹爹???
你是不是忘了這顧庭洲他本就是與我指腹為婚,又與我相戀三年?
到底是誰搶了誰的男人?
坐在地上,我抱著母親的牌位,整個(gè)人都在發(fā)抖。
娘親的骨灰為了二次葬回娘家,一直供奉在祠堂。
到現(xiàn)在,宋姨娘是連祠堂也不給位置。
我只能將牌位和骨灰抱回廂房。
繚繚香煙中,我長跪不起。
抱著那冰冷的木牌。
我蜷縮著在蒲團(tuán)上睡過去。
一覺醒來,窗外吵得厲害。
我抬頭,卻見窗戶大開著,一團(tuán)什么影子正沖著祭壇沖過去!
蜷縮一夜,我身子早已麻木,剛站起身便重重跌在地上。
“啪!”
我木然扭頭,母親的骨灰散落一地。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落在我腳邊,兀自彈跳了幾下。
滾了一圈的灰。
我張大了嘴,也叫不出聲。
幾個(gè)世家小子沖進(jìn)來,撿起來那蹴鞠,指著我鼻子:“你做什么把我的球弄臟?”
“擦干凈!”
他們身后,是匆忙趕來一臉悲戚的秦嬌。
她慌忙撿起來那球,使勁拍:“啊呀,這是沾了什么臟東西,晦氣的!”
“姐姐幫你弄干凈?!?br>
她嫌棄地用帕子擦著那蹴鞠。
我紅了眼,只覺胸中掀起滔天巨浪,腦中嗡嗡作響。
那些小子在屋里亂竄,母親的骨灰被帶得滿屋都是,被踩出黑呼呼的腳印。
我仰頭,淚水失禁般涌下來。
“姐姐,你別哭呀?!鼻貗捎媚桥磷觼砑傩市实夭廖业臏I。
腦子里最后一根弦斷了。
只覺額角青筋都忍得突突地跳。
我一把抓過她的手,狠狠咬住不放。
秦嬌嚇得尖叫,隨手拿起旁邊的花瓶便往我身上砸!
額角的鮮血流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鮮血混著骨灰的味道。
宋姨娘瘋了一般哭著沖過來:“作孽啊,為什么要欺負(fù)我們小嬌!”
說著便使勁踹我。
那幾個(gè)世家小子不分青紅皂白也圍上來踢我。
我不松口。
父親沖過來,揪住我的頭發(fā),把我往地上摜。
我伏在母親的骨灰上。
顫抖著捧起來一片碎骨。
父親大吼:“秦晚棠!你莫不是失心瘋?怎么會(huì)咬自己的妹妹?”
秦嬌揚(yáng)著那手腕,像搖一面勝利的旗幟。
“爹爹!不管姐姐的事,不要怪她,是,是我來晚了,讓公子們的蹴鞠撞了那骨灰?!?br>
她搖著父親的手臂,哭得梨花帶雨。
“你看看你妹妹,你再看看你?哪里有半點(diǎn)閨秀的樣子?”
父親指著我的鼻子,惱怒道:“為了個(gè)男人鬧到這步田地,知不知羞?!?br>
我用盡全身力氣吼道:“這是娘親的骨灰!是陪了你十七年的結(jié)發(fā)妻子,枕邊人!”
我知我不該怯懦,但淚水卻忍不住一直落。
若說我的三年太短,那么娘親的十七年呢?
若說我不曾給過那人什么,那娘親呢?
拜過堂,成了親,生了我。
我忽然怕聽到答案。
父親見我哭得抽搐不止,總算是嘆了口氣,溫聲道:“我們總要往前走。斯人已逝,晚棠?!?br>
“你娘親泉下有知,也愿我們家庭和睦?!?br>
我驚愕抬頭。
他竟如此冠冕堂皇。
是啊,你們家庭和睦,娘親呢?
她在地下有多難過你可曾有一瞬記得她?
再抬起頭來,我變了眼神。
“我們家庭怎么會(huì)和睦呢?爹爹啊,你的嫡妻死了!”
“哪怕你姬妾滿室,也是無妻的鰥夫!”
更鼓剛敲過四更,院子里哭喊起來。
胡亂披上外衫,房門“嘭”一聲被用力踢開。
冷空氣和宋姨娘的咆哮一并撲進(jìn)來。
她頭發(fā)散亂,在下人攏著的燭光里活像一尊夜叉。
我腿上挨了幾下,這才看清,她手里竟然提著戒尺。
身后跟父親,和衣衫尚且亂著的顧庭洲。
倒是真不避諱,剛從秦嬌床榻上下來吧?
宋姨娘沖過來剝開我的外衫,戒尺重重往我身上招呼。
“秦晚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爹爹如此待你都捂不熱?”
“我們嬌嬌到底做錯(cuò)什么,你怎么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我一把奪過她的戒尺,還沒打著她,她便撲到父親懷里。
“我們嬌嬌肌膚嬌弱,明知道她對(duì)某些香料過敏,卻故意將那脂粉給她用。”
“這是要?dú)Я怂娜菝舶?!?br>
“顧公子等著我們嬌嬌入府,這可怎么辦?”
我拿戒尺挑起宋姨娘的手臂,“啪!”一聲用力打下去。
“怎么?我說我脂粉哪里去了,秦嬌偷東西這惡習(xí)是誰教的,是我?”
“偷男人偷脂粉,早晚要闖大禍!”
顧庭洲沖過來,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戒尺:“秦晚棠,夠了!”
“我知你不能嫁給我有委屈......”
我疑惑地看向他,一時(shí)覺得好笑。
父親還在柔聲安慰宋姨娘。
再抬頭,一臉怒容:“秦晚棠,你實(shí)在是,讓為父很失望?!?br>
“現(xiàn)在,你便搬出府去吧。”
“一切等嬌嬌成完婚,再談?!?br>
宋姨娘抽泣停了,一聲沒壓住的輕笑轉(zhuǎn)著彎逸出來。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gè)男人。
曾幾何時(shí),他們都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一個(gè),曾對(duì)我百般疼愛,將我視作掌上明珠。
一個(gè),曾對(duì)我山盟海誓,說將來非我不娶。
可如今......
起初我也委屈,但現(xiàn)在,情分盡了。
天沒亮,父親便急著送我出府。
怕家丁看到,他甚至帶我走的小門。
他說:“等嬌嬌出嫁了,為父再接你回府。到時(shí)候,還可以住回你原來的房間去。”
回來?
回哪里?誰的家?
我不稀罕。
烈焰沖天。
火星噼里啪啦飛起來,映紅面前一灣江水。
我將這些年來,與顧庭洲的書信,和父親的贈(zèng)物。
統(tǒng)統(tǒng)燒毀殆盡。
最后,我取出三年前就在親手縫制的嫁衣。
那是顧庭洲向我許諾婚約后,我滿懷期待一針一線縫制的。
它紅得那樣熱烈。
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穿上它的模樣。
如今,被我付之一炬。
變成了一團(tuán)灰燼。
太子的圣旨應(yīng)是快到了,到時(shí),便是你跪下來求,我也不會(huì)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