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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先生的真實面目連荷居延全文免費

一葉葵 著

現代都市連載

《好好先生的真實面目》,是作者大大“一葉葵”近日來異?;鸨囊徊扛叻旨炎?,故事里的主要描寫對象是連荷居延。小說精彩內容概述:姐姐從區(qū)重點一路開掛到市重點,最后輕松拿捏了頂尖國立大學的入場券,畢業(yè)后,姐姐一腳踏進了世界五百強的大門,不僅在職場上大放異彩,還順手撩到了年輕有為的項目組組長,愛情事業(yè)雙豐收。轉眼間,入職半年,姐姐順利轉正,和組長男友的感情也甜甜蜜蜜,男友更是完美無缺,對家人好到沒話說,讓人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芍钡侥莻€圣誕夜,一切美好濾鏡碎了一地。原來,那個在外人眼中無可挑剔的姐夫,竟是個渣男。...

主角:連荷居延   更新:2025-04-21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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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連荷居延的現代都市小說《好好先生的真實面目連荷居延全文免費》,由網絡作家“一葉葵”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好好先生的真實面目》,是作者大大“一葉葵”近日來異?;鸨囊徊扛叻旨炎?,故事里的主要描寫對象是連荷居延。小說精彩內容概述:姐姐從區(qū)重點一路開掛到市重點,最后輕松拿捏了頂尖國立大學的入場券,畢業(yè)后,姐姐一腳踏進了世界五百強的大門,不僅在職場上大放異彩,還順手撩到了年輕有為的項目組組長,愛情事業(yè)雙豐收。轉眼間,入職半年,姐姐順利轉正,和組長男友的感情也甜甜蜜蜜,男友更是完美無缺,對家人好到沒話說,讓人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芍钡侥莻€圣誕夜,一切美好濾鏡碎了一地。原來,那個在外人眼中無可挑剔的姐夫,竟是個渣男。...

《好好先生的真實面目連荷居延全文免費》精彩片段


雖然我媽認為高三生不好好刷題卻跑去看電影是不務正業(yè),好在我這次周考進步了一丟丟,爸爸也在一旁說勞逸結合,第二天我總算有驚無險的出了門。

坐在小區(qū)門口的公車站,我仰頭打呵欠,突然聽到晏落的聲音:“喂,連荷!”

我把剩下的呵欠打完,懶洋洋的扭頭看他:“早啊,吃了嗎?”

“當然吃了,我又不像你,剛剛才起?!?br>
今天的晏落穿著一身煙灰色防風服,衣服有型,再加上他本人瘦瘦高高,長相清爽,看起來很順眼。

他在我身邊坐下,接著說:“今天看完電影,我們在外面吃飯吧?”

“不行啊,我姐和準姐夫今天來家里,我想回家吃?!?br>
他說:“別呀,你那個準姐夫以后隨時都能見,咱們這些同學畢業(yè)后可就天各一方,見一面少一面了。今天出來的都是比較親近的朋友,高文也來,他還特地帶了相機呢?!?br>
聽他這么一說,我也不想回家了。

窗簾的事嘛,已經板上釘釘,滿意不滿意都裝上去了。

還是和朋友拍照比較重要。

我就給爸爸打電話,說中午不回去了。

爸爸表示理解,又給我轉了一百塊錢當活動經費。

到了影城,元素和高文幾人已經到了,正在大廳里玩娃娃機,只剩兩個住得遠的女生還在車上,馬上就到。

元素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她扎著高高的丸子頭,穿著掐腰格子裙和中跟小皮靴,脖子上圍著一條紅圍巾,看起來非常俏麗。

她最先看到我們,嘴里親親熱熱叫著我“蓮藕~”,眼睛卻一直盯著晏落。

真是重色輕友。

在場的其他女生也打扮過,卷了頭發(fā),涂了唇膏,走近一聞,身上也是香香的。

放眼看去,數我粗糙,不僅穿著運動服,昨晚還偷懶沒洗頭,扣了頂棒球帽就出來了。

不一會兒,另外兩個女生也到了,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好,這群家伙,說是朋友小聚,結果一個比一個打扮得講究,也沒人通知我,真是塑料姐妹。

買完電影票,距離開場還有段時間,大家先在海報前拍大合照。

不修邊幅的我自然被擠到了邊緣,高文調整好三腳架和相機倒計時,趕快跑到我身邊。

我扭頭提醒他:“你往中間站啦……”

他用一根手指把我的臉推到正面:“來不及了,快喊茄子。”

我馬上對著鏡頭比剪刀手,咧嘴傻笑。

合照完,他又給其他同學拍了一些小合照和獨照,元素原本拉著我和晏落一起拍照,我識趣的退出鏡頭,讓她如愿以償的跟晏落合照。

馬上就要開場了,有人開始交換電影票。

來看元旦檔的人很多,我們沒能買到大連座,只買到了分散的小連座。

今天過來的雖說名義上都是朋友,但有幾人相互之間有友情以上戀愛未滿的感覺,小連座正好能創(chuàng)造一部電影的獨處時間。

換到最后,就剩一個角落的位置,不用說,又到了我手里。

我拿著這張不受待見的電影票,看著前頭成雙成對的幾個人,真是有點氣笑了。

談戀愛了不起??!

早知道來的人是單數,我就不來了!


我的姐姐連薰,從小就是個優(yōu)等生。
上學的時候,她從區(qū)重點中學升到市重點高中,然后輕輕松松考上首屈一指的國立大學。
畢業(yè)后她入職了世界五百強,不僅在工作中倍受重視,還征服了年輕有為的項目組組長。
如今入職半年,她已成功轉正,跟組長男朋友的感情也穩(wěn)定下來。
今天是圣誕節(jié),姐姐帶他回來見家長,一見面,這個儀表不凡、溫文爾雅、且?guī)Я艘卉囈娒娑Y的英俊男人就受到爸爸媽媽的熱烈歡迎。
他是第一次來我家,但我不是第一次見他。
之前媽媽派我打探過他的底細,我就厚著臉皮跟著姐姐蹭了他幾頓飯,他大概知道我的來意,對我周到客氣,每次飯后還額外給我點個奶茶布丁什么的。
我對這人談不上喜歡,他的眼神很淡,表情很少,仿佛對什么都漠不關心,和姐姐也沒有熱戀情侶之間的那股黏糊勁兒。
不過我對他也絕不是討厭,因為姐姐也總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兩人正好半斤對八兩。
橫豎人是姐姐選的,差不到哪里去,我在媽媽面前替他美言幾句,也算對得起他的招待了。
見面禮一趟趟的運進來,很快堆滿了客廳,媽媽又喜又嗔:“哎呀,居延,你看你來就來吧,還帶這么多東西,亂花錢?!?br>居延就是他的名字,他垂了垂眼皮,算是回應媽媽的客氣,然后把一個看著就價值不菲的禮物盒遞給媽媽:“阿姨,這是送給您的禮物,圣誕節(jié)快樂?!?br>“你這孩子……”媽媽一邊客氣一邊拆,然后驚呼一聲,“哎呦!這也太貴重了!”
他送給媽媽的是一串天女珠鏈。
這串珠鏈,媽媽念叨好多年都沒舍得買,一串能抵她一年工資。
姐姐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買這么貴的見面禮,不過接收到他的眼神后,她走上前,乖巧的把珠鏈給媽媽戴上了:“媽,你就收下吧,這是居延的一片心意。”
媽媽摸著朝思暮想的項鏈,眼圈都紅了,她趕緊轉向鏡子墻,趁著摸頭發(fā)蹭掉了眼角的淚,然后打量著鏡中的自己,由衷笑道:“這項鏈真是太好看了,多謝你啊居延,我和她爸結婚這么多年,她爸都沒給我買過這么貴的首飾呢!”
在廚房忙活硬菜的爸爸聽到,探出頭弱弱的說:“你也真是,人家送你就要?!?br>媽媽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聽到這話就硬氣起來:“孩子送的我怎么不能要了?我就不配穿戴點好東西?”
爸爸不敢再吭,縮回腦袋繼續(xù)忙活。
居延很安靜的等到他們拌嘴結束,然后說:“有一支香檳,家里有玻璃杯嗎?”
媽媽立刻使喚我:“小荷,去拿杯子?!?br>雖然我一直在假裝看電視節(jié)目,但我也在暗暗期待圣誕節(jié)禮物。
媽媽收到了珠鏈,爸爸收到了煙酒,始終沒點到我,看來是沒我的份兒了。
聽媽媽這么一喊,我收起那點失落,“哦”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拿杯子去了。
沒有就沒有唄,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杯子放在廚房的櫥柜里,我拿了五個,在水池旁慢吞吞的洗。
爸爸蓋上湯鍋蓋子,走過來幫我洗杯子。
他悄悄的問:“小荷,怎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晏落解釋:“咖喱尿在她衣服上了,我讓她脫下來洗一洗?!?br>咖喱很親人,但它不喜歡我媽,躲在晏落腳邊嗚嗚的叫。
我媽這才注意到我胸前的尿漬,知道冤枉我了,但她絕不會道歉,只是清清嗓子說:“不用脫了,該走了,我們回家再洗。晏落,筆記好了嗎?”
晏落扭頭看了看打印機,對我媽說:“阿姨,你再去外面多坐會兒吧,還得幾分鐘?!?br>然后他看著我:“連荷,換衣服,在我家洗,狗尿得除味,我家有專門的清潔劑?!?br>我媽吃了個軟釘子,又不好說他,就逮著我又說了幾句:“你說你,好衣服穿在身上都不知道愛惜,沒事兒你抱狗干什么?真會給人家添麻煩?!?br>說著,她把房門開到最大才離開。
我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晏落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拿著臟衣服出去了。
唉……
下午我媽在家睡覺,我和我爸悄悄離開。
他和晏落都不希望我跟居延見面,不見就不見吧,我也不是很想見,只要事情辦好就行。
返校沒多久,爸爸給我發(fā)了信息,說鐲子還回去了。
我徹底松了口氣。
終于天下太平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吃得好睡得香,學習效率也上去了,周考成績一出來,我不僅重回一本線,還比一模時高出了十分呢!
晚自習時,老班按照座位一個個的叫同學去辦公室談心,最后一節(jié)課輪到了我。
高三學生忙,老師也一樣,八九點了還沒下班,辦公室里有股咖啡混合臭腳丫子的味兒。
我走到老班的辦公桌前,他招呼我坐下,手里拿著我高三以來的成績單:“連荷,這次考得不錯啊?!?br>我有點得意,但又故作謙虛:“還好啦,晏落幫了我不少?!?br>“唔,他是個很會學習的孩子,你們倆又是朋友,跟他多學著點?!彼畔鲁煽儐危拔铱茨氵@周的心情也不錯呀。”
老班跟我們很能打成一片,在他跟前我也不拘束:“這都讓您發(fā)現啦?”
“還笑呢!你的狀態(tài)非常影響成績,狀態(tài)好能沖重本,狀態(tài)不好二本都懸。說說吧,是不是最近家里有什么事?”
我說:“原本是有的,不過已經解決了?!?br>“近期我打算去你家做個家訪,跟你爸媽聊聊,他們什么時候在家?”
“家訪?你不會跟他們說我的壞話吧?”
老班說:“當然會,我要告訴他們你在課上偷吃小零食。”
“別呀老班!我那時是真的餓了,而且剛吃一口就被你發(fā)現了?!?br>“出息!”他笑罵一聲,“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值得我親自跑一趟嗎?”
“哦,他們每天晚上都在家,周六周日的話一直都在,不過你最好去之前給他們打個電話?!?



晏落一直沒回我,好忐忑。

買完菜回家,我在樓下跟爸媽說:“晏落回來后我還沒去過他家呢,爸,媽……我去看一下晏叔和阿姨吧?”

爸爸說:“要不等會兒一起去好了,他們送了我們那么多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回禮?!?br>
我媽問:“送了什么?”

爸爸說:“好多呢,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br>
我媽明明很在意,但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有什么好看的,肯定都是些便宜貨……”

我對著我媽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也不知道她對晏家哪兒來這么大的敵意。

晏爸晏媽對我那么好,對我家也一直很友善,我媽到底還有什么不滿?

回家后,我媽直奔禮物,翻檢一通之后,也不說人家買的是便宜貨了,還咯嘣咯嘣的吃起了他們送的堅果:“唔,還可以。”

切。

居延圣誕節(jié)來見父母時送的禮物還有好些都沒拆箱,爸爸已經算了個總價出來,萬一以后撕破臉,直接退錢就行,東西就不退了,自己留著消化吧。

他去揀了幾箱好的,媽媽在旁邊盤點:“咦,紅酒怎么少了兩瓶?茶葉也少了兩罐……哎呀,山珍海味套裝也不見了!”

她一把擰住爸爸的衣袖:“好啊,你拿我女婿送的禮走你家的親戚了?!他們給你回了什么?歪瓜裂棗還是臭魚爛蝦?今年該不會連顆瓜子都沒回吧!”

哇,猜對了,她好了解我爸那邊的親戚。

而且今年那兩家不僅沒回禮,還弄走了我爸四萬塊錢。

我爸支支吾吾的為他們開脫,我媽氣急,開始咚咚的捶他:“閉嘴吧你!哪年不是我們倒貼錢去看他們?你一去就跟散財童子似的發(fā)錢送禮,那兩家呢?小薰不去就不給,給小荷的紅包里也從沒見過紅臉兒!有一年還說學廣東,每家只封了張紫臉兒!不想封就別拿我們的??!摳成那樣真是絕了,難怪沒人愿意跟他們結親家……”

見勢不妙,我趕緊躲進房間里。

唉,對不起了爸爸,我自身難保,不能幫你分擔火力了。

我媽輸出一頓臭罵,終于痛快,叫我爸揀些好的禮物送到晏家,說她才不像大伯子大姑子那么愛占便宜。

爸爸揀好東西,在外面喊我。

我出去一看,見他神色如常,心里暗暗佩服。

不愧是爸爸,皮糙肉厚,挨過罵跟沒事兒人一樣。

晏家剛吃過午飯,晏媽看到我們上門,趕緊把晏爸和晏落喊出來,又熱情招呼我們:“快進來快進來,不用換鞋了,連哥丁姐你們真是太客氣了,怎么帶這么多東西……老公泡茶!晏落拿糖!哎呀小荷,我的乖乖,你怎么瘦啦?”

一聽到晏媽講話,我就忍不住想跟她撒嬌:“阿姨,我好想你啊,也好想你做的菜……”

“想吃就過來呀,多副碗筷的事。”晏媽摟著我走到廚房,先洗了半碗車厘子讓我吃著,然后一邊切著哈密瓜,一邊悄悄打聽,“你爸媽和好啦?”

“是啊,但是來之前又因為大伯和大姑吵了一架?!?br>
認識這么多年,晏媽對這二位并不陌生,多少能猜出是為了什么:“那兩家人就是吃準了你爸心太軟。他們的孩子都到結婚年齡了吧,你得提醒著你爸,平時吃點虧也就算了,可別輕易借錢給他們?!?br>
“……”

阿姨,你說得太晚了。


第一次來醫(yī)院查心理問題,我還以為會去心理科,但咨詢臺卻讓我們掛精神科。
看著掛號條上的“精神科”三個字,感覺自己更像神經病了。
新年沒什么人來看精神科,我們過去時,醫(yī)生正在接診,診室里很熱鬧,時不時傳出抽泣和怒斥聲,聽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最后,一個比我還小、眼皮紅腫的女孩被父母從診室里扯出來。
那個爸爸兇神惡煞,一指頭一指頭往那女孩的頭上重重戳:
“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了?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把自己弄成抑郁癥,真是吃飽了撐的!知道咨詢一次多貴嗎?你這死丫頭,一天痛快日子也不讓老子過,反正你也不爭氣,這個學也不用上了,出去打工吧!”
女孩的媽媽見到我和爸爸都看著他們,伸手扯了一下丈夫:“小點聲,有事回家說……”
男人一把甩開,吼道:“什么破家,那還是家嗎?讓你在家看個孩子,旁的一概不用你操心,可你居然能把女兒看成精神??!你們娘倆都給老子滾,老子不想再看見你們!”
他大踏步的走了。
妻子挨了罵,又不敢沖丈夫發(fā)火,就把女孩扯了個趔趄,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而那女孩對此見怪不怪,默不作聲的跟著他們走了。
這一幕把我嚇到了。
這男的罵人好像我媽。
我媽平時就已經很嫌棄我,如果我被診出有病,她會不會直接放棄我,趁此機會跟我爸離婚?
想到她在初一離家時走得那么決絕,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心慌得不行,連護士叫我都沒聽到。
我已經害了姐姐和居延,難道還要害爸爸媽媽嗎?
爸爸提醒我:“小荷,到我們了。”
我坐在椅子上,兩腿怎么都使不上勁兒:“爸……我們,我們回去吧……”
爸爸安慰道:“別怕,不管你有病沒病,你都是爸爸的女兒?!?br>“爸,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撐不下去,聲淚俱下的坦白了,“是我撒謊了,我故意騙你們的……”
“……”
護士走過來,試探的喊了一聲:“連荷?”
爸爸擺手:“我們不看了?!?br>然后,他把我扶起來:“咱們走吧。”
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爸爸。
“居延哥來我們家的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媽總說我不如姐姐,我就想破壞姐姐的婚事,讓我媽難受……對不起,爸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會去跟姐姐和居延哥道歉的,你和媽媽不要離婚,不要拋棄我……”
說到最后,我已經泣不成聲。
爸爸一直默默的站著,等我說完。
他看著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抬起手。"



食堂今晚的肉末茄子非常下飯,我一邊吃,一邊跟元素討論元旦檔的電影。

有一部青春疼痛片叫《同窗》,上映后口碑非常好,新人演員,男帥女美,我們倆都想去看。

旁邊幾個同學聽到也湊了過來,最后東拉西扯男男女女湊了七八個,約了明天上午十點在影城集合。

元素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小聲說:“蓮藕,晏落在后面那桌,你問他去不去?!?br>
我笑嘻嘻的看著她:“你自己去問嘛?!?br>
雖然元素平時大大咧咧,卻是一個會在喜歡的人面前害羞的女孩。

她被揶揄一句,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在桌子下踢我:“你跟他熟,你去!”

“我的鞋!別踢別踢,我問就是。”我躲不開她的無影腿,只能伸手拍后面的晏落,“明天上午看電影,你去嗎?”

晏落拿著筷子回頭:“看什么?”

“《同窗》?!?br>
晏落說:“無聊,我要跟高文他們去看《速激》?!?br>
我瞟了元素一眼。

她小臉黯淡,難掩失望,真是可憐見的。

好吧,試試殺手锏。

我湊近晏落說:“FBI……”

他立刻拉開距離瞪著我:“沒完啦?”

“去不去?”

“最后一次了!以后不準再提!”晏落氣呼呼的轉了回去。

我回身對元素說:“搞定了,他也去?!?br>
元素疑惑道:“你跟他說什么了?什么最后一次?”

我說:“秘密。明天的可樂爆米花你請?!?br>
幸好她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含羞帶嗔的推了我一把:“那是必須滴。”

晚自習時,周考的成績和排名出來了,比我在一模時進步了兩名。

進步兩名也是進步,這下回家有交代嘍。

下了晚自習,我跟爸爸打了個電話,說今晚回家睡,不用接我,然后提著裝了臟衣服的包準備回家。

剛出校門,我就看到爸爸裹得嚴嚴實實,和許多家長一樣,站在寒風中等學生。

我趕緊跑過去:“爸!不是說不用來接我了嗎!”

爸爸笑著接過我的包,把一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遞給我:“你打電話時我正好在附近散步,沒走幾步,怎么沒見晏落?”

我剝開栗子,先給爸爸吃一個,然后剝自己的:“他今晚要跟朋友去看午夜場的《速激》,我不去?!?br>
“看午夜場多不安全,你想看的話,爸爸明天陪你去?!?br>
我說:“不用,我和元素他們約好明天上午看別的電影了。”

“那也行,你的錢夠嗎?”

“夠,我只要買張電影票就好,吃的喝的是元素請。”

爸爸擔心的說:“沒錢跟爸爸講,你可不能欺負同學啊。”

我說:“什么欺負呀,是她欠了我一個人情?!?br>
我們倆嘰嘰喳喳說了一路,快到家了,爸爸又說:“明天你姐姐和居延回來吃中午飯,你能趕上么?”

我本來想跟朋友一起在外面吃,但更想知道那窗簾的后續(xù),就說:“能,加我一個吧?!?br>
爸爸點頭,又跟我討論起居延:“我看居延是個挺穩(wěn)重的孩子,粗中有細,工作好,長得也好,我跟你媽都很滿意。小荷,你覺得呢?”

“嗯……他是很好,不過居延哥和姐姐都是話少的人,以后他倆的孩子在家沒人搭理,自閉了怎么辦?”

爸爸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口無遮攔,這話可不興在他倆跟前說!”
"



畢竟是車禍住院這種大事,學習再緊張,我也想請假在醫(yī)院陪爸爸。

爸爸不讓。

“我沒事!醫(yī)院這么多醫(yī)生,有什么擔心的呢,你媽也陪著我呢,小薰下班也來,你回去好好上學就是,放假再來看我?!?br>
我說:“現在就是上課也不學新東西了,只是復習和自習,我?guī)е碜觼磉@兒寫也一樣……”

我媽說:“在這兒學跟在學校學能一樣么?你要是真孝順就別沒事找事讓我們操心,現在知道孝順了,昨天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爸推了她一下:“行了!”

我媽白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要不是她,你能躺在這兒?”

然后她看著我:“你還沒告訴我們呢,大晚上不回家,跟晏落干什么去了?”

我不想在病床前跟她吵架,克制著音量說:“我跟元素吃宵夜,遇上了晏落和高文,我們就一塊兒吃了。沒接電話是因為我手機沒電了,我沒有亂跑。”

我媽挑不出毛病,哼了一聲,勉強作罷。

一想到呆在醫(yī)院就得和她朝夕相處,還不知要聽多少夾槍帶棒的話,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跟她吵起來了,還是上學去吧。

下午晏落又來了一趟,捎來了晏媽燉的老母雞湯,寒暄完就把我?guī)ё吡恕?br>
接下來的一周我過得渾渾噩噩,周考成績果不其然又掉下去了。

老班本來要家訪,聽說我爸住院,也不去打擾了,說這次波動也是沒辦法的事,讓我堅強一點。

周六晚上,我和晏落一起回家,走到上次遇到居延的地方,他說:“你真不去我家住?”

我說:“是啊,總在你家住,我媽又要說我屁股沉了?!?br>
晏落說:“你爸還沒出院呢,家里晚上就你一人,沒事嗎?不行我去你家陪你吧?!?br>
“咱們在一個房間里我媽都神經兮兮的,要是知道咱倆單獨待一晚,她還不吵翻天。”我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啦,我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呢?你也早點回去吧?!?br>
晏落已經見識過我媽的疑神疑鬼,也不好讓我為難,就放我回家了。

回到家一開燈,家里跟遭賊了似的,地上都是腳印,雜物也扔得到處都是。

應該是我媽回來拿過東西,她一向不愛收拾,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我放下手機,脫下外套,卷起袖子,準備打掃一下衛(wèi)生。

剛走進洗手間,我就跟一個拿手電筒的男人對上了眼。

我本能的開始尖叫:“啊——”

那人一把捂住我的嘴:“別叫別叫!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賊里賊氣的男人,終于認出這是我的大堂哥。

我好不容易咽下了尖叫,一把推開他的手,怒道:“大半夜的,你躲我家干什么!嚇死人了!”

說著,我看到他口袋里露出了半條珠鏈。

我一把抽出來,正是我媽的那串天女!

“你、你偷東西!”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爸已經借錢給你們了,你還要來偷!”

他被抓包,本來還有點尷尬,聽見這話,腰桿一下子挺起來了:“什么偷?我這是借!”



“要是我沒病,是不是就要跟姐姐和……居延哥道歉了?”

“那是當然的?!卑职謱ξ倚π?,“爸爸會跟你一起去道歉的。”

“……嗯。”

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我和爸爸過得挺瀟灑,不必整天謹小慎微,怕做錯了事挨罵。

但這種瀟灑就像處刑前的斷頭飯,一想到總有算總賬的時候,我們倆都高興不起來。

捱到初七,門診開放,爸爸帶著我去了醫(yī)院。

第一次來醫(yī)院查心理問題,我還以為會去心理科,但咨詢臺卻讓我們掛精神科。

看著掛號條上的“精神科”三個字,感覺自己更像神經病了。

新年沒什么人來看精神科,我們過去時,醫(yī)生正在接診,診室里很熱鬧,時不時傳出抽泣和怒斥聲,聽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最后,一個比我還小、眼皮紅腫的女孩被父母從診室里扯出來。

那個爸爸兇神惡煞,一指頭一指頭往那女孩的頭上重重戳:

“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了?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把自己弄成抑郁癥,真是吃飽了撐的!知道咨詢一次多貴嗎?你這死丫頭,一天痛快日子也不讓老子過,反正你也不爭氣,這個學也不用上了,出去打工吧!”

女孩的媽媽見到我和爸爸都看著他們,伸手扯了一下丈夫:“小點聲,有事回家說……”

男人一把甩開,吼道:“什么破家,那還是家嗎?讓你在家看個孩子,旁的一概不用你操心,可你居然能把女兒看成精神?。∧銈兡飩z都給老子滾,老子不想再看見你們!”

他大踏步的走了。

妻子挨了罵,又不敢沖丈夫發(fā)火,就把女孩扯了個趔趄,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而那女孩對此見怪不怪,默不作聲的跟著他們走了。

這一幕把我嚇到了。

這男的罵人好像我媽。

我媽平時就已經很嫌棄我,如果我被診出有病,她會不會直接放棄我,趁此機會跟我爸離婚?

想到她在初一離家時走得那么決絕,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心慌得不行,連護士叫我都沒聽到。

我已經害了姐姐和居延,難道還要害爸爸媽媽嗎?

爸爸提醒我:“小荷,到我們了?!?br>
我坐在椅子上,兩腿怎么都使不上勁兒:“爸……我們,我們回去吧……”

爸爸安慰道:“別怕,不管你有病沒病,你都是爸爸的女兒?!?br>
“爸,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撐不下去,聲淚俱下的坦白了,“是我撒謊了,我故意騙你們的……”

“……”

護士走過來,試探的喊了一聲:“連荷?”

爸爸擺手:“我們不看了。”

然后,他把我扶起來:“咱們走吧?!?br>
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爸爸。

“居延哥來我們家的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媽總說我不如姐姐,我就想破壞姐姐的婚事,讓我媽難受……對不起,爸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會去跟姐姐和居延哥道歉的,你和媽媽不要離婚,不要拋棄我……”

說到最后,我已經泣不成聲。

爸爸一直默默的站著,等我說完。

他看著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抬起手。

我以為他要打我,下意識的瑟縮一下。

但是他沒有。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輕輕的拍:“這些日子,你也不好過吧?”


安慰人不是她的強項,她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說些什么。
媽媽聽到聲響從房里走出來,一看這陣勢,知道我撞倒了姐姐,趕緊上前查看姐姐有沒有受傷,然后扭頭突突我:“連荷!你跟你姐姐撒什么氣?她又沒怎么你!快點跟你姐姐道歉!”
姐姐有點尷尬的拽拽她:“媽,我沒事,不要再說小荷了……”
媽媽說:“你別管!都是你爸慣的她,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今天我一定要讓她認錯道歉!”
她像老母雞一樣護在姐姐跟前,卻像看仇人一樣看著我。
看著她倆母女情深的樣子,我一句話都懶得說了,吸吸鼻子,擦了把眼淚,悶頭跑出家門。
我不要她當我媽了!
電梯卡在三樓,遲遲不動,我媽的罵聲分分鐘傳進我的耳朵。
什么不知進取,又饞又懶,頂撞父母,亂花錢……
我發(fā)神經一樣使勁兒按了幾下電梯,不動。
你不動我動!
我剛拉開消防門,居延就從家里追出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連荷。”
我用力甩開他:“走開!別管我!”
他怕我受傷,主動松開了手。
這時我也稍稍冷靜下來,居延又沒怎么我,不能把氣撒在他身上。
我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狼狽樣,可是一開口,哽咽怎么都止不?。骸拔?,我去晏落家……不是亂跑……我會……跟爸爸講的……”
話音未落,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我身上。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這才覺得冷。
五六度的天氣,我只穿了薄睡衣,光腳趿拉著拖鞋,從頭到腳都是冰的,只有臉,因為剛挨了打,哪怕眼淚一遍遍的風干,依然火辣辣的疼。
我突然覺得特別委屈,抓著他的衣服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哭起來。
電梯終于來了,居延說要帶我去姐姐家。
我默默地跟著他走進去。
我現在這個狼狽樣子,還是不要去晏落家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問發(fā)生了什么,我說不出口,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上車后,居延給姐姐打了個電話,說要帶我回她的住處,讓姐姐離開時帶上我的東西。
掛了電話,他發(fā)動了車子,我坐在副駕,聽到他咳嗽了一聲,趕緊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還是你穿吧?!?br>“不用,你穿,開暖氣了。”
他說話還是硬邦邦的,全程都沒看我一眼。
我訕訕的說:“那好吧。”
穿上外套,我轉過臉,看著窗外飛逝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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