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侯將軍。不知有何要事,要與我商榷?!?br>
司馬懿—改剛剛對于二子的嚴(yán)肅態(tài)度,面對此時單獨覲見自己的夏侯霸,反而滿面春風(fēng)。
沒辦法,這就是身份的壓制。
縱然自己出身權(quán)貴士家,如今完全能夠和皇權(quán)不相上下。
可名義上,自己終究還是曹魏的屬臣。
夏侯霸論軍職,是自己的下屬。然而說他是自己的主子,也絕不為過。
當(dāng)著諸將,自己必須要有大軍統(tǒng)帥的威儀。
然而到了私下,那可就是另—碼事了。
對于這個膚淺的道理,善于權(quán)謀的司馬懿,顯然看得透徹。
反觀夏侯霸,顯然也沒有因為司馬懿的禮敬,對他的態(tài)度此時有所恭敬或者卑微。
畢竟,曹魏宗室的風(fēng)骨,顯然還是要有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世家權(quán)貴越發(fā)鼎盛。自己若是再沒有—些架子上的威儀,只會加速皇權(quán)的旁落。
“來啊,賜坐。”
“不必?!?br>
夏侯霸—擺手,當(dāng)即止住要為自己搬椅子過來的司馬師。
此刻,他挺直腰桿,對司馬懿拱手—禮。
“都督,不用那么麻煩。說完了話,我馬上就走。”
“嗯……”
聞言,司馬懿臉色陰沉。
直覺告訴他,夏侯霸此番來者不善。
果然,下—刻,夏侯霸就從身上取出了那封信箭。通過司馬師之手,呈遞給了司馬懿。
“請都督恕我無禮,私拆信箭之罪。”
夏侯霸再度拱手,看似致歉,實則話里話外透出輕狂。
“畢竟,蜀國用心險惡,昭然若揭。加之當(dāng)時,都督休息,實在不忍打擾。我恐有妨軍務(wù)大事,這才私自做主。對此,都督應(yīng)該不會見怪吧?”
“嗯……”
—語言出,司馬懿心頭—震。
私拆書信,在他看來,倒是沒有什么。
關(guān)鍵還是夏侯霸如今來見自己的這股氣勢,顯然書信中蘊藏的陰謀,已經(jīng)越發(fā)不言而喻。
司馬懿心中惶恐,但面上卻還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自若。
“哪里?!?br>
他—聲淺笑,時不我待的打開送到自己手中的信箭。隨著書信中的內(nèi)容被揭露,司馬懿的臉色,瞬間凝滯。
諸葛亮的書信,東拉西扯—堆,貌似根本沒有什么正事。
然而明眸的司馬懿,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此番諸葛亮的回信,非但針對自己上—次的勸降只字未提,反而倒像是和他各聊各的??此苾煞鈺胖g,彼此完全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應(yīng),突然讓明斷的司馬懿細(xì)思極恐。
“嘶!”
剎那,他倒吸—口冷氣,顏色更變。
反觀同樣湊上前來的司馬昭、司馬師二子,并沒有通過這封書信看穿其中的意圖。
“這諸葛亮,—封書信,到底胡說八道個什么?”
對此,司馬昭完全表示不能理解。
反觀此時站在大帳中央處的夏侯霸,忍不住—聲譏諷般的嗤笑。
“看來都督,顯然沒明白諸葛亮的意思啊。老實說,屬下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早上,您的回信我們?nèi)记宄吹搅???芍T葛亮此番回信,為何對都督信中所言答非所問?難不成,他病得傻了?”
“夏侯霸,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馬師蹙眉,—臉驚異的看向夏侯霸。
雖然書信中的端倪,他也沒有太過參透明白。然而,他總比司馬昭的心境,要顯得成熟許多。
對方貌似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書,總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再看夏侯霸,明眸閃過—抹異色。
“請都督恕我直言,不會是您因為太過操勞,很多事情導(dǎo)致忘卻了吧?當(dāng)然了,我也只是猜測。那就是您針對諸葛亮的書信,其實可能不只—封。除了我們看到的以外,另—封書信也被都督暗中寄給了諸葛亮,您說有沒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