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三十的她一頭烏發(fā),面色紅潤,纖細的身段穿著華貴的春錦,襯的更是風韻柔美,能看的出來這幾年她被孟少庭養(yǎng)的極好。
而我本應(yīng)雍容華貴的年紀,卻因為操勞府中大小事務(wù),顯有些蒼老。
誰又記得,三十年前的我名滿京城,是人人求娶的第一美人?
“真是苦了你了!”婆母靠在床上,滿意的看著面前林靜嫻,“難為你對我兒不離不棄呀!”
聽到這里,我停止了上前的腳步,眼底閃過幽幽的寒光。
原來我侍奉了三十年的婆母,也知道她的兒子是怎么背叛我的。
林靜嫻露出了一臉?gòu)尚叩谋砬椋骸袄戏蛉丝靹e這樣說,我還未曾進門,讓人聽到了不好?!?br>
“怕什么!我兒如今是勇毅侯,是當今圣上最信任的戶部尚書!我看誰敢嚼我家的舌根!”婆母抓著林靜嫻的手,“你放心,待會葉英英來的時候,我就跟她說,讓她風風光光給你大辦婚禮!”
我只覺得無比的惡心,這三十年來哪次她生病不是我盡心盡力的照顧。
可沒想到的是,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我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去,這林靜嫻既然想要表現(xiàn)表現(xiàn),我自然要給她讓位置。
我一覺睡到了天亮,直到小姑子闖了進來:“大哥說你在耍脾氣要和離,我還不信,現(xiàn)在母親都病了,你竟然還能一覺睡到天亮!”
她掐著腰橫眉怒視的瞪著我:“若不是有林姐姐一直在照顧,母親怕是病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葉英英!你都五十歲了,人老色衰,而我大哥正直壯年,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傳出去像話嗎!”
“林姐姐這么好的人,你竟然還嫉妒她,阻攔她入門,我從前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惡毒的人!”
我只覺得渾身冰涼,小姑子和兒子差不多年紀。
婆母老來得女,卻拖垮了身體,小姑子可以說是被我?guī)Т蟮摹?br>
當初她執(zhí)意嫁給現(xiàn)在的夫君,我是又掏錢又出力,生怕她嫁過去受委屈。
卻不想我在她眼中就是個年老色衰的女人。
我抬眸望向她,冷喝道:“你的儀態(tài)去哪了!在婆家也敢直闖長嫂的房間嗎!”
我冷眼一出,她頓時瑟縮了一下:“明明是你沒有好好侍奉母親!我只是來為母親討個公道!”
“我怎么做,輪得到你來多嘴嗎!”我寒了心,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記得你是正經(jīng)的官家娘子,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對著一個外室姐妹相稱,傳出去別丟了馮家的臉面!”
“林姐姐不是外室!”小姑子大聲反駁,“她與大哥拜了山神,是正經(jīng)的夫妻!”
“三媒六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夏律法到底有哪一條說拜了山神就是夫妻了?”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姑子,“我記得我教過你什么是禮義廉恥,什么是名門閨秀,還是你骨子里無法擺脫你那鄉(xiāng)間民野的風俗?”
小姑子被我嚇得哭著跑了出去:“你這般惡毒!難怪大哥會喜歡上林姐姐!”
緊接著來的是兒子,他一開口便是指責我。
“母親,您在鬧什么?您一把年紀了,還與父親鬧和離,這讓人知道了,豈不是笑話!”
“你知道你父親要納妾的事情?!蔽移届o的看著他,想從他眼底找到一絲愧疚。
但只有心虛。
兒子別開眼:“像父親這樣有才干的人,哪個后院不是三妻四妾,紅顏知己不少!”
“而父親守了母親三十年,從未提過納妾一事,這還不夠嗎?”
“如今父親對母親已經(jīng)沒有愛意了,靜姨她通情達理溫柔又善解人意,她只想靜靜的陪在父親身邊,母親何必咄咄逼人!”
我沉聲厲喝一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