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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小臉皺成了包子,一手攙扶著她,一手往她身后塞枕頭:“一天一夜了,姑姑你也太不小心了,太液池那么深,你怎么就摔進去了,天還這么冷……”陸杏一頓:“我自己摔進去的?外頭是這么傳的?”“是啊……不對嗎?”
主角:陸杏賀睿 更新:2023-06-17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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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陸杏賀睿的其他類型小說《陸杏賀睿小說后續(xù)》,由網絡作家“賀睿”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秀秀小臉皺成了包子,一手攙扶著她,一手往她身后塞枕頭:“一天一夜了,姑姑你也太不小心了,太液池那么深,你怎么就摔進去了,天還這么冷……”陸杏一頓:“我自己摔進去的?外頭是這么傳的?”“是啊……不對嗎?”
陸杏在黑暗里掙扎了不知道多久,才終于有了一點知覺,嘴里都是苦味,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卻被床側的燭火晃得再次閉上。
“姑姑,你醒了?”
秀秀滿臉驚喜,連忙將手里的藥放下,探頭過來看。
陸杏頭疼得厲害,胸口也疼,溺水的痛苦還停留在記憶里,她不自覺顫了一下,但秀秀在,她不得不強撐著打起了精神。
“我睡了多久?”
秀秀小臉皺成了包子,一手攙扶著她,一手往她身后塞枕頭:“一天一夜了,姑姑你也太不小心了,太液池那么深,你怎么就摔進去了,天還這么冷……”
陸杏一頓:“我自己摔進去的?外頭是這么傳的?”
“是啊……不對嗎?”
陸杏臉色蒼白:“算對吧?!?/p>
她當時去抓沉光的手,就是算準了出事后她會遮掩,說不定還會貽誤救她,可越是這樣,越會成為把柄。
但她特意將對方牽扯進來,不是要趁機將對方如何,而是要有一個籌碼,今天的事雖然躲過去了,可難保日后昭陽殿不會再有新的動作,有了這個把柄至少還有余地轉圜,不用再折騰自己一次。
“誰送我回來的?”
小丫頭臉一紅,正要開口,一道男聲卻先一步響了起來:“你想讓誰送你回來?”
陸杏一怔,這聲音……
她循聲看過去,賀睿果然就在屋子里,此時正把玩著茶盞,話說得滿是嘲諷。
她劫后余生,心神本就混亂,此時驟然瞧見他,一時竟忘了言語,許久后她才回神撐起身就要下地,可她身體太過虛弱,還不等穿上鞋身體就往地上栽。
修長有力的胳膊攬在她腰間,輕輕一勾就將她拎了起來,重新丟回了床榻上。
“剛醒過來就別亂動了……藥呢?”
秀秀連忙將藥端了過來,眼見兩人有話要說,很識趣地自己退了下去。
賀睿攪了攪藥碗,卻又放下了:“涼了……不必喝了,反正你應該也是想多病一些日子的?!?/p>
這話涼沁沁的,聽得陸杏心里發(fā)緊。
她不意外賀睿能猜到是她自己設計了這樣的戲碼,但她也沒礙著誰,何必這么一副嘲弄又嫌惡的態(tài)度?
她不自覺抓緊了被子:“奴婢聽不懂皇上的話。”
“聽不懂?”賀睿眉梢一揚,似是被陸杏的嘴硬逗笑了,“你那么聰明,怎么會聽不懂呢?”
他伏下身體,棱角分明的臉就懸在陸杏眼前,可下一瞬他卻臉色驟變,整個人都陰冷下來:“陸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太液池都敢跳……”
陸杏有些受不住他這樣銳利的目光,微微側開了頭,雖然明知道彼此對這件事的起因結果都心知肚明,可話還是不能挑明。
“腳滑了一下……”
賀睿面露嘲諷:“腳滑?木橋半人高的欄桿,你怎么滑?”
陸杏無話可說,只能閉緊了嘴不吭聲。
賀睿卻又捏著她的臉頰肉,逼著她正視著自己:“你好像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奴婢要做的就是聽主子的話,朕讓你伺候誰,你就得伺候誰,聽明白了嗎?”
陸杏咬緊了嘴唇,啞巴了似的許久都沒開口。
“說話!”
仍舊毫無回應。
賀睿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半晌他忽然起身走遠了一些,抬手輕輕彈了彈皺巴巴的衣裳,仿佛是剛才碰了陸杏兩下,身上被弄臟了。
“罷了,你早晚會學乖的?!?/p>
他自言自語似的笑了一聲,隨即臉色詭異地緩和了下來:“朕今天來,還有個驚喜要給你?!?/p>
這話聽得陸杏毛骨悚然,今天一見賀睿,她就覺得他很奇怪,明明是救了自己的人,可他身上卻沒有一絲善意的氣息,反而從頭到尾都透著冷漠和厭惡。
關于他所謂的驚喜,陸杏直覺不是好事,下意識地拒絕。
“奴婢很累了,想休息……”
“是該好好休息,”賀睿竟也沒阻止,只是眼神越發(fā)涼薄,“畢竟,你好了才能在殿外伺候,悅妃才肯讓朕寵幸?!?/p>
陸杏一僵,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你說什么?她還要做這么荒唐的事?”
“荒唐?”賀睿低聲重復了一遍,話音落下他才抬眼看過來,“那你呢?”
“設計太后罰她,以奴害主,你不荒唐?”
陸杏一僵,她就知道蕭寶寶告狀之后,賀睿不會坐視不管,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會是用這種方式。
看來那天蔡添喜說的什么他想吃酒釀圓子,就是想哄她乖乖回去的謊話。
可笑的是她竟然信了,不止信了,還以為她和賀睿之間還有余地能轉圜……
陸杏,你竟如此愚蠢。
她指尖攥的更緊,眼睛卻垂了下來,死死盯著被子上已經有些破損了的牡丹繡文:“皇上若是想為悅妃娘娘出氣,不如去尋奴婢的錯處,用這種法子,讓人不齒?!?/p>
這話說得大不敬,可賀睿卻沒發(fā)作,反而坐了下來,抬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
“可只有這個法子最能讓悅妃高興?!?/p>
他仰頭將冷茶整杯灌了進去,再看向陸杏時,眼神很是意味深長:“你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朕總不能不管,對吧?”
陸杏抬眼看過來,大約是被氣的狠了,她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連聲音都是顫的:“那皇上知不知道,她那天想對我做什么?”
賀睿端著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僵,目光迅速略過陸杏,隨即不動聲色的將杯子丟回了桌子上,語氣輕淡:“重要嗎?”
僅僅三個字,卻宛如重錘,砸的陸杏渾身都疼,連呼吸都跟著凝滯了。
她怔怔看了賀睿許久,眼睛隱隱發(fā)紅,卻不等情緒進一步發(fā)酵,她便回神似的猛地閉上眼睛扭開了頭:“奴婢身染有疾,按宮規(guī)不能面圣,皇上請回吧?!?/p>
賀睿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陸杏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動靜,可她卻有些撐不住了,索性鉆進了被子里,連頭都蒙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腳步聲,賀睿終于要走了,可他卻剛到門口就又停了下來。
“對了,”他開口,語氣里毫無情緒,“下次別玩跳水這種把戲了,朕的禁軍很金貴的,用來找你糟蹋了?!?/p>
見賀睿只有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陸杏卻被刺得千瘡百孔,明明身上沒有外傷,卻疼得她直抖。
只是她性子要強,便是再怎么難過也不肯流露絲毫,只是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秀秀來送吃食的時候,一見她的樣子被唬了一跳,平日里明明并不敢和她太親近的人,現在竟然大著膽子來碰她。
只是那手半路上就被陸杏避開了。
“我沒事……拿下去吧,沒胃口?!?/p>
秀秀的擔心溢于言表:“姑姑,你哪里不舒服啊,都流血了……要不要請?zhí)t(yī)來看看?”
陸杏閉上眼睛扭開頭:“咱們這樣的身份,拿什么請?zhí)t(yī)?你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秀秀被說得心里戚戚,太醫(yī)是官,宮人是奴,的確沒資格請?zhí)t(yī)來看,可陸杏畢竟是不一樣的,先前太醫(yī)也是來過的。
但見陸杏臉色白慘慘的,嘴角還有血,她也不敢糾纏,只能給她理了理被子就下去了,心里盼著她真能一覺醒來就生龍活虎的。
可事實上這一覺陸杏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不記得做了什么夢,只是難受的厲害,身上也一層一層的出冷汗。
隱約間還聽到有人在喊她,她自覺是睜開了眼睛的,入眼卻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像是充斥著窒息絕望的池底,又像是晦暗腥臭的死牢,更像是那年雷雨交加的土地廟。
她嗚咽一聲,將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可無邊無際的恐懼仍舊洶涌襲來,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哪怕口腔里充滿血腥味也不肯松開分毫。
一只溫熱的手忽然附上來,捏著她的頜骨逼著她松了嘴,她燒得渾渾噩噩,這一番動作下來仍舊沒能清醒,可所有來自夢魘的痛苦卻都被這一下來自現實的碰觸驅散了。
她本能地朝那手靠近了一些,宛如幼獸尋求安慰一般。
那手的主人卻仿佛不喜歡這樣的親昵,很快就將手挪開了。
“不……”
她掙扎著開口,卻不過只說了一個字,意識便又被拉扯進了黑暗里。
好在那人仍舊聽懂了,不多時又將手落了下來,輕輕撫在她臉側,再沒有移開。
在這份體溫的安撫里,陸杏情緒逐漸安穩(wěn),徹底陷入了沉睡。
等她呼吸均勻下來,那人才收回手,動作極輕地退出了偏殿。
天色徹底亮了起來,賀睿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繼續(xù)低??x?頭去看奏折,這幾天他被旁的事煩擾了精神,政務上便有些懈怠,眼下一得閑就趕緊處理了,不留神就折騰到了天亮。
蔡添喜端著參茶進來,姿態(tài)恭敬里帶著關切:“皇上歇歇吧?!?/p>
今天是休沐日,不必上朝。
賀睿呷了一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剩下的不多了。”
蔡添喜也不敢深勸,只能嘆了口氣,將乾元殿各處的燈燭一盞盞滅了,等回到外間的時候,賀睿已經又開始批奏折了。
他看了眼自家主子眼下的陰影,忍不住搖頭,這要是陸杏好好的,還能勸兩句……
這般想著,他不自覺靠在門口往偏殿方向看了兩眼,這晚秋的天氣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他這廂正出神,冷不丁就覺得身上一涼,他納悶地四處張望了一眼,卻是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他唬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皇上?”
賀睿收回目光,漫不經心道:“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蔡添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了皇帝的眼,卻不敢隱瞞:“奴才聽說陸杏姑娘燒得厲害,想來最近是不能伺候了,正琢磨著是不是提個旁人上來,皇上可有合心意的人?”
賀睿提著的朱砂筆微微一頓,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手上,靜默許久才開口:“你看著辦吧?!?/sup>
蔡添喜心里唏噓一聲,這添了人,回頭陸杏再回來就要橫添不少波折了,可這是他的差事,他得盡心盡力地去辦。
因著要找人暫代陸杏缺的消息傳了出去,賄賂他的宮女一時間絡繹不絕,皇帝身邊的女侍雖然無名無分,可一旦被允許生下孩子,那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但那是后話,眼下蔡添喜看出來賀睿興致不高,也不敢多廢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吩咐德春將剛才的消息放了出去,卻不想剛吩咐完,宮門口就熱鬧了起來,昭陽殿的宮人又來了。
自打皇帝說要臨幸悅妃之后,已經過去了五六天,每日里那邊都要來人問個兩三遍,要么是請皇帝過去用飯,要么就是得了什么新鮮玩意兒要請皇帝把玩。
可賀睿一次都沒見過人,都是蔡添喜出面打發(fā)的。
只是昭陽殿的人仗著出身蕭家,這次又是皇帝食言在先,很是有些難纏,雖然蔡添喜不好明著發(fā)作,可心里卻是真的有些煩躁了,眼下見人又來了,繃著臉走了過去。
臨到跟前他才認出來,這回來的竟是沉光。
他眼神微不可查地沉了一些,他不喜歡這丫頭,先前傳皇帝旨意的時候,那副樣子太猖狂,在這宮里猖狂的人最是短命,哪怕身后的主子再得寵都不行。
可他還是耐著性子,語氣和善地開了口:“皇上忙于政務,今日誰都不見,姑娘請回吧?!?/p>
沉光匆匆行了禮,雖然蔡添喜十分明確地拒絕了,她卻還是踮起腳,目光越過蔡添喜,往乾元宮內看去。
蔡添喜心里的不喜越發(fā)濃郁,這是什么意思?懷疑他蓄意隱瞞,假傳圣意?
他沉著臉用力咳了一聲。
沉光對他的不滿有所察覺,卻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說蕭家都對皇帝有大恩,她這個蕭家出來的人,自然也和旁的宮人不一樣。
她笑嘻嘻湊上前,將一個精致的玉佛往蔡添喜手里塞:“勞煩公公再去通秉一聲,悅妃娘娘病了,請皇上去看看?!?/p>
蔡添喜摸了下手里的玉佛,心里一哂,又給她還了回去:“姑娘別為難咱家了,皇上的確是在忙?!?/p>
沉光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帶著幾分強硬的又將玉佛塞了回來:“公公,這可是悅妃娘娘的賞,您若是不收,傳到娘娘耳朵里……”
話未盡,意已全。
蔡添喜心里“嘖”了一聲,威脅他?可到底也沒必要和悅妃撕破臉。
他含笑收了:“成,那咱家就再跑一趟?!?/p>
可應承歸應承,人去不去就說不準了,畢竟這通秉的學問也大著呢。
賀睿翻開折子,看著看著目光就再次落在了自己手上,上面明明沒什么,他卻看得出神。
冷不丁一尊精致小巧的玉佛被推進了視野。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提起朱砂筆在折子畫了個大大的紅叉,隨手扔在旁邊,這才開口:“說?!?/p>
蔡添喜十分惶恐:“昭陽殿的沉光姑娘來了,老奴說您正忙于政務沒有時間,沉光姑娘不肯信,非要將這東西塞給老奴,讓老奴來勸勸您,還說悅妃娘娘病了,您必須去看看。”
賀睿的臉色無意識地沉了些,這幾天昭陽殿的人來得有多頻繁他很清楚,也了解蕭寶寶的脾性,侍寢的事半途而廢,她必然是要發(fā)作的。
那天他其實真的不想理會陸杏,只是覺得就這么淹死太過便宜她了,這才出去尋了人。
蕭寶寶這般頻繁地派人過來,大約是已經忍到極限了,可這態(tài)度……
他不自覺想起了在蕭家的日子。
那時候先皇一夜春風,只留下了一個皇室的龍紋玉佩,雖能表明他是賀家血脈,讓他平安長大,可也僅此而已了。
賀家子嗣昌盛,許多龍子皇孫也不過就是個富貴閑人,在蕭家這樣百年世家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他這身份未明的人自然也不會得到太多優(yōu)待。
何況從來都沒人來尋過他,他所謂的賀家身份也就逐漸惹人懷疑,蕭寶寶深受周遭人影響,口口聲聲說著喜歡他這個睿哥哥,卻始終都是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
可蕭家畢竟養(yǎng)他這么大,哪怕曾有薄待,也是功大于過,他不能計較。
“讓太醫(yī)去看看?!?/p>
蔡添喜躬身應是,轉身出去傳話,沉光正踮著腳往里頭看,見他出來頓時臉色一亮,可瞧見他身后沒人,臉色就又沉了下去:“公公,皇上呢?”
蔡添喜搖頭嘆氣:“皇上聽說悅妃娘娘病了立刻讓奴才宣太醫(yī)去瞧瞧,可他忙于政務是真的抽不開身,你還是回去吧?!?/p>
沉光猶不甘心,她咬了咬牙:“蔡公公,聽說陸姑姑還病著,皇上身邊最近是誰在伺候?”
蔡添喜一凜,眼神霍得鋒利起來:“放肆!皇上身邊的事是你能打聽的嗎?!”
沉光唬了一跳,連忙認錯,心里卻有些憋悶,多少都覺得賀睿有些忘恩負義,如果不是蕭家,他哪里能有今天?
可他現在卻對悅妃如此冷淡,都說她病了也不去看看。
但眼看著蔡添喜疾言厲色,她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忍不住又往乾元宮里看了一眼,瞧見有宮女端著點心往正殿去了,眼神唰地鋒利了起來。
果然又來了狐媚子。
她暗地里咬牙切齒,面上卻滿是惶恐:“公公恕罪,奴婢哪里敢打聽皇上的事,只是我家主子畢竟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這許久沒見到人,心里自然惦記……既然皇上沒空,就勞煩公公帶句話,就說我家娘娘溫好了蘭靈酒,皇上什么時候去都有得喝?!?/p>
這還像句人話,蔡添喜緩和下臉色答應了,眼見著沉光走了才轉身往身后看去。
正殿里平日里當值的內侍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就都換成了宮女,宮里的消息素來傳得快,大約這些人都是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陸杏的缺要人頂替了。
可想著剛才沉光看這些人的眼神,蔡添喜又忍不住搖頭,這世上的事哪有全是好的呢?
她們看見的是一步登天的機會,這藏在背后的暗流卻完全忘了。
陸杏可還窩在偏殿里養(yǎng)著呢。
他唏噓一聲,抬腳進了正殿,賀睿已經處理完了折子,正被宮女服侍著洗漱,架子上還搭著寢衣,看這架勢是打算歇歇了。
蔡添喜連忙上前接手,隨口將剛才沉光要他傳的話說了。
賀睿卻是怔了怔,蔡添喜只當那是尋常一句裝可憐的話,可他卻不知道當初賀睿因為陸家退婚鬧到幾乎喪命的時候,是蕭寶寶一壺蘭靈酒救了他。
她這是在提醒自己,別忘了她的救命之恩。
“換套外出的衣裳,朕去看看悅妃?!?/p>
蔡添喜一愣:“皇上,時辰還早,您歇歇再去也不遲?!?/p>
賀睿卻沒有改主意的意思,只微抬下巴,催促他快些。
蔡添喜看了眼他熬得通紅的眼睛,有些無可奈何,只能順從地服侍他更衣。
可去昭陽殿的時候,賀睿卻連他都沒帶,一個人走了。
對他會來,主仆兩人都不意外,沉光喜笑顏開:“皇上您可來了,快看看主子吧,太醫(yī)說是郁結于心,吃藥也沒用,人眼見著都憔悴了?!?/p>
她聲音不小,寢殿里的蕭寶寶顯然是聽見了,卻又沒出來,只有哼哼唧唧的動靜隔著門板往外飄。
賀睿推門進去,就見她正背對著自己躺在床榻上,一聲高一聲低的哎吆叫喚,可喊她她也不答應。
沉光湊上前來:“皇上,主子這幾天病得厲害,不敢面圣,怕病容沖撞了您,您先喝杯茶吧?!?/p>
這件事畢竟是賀睿理虧,是他利用蕭寶寶在先??x?,所以即便明知道對方有意甩臉子給他看,他也不能走人。
“也好……太醫(yī)怎么說?”
沉光搖頭嘆氣:“就是說氣著了,得靜養(yǎng),可這些天下來也不見起色,真是讓人擔心……”
說著她偷偷看了眼賀睿,話鋒一轉:“太醫(yī)還說,要是遲遲好不了,少不得就得用些別的法子?!?/p>
這話里有話的意思太過明顯,賀睿輕輕搓了下手指,語氣淡淡:“什么別的法子?”
“就是讓主子把這口氣出了?!?/p>
這話已經說得足夠明顯,賀睿懶得和她一個丫頭打機鋒,索性直接挑明:“你不是親眼瞧見她掉進太液池里的嗎,還要如何?”
沉光正要開口,蕭寶寶先忍不住沖了出來:“她就是落回水,又沒淹死她,能和我受的委屈比嗎?”
她說得理直氣壯,賀睿卻遲遲沒能開口。
陸杏還在發(fā)燒,燒得連藥都要旁人喂才喝得進去,原來這只是輕飄飄的落回水……
可說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又能怪得了誰?
他抬手撐著臉側,目光清清淡淡地看著蕭寶寶:“那你想如何?”
雖是問話,他卻沒等蕭寶寶說話便又開了口,仿佛是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聲音里還帶著笑意:“不如當著你的面,將她杖斃如何?”
蕭寶寶一呆,遲疑許久才小聲開口:“也,也不用這樣……”
沉光泡了茶上來,聞言一咬牙,這可是個好機會,她連忙將茶盞往賀睿手邊送:“皇上果然最疼愛娘娘,若是能如此,想必娘娘的病一定能……啊!”
她一聲驚呼,茶盞瞬間打翻在地,熱燙的茶水澆了賀睿一手。
她驚慌跪地,心臟突突直跳,剛才茶盞眼看著就要放到桌子上了,賀睿卻忽然伸出了手,她下意識地便將茶盞往他手里遞,卻沒能拿穩(wěn)。
“皇上恕罪,奴婢無心的?!?/p>
蕭寶寶也唬了一跳,頓時顧不得生氣,上前來抓著賀睿的手查看:“怎么樣?。刻t(yī),快宣太醫(yī)……”
賀睿卻看都沒看一眼自己的手,目光烏沉沉地落在沉光身上:“哪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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