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由皇后為首,在寺人的引領(lǐng)下,一步步進行著祈福的流程。
而謝臨珩派來的那些禁衛(wèi)軍,則是層層守在了大殿外面。
上完香,皇后轉(zhuǎn)身,看著清月和寧舒,揮了揮手,神態(tài)疲倦道:
“稍作歇息,兩個時辰之后再返回皇城,你們隨意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br>
聞言,謝清月下意識看了眼皇后。
隨后余光瞅了眼虞聽晚。
片刻后,虞聽晚走出大殿。
看著外面進進出出的香客,正要下臺階,手臂突然被人從側(cè)面拽住。
虞聽晚當(dāng)即側(cè)首。
在看清楚時鳶面容的那一瞬間,渾身繃緊的防備霎時卸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楚時鳶悄悄遞來一個眼神。
虞聽晚心領(lǐng)神會,不動聲色的隨著人流,跟著她往里面大殿走去。
對于曇昭寺的內(nèi)部構(gòu)造,楚時鳶明顯比虞聽晚熟悉很多。
在來來往往香客的掩飾下,她帶著虞聽晚東拐西繞,走了很長一段,才勉強找到一個不在禁衛(wèi)軍視線中的羊腸小道。
兩旁種滿了七葉樹,此處不似前面大殿,人流涌動。
只有樹枝上間歇傳來的鳥鳴聲。
小道走到盡頭,前方視野突然開闊起來,像是寺中的后園,中央是一棵年份已久的粗壯菩提樹。
來到安全隱蔽的地方,楚時鳶停住腳步,彎腰喘著氣,靠在菩提樹上。
片刻后,她往來時的那條小路上看了眼,見沒有禁衛(wèi)軍追來,才放下心。
隨后轉(zhuǎn)頭看向虞聽晚,話中帶著點錯愕和不解:
“聽晚,你們來祈個福,怎么帶那么多禁衛(wèi)軍?”
不知道的,還以為把整個皇宮都遷過來了。
虞聽晚緩了緩呼吸,和她一樣,靠在粗大的菩提樹干上,“太子殿下安排的,估計是為了保護皇后安危?!?br>
楚時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對了,”虞聽晚想起方才她熟門熟路帶路的樣子,疑惑問:“這里離皇城那么遠,我們楚大小姐怎么對曇昭寺這么熟悉?”
楚時鳶頗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自然是本小姐這幾日天天來這里摸路況咯!”
她解釋說:“自從知道你要來曇昭寺后,我就天天纏著我哥讓他帶我過來,雖然他每次都不情不愿的,一副我欠了他的憋屈表情。”
“但奈何他只有我這一個妹妹呀,不管情不情愿,只能風(fēng)雨無阻地陪我來探路!”
虞聽晚揚唇輕笑。
楚時鳶口中的哥哥,是楚家嫡子,才腹經(jīng)倫,美名在外,對于楚時鳶這個妹妹,是無底線的溺愛。
瞧著當(dāng)前的時辰,楚時鳶轉(zhuǎn)身往寺廟大殿的方向瞅了兩眼,她沒回頭,指尖摩挲著抓了抓虞聽晚的衣袖,便準(zhǔn)備去做下一件事:
“晚晚,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表哥應(yīng)該差不多到了,我去帶他過來?!?br>
虞聽晚點頭,不忘囑咐她:
“別著急,時間完全來得及?!?br>
楚時鳶囫圇應(yīng)下。
原路回了寺廟大殿。
虞聽晚直起身,打量著這棵記載了無數(shù)歲月滄桑的巍峨古樹。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撫上那些灰色的紋路和裂縫,感受著那些凹凸不平。
置身于這種完全不同于皇宮的空曠之處,在某一個瞬間,腦海深處,涌出一種沖動——
若是今天,她母妃也一同來了曇昭寺,不管外面有多少禁衛(wèi)軍,她一定會帶著她母妃不計后果地搏一次,拼盡全力,逃離這一切。
清風(fēng)拂動,帶著樹上的枝葉沙沙作響,輕快纏綿的鳥兒和著風(fēng)聲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