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沈菀蘭音的其他類型小說《京城第一綠茶沈菀蘭音全文》,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山有扶蘇”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三表姐心里有氣,讓她罵一頓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若是將來她真的當(dāng)了太子妃,想起我今日得罪了她,還不得找我翻舊賬?”盛瑾盯著她那嘟囔的小嘴兒,粉粉嫩嫩,就好似今年開春外邦進(jìn)貢的紅櫻桃,一咬汁水橫流。太子殿下忽然很想吃櫻桃了。沈菀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著痕跡地抹黑了衛(wèi)萱然,又把自己的無辜無害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但見盛瑾毫無反應(yīng),她還是忍不住抬眸,盛瑾反應(yīng)極快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那一瞬間心跳如雷。“衛(wèi)萱然算什么東西?當(dāng)今太子便是終身不娶,也絕對看不上她!”他說得篤定而不屑,卻讓沈菀心生好奇?!澳阌植皇翘?,你怎么知道他看不上她?”看著小姑娘一副求解答的乖巧模樣,盛瑾忽然就生出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我雖然不是太子,但是我與太子是至交,太子喜...
《京城第一綠茶沈菀蘭音全文》精彩片段
“三表姐心里有氣,讓她罵一頓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若是將來她真的當(dāng)了太子妃,想起我今日得罪了她,還不得找我翻舊賬?”
盛瑾盯著她那嘟囔的小嘴兒,粉粉嫩嫩,就好似今年開春外邦進(jìn)貢的紅櫻桃,一咬汁水橫流。
太子殿下忽然很想吃櫻桃了。
沈菀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著痕跡地抹黑了衛(wèi)萱然,又把自己的無辜無害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但見盛瑾毫無反應(yīng),她還是忍不住抬眸,盛瑾反應(yīng)極快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那一瞬間心跳如雷。
“衛(wèi)萱然算什么東西?當(dāng)今太子便是終身不娶,也絕對看不上她!”
他說得篤定而不屑,卻讓沈菀心生好奇。
“你又不是太子,你怎么知道他看不上她?”
看著小姑娘一副求解答的乖巧模樣,盛瑾忽然就生出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
“我雖然不是太子,但是我與太子是至交,太子喜歡什么樣的,我能不知道嗎?”
他臉上的戲謔沒有逃過沈菀的眼睛,沈菀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他有點大病。
“還未自我介紹,”盛瑾薄唇微翹,“我是……令賢侯府的世子,你喚我阿瑾就好。”
盛瑾在一眾損友中挑挑選選,最后還是選了林奕那個冤種。
“衛(wèi)國公府表小姐,沈菀?!?br>
盛瑾知道她,出宮之前,衛(wèi)皇后還特地交代他,讓他問候一下這位小表妹。
他的三姨母沈凝早些年遠(yuǎn)嫁澹州,不知吃了多少苦,再看看眼前的沈菀,盛瑾也生了幾分惻隱之心。
“你剛來京城,對這里還不了解,不若明日我?guī)愠鋈ネ鎯海嗾J(rèn)識幾個朋友?”
沈菀驚詫不已,下意識地便拒絕了。
“明日我與家中姐姐已有約,阿瑾哥哥好意,沈菀心領(lǐng)了?!?br>
盛瑾還從未被人拒絕過,太子殿下顏面受損,表情也淡了下來。
沈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沈菀,并未注意到那佇立在風(fēng)池亭內(nèi)的衛(wèi)辭,已將方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十一,你有沒有覺得,沈菀的背影有些熟悉?”
十一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嗓音沙啞冷硬。
“屬下未曾見過表小姐?!?br>
衛(wèi)辭蹙眉。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和記憶,尤其今日沈菀在臺上一舞,那種熟悉感更加強烈,就好像他曾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樣。
十一試探問道:“可要屬下去調(diào)查一下?”
衛(wèi)辭沉默許久,“算了。”
沈菀尚且不知道衛(wèi)辭已經(jīng)對自己起了懷疑,在生死邊緣一線徘徊。
在回柳眠閣的路上,正好經(jīng)過了望春園,她站在長廊下,盯著墻角那放置綠云菊的位置,此刻已經(jīng)都被收拾干凈了。
白日里的事像一根刺一樣橫在她心里,沈菀惴惴不安,只恐薛姨娘會來找她算賬,但是心驚膽戰(zhàn)地過了一夜,府里卻沒有任何動靜。
翌日一早如常去給衛(wèi)老夫人請安,經(jīng)昨日那一出,衛(wèi)老夫人明顯對她更加上心,尤其得知她要跟衛(wèi)嫣然她們一同去游園,還特地給她塞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不多,從前玉無殤砸在她身上的錢數(shù)不勝數(shù),包括她這次出逃,卷走了自己所有的存款,粗粗算來也有五萬兩。
但沈菀卻格外珍惜這二十兩,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自己的荷包。
二姑娘衛(wèi)清然見狀就不依了,搖著衛(wèi)老夫人的手臂撒嬌。
“祖母偏心,只給菀菀不給我,祖母是不是不疼我了?”
一旁八歲的衛(wèi)煦笑嘻嘻地沖著衛(wèi)清然吐舌頭。
“二姐姐不知羞?!?br>
衛(wèi)老夫人哭笑不得,“連阿煦都知道你不知羞,多大的丫頭了,還跟小孩子似的?!?br>
話雖如此,她也讓華姑姑給她們一人拿了一袋銀子。
衛(wèi)清然這才滿意了,數(shù)著銀子的模樣,像極了得逞的小狐貍。
沈菀坐在一旁看著,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艷羨的笑意。
高貴的出身,和善的長輩,想要的東西撒撒嬌就可以擁有,做了錯事也永遠(yuǎn)有人兜底。
那是她多么渴望的生活啊。
衛(wèi)嫣然忽然握住她的手,以為她是想起已故的父母,沖著她溫婉一笑,目光中帶著幾分安慰。
沈菀也回以真心實意的笑容。
不管從前如何,從今以后,她是沈菀,從前她未曾得到的,以后她會努力去爭??!
蘭音過去的十五年爛得徹底,未來那么長,她不會再讓自己陷入泥濘!
出來的時候,只有府中的四姑娘衛(wèi)姝然在門口等著,卻不見衛(wèi)萱然的身影。
沈菀不免覺得好奇,這種熱鬧,不是衛(wèi)萱然最喜歡的嗎?
衛(wèi)清然上了馬車,抬著高傲的下巴,幸災(zāi)樂禍。
“薛逸不知怎么的惹惱了四叔,被四叔割了舌頭,薛姨娘昨夜跟爹爹哭了一宿,反而被爹爹臭罵了一頓。出了這樣的事,衛(wèi)萱然哪還有心情出來玩?”
沈菀眉心一跳,臉上適當(dāng)?shù)馗‖F(xiàn)了一抹驚訝,明知故問。
“小舅舅為何要割了薛表哥的舌頭?”
衛(wèi)清然冷笑,“薛逸對祖母出言不遜,小舅舅豈能饒他?便是把他的腦袋砍了,秦家也只能乖乖受著!”
沈菀面色驚疑不定。
這么說來,衛(wèi)辭沒有在衛(wèi)老夫人面前提起昨日薛逸輕薄她的事?
此事到底是因她而起,衛(wèi)辭提起也不足為奇,但是他卻把她摘了出來,這番舉動,著實令沈菀看不明白。
以為沈菀是被衛(wèi)辭嚇到了,衛(wèi)嫣然溫聲道:“四叔任職大理寺卿,待人是嚴(yán)苛了一些,但是也從來不會假公濟(jì)私,濫殺無辜,你也不必怕他?!?br>
衛(wèi)嫣然不愧是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沈菀看著她溫婉秀美的臉,乖巧地點頭。
自上了馬車后,衛(wèi)清然便喋喋不休,偶爾衛(wèi)嫣然和沈菀會應(yīng)和一句,一旁的衛(wèi)姝然卻靜默不語。
她看了沈菀一眼,既驚艷其美貌,又羨慕其性格。
雖是寄人籬下的表小姐,她總是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也難怪一貫挑剔驕傲的衛(wèi)清然也待她甚是和善。
薛逸強硬地將沈菀拽了過來,眼前這張絕色小臉,美得純潔無瑕,卻也讓人生了摧毀之心。
他獰笑道:“京城你是回不去了,等本公子把你玩爛了,就把你賣到勾欄院里去,讓你這位安寧縣主,嘗嘗被萬人踐踏的滋味!”
狗逼!
沈菀在心里破口大罵。
早知如此,那晚在芙蓉苑內(nèi),她就該在匕首上抹毒,直接要了他的命。
趕車的是薛逸的小廝,他們走的是小道,臨近年關(guān),更是沒什么人。
沈菀不敢呼救,得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還會惹惱薛逸,實在得不償失。
大概也是看她“乖巧”,薛逸也沒有堵上她的嘴,倒是途中灌了她好幾杯酒,看著她嗆得臉都紅了,心理變態(tài)地瘋狂大笑。
馬車疾馳了一日,到天色擦黑之時才抵達(dá)了一間客棧,薛逸拿了件斗篷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寬大的沿帽蓋住了她被布條堵住的嘴。
大概是她這副模樣實在怪異,沈菀聽見送飯的店小二多問了一嘴,薛逸淡定回道:“這是我夫人,受了風(fēng)寒,大夫說不能吹風(fēng)。”
隔著斗篷,沈菀的腰被緊緊扣著,外人看來便是“恩愛夫妻”,便也打著哈哈,沒再過問。
沈菀卻急得不行,斗篷下的身軀瘋狂掙扎著,試圖抓住任何能求救的機會。
薛逸猛地將她推入房中,門被關(guān)上,猙獰的面目暴露無遺。
扯開了那件礙事的斗篷,薛逸強硬地揪起她的頭發(fā),森冷地笑了。
“沈菀,我勸你識相一點,這兒已經(jīng)不是京城了,你以為誰能救你?衛(wèi)辭嗎?他去的是江州,江州跟曲州,一個北一個南,他就是插上翅膀也趕不過來?!?br>
他急色地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沈菀一獲自由便想跑,薛逸早有防備,死死地將她按在了床榻上,腦袋磕到了床頭,猛烈的沖擊力與痛感令沈菀頭昏眼花。
青色衣帶被扯開,薛逸笑得猖狂,俯身便想蹂躪春色,沈菀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他撞開,撲倒在桌子旁。
薛逸大步上前,滿嘴污言穢語,一把將她拽了起來,眼前忽然一道銀光閃過,他渾身僵直,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那支雕花銀簪。
沈菀雙眸猩紅,雙拳緊握,堅定而兇狠地將銀簪送進(jìn)去了幾分。
薛逸踉蹌著倒在了地上,血如泉涌,充滿了仇恨的雙眸瞪得老大,顫抖著手,試圖將沈菀一起拉入地獄。
外面?zhèn)鱽砹诵P的叫門聲,沈菀如夢初醒,再看看地上已經(jīng)斷氣的薛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那小廝破門而入之時,猛地沖了出去。
“站??!”
身后的怒吼聲如毒蛇一般朝她撕咬而來,沈菀咬著牙橫沖直撞,在拐角處驀然撞入一個寬厚的胸膛。
“沈菀?”
熟悉的聲音如天籟般自頭頂傳來,她倉皇抬眸,看著面帶錯愕的衛(wèi)辭,瞬間的驚喜之后,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她殺人了!
殺人之后,還偏偏遇上了衛(wèi)辭!
“站??!”
憤怒的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薛逸的小廝追至,抬手便想將她扯回去,本可以躲過的沈菀,任由他粗暴地拽過自己的頭發(fā)。
沈菀淚眸盈盈,絕望的呼救聲如針般扎進(jìn)衛(wèi)辭心里。
“小舅舅救我……”
衛(wèi)辭迅速出手,擰住了那小廝的手臂,將沈菀奪了過來,摟入懷中。
那小廝正打算大喊,看見衛(wèi)辭時頓時雙腿一軟,“嘭”的一聲跪倒在地。
薛逸醒了,斷了舌頭的他口不能言,基本上也與科考無緣了。
這幾日薛姨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背地里不知道咒罵了衛(wèi)辭多少遍,但只有薛逸自己知道,把自己害成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是沈菀!
于是趁著一個黑夜,他懷著滿腔的恨意與欲火,摸黑到了柳眠閣。
因府中的院落幾乎都被住滿了,沈菀便分到了這一座較為僻靜的柳眠閣,入夜之后更是靜悄悄的,也給了薛逸極大的便利。
他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看著床上沉睡的沈菀,如餓狼撲食一樣朝她撲過去。
沈菀瞬間被嚇醒,想要尖叫的嘴也被對方捂住。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沈菀嚇得肝膽俱裂,隨即便劇烈地掙扎起來。
薛逸哪能輕易讓她掙脫?一只手捂著她的嘴,雙腿壓制著她的身軀,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去解她身上的衣裙。
黑暗之中薛逸雙眸猩紅,他被衛(wèi)辭斷掉的舌頭,勢必千倍百倍地從沈菀這里討回來!
沈菀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哪怕是在倚紅閣,玉無殤那個狗東西再狗,也絕對不會這樣強迫她。
恐懼讓她渾身顫抖不止,奪眶而出的眼淚充滿了無助與哀求,卻不知道這樣的她,反而更能激起薛逸的獸欲。
肩上一涼,她的外衣被扯開,露出了粉色的帶子,瑩潤的雪肌上,蝴蝶胎記栩栩如生。
薛逸雙眸放著狼光,又手忙腳亂地去解自己的衣裳。
沈菀瞪大了雙眸,因薛逸的動作而暫時得以解開桎梏的手伸到了枕頭下,迫切地摸索著什么。
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的寧靜,柳眠閣內(nèi)燈火亮起,青竹她們匆匆趕來,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沈菀衣衫不整地縮在床上,顫抖著手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蒼白的小臉布滿了淚痕,眼里流露出的恐懼與絕望,就好似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而床榻下,薛逸神色痛苦地捂著下身,因為疼痛,脖子上臉上青筋暴露,汗如雨下。
在他一旁,一團(tuán)血肉模糊的東西,嚇得青竹她們失聲尖叫。
夜如濃墨,涼風(fēng)刺骨。
沈菀衣著整齊地跪在九華堂內(nèi),薛姨娘突然從外面沖進(jìn)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歇斯底里吼道:“賤人!你竟敢斷了薛逸的命根子,我要你給他償命!”
怒急攻心的薛姨娘抄起一旁的削皮刀便欲朝沈菀刺去,青竹沖上去幫她擋了一下,雖有衛(wèi)紳攔住薛姨娘,但是那刀子還是傷到了青竹。
“青竹!”
沈菀驚呼一聲,看著她手臂上滲出的血跡,握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青竹疼得小臉煞白,卻還在安慰沈菀。
“姑娘,沒關(guān)系,不疼?!?br>
沈菀失神地盯著她,沒有說話,心臟卻一抽一抽地疼。
“夠了!”
衛(wèi)老夫人半夜被吵醒,心情本來便差到了極點,更別說還是因為這種事,臉色陰沉得可怕。
“沈菀,到底怎么回事?”
沈菀跪在了衛(wèi)老夫人面前,單薄消瘦的身軀,背脊卻挺得筆直。
“沈菀傷了薛表哥是事實,但是今夜,是薛表哥潛入了柳眠閣,欲對我行不軌之事!”
她牙齒都在打顫,一字一句卻咬得格外清晰。
“撒謊!”薛姨娘面目猙獰,“明明是你勾引薛逸,現(xiàn)在你竟然還想反咬他一口!”
“不是!”
沈菀拔高了聲音,極力否認(rèn),眼淚滾滾落下。
“是薛逸!是他欲非禮我,若非如此,我也不會……”
薛姨娘反而冷靜了下來,冷笑一聲。
“你說薛逸非禮你?證據(jù)呢?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為薛逸挑選了一位未婚妻,對方是太史府的四姑娘,你不過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除了長了一張狐媚子臉,有哪里比得上高門千金?”
“我看根本就是你看中了薛逸前途無限,所以才使了手段勾引他!薛逸不從,你便惱羞成怒,毀了他的命根子!”
“衛(wèi)國公府收養(yǎng)你,供你吃喝,到底哪里對不起你?竟要被你這樣算計!”
她尖銳刻薄地將沈菀貶入塵埃,狠狠地踩了幾腳不算,還要吐幾口唾沫。
更要命的是,沈菀抬眸看著衛(wèi)老夫人和衛(wèi)紳,他們不言不語,似乎也在斟酌懷疑。
滿堂的衛(wèi)家人,沒有一個替她說話。
就連先前握著她的手親熱地喊著“嬌嬌”的衛(wèi)老夫人,那雙和善的雙眸,原來也會這般冰冷刺目。
嘴上說著把她當(dāng)親女兒疼愛的大舅母元氏,也置身事外,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從倚紅閣逃出來她沒有怕,從陵州一路顛沛流離到上京,她沒有怕,今夜她毫不留情地毀了薛逸的命根子,她也沒有怕。
可是此刻,她竟是怕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頂替沈菀的身份來到這里,到底想要什么?
衛(wèi)紳沉著臉道:“沈菀,事實到底如何,你說清楚,若真是薛逸有罪,我不會輕饒?!?br>
沈菀張了張口,還未說話,眼淚便止不住。
她已經(jīng)說了,他們信了嗎?
說到底,在衛(wèi)紳和衛(wèi)老夫人心里,比起剛來不久的沈菀,他們更愿意相信同他們生活了十幾年的薛姨娘。
“我沒有勾引薛逸!”
哪怕沒有一個人信她,沈菀也必須自證清白。
少女的聲音嬌軟不再,只余冰冷與堅毅。
“是他半夜?jié)撊胛曳恐袕娖扔谖遥抑皇菫榱俗员2艂怂?!?br>
“到現(xiàn)在你還滿口謊言!”薛姨娘怒然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如此惡毒,竟然敢……敢斷了他的命根子……”
薛姨娘也繃不住了,扭頭趴在衛(wèi)紳懷里哭得好不凄慘。
“老爺,你可要為逸兒做主?。∥腋绺缇瓦@么一個兒子,被斷了舌不說,如今命根子也沒了,這是要我們薛家絕后啊!”
衛(wèi)紳不向著沈菀,也有這個原因。
他覺得沈菀下手太狠了,這般狠絕的手段,他只在衛(wèi)辭身上看到,故而他們兄弟倆的關(guān)系一直是不冷不熱。
沒曾想如今又來了一個沈菀,與其說他在責(zé)怪沈菀,不如說他是把對衛(wèi)辭的氣撒到沈菀身上。
“沈菀!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你傷了人,就得負(fù)責(zé)!”
衛(wèi)紳頓了一下,“薛逸如今不能……不能人道,此事是因你而起,我將你許配給他,日后由你照顧薛逸,這件事便這么算了?!?br>
她一顰一笑,一嗔一惱,既風(fēng)情萬種,又清純?nèi)牍?,既是一個勾人奪魄的風(fēng)塵女子,又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嬌憨少女,連衛(wèi)辭都有些恍惚,到底哪個才是她?
釣了幾日的大魚終于上鉤了,兩人收拾了一下,趕往太守府赴宴。
衛(wèi)辭一改往日的墨衣冷酷風(fēng),穿著暗藍(lán)色的錦裘,身材高挑,模樣風(fēng)流俊俏,深邃的眉眼勾著從容的笑意,手上搭著一串被盤得發(fā)亮的佛珠,儼然就是一位富貴人家的紈绔子弟。
而沈菀特地穿了一身鎏金軟煙紗裙,外罩狐毛輕裘,雪白瑩潤的小臉透著淡淡的胭脂粉,水靈靈的眸子仿佛天山冰池澄凈透亮,舉手投足間又流露出妖媚傲慢的氣息。
衛(wèi)辭凝眸看著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走吧?!?br>
“等一下!”
沈菀取出了一條深藍(lán)色的手繩,戴在他的手腕上,與一身搭配相得益彰。
衛(wèi)辭眉頭一皺,“這是何物?”
沈菀狡黠一笑,捏著嗓音嬌滴滴道:“這個啊,是妾特地為老爺做的手繩,老爺戴著它,可不許看旁的姑娘了?!?br>
衛(wèi)辭嘴角一抽,抬手在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低斥一句:“好好說話?!?br>
背過身去時,無人注意到,他的耳尖紅得能滴血。
宴會設(shè)在了太守府,說是宴會,真正的目的,是從齊州富商的口袋里挖錢修路,而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衛(wèi)四爺,自然也成了待宰的肥羊。
齊州地域狹小,道路崎嶇難行,若非是交通要塞,只怕這小破地方都無人肯踏足。正因如此,這些年齊州太守張守正卯足了勁開山修路,才逐漸把齊州帶富起來。
張守正天命之年,任齊州太守已有二十載,許是多年操勞,他比同齡男子更顯老一些,駝背,右腳有疾。慈眉善目,須發(fā)皆白,眉眼間凝著很深的愁緒,身上的官袍整潔干凈,卻也看得出來已經(jīng)舊了,腳上穿的不是靴子,而是打著補丁的布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沈菀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怎么看他都像一個一心為民的清官,怎么會做出與山匪勾結(jié)的惡事?
他們二人一到,便成了全場的焦點,滿堂金玉皆成了陪襯,竟不及二人熠熠生輝。
衛(wèi)辭從容地與張守正他們交鋒來往,言談間盡顯商人的圓滑與趨利。沈菀被張守正的夫人錢氏帶到了女席,一番虛偽的夸贊之后,總算是進(jìn)入了正題。
“衛(wèi)夫人與衛(wèi)四爺是怎么認(rèn)識的?”
沈菀羞澀地嬌笑,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風(fēng)情,都令在場女子忍不住自慚慚穢。
“也沒什么,四爺心善,不忍我流落風(fēng)塵,便將我贖了回來。四爺說了,待我誕下麟兒,他便扶我為正妻?!?br>
她得意得眉飛色舞,將一個渴望榮華富貴又深陷兒女情長的無知女子演繹得淋漓盡致。
眾位夫人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看到了譏誚,同時對她的戒備也淡了些許。
錢氏又不著痕跡地試探了幾句,沈菀極盡炫耀衛(wèi)辭對她的寵愛,連私房情事都抖露了出來,錢氏才訕訕地止住了話題。
衛(wèi)辭那邊也十分順利,一聽要開山修路,他大手一揚,直接捐了一萬兩白銀,如此手筆,驚呆了一眾商戶。
待宴席散后,錢氏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書房便見張守正望著那兩箱銀兩出神。
“老爺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張守正撫著白須,嘆道:“這位衛(wèi)四爺,確實有幾分本事?!?br>
衛(wèi)辭捐了錢,也不是白捐的,他一張口便跟張守正要了三年的免稅權(quán),以張守正的身份,想要在稅帳上做手腳不是難事。
聞言錢氏一咯噔,“老爺應(yīng)了?”
“為何不應(yīng)?”
錢氏的聲音低了幾分,“老爺就不怕,他是上頭派來的密探?”
“他一口燕州口音,不會有錯,席間我多次試探,他對燕州了如指掌,確實是燕州人?!?br>
錢氏這才放下心來。
張守正問:“他那位小妾可有問題?”
錢氏搖頭,“看她舉止,的確是個風(fēng)塵女子,除了有幾分姿色,腦子是半點也不好使,而且我讓人試探過了,她不會武。”
張守正眼里的懷疑散去,又道:“得空挑些好禮,并一位美人,給衛(wèi)四爺送去?!?br>
錢氏稱是,離開之時,聽張守正與手下吩咐,送了一箱銀兩去天麓山。
衛(wèi)宅內(nèi),紅泥小爐滾著熱茶,沈菀坐在窗邊,把玩著各富紳送來的小玩意兒,一個九連環(huán)便把她氣得小臉通紅,小嘴都噘上了天。
衛(wèi)辭無聲勾了勾唇,從她手里接過,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挑動著,輕輕松松便將九連環(huán)打散了。
沈菀連連驚呼,“小舅舅怎么做到的?”
衛(wèi)辭詫異地挑眉,“你以前沒玩過?”
沈菀一怔,心虛地低下頭去,擺弄著鐵環(huán),含糊道:“我爹不讓我玩?!?br>
衛(wèi)辭只是隨口一問,見沈菀垂首,看不清神情,以為她是想起了已故的父母。
猶豫了一下,他放下了書卷,淡淡道:“拿過來,我教你?!?br>
沈菀雙眸一亮,立即蹭到了他身旁,眨著星星眼,看著他演示了一遍,自己又上手試了一下,不僅沒有解開,反而把九連環(huán)弄得亂七八糟。
大約是看不下去了,衛(wèi)辭從身后伸出手來,如同把她圈在懷中一般,指導(dǎo)她解環(huán)。
突然的親密舉動令沈菀背脊一僵,濃烈的青竹冷香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裹,如萬頃竹林內(nèi)盛開的幽蘭,她不期然抬眸,便見幽深無際的綠,沉溺在他寬厚的懷抱里。
敲門聲打斷了二人,也讓衛(wèi)辭驀然反應(yīng)過來,他們現(xiàn)在的姿勢有多么親密。
正欲退開,沈菀卻按住了他的手,仿佛放下了渾身的戒備,軟軟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一名模樣美艷的女子推門而入,手中端著參湯,嬌滴滴的聲音能擰出蜜來。
“四爺,奴婢花了兩個時辰給您熬的參湯,請四爺慢用?!?br>
沈菀掀了掀眼皮,此女是張守正派人送來的瘦馬,名喚紅豆,說是來伺候衛(wèi)辭的,但他們心里都清楚,她就是張守正的眼線。
懷中的軟玉溫香令衛(wèi)辭渾身僵硬,險些忘了維持人設(shè)。
沈菀輕哼一聲,漂亮的臉蛋冷冰冰的,一邊撥弄著九連環(huán),一邊懶洋洋道:“紅豆姑娘怎么知道本夫人喜歡喝參湯?”
紅豆陰陽怪氣道:“菀姨娘,這可不是給你喝的?!?br>
她著重提醒她的身份,沈菀眉角一挑,把九連環(huán)一丟,扭頭就扎進(jìn)衛(wèi)辭懷里撒嬌。
“四爺,你看她,難道人家連參湯都不配喝嗎?”
衛(wèi)辭頭皮發(fā)麻,唇角掛著寵溺而僵硬的笑意,溫柔的嗓音令人雙腿發(fā)軟。
“別說一碗?yún)耍褪禽逸蚁氤札埲?,我都想方設(shè)法給你弄來?!?br>
沈菀翹著蘭花指勾著衛(wèi)辭胸前的玉扣,朝他拋了個媚眼。
“那妾要四爺喂我……”
衛(wèi)辭眼角抽搐了一下,唇角的笑卻愈發(fā)溫柔,“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