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然一笑,“本就是我剽竊人家的東西,人家指責(zé)我無可厚非。”
他卻極不贊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東西,本就是誰都可以做的,炭筆如同毛筆,你看如今做毛筆的作坊還少嗎?不過是一個(gè)時(shí)間差罷了?!?br>
聽著他話中的安撫和謬論,云清絮忍不住笑出來,睫毛上的水霧掩映著她柔順溫婉的五官,好似四月的梨花并雨水,清麗脫俗。
玄翼定定看著她,眸中暗芒一閃而過。
云清絮很快便又收了笑意。
隱忍幾瞬后,對(duì)他道謝,“承蒙王爺抬愛。”
“不過往后這炭筆生意,我也不會(huì)做了?!?br>
他安撫她,“不做便不做,天底下生意那么多,不差這一兩門。”
云清絮有些驚詫。
攝政王玄翼竟然也會(huì)安撫人?
這一世的他……和上一世簡直是天壤之別。
難道因?yàn)檫@一世,她沒有死皮賴臉的貼進(jìn)王府嗎?
呵。
那樣的事……她永不會(huì)再做了。
玄翼見她沉默,主動(dòng)開口道:“本王在長安街有一個(gè)酒鋪,前些日子酒鋪的老板娘離京了,如今需要個(gè)懂文墨的過去掌店,一個(gè)月八十兩銀子的底金,按賣出的酒水再給一成的提成,本王覺得你很合適?!?br>
云清絮有些心動(dòng)。
那可是八十兩銀子??!
可她跟玄翼這前世今生牽扯不斷的糾纏,她早已受夠了。
而且兄長也絕不會(huì)同意。
“不必了,民女沒那個(gè)命數(shù)在王爺手下謀生。”
“王爺不必再勸了,家中還有些瑣事,清絮告辭?!?br>
誰料要走時(shí),玄翼又扯了她一把。
云清絮頓時(shí)有些惱怒。
這人怎么還跟從前一樣聽不懂人話,那般固執(zhí)己見!
沒想到下一刻,他將傘遞到她手中。
“巷子外下的更大,你后背的傷口還沒好全,若留疤化膿,你兄長又要多問。”
云清絮握著那溫?zé)岬膫惆?,咬了咬唇,沒有拒絕。
很快,撐著傘的青衣身影,便消散在長巷中。
隱在暗處的趙管家,弓著腰,艱難地舉著另一把傘走過來,為玄翼撐起傘。
“王爺,這……”
玄翼狠狠瞪他一眼,“廢物?!?br>
趙管家欲哭無淚,“南城太大了,云姑娘走的又快,老奴跟丟了,磨了一兩個(gè)時(shí)辰才找到……老奴真不是那趕車的命啊……”
他一把年紀(jì)了他容易嗎!
“王爺,那個(gè)叫紅袖的婢女還綁著在車?yán)锶?,您怎么處置……?br>
玄翼眼底沒過一道冷意。
半炷香后。
通體漆黑的馬車內(nèi)。
玄翼冰冷的手指探向前,抽出那紅袖嘴里塞著的麻布,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被憋的漲紅的五官,沒有忽略她眼底的恐懼之色。
“王……王爺!”
紅袖被他陰戾的眼神嚇得渾身發(fā)抖,“奴婢跟了小姐六年了,您剛跟我們小姐談完生意的,那天在茶舍,奴婢還給您倒了茶的……”
“求您看在小姐的面上,饒了奴婢吧!”
玄翼長眸微瞇,面無表情道:“林七小姐?”
紅袖急忙點(diǎn)頭哀求,“是啊!我們小姐……”
“算個(gè)屁?”
玄翼把未說完的話補(bǔ)上。
不過是一個(gè)有些奇想巧計(jì)的女子罷了,還能怎么?改造江山社稷,為萬民謀福利?
那些百姓捧著她,她便以為真的自己是京中第一貴女了?
紅袖表情僵住,慌亂的搖頭。
不是的,那天攝政王明明還夸她們小姐聰明來著……今日怎么就這樣了?是因?yàn)榻裉炷莻€(gè)炭筆嗎?是怪她們的秘方泄露了嗎?
這怎么能怪她們呢!都是那個(gè)賤人……
“只許你們做炭筆,不許旁人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