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宋時禮蘇韻怡的女頻言情小說《宋時禮蘇韻怡的小說錯將真心落梧桐閱讀》,由網(wǎng)絡作家“九州”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蘇韻怡的語氣帶著一絲顫抖,不可思議望著宋時禮:時禮,這些是我送你的禮物,為什么要燒掉?似乎有什么東西失去掌控,讓她莫名心慌。宋時禮望著燃燒的木偶,直到化成一堆木炭,緩緩轉頭,用極其平靜的目光對視。那一瞬間,蘇韻怡好似覺得面前的男孩兒要離他而去。宋時禮吸了一口氣,在禮物化作灰燼的那一刻,內(nèi)心的某種執(zhí)念已經(jīng)放在,不再糾結父母偏愛誰,不再痛苦蘇韻怡在乎誰。一切與自己無關,他要走好自己的路。禮物發(fā)霉了,所以燒掉吧。宋時禮下意識想要與蘇韻怡攤牌,告訴對方不愛她了,但想起還有二十幾天才能消失,所以只能忍耐。蘇韻怡如釋重負,點點頭:燒掉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等領證后再買也行。宋時禮笑了笑。他們不會領證了,也沒有以后。蘇韻怡仔細想想,除了...
《宋時禮蘇韻怡的小說錯將真心落梧桐閱讀》精彩片段
蘇韻怡的語氣帶著一絲顫抖,不可思議望著宋時禮:時禮,這些是我送你的禮物,為什么要燒掉?
似乎有什么東西失去掌控,讓她莫名心慌。
宋時禮望著燃燒的木偶,直到化成一堆木炭,緩緩轉頭,用極其平靜的目光對視。
那一瞬間,蘇韻怡好似覺得面前的男孩兒要離他而去。
宋時禮吸了一口氣,在禮物化作灰燼的那一刻,內(nèi)心的某種執(zhí)念已經(jīng)放在,不再糾結父母偏愛誰,不再痛苦蘇韻怡在乎誰。
一切與自己無關,他要走好自己的路。
禮物發(fā)霉了,所以燒掉吧。
宋時禮下意識想要與蘇韻怡攤牌,告訴對方不愛她了,但想起還有二十幾天才能消失,所以只能忍耐。
蘇韻怡如釋重負,點點頭:燒掉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等領證后再買也行。
宋時禮笑了笑。
他們不會領證了,也沒有以后。
蘇韻怡仔細想想,除了自己之外,宋時禮沒有其他選擇,不可能離開的。
剛才的擔憂應該是多余的。
蘇韻怡神色恢復高高在上,皺起眉頭,神色不悅:不要整天板著臉,少琛失去父母,有抑郁癥,不能再受刺激的,你什么都有,沒必要去爭。
宋時禮失笑,帶著一絲嘲諷反問:那你告訴我有什么呢?
父母的關愛,未婚妻的在乎,甚至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洛少琛搶走屬于他的一切,還要讓什么?
蘇韻怡卻見不得宋時禮訴苦,不耐煩起來:你不是有父母,還有我嗎?少琛現(xiàn)在在醫(yī)院很痛苦,你去道個歉吧。
宋時禮以為聽錯了。
洛少琛的抑郁癥明顯是裝出來的,可他們一個個假裝看不見。
宋時禮語氣淡漠:他身邊有我爸媽的陪伴,還有你的照顧,周圍還有一堆醫(yī)護人員,你覺得需要我去?
蘇韻怡怒了:你怎么這點同情心都沒有呢?少琛的抑郁癥就是你害的。不管怎么樣,你作為表哥,必須大度點。
到現(xiàn)在你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看來平時太慣著你,宋時禮,不要說不給你機會,如果你不去醫(yī)院,我們領證的事情緩緩吧。
說完氣沖沖的離開,似乎用領證來威脅宋時禮,他就會無條件服從。
宋時禮沒有理會,望著車子離開,神色無比平靜。
他回到家里,想要收拾東西離開,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房子,沒有值得帶走的東西。
到了晚上,父母回到家沒有給宋時禮好臉色,似乎在怪罪他刺激洛少琛。
宋母來到面前,臉色嚴肅;時禮,你把韻怡讓出來,少琛也喜歡她,在醫(yī)院鬧著自殺,你是表哥,應該大度點。
饒是知道宋母偏袒洛少琛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但宋時禮也沒想到會這么無恥。
宋母的話,在炎炎夏季像是無情的寒風吹在臉上。
宋時禮臉色麻木,盯著宋母的眼睛,聲音沙??;媽,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一直說讓著洛少琛,我答應了,這些年讓的還少嗎?
家里任何新東西,餐桌上的肉,過年的衣服,我的房間,哪樣不給他了?北大我不去讀了,現(xiàn)在連蘇韻怡都要讓?難道他說想要我的命,我也要將心挖出來?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宋時禮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發(fā)出靈魂質問。
宋母反手一巴掌打在宋時禮臉上,神色充滿失望:那是你表弟,因為你才失去爸爸,你擁有的還不多嗎?
你爸說的對,你果然是不懂感恩的人,這次你不讓也得讓,否則你不是我的兒子。
宋母丟下殘忍的話,轉身離開。
宋時禮依靠著門框,頭頂?shù)南﹃柸缤瑹o情嘲諷的臉,將他當作天大的笑話。
在他們眼中,自己原來好幸福啊。
沒多久,蘇韻怡回到院子,開門見山:宋時禮,少琛現(xiàn)在精神狀況很差,咱們的領證延遲。
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好在累積足夠的失望,已經(jīng)不再難過。
宋時禮扯著慘白的臉,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好呀。
冰冷的家,無情的家人。
宋時禮千穿百孔的心,再次破碎,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父母厭惡憎恨的臉,蘇韻怡失望的眼神以及洛少琛無法掩蓋得意的嘴角。
這群明明是他最親近的人,卻一次次傷害了他,比階級敵人更令他心寒。
明明是洛少琛陷害,他卻要被逼著跪下道歉。
換做以前,為了挽回親情,想要得到認可,宋時禮會妥協(xié),但此刻他無比憎恨自己的身份,為什么要出生在這種冷血家庭。
宋父見他頑冥不靈,臉色難看,一腳踹了出去,怒吼起來:你難道覺得自己沒錯嗎?
宋時禮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再次吐血。
蘇韻怡臉色微變,想要上前攙扶,可想到宋時禮的所作所為,受點懲罰也會還有救。
她攔住宋父,微微搖頭。
宋父這才罷休。
宋時禮眼神微動,以為蘇韻怡會幫他,可接下來的話,讓他忍不住想要大笑。
蘇韻怡皺起眉頭,神色漠然: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適合跟我領證,若不是少琛命大,估計早就摔死了,作為懲罰,我們的領證必須延遲,為了彌補少琛,我會與他先辦婚禮。
宋時禮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看著蘇韻怡。
這算是什么懲罰?
蘇韻怡察覺到宋時禮諷刺的目光,覺得有些理虧,惱火不已:又不是真的結婚,我只是想彌補少琛。
父母和蘇韻怡盯著宋時禮,下意識站在洛少琛面前,防止宋時禮暴怒傷人。
可惜他們失望了, 宋時禮不但沒有憤怒阻攔,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吐出一口血水,齜著牙:那先恭喜你們了,表弟還有表弟妹。
說完了嗎,沒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
宋時禮踩著艱難的腳步,幾乎是挪到陽臺,再也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洛少琛擦著眼淚,故作委屈:表哥,我跟姐姐辦婚禮,你會來參加的吧,雖然只是走個形式,但我很滿足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宋父哼了一聲:放心,他不想來,我也會綁去,他以為做錯事不用付出代價嗎?
宋母沖著兒子的背影大吼:你要是不來,就滾出這個家。
蘇韻怡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看到宋時禮如往常一樣妒忌的表現(xiàn),心中涌出強烈的不安,她并不會真的跟洛少琛結婚,只是走個形式。
在她心中,宋時禮因為妒忌失去自我,不能再錯下去,這次如果能吸取教訓,說不定還有救。
等辦完婚禮,再跟他好好談談。
可那一聲表弟妹,以及臉上釋然的笑,卻像是一根刺,扎進心臟。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接下來三人再也沒有理會宋時禮,不關心他從樓上摔下去會不會死,也關心他會不會逃走。
在他們心中,宋時禮無比在乎這個家,也無比愛蘇韻怡。
天大地大,他無處容身。
接下來三天,宋時禮果然沒有吵鬧,而是呆在家里養(yǎng)傷,父母和蘇韻怡則開開心心準備婚禮,婚禮的地方在國營飯店,這對當時的人而言屬于極其奢侈的行為。
但為了讓洛少琛開心,父母掏空家底,費盡心機。
婚禮的時間到了。
宋時禮早早的收拾好東西,等待國防大學的老師來接,父母和洛少琛已經(jīng)去了國營飯店接待客人,蘇韻怡因為是軍人所以沒有穿婚紗,她走到宋時禮面前。
時禮,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吧,我跟少琛只是走個形式,并不是領證,你放心,我還是會跟你結婚的。
蘇韻怡信誓旦旦,就像是十一歲那年,他被父母丟出家門,蹲在院子外的梧桐樹下,是她帶來新的希望,也是她承諾一輩子不離開。
但這才過了多久,蘇韻怡徹底變了。
宋時禮臉色平靜,淡淡恩了一聲。
蘇韻怡松口氣,真怕今天婚禮上, 宋時禮會去大鬧一場。
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得到教訓,以后會乖一點。
蘇韻怡執(zhí)意要帶著宋時禮前往國營飯店,她沒有在宋時禮的臉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內(nèi)心慌亂一片。
宋時禮始終很平靜的應付每一句話,仿佛面前的女人不再是心愛的未婚妻,而是一個陌生人。
就在蘇韻怡想強行將他拽上車,警衛(wèi)員來報告,說飯店那邊等不及了。
蘇韻怡這才罷休,交代宋時禮必須到場,否則以后就不會結婚。
望著匆忙離開的倩影,宋時禮面無表情,提著編織袋,走出院子。
蘇韻怡的車子剛離開,國防大學老師的車子便到了院子。
老師問他是否要跟家人告別一下。
宋時禮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這個承載了十五年痛苦的地方,再也不想待下去。
偏心的父母,背叛的未婚妻。
他再也不想見。
不需要。
宋時禮快速上了車,到了國防大學的解密專業(yè),真實身份會被抹掉,隱姓埋名一輩子。
下半輩子,他不想做父母的兒子,不想做蘇韻怡的丈夫。
他要做自己,為國效力終身。
國防大學的車子經(jīng)過國營飯店,宋時禮透過窗戶看到站在大門口迎賓的家人,父母和洛少琛臉上涌出幸福的笑容,蘇韻怡則滿臉嬌羞,神色略有期待。
他們四個人看起來很般配啊。
車子緩緩離開,國營飯店的四個人,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他,宋時禮將過上屬于自己的人生。
蘇韻怡陪著洛少琛回到房間,無意間看到陽臺的小床上放著一本國防大學的雜志,心中涌出極為不安的感覺,于是趕緊下樓,詢問起來。
你怎么看起國防大學的資料?
面對蘇韻怡的質問,宋時禮神色平靜,并沒有立即解釋,而是拿起毛巾擦汗。
你說呀!
蘇韻怡抓著宋時禮的手,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宋時禮輕輕掰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握住的小手,此時內(nèi)心沒有半點波動,笑了笑:隨便看看的。
蘇韻怡盯著宋時禮的眼睛,見對方不像是說謊,也覺得他不可能對自己說謊,如釋重負。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以你的身體條件不適合國防大學,還不如好好學習,明年繼續(xù)高考。反正你成績好,有機會的。
宋時禮不置可否: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爸媽要求我過完暑假去打工賺錢供表弟讀書。過陣子就走了。
蘇韻怡色變,欲言又止,似乎覺得這陣子對宋時禮虧欠,語氣軟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打工的,錢的問題不用安心,我已經(jīng)準備好一筆錢,足夠少琛去讀書。
宋時禮自嘲一笑,看吧,蘇韻怡對洛少琛真好,凡事面面俱到,不但逼他讓出北大名額,還連學費都準備好,不得不說,那一家人真幸福。
他自然看得出蘇韻怡心里的慌亂,但不認為是對自己的愛,不過是有點虧欠。
他相信只要洛少琛一鬧,偏心的爸媽肯定會逼著他去打工賺錢,蘇韻怡也會沉默。
好在他早就不在乎了。
蘇韻怡見他沉默,以為是吃醋,摸著他的頭,終于發(fā)現(xiàn)他換了發(fā)型,跟原來藝術家的樣子截然不同,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宋時禮明明還在,卻好像要消失。
她已經(jīng)有著失控的感覺。
時禮,我會嫁給你的,相信我,只要時間要延遲而已。
蘇韻怡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換做以前宋時禮肯定會激動萬分,但此時輕輕哦了一聲,平靜淡漠的表情,使得蘇韻怡更加心神不寧。
二樓的陽臺上,洛少琛正好看著樓下的兩人,眼睛里射出濃濃的怨恨。
宋時禮晚上很早就睡覺了,除了不想看到偏心的父母無微不至的關懷洛少琛,還因為白天訓練太累,第二天清晨便離家去了學校。
在教師辦公室里,他見到一個身穿軍裝的英武男子,渾身散發(fā)出剛毅的氣息,令人不由得生出好感。
對方自我介紹是國防大學解密專業(yè)的老師,這次除了任務外,還要接他去學校。
國防大學的解密專業(yè)很特殊,屬于提前批,所以不需要走正常流程,也沒有通知書,是由國防大學的老師親自接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培養(yǎng)。
做好交接工作,國防大學的老師便說一周后他會再次來學校接人。
宋時禮在回去的路上,想起國防大學老師穿著軍裝的樣子,心神向往,以后自己好好讀書,報效祖國,也會變成這樣吧。
家雖然是冰冷的,沒有一點愛,但宋時禮重新生出希望,期待著去國防大學的那一天。
當他回到院子,天色漸晚,父母不知道去了哪里,宋時禮回到屋,看到洛少琛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正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他。
表哥,好像姐姐更喜歡我啊。
洛少琛似笑非笑,嘲諷起來,看見了嗎?只要我想要,你的東西都是我的,所以你為什么還要留在這個家,不如趕緊去死吧。
宋時禮已經(jīng)有了新的希望,對于洛少琛的挑釁,根本不在乎。
洛少琛本以為可以刺激宋時禮,逼著他發(fā)狂,就像以前一樣,看著他跪地痛苦的樣子,笑的無比張狂。
但此時的宋時禮神色平靜,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臉色難看起來。
洛少琛不喜歡這種感覺,想起白天蘇韻怡在樓下對宋時禮的承諾,便妒忌發(fā)狂。
就算他自殘,蘇韻怡也只是延遲與宋時禮的領證,并沒有真正屬于自己。
所以才忍不住出言挑釁。
但宋時禮的態(tài)度令他更加妒忌,洛少琛眸子閃過一絲瘋狂,一把摟著宋時禮,聲音透著寒意:你說,如果你因為妒忌把我推下樓,他們會相信誰呢?
宋時禮臉色劇變,剛要掙脫,卻整個人被洛少琛推下去。
救命啊!不要殺我!
洛少琛先是用腦袋撞擊墻壁,弄的滿臉是血,然后跑到樓下,躺在宋時禮身邊。
宋時禮從二樓摔下去,身體狠狠砸在地板上,疼得無法呼吸。
洛少琛的慘叫,立即引起了父母和蘇韻怡的注意,三人快速來到面前,看到兩人的情況。
父母不由分說,一腳踹在宋時禮肚子上,怒吼起來:你怎么能這么對少?。?br>
宋時禮呆呆看著父母猙獰咆哮的臉龐,所有想要解釋的話忽然哽在喉嚨。
他閉上眼睛,心臟像是被狠狠插了一刀。
這天晚上,宋時禮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父母將他摟在懷中細心呵護,眼睛里充滿愛意,比他大兩歲的蘇韻怡捏著他的小臉蛋,說好可愛呀。
他仿佛沉浸在溫暖的泉水中不想醒來,可隨著洛少琛如同噩夢一樣出現(xiàn),父母的面容猙獰,沖著他大吼大叫,蘇韻怡也離他而去,越走越遠。
宋時禮哭著說,爸媽,姐姐不要拋棄我,他瘋狂往前面追去,可腳下是萬丈深淵,掉了下去,絕望和痛苦環(huán)繞,無法掙扎。
而父母和蘇韻怡沒有回頭,圍著洛少琛走向遠方。
他則永遠沉寂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
外邊的煙火吵醒了宋時禮,他睜開眼睛,枕頭被淚水打濕,原以為不會再為他們傷心,但骨子里渴望著被關愛,被認可,好在這只是一場夢。
一輛吉普車開進院子,看到下車的高大男子,宋時禮趕緊下樓。
時禮,聽說你上了北大,不錯。
高大男子是蘇韻怡的宋父,與家里是故交,曾今被宋父救過一命,所以才定下娃娃親。蘇建國算是唯一真心對宋時禮好的人。
蘇建國摸著宋時禮的腦袋,目光看向旁邊的女兒,點點頭:算你還懂點事,知道為時禮慶祝放煙花。
蘇韻怡皺起眉頭:爸,這不是給時禮放的,時禮說不想讀書,將北大名額讓給少琛,少琛以后會好好讀書,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
蘇建國臉色微變,剛要呵斥,卻被宋時禮攔住。
宋時禮勉強一笑:叔,您剛回家,先休息吧,改天再給您解釋。
他不想蘇建國刨根問底,不然會泄漏報考國防大學解密專業(yè)的事情,他只想安靜的離開,不想跟他們糾纏太多。
蘇建國臉色微變,瞪了女兒一眼,氣沖沖的離開。
現(xiàn)場只剩下宋時禮和蘇韻怡。
蘇韻怡面無表情:領證的事情,你先不要跟我爸說,還有讓出北大名額的事情,你最好有個合適的解釋,明白嗎?
宋時禮低著頭,嗯了一聲,沒有什么反應。
蘇韻怡為了幫助洛少琛上北大,寧愿跟不愛的人領證,真的太偉大了。
少琛年紀小,受不得刺激,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領證的事情,還有昨天讓你道歉,為什么到現(xiàn)在沒表示?
不等宋時禮說話,蘇韻怡咄咄逼人,少琛很快去北大,你給他一些布票和糧票,也算是真心祝福。
看到蘇韻怡處處為洛少琛考慮,宋時禮心中宛如壓著一塊磐石,無法呼吸:你覺得我身上還有那些票嗎?有你和我爸媽的寵愛,他缺少這些東西?
蘇韻怡愣住,這才想起宋時禮的處境,神色閃過一絲復雜。
你放心,既然答應過跟你領證,我不會食言的。
蘇韻怡只能用結婚來安慰宋時禮。
姐姐,你真的要跟表哥結婚嗎?
蘇韻怡臉色劇變,猛地看向家門口,洛少琛扶著門框,臉色慘白,神色變得無比痛苦。
不是這樣......
蘇韻怡還沒有解釋,洛少琛便瘋狂用腦袋撞擊墻壁,滿臉痛苦,我不想姐姐跟表哥結婚,我也喜歡姐姐啊......
洛少琛表現(xiàn)得極為痛苦,蘇韻怡登時慌了,一把將宋時禮推開,上前抱著洛少琛。
父母也跟著出來,看到洛少琛的樣子,紛紛色變。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帶著洛少琛上車,前往醫(yī)院,臨走前,蘇韻怡冷冷看了一眼宋時禮,語氣冰冷:看到了嗎?你是故意刺激少琛的吧,沒想到你那么陰險。
察覺到蘇韻怡嫌棄厭惡的眼神,宋時禮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記重錘,洛少琛想要什么,表現(xiàn)的難過一點,全家都要圍著他轉,所有的錯誤都是他造成的。
腦海中不斷閃爍蘇韻怡憤怒的神色,宋時禮告訴自己,不要再為不愛自己的女人傷心,但淚水忍不住瘋狂流下。
洛少琛那點小把戲,其實稍微用心就能看透。
曾經(jīng)是蘇韻怡看不慣家里偏袒洛少琛,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闖進家里將他帶走,并告訴整個院子,以后宋時禮誰也不能欺負。
那時候的蘇韻怡對宋時禮真的很好,送給他很多禮物。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蘇韻怡就變了,從對洛少琛的厭惡,慢慢變得心疼。
洛少琛像是宋時禮的克星,總能搶走他的一切。
宋時禮冷漠看著遠去的車子,任憑淚水掉在地上,這是他最后一次為蘇韻怡流淚,也是最后一次為這個沒有溫暖的家難過。
以后他將為自己而活,用青春去建設祖國。
宋時禮回到家,開始收拾狹小的陽臺,里邊的破爛箱子珍藏著蘇韻怡送的所有禮物,大到木偶玩具,小到一片秋天的樹葉。
他將蘇韻怡送的禮物當成至寶,舍不得丟棄。
但現(xiàn)在如同垃圾。
宋時禮將所有禮物整理完畢,放在院子里,一把火燒掉,連同對蘇韻怡的愛,一起葬送在大火中。
就在禮物快燒完的時候,蘇韻怡回到院子,正好瞧見這一幕。
她看到燃燒的木偶,臉色劇變,心中涌出一縷強烈的惶恐。
983年夏,興華高中教師辦公室。
劉老師,我想好了,打算去讀書,不過北大的名額換成過國防大學解密專業(yè)。
深秋的風泛著寒意,宋時禮單薄的身體筆直挺拔,眼神異常堅定。
劉老師愣神片刻,旋即狂喜:宋同學終于開竅了呀,我還以為你為了娶蘇團長把北大名額讓給表弟,不過國防大學解密專業(yè)情況極為特殊,必須清除身份,隱姓埋名,你跟家里人商量過嗎?
不用商量,我自己能決定。
宋時禮聽到家人兩個字,眸子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釋然,等徹底從他們的世界里消失,或許再也不會被搶走什么了吧。
只因為小姨夫為了救他淹死在河里,父母把表弟接回家,說宋時禮欠他一條命,應該懂得謙讓。
父母為了彌補虧欠,把所有好的東西給了表弟,甚至連自己的未婚妻也愛上對方。
親情和愛情都已經(jīng)被搶走。
如今為了搶走他的北大名額,父母逼著他答應,蘇韻怡甚至提出用領證來交換。
宋時禮昨晚在陽臺的小床上思考了一夜,終于醒悟過來。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而是選擇斷絕與他們的關系,再也不想有所牽扯。
紅楓如火,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宋時禮背影落寞,周圍盡是下班的藍裝工人,他們騎著二八大桿,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熱鬧喧囂的世界,與他格格不入。
一輛吉普車停在身邊,攔住去路。
上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冰冷的俏臉,蘇韻怡滿臉不耐煩,跟學校解釋清楚了嗎?
宋時禮默然。
他當然說清楚了,不過不是按照蘇韻怡的命令將北大名額讓出去,而是去了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
不待宋時禮回答,洛少琛從后座探出腦袋,晃著手里一大堆東西。
表哥,你看姐姐幫我買了好多東西,衣服鞋子,還有收音機呢,她說去北大,不能被瞧不起。
宋時禮盯著洛少琛脖子上的項鏈,臉色劇變,心臟像是被鑿穿,鮮血順便遍布全身。
那是奶奶留給宋時禮的遺物,也是送給蘇韻怡的定情信物,想不到蘇韻怡如此偏愛洛少琛,居然將項鏈送給對方。
蘇韻怡也察覺到宋時禮的目光,眼睛里閃過尷尬,但很快恢復平靜:少琛喜歡,反正也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等領證后我給你買更好的。
宋時禮心中苦澀,項鏈本身不值錢,重要的是其代表的愛,可惜在蘇韻怡口中變得微不足道。
也對。
蘇韻怡根本不愛他,所以不會珍惜。
洛少琛聽到領證,眼睛劃過強烈的妒忌,故意擺出委屈的樣子,哭出聲:姐姐,表哥好像不開心,是不是怪我搶走他的北大名額,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搶走他的東西,我活該沒人要。
蘇韻怡見不得洛少琛難過,臉色陰沉如水,惡狠狠瞪著宋時禮:少琛的身世已經(jīng)很苦了,你什么都有,為什么還要跟他爭?
她急忙摸著洛少琛的腦袋,安撫起來,你放心,北大的名額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你自己走回家,好好反省,等想通了再給少琛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說完急踩油門,決然離開,只留下滿地煙塵。
后座上的洛少琛沖著宋時禮露出得意的挑釁,臉上布滿幸災樂禍。
宋時禮被嗆得劇烈咳嗽,淚水瘋狂流下。
看吧。
他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但什么都是錯的。
宋時禮矗立在原地很長時間,直到一片楓葉落在肩膀上,單薄的衣裳傳來刺骨的寒意,曾經(jīng)他因為父母偏心無處可去,是蘇韻怡說有她在,世界不再缺愛。
可惜連那個說一輩子都要保護他的女人也變心了。
天空陰沉沉的,宋時禮擦掉眼角的淚水,掏出口袋里的一顆大白兔奶糖,苦澀一笑。
奶糖他珍藏了多年,是蘇韻怡送他的,她說如果難過就吃糖,這樣生活會甜一點。
宋時禮一直舍不得吃,留在現(xiàn)在。
如今奶糖已經(jīng)變質,如同蘇韻怡的愛,變成垃圾。
宋時禮將大白兔奶糖丟進下水道,連同偏心的父母,變心的未婚妻,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
沒想到你的心那么狠毒,因為妒忌就想殺人,你比壞分子更加可惡,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宋父眼睛赤紅,望著兒子像是仇人,狠狠踹了兩腳。
宋母摟著洛少琛,哭的傷心不已:對不起,我只是出去一會兒,沒想到釀成大錯,少琛,你挺住,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
洛少琛滿臉是血,看起來很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慘叫起來把父母和蘇韻怡的心揪住,但在三人看不到的角度,沖著宋時禮露出惡毒的冷笑。
宋時禮從二樓砸下來,受傷比他重多了,此時無法言語,又被踹了幾腳,身體如同蝦米一樣彎曲。
但身體的疼痛根本不及心中的創(chuàng)傷。
父母從來不相信他,就算解釋也無濟于事。
他們無條件信任洛少琛。
足足過了幾分鐘,宋時禮才站起身,臉色刷白,身體不住顫抖,不由看向滿臉失望的蘇韻怡。
洛少琛可憐兮兮哭著:表哥,對不起,我不該纏著姐姐,讓她陪著我,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死了能讓你開心,這條命就給你,沒必要讓大姨和姨夫,還有姐姐傷心的。
宋時禮冷冷看著洛少琛,看著他的表演,又看到父母憤怒的目光,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和絕望。
他已經(jīng)習慣孤獨和難過,已經(jīng)打算將父母和蘇韻怡讓出去,這些垃圾親人再也不要了,為什么洛少琛還要再而三的陷害自己。
蘇韻怡一巴掌打在宋時禮臉上,俏麗冰寒:我都說過會領證, 你為什么要害少琛,他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你一定要逼死他嗎?
宋時禮臉上出現(xiàn)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嘴角溢血,呆滯望著蘇韻怡。
她與父母一樣,毫無底線的相信洛少琛。
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罪大惡極之人。
宋時禮本來想要跟蘇韻怡解釋兩句,本以為她至少會懷疑,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
蘇韻怡搖頭,神色充滿失望:你的行為令我心寒,像你這種不折手段,我怎么放心跟你領證,宋時禮,你真令人失望。
三人不再多看宋時禮一眼,帶著洛少琛前往醫(yī)院。
洛少琛回過頭,沖著宋時禮笑,那笑容像是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直到車子消失,宋時禮再也堅持不住,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夜深人靜,霜露冰冷,宋時禮醒來,身體陷入麻木,他掙扎著爬回家,躺在創(chuàng)傷休息了幾個小時才恢復一些力氣,自個兒涂藥。
夜涼如水,卻遠比不上冷凍的心,父母和蘇韻怡的行為,像是一把鈍刀,將他的心臟刺出一個大洞,原本支離破碎的精神世界,再次崩塌。
宋時禮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狗,在黑暗的陽臺上舔著傷口,淚水已經(jīng)流干,感情早就麻木,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此時只希望時間趕緊過去,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呆著,這個冷血無情的家,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將他吞噬。
宋時禮躺在床上,望著夜空,很想念去世的奶奶,世界上除了奶奶,再也沒有人真心愛他。
模模糊糊,他睡了過去,卻被一盆冷水澆醒。
宋時禮尚未睜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拽住,強行拖到客廳。
父母和蘇韻怡帶著洛少琛回來,雖然只是些皮外傷,但對他們而言,宋時禮的行為不可饒恕。
宋父狠狠踹了一腳,臉色陰沉:宋時禮,你現(xiàn)在跪下給少琛道歉,得不到原諒,就不是我兒子。
宋時禮剛回到家便聽到里邊的歡聲笑語,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火燒云像是一張極其諷刺的臉,嘲諷他那孤單落寞的身影。
自從父母將洛少琛帶回家,宋時禮便顯得極其多余,就因為小姨夫救了他,他便得一直讓,從剛開始的玩具,衣服,到父母的疼愛,最后連未婚妻都不要他了。
他像是游離在世間的孤魂野鬼,默默站在門口,里邊的笑聲像是一把尖刀插.入心臟,鮮血滲透到腳下的地板,形成一團巨大的陰影,將他淹沒。
宋時禮推開門,家里的笑聲瞬間消失,似乎他的出現(xiàn)打擾他們一家的其樂融融。
宋母瞟了一眼,指了指旁邊的矮凳子,上邊擺放著一碗飯,里邊只有幾根青菜,而他們的桌子除了魚肉還有牛肉。
從小父母說表弟長身體需要營養(yǎng),所以將最好的東西給他,逼著宋時禮懂事,讓出座位,讓出飯菜,如今的他只能住在陽臺的破爛小床,吃著撿來的菜葉子。
可父母從未考慮過,宋時禮只是比洛少琛大半歲,他也需要營養(yǎng)。
宋母起身,特意將一塊魚肉放在宋時禮碗里,笑了起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菜,趕緊坐下來呀。
宋時禮面無表情:媽,我對魚肉過敏。喜歡吃魚肉的是表弟。
宋母這次沒有跟以前一樣不耐煩,罵他事情多,盯著他的眼睛,難得露出和藹:你跟學校講清楚了嗎?將北大名額讓給表弟,你成績好,明年再考一次吧。
宋時禮沉默不語。
宋母色變,語氣變得嚴厲:你怎么能不愿意,你可是欠了表弟一條命,讓出北大名額又沒什么,你應該懂點事。
哪怕經(jīng)歷過很多次,但宋母偏心的樣子,依舊狠狠傷了他。
宋父放下筷子,忽然一巴掌打在宋時禮臉上,神色憤怒如同仇人:我怎么養(yǎng)出你這樣不懂感恩的兒子,如果你不同意立刻滾出這個家,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宋時禮腦袋嗡嗡作響,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通紅的掌印,面對父母憤怒的目光,只覺得身體被無數(shù)把刀凌遲,不斷顫抖著。
洛少琛抹著眼淚,神色委屈:你們不要逼表哥啦,我看著難受,可能是我沒有讀書的命吧,不怪表哥,只能怪我沒有人疼愛。
父母趕緊上前安撫,承諾一定會讓宋時禮讓出北大名額,還會幫他買很多禮物。
洛少琛這才停止哭泣,望著臉色慘白的宋時禮:表哥,我沒有想過搶走你的東西,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走的。
宋父勃然大怒,惡狠狠瞪著宋時禮:這下你滿意了嗎?將家里搞得架飛狗跳,趕緊給表弟道歉。
宋時禮擦掉嘴角的血跡,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這群有著名義上血親的人,此時卻想著法子把他逼死。
就在宋父還要上前打人時,一旁的蘇韻怡說話了:時禮已經(jīng)答應讓出北大名額。今天去學校講清楚。
父母這才臉色緩和,哼了一聲。
宋母想了想,盯著宋時禮:還算你懂點事,你表弟既然要去上學,那么你就去打工吧,給他賺學費,記住了,這是你欠他的。
宋時禮呆呆望著宋母,這個生了她的女人,怎么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宋母似乎不在乎兒子的反應,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過完暑假就去打工吧,反正在家里也是閑著。
父母也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一家人開始商量如何幫洛少琛辦酒席,畢竟上了北大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沒人在意旁邊的宋時禮。
他的存在,就像是家里的垃圾桶一樣,用得著的時候提一嘴,用不著會毫不猶豫的丟掉。
宋時禮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床上,心臟已經(jīng)疼的麻木,呆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家,壓抑讓他無法呼吸。
身下已經(jīng)用了十幾年,只能裹住半個身體的床單發(fā)霉潮濕。
洛少琛卻有著明亮寬大的房間,里邊擺著各種供銷社買來的玩具和糖果,宋時禮只能睡在狹窄淋雨的陽臺,刮風下雨,寒冬飄雪,持續(xù)了整整十年。
炎熱的夏天,內(nèi)心卻無比冰冷。
宋時禮望著夜空,想著還有一個月,自己就能離開這個沒有愛的地方。
既然這個家不需要自己,那么就永遠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