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之間,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遞給我潔白的手帕,我順著手看向手的主人。
“公主生的好看,若是哭花了臉就可惜了?!?br>
徐之喻說話的時候眼神緊緊的盯著我,讓人有種被珍視的感覺,只是————“是母后讓你來的嗎?”
我一出聲就有些后悔了,因為我的聲音里竟然有一絲哽咽,我明明不想的。
徐之喻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他,愣住了。
我見他不說話,心里更是委屈,大概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我解釋這件事。
我有些賭氣的從他的手上奪過那潔白的手帕,眼淚也是不爭氣的往下流。
被我的動作給驚到了,徐之喻突然就笑了。
我又一次聽見了他的笑聲,只是這一次我不敢抬頭去看他測試的表情。
隨后,我聽見他說,“公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只是從現(xiàn)代帶來的那與生俱來的缺愛,不是這十幾年能夠彌補的了的,以至于后來的我想起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原來有些事不是重新活一次就能改變的了的。
“公主,您今天可嚇死奴婢了。”
我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任著梓蘭給我擦拭著雙手。
也不怪梓蘭會這么說,這是我第一次通父皇母后置氣,也不對,是同自己置氣,想來穿越對我還是有影響的,這不,都學會置氣了。
我想,我還是有些嬌縱了。
“公主,怎么了,別嚇奴婢呀!”
梓蘭見我不說話,已經(jīng)開始有些慌張了。
我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梓蘭,“說了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用總是跪下的。”
我伸手將梓蘭拉了起來,梓蘭很機靈,她是能感受到到我的情緒是因為徐之喻,所以才如此的反常的。
入睡之前,我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梓蘭輕聲道,“公主是這大盛最尊貴的姑娘,這天下的男子只要是公主想要的,公主都可以將他要來,公主有何必在意是非呢?”
我想,此刻梓蘭定然是不會明白為什么我會有這樣的反應,父皇母后想要將徐之喻指為駙馬,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在這樣的時代,根本不存在什么兩情相悅才能成婚,更何況我是公主,只要我想,別說是徐之喻,這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都可以。
我突然想明白了,我為什么非要在意這些呢,我讓徐之喻喜歡上我不就好了。
夜黑風高,夜里不知怎的,風起的大,而我也醒了。
我想明白了,這是我兩輩子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如此上心,若是不抓住機會,想來還真是白活了。
想通就在一瞬之間,我不知道是梓蘭的那句話對我起作用了,還是我自己對徐之喻的心促使我那樣做,總之,我開始慢慢的靠近徐之喻了。
一大早,我甚至連早飯都還未吃完,就被蘭女官給叫去了父皇母后的營帳。
“姑姑,你知道是什么事嗎?”
我還有點困倦,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
蘭女官輕笑,“這個啊,奴婢就不知道了,得公主自己去了才知道?!?br>
我隱隱的覺得蘭女官的笑容有些奇怪,卻也不知道是為何。
等我到了父皇母后的營帳,我才知道,蘭女官那樣笑的原因,原來是因為徐之喻和嘉安王夫婦都在里面,一瞬間我就清醒了,這場面怎么看怎么像雙方見父母。
“喲,咱們的小公主來啦!”
這樣輕佻的聲音,我甚至不用去看那張臉就知道是我三皇兄。
“女兒見過父皇母后?!?br>
父皇母后看見我如此得體,兩個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滿意,我站起來時,恰好捕捉到了父皇母后驕傲的表情,母后笑著對我說,“昭昭,快見過你徐叔叔和徐伯母!”
我偏過頭,看見了滿臉笑意的嘉安王夫婦,還有站在一旁的徐之喻。
“見過徐叔叔,見過徐伯母?!?br>
我緩緩行了一禮,一直保養(yǎng)很好的手將我扶了起來,我抬眼,是嘉安王妃,我曾經(jīng)在皇宮的宴會上見過她多次。
她生的一副溫婉的容色,雖已到中年,可是長期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讓她看上去比同齡人年輕的多,歲月格外的優(yōu)待她,并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公主生的還真是好看。”
這是頭一回,或許是帶著些見家長的心情,我聽了這話,心里是開心的。
“徐伯母也生的好看!”
這是真的,緊接著便看見她笑了起來。
徐之喻在一旁也笑了,看見他笑,我也忍不住了。
“今日狩獵,昭昭不是一直都想親自騎馬打獵嘛!
之喻不管是騎術還是箭術都是一等一的好,便讓他跟著你去可好?”
我沒想到,整個人都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昭昭這是高興壞了,是不是?。 ?br>
三皇兄上前將我往前一推,我才想起來謝恩。
“臣定然會照顧好公主的。”
我聽見徐之喻信誓旦旦的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