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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陪他淋過大雨靳寒夜姜青黎

嘻嘻 著

女頻言情連載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姜青黎拖著虛浮的腳步上前,一把奪回了自己的手機掛斷。靳寒夜驚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激動?!霸趺戳??”姜青黎看到他這幅不明所以的樣子,就知道剛剛他并沒有聽完整靳母說的話。她松了口氣,移開眼,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平靜,“沒什么,就是不想再讓你們?yōu)榱宋页称饋??!边@陣子靳家為了他和姜青黎在一起的事情,的確是鬧個不停,一直想要拆散他們,而他也確實和他們吵了好幾次架。聽她這么說,靳寒夜沒有再懷疑,轉(zhuǎn)而問起檢查結(jié)果?!搬t(y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可以出院了?!被丶液筮@幾天,靳寒夜沒怎么出門,一直陪著姜青黎。她不像從前那樣活潑愛笑,總是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看起來興致不高。靳寒夜找不出緣由,抱著她想哄一哄,她卻起身回了臥室?!拔也惶娣?,去...

主角:靳寒夜姜青黎   更新:2025-03-01 1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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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靳寒夜姜青黎的女頻言情小說《我真的陪他淋過大雨靳寒夜姜青黎》,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嘻嘻”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話說到這戛然而止。姜青黎拖著虛浮的腳步上前,一把奪回了自己的手機掛斷。靳寒夜驚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激動?!霸趺戳耍俊苯嗬杩吹剿@幅不明所以的樣子,就知道剛剛他并沒有聽完整靳母說的話。她松了口氣,移開眼,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平靜,“沒什么,就是不想再讓你們?yōu)榱宋页称饋?。”這陣子靳家為了他和姜青黎在一起的事情,的確是鬧個不停,一直想要拆散他們,而他也確實和他們吵了好幾次架。聽她這么說,靳寒夜沒有再懷疑,轉(zhuǎn)而問起檢查結(jié)果?!搬t(y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可以出院了。”回家后這幾天,靳寒夜沒怎么出門,一直陪著姜青黎。她不像從前那樣活潑愛笑,總是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看起來興致不高。靳寒夜找不出緣由,抱著她想哄一哄,她卻起身回了臥室。“我不太舒服,去...

《我真的陪他淋過大雨靳寒夜姜青黎》精彩片段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姜青黎拖著虛浮的腳步上前,一把奪回了自己的手機掛斷。

靳寒夜驚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激動。

“怎么了?”

姜青黎看到他這幅不明所以的樣子,就知道剛剛他并沒有聽完整靳母說的話。

她松了口氣,移開眼,盡力讓語氣聽起來平靜,“沒什么,就是不想再讓你們?yōu)榱宋页称饋?。?br>
這陣子靳家為了他和姜青黎在一起的事情,的確是鬧個不停,一直想要拆散他們,而他也確實和他們吵了好幾次架。

聽她這么說,靳寒夜沒有再懷疑,轉(zhuǎn)而問起檢查結(jié)果。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可以出院了?!?br>
回家后這幾天,靳寒夜沒怎么出門,一直陪著姜青黎。

她不像從前那樣活潑愛笑,總是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看起來興致不高。

靳寒夜找不出緣由,抱著她想哄一哄,她卻起身回了臥室。

“我不太舒服,去休息一會兒?!?br>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靳寒夜有些意外。

他以為她還在介懷上次道歉的事,便讓助理準(zhǔn)備了驚喜。

等到她生日那天,他特意舉辦了一個宴會慶祝。

看在靳寒夜的面子上,圈子里大多數(shù)人都來了。

在他面前,這群人對姜青黎還算客氣。

可只要他一離開,他們就會聚在一起評頭論足,議論不止。

“要不是因為靳總,我這輩子都不會來參加傭人女兒的生日宴,說出去都掉價!”

“也不知道靳總到底看上她什么了,看那一身小家子氣窮酸味,熏死人了!”

“靳總還是有情有義啊,要是我,拿些錢打發(fā)得了。要真娶了她,那才真是有辱靳家門楣!”

明明是宴會的主角,姜青黎卻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無人問津。

聽著四面?zhèn)鱽淼暮敛谎陲椀奈耆韬统爸S,她只覺得疲憊不堪。

如果不是怕靳寒夜察覺到異常,她是不會來這兒的。

因著這刻意的排擠,每分每秒都變得難熬起來。

一直到七點,宴會廳突然熱鬧了起來。

所有賓客齊齊回首看向大廳,臉上的嫌惡瞬間變成了諂媚。

圈子里消息傳得最快,還有誰不知道上次靳寒夜為了尤念笙大打出手的事,這一看,就是還在意,故而,他們連忙上趕著討好。

“靳總,原來您剛剛離場,是去接尤小姐了啊,這么多年過去了,感情還真好?。 ?br>
“那是,人家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馬,看看尤小姐這氣質(zhì)模樣,和天人之姿的靳總多配?!?br>
一眾揣測里,姜青黎看著挽著靳寒夜的手入場的尤念笙,也有些恍然。

她穿著華麗的高定禮裙,璀璨的鉆石項鏈襯得她身姿挺拔,那張精致秀氣的臉龐上,帶著金玉富貴養(yǎng)出來的清貴氣息。

哪怕是站在氣場強大的靳寒夜身旁,也絲毫不遜色怯場。

無端的,姜青黎想起了靳寒夜復(fù)明后,曾畫過一幅沒有描摹面容的素描像。

那時他說是閑來無事隨手畫畫,她只覺得好看,也沒有想太多。

可今天一看到尤念笙,她就知道畫上畫的究竟是誰了。

原來不是破鏡重圓,而是從未忘懷過。

姜青黎垂下了眼,默然轉(zhuǎn)身,卻被尤念笙叫住了。

“姜小姐,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請自來,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我還備了一份禮物呢!”

說著,她就叫人把一直通體雪白的小狗牽了上來。

“它叫阿離,很可愛吧?”

看到蹦蹦跳跳撲上來的小狗,姜青黎驚得后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上。

她的臉色白了幾分,眼里涌出畏懼和驚慌。

“麻煩把它抱走,我不喜歡小狗?!?br>



隨后,他將為首的那人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把他們幾個打得頭破血流,連連討?zhàn)垺?br>
“對不起靳總,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滾!以后再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后果自負(fù)!”

他這滿含著怒氣的呵斥,嚇得幾個人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樓梯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靳寒夜無視了那些窺探的目光,扶著尤念笙站起來,“有沒有受傷?”

尤念笙眶撲進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腳崴了,好疼?!?br>
靳寒夜沉下眼,一把將她抱起來,擠開人群快步離開。

為了護住懷里的人,他支起胳膊,甚至不小心把一旁的姜青黎推倒在地。

她的頭在堅硬的臺階上磕出一道傷口,鮮血淋漓,嚇了圍觀群眾一跳。

“你頭上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姜青黎痛得臉皺成一團,身上冒起冷汗。

溫?zé)岬难獜闹搁g滲出來,滴在睫毛上,似有千鈞重。

她看著靳寒夜頭也不回就離開的身影,嘴里一片苦澀。

從前,她給他熬湯切傷了手指,他都會心疼好半天,非要叫醫(yī)生來看看,生怕留下疤痕。

她嫌他小題大做,他卻垂下頭吻住了她的手,柔聲告訴她:“阿黎,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受了傷,我比你更疼,現(xiàn)在我們的日子好起來了,不需要你再做這些事了,你的手以后還要戴上我送的戒指,留疤了不好看?!?br>
如今,她受傷了,他視若無睹。

而說好要送給她的戒指,也戴在了別人手中。

救護車把姜青黎送到了醫(yī)院。

她一個人掛號、看診、取藥,深夜才到家。

這一夜,她痛得合不了眼,輾轉(zhuǎn)難眠。

靳寒夜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上,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換藥,就看到了尤念笙的朋友圈。

是靳寒夜半跪在地上,給她揉腳擦藥的視頻。

姜青黎看了好幾遍,眼眶泛著紅,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天黑了。

枕頭旁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她剛接起電話,就聽到靳寒夜報了個地址。

“蘭亭江畔,703包廂,現(xiàn)在過來?!?br>
姜青黎遲疑片刻,才起了床。

她洗漱了一番,趕了過去。

一推開包廂門,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尤念慈。

她紅著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的。

靳寒夜定定看著她,一言不發(fā),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凝重表情。

房間里安靜了很久,姜青黎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靳寒夜坐直身體,雙手交握,擺出獨屬上位者的姿態(tài)。

“阿黎,昨天那幾個小流氓,是你叫來,故意去找她麻煩的嗎?”

姜青黎愣在原地。

她下意識地看了尤念笙一眼,就捕捉到了那雙眼里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

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這一切大概都是尤念笙自導(dǎo)自演。

她自嘲一笑,“不是我,我不認(rèn)識他們,也沒心思做出這種事。”

靳寒夜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幾句解釋就好轉(zhuǎn)。

他垂下眼眸,語氣平和:“阿黎,尤念笙當(dāng)年決定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她,你和我在一起七年,應(yīng)該知道如今我心里的人是誰,如今尤家落魄,誰都可以上前踩一腳,但這個人不該是你,你沒必要為了我去為難她?!?br>
聽到這里,姜青黎心頭狠狠一震。

她不禁想起他半夜發(fā)泄痛苦的模樣,想起她陪著他東奔西走、求醫(yī)問藥的奔波時刻,想起他被誤診說這輩子再也無法復(fù)明后沉默的神情……

天之驕子,為了一個女孩,徹底失去了眼睛。

可那些絕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七年時光,如今都被他輕飄飄地揭過了,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最后,她想起了那張他和尤念笙蓋著公章的結(jié)婚證,眼里隱隱有了淚光:“是啊,在一起七年了,我怎么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誰呢?”

聞言,靳寒夜眼神微凝,“你什么意思?”

姜青黎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思就是,我只是一個傭人的女兒,有什么本事、人脈找來這群人,去欺辱一個大小姐?”

縱使她把話都攤開說得明明白白了,可靳寒夜依然不相信。

姜青黎也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解釋。

“既然你不信,那就直說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行?”

靳寒夜按了按眉心,“道歉,阿黎,你做錯了事,就要說對不起。”

這時,在一旁楚楚可憐了許久的尤念笙突然開了口。

“道歉就免了吧,你要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對不起我,把這些酒喝了就好?!?br>



到家后,姜青黎拿出箱子,開始收拾最后一點行李。

她忙到凌晨,靳寒夜依然沒有回來,她也不在意了。

第二天,姜青黎去移民局,取回了所有證件。

回去路上,她訂了今天下午出發(fā)的機票。

車在門口停下后,她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邁巴赫,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一進臥室,她就看到靳寒夜走到行李箱旁邊,似是想打開。

情急之下,她只能喊出那句話:“你不是在陪尤念笙嗎?怎么回來了?”

靳寒夜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抬起頭的一瞬間,眼底竟是生氣。

他走到姜青黎身前,語氣里帶著深深的無奈:“阿黎,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我說過,我和尤念笙再也不會有任何干系?!?br>
再也不會有任何干系么?

可你為了保護她,連結(jié)婚證都領(lǐng)了啊。

姜青黎笑出淚來,仍然沒有選擇揭穿他。

“那是我誤會了?!?br>
看到她臉上沒有異樣,靳寒夜才微微松了口氣:“今天晚上靳家有家宴,家里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可以帶你一起回去。”

聽到這,姜青黎也愣住了。

靳父靳母,答應(yīng)了?

看著她怔愣的樣子,靳寒夜揉了揉她的腦袋,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阿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得到他們的認(rèn)可,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我現(xiàn)在有些累,想休息一會兒,讓秘書陪你去挑幾件合適的禮服好不好?!?br>
姜青黎盯著那張卡看了半晌,接了過來。

“你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

靳寒夜揉了揉太陽穴,點了點頭。

姜青黎把剛?cè)』貋淼淖C件放進了包里。

靳寒夜也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那張和十七歲時沒什么不同的臉,姜青黎微微有些出神。

她最后一次抬起手,沿著他的眉心,往下摩挲著。

許是夢里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靳寒夜拉住了她的手,低聲喃喃。

“笙笙,不要鬧。”

聽到這句囈語,姜青黎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收回了手,抬起行李下了樓。

別墅里很安靜,傭人們都在午休。

沒有人知道她離開了。

去往機場的路上,姜青黎把靳寒夜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

然后,她把社交賬號全部注銷了。

繁忙的機場人來人往,她看著跳動的顯示屏,打了最后一個電話。

“靳夫人,我已經(jīng)如約到機場了,馬上登機離開。”

對面的靳母很滿意,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愉悅。

“好,只要你不出現(xiàn)在今晚的家宴上,剩下的錢就會打進你的賬戶里,那就再見了?!?br>
聽著廣播里的登機提醒,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靳太太,是再也不見?!?br>
隨后,姜青黎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進垃圾箱,走進了登機口。

大步流星。

義無反顧。




電話那頭的靳母聽到這話,瞬間激動不已。

“你終于想清楚了?想清楚就好,你一個保姆的女兒,怎么配得上我靳氏繼承人,你現(xiàn)在在哪,趕緊過來,我們簽訂合同。”

看著對方迫不及待發(fā)來的地址,姜青黎自嘲一笑,攔了一輛車。

到了咖啡廳之后,靳母問了她很多問題。

她一一回答后,對面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拿出一份協(xié)議推了過來。

“白紙黑字,落筆無悔,簽完字后我會先打一半的錢到你的賬戶,剩下一半會在你離開那天轉(zhuǎn)給你。你要保證拿到錢后,一輩子都不能再出現(xiàn)在寒夜面前,明白嗎?”

看著協(xié)議上那堪稱天價的賠償款,姜青黎睫毛輕顫。

她自然不會再出現(xiàn)了。

這輩子,下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靳寒夜了。

所以她沒有猶豫,拿起筆,干脆利落地簽下了名字。

靳母這才終于放了心,收好協(xié)議起身,最后叮囑了一句。

“我只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隱姓埋名或是出國都隨你,你必須想辦法讓寒夜永遠見不到你?!?br>
“我明白,靳夫人,您放心?!?br>
目送靳母離開后,姜青黎也回了家。

讓靳寒夜永遠見不到她這件事很簡單。

靳家祖上從軍從政,背景特殊,三代都不能出國。

只要移民,靳寒夜便再也無法見到她。

翻了大半夜國外的相關(guān)資料后,她終于決定移民去澳大利亞。

決定好后,姜青黎剛拿起手機想看看幾點了,卻看到了新朋友圈提醒。

一點開,就是尤念笙發(fā)的九宮格。

上面三張是她抱著玫瑰的自拍,正中間是三張結(jié)婚證,下面是三張十指緊扣的雙手。

姜青黎知道,既然靳寒夜想要隱瞞結(jié)婚的事,就絕對不會讓尤念笙發(fā)出來。

可她還是發(fā)了,還發(fā)給了僅限姜青黎可見來炫耀。

姜青黎也識趣的點了個贊。

剛退出來,她就收到了靳寒夜的消息。

“阿黎,我要出差,這幾天就不回來了?!?br>
她回了一個好,放下手機去洗漱了。

第二天,姜青黎起了個大早去辦理移民手續(xù)。

因為趕時間,她特意申請了加急通道。

工作人員承諾說半個月內(nèi)能辦好,她才松了口氣。

上車后,她又刷到了尤念笙的朋友圈。

這次,靳寒夜半個身子也露了出來。

兩個人牽著手在看新房,最后鎖定了南水灣的一套別墅。

她像昨天那樣,又點了一個贊。

第三天,姜青黎去公司提了離職。

抱著東西回家后,她看到朋友圈里的尤念笙已經(jīng)穿上了婚紗,無名指上的鉆戒閃閃發(fā)亮。

她一如既往的點亮紅心,然后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第四天,一覺醒來,朋友圈更新,又是嶄新的內(nèi)容。

這次,鏡頭對準(zhǔn)的是婚房里掛著的婚紗照。

姜青黎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她照舊點贊,然后化了妝出門,和幾個好朋友聚餐道別。

傍晚,她拿著好幾個箱子回來,把所有和靳寒夜有關(guān)的東西都扔掉了。

這些年,他送她的禮物、情侶款式的牙刷水杯、一起拍的合照……

一樣也沒剩下,全部丟進了垃圾桶里。

忙完,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她正要關(guān)燈休息,靳寒夜突然回來了。

他一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就愣住了,眉頭緊皺著。

“家里怎么少了這么多東西?”

“不喜歡了,就扔了,以后再買新的吧?!?br>
靳寒夜點了點頭,脫下衣服扔到沙發(fā)上,視線卻被一旁的箱子吸引了。

“你辭職了?”

頓了頓,他又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東西。

“突然把戶口本拿出來干什么?”

“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就辭職了,戶口本是因為,有點手續(xù)要去辦?!?br>
姜青黎一一解釋著,一邊把東西收進包里。

看著她如此平靜的模樣,靳寒夜也沒有多想,將她扣進懷里,語氣溫柔:“這幾天我忙,沒時間陪你,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明天帶你去拍賣行,挑幾件禮物?”

姜青黎沒有拒絕。

第二天,兩個人剛到大廳落座,姜青黎就看到了尤念笙。

她大搖大擺地走到兩個人身邊,坐在靳寒夜旁邊的位置上。

一整晚,靳寒夜始終偏著頭和姜青黎說話,沒看旁邊一眼。

拍賣會結(jié)束后,他也沒有逗留,拉著她就下了樓。

回家前,姜青黎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

一出來,她就看到尤念笙被一堆人堵在樓梯間,肆意調(diào)笑著。

“喲,這不是咱們的尤大小姐嗎?當(dāng)年恩將仇報拋棄了靳寒夜,現(xiàn)在落到這個田地,你們說是不是報應(yīng)?。俊?br>
“聽說你爸爸要把你嫁給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不如跟了我們,怎么樣?我們肯定會憐香……”

后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靳寒夜從樓上下來,臉色難看至極,一腳踹在了那幾個浪蕩公子身上。




聽見這話,尤念笙的臉色耷拉了下來。

“寒夜,姜小姐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我的氣???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倆了。”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要走,靳寒夜連忙拉住她,皺著眉看向姜青黎。

“她也是好意,阿黎,你不是最喜歡小動物嗎?收下吧?!?br>
看著他眼里那些不悅,姜青黎死死攥著手,只能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秘書。

“趙秘書,我穿著高跟鞋不方便,麻煩你幫我牽著小狗吧?!?br>
周圍人又陰陽怪氣起來,都說她看不懂好賴,喜歡拿喬。

靳寒夜也以為她是又在故意給尤念笙臉色,沉著臉帶著尤念笙進了內(nèi)場。

場上很快空了下來,只剩下姜青黎一個人。

她倒了一杯水喝下,才慢慢平復(fù)慌亂緊張的情緒。

以前,她是很喜歡小狗。

可五年前,一個停電的暴雨夜,靳寒夜發(fā)了高燒,她冒著大雨出門。

鄰居家的狼狗追了一路,咬掉了她小腿上的肉。

最后,她強忍著痛請來醫(yī)生,確認(rèn)他安然無恙后才去處理傷口。

她就此對狗有了陰影,但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所以從來沒告訴他這件事。

隔著裙子,都還能摸到那道傷疤的輪廓。

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慣會見風(fēng)使舵,看見靳寒夜的態(tài)度,也都堂而皇之不給姜青黎好臉色了。

等到慶祝環(huán)節(jié),大家更是將尤念笙圍在中間,仿佛是她過生日一樣。

靳寒夜氣消了些,這才把姜青黎叫過來吹蠟燭。

她默默走過去,剛要許愿,就聽見尤念笙很是驚喜的叫了一聲。

“哎,好有緣分,姜小姐,你和阿離一天生日哎,不如一起慶祝吧?”

這話一出來,周圍所有人都捂住嘴偷笑起來。

看著她眼里的挑釁,姜青黎十指深深陷入了掌心。

她輕吸了一口氣,語氣里帶著冷意:“既然這樣,那就讓小狗來吹蠟燭,大家給它唱生日歌就好,我就不打擾了?!?br>
看她真要走,靳寒夜額頭青筋跳了跳,沉下聲音叫住她。

“阿黎!今天是給你辦的生日宴,你先走了,像什么樣子?”

姜青黎并沒有理會,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去。

忍無可忍的靳寒夜追上去扣住她,貼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話,便推著她回到了蛋糕前。

“聽話!今天來的都是圈內(nèi)人,你要是冒然離場,鬧到靳家那兒不好聽,他們更加不同意我們的事了?!?br>
同意他們的事?

什么事?他不是早就和尤念笙結(jié)婚了么……

四周響起來歡快的生日快樂歌。

姜青黎卻扯了扯唇,像一座雕塑一樣僵硬麻木,看不出任何高興的神情。

直到不知是誰把突然將小狗抱起塞到她懷里,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歌唱到一半,小狗不安分地動起來,直接撲了出去。

高聳的香檳塔被撞倒,直直沖著姜青黎和尤念笙砸下來。

現(xiàn)場尖叫不斷,掉落的杯子在姜青黎瞳孔中晃出殘影。

她眼睜睜看著靳寒夜把尤念笙護在懷里走遠,看著無數(shù)玻璃酒液砸在自己身上。

白皙的肩頭被碎片刮傷,擦出長長的血痕。

血線滴落下來,將濕透的白裙染紅。

她倒在地上,忍不住痛哼了一聲,額頭冷汗淋漓。

靳寒夜聞聲回頭,看到她受傷了,剛想折回身,身旁的尤念笙就尖叫了起來。

“啊!寒夜,我被阿離撓了,會不會得狂犬病啊!”

看著她腳腕上那道細(xì)小的抓痕,靳寒夜猶豫了一會兒,和秘書吩咐了一句。

“你送阿黎去醫(yī)院處理傷口。”

說完,他就帶著尤念笙匆匆走了。

現(xiàn)場的賓客也都跟著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落井下石。

“阿離,阿黎,姜小姐還挺會取名字的??!你看看有些人這樣子,可不就像喪家之犬嗎?”

“你可別侮辱阿離了,阿離多可愛啊,可不是什么想攀高枝的癩皮狗能比的!”

字字句句,都清晰地落在了姜青黎耳中。

她看著滿身的狼狽,鼻腔一酸,眼里涌起淚意。

生日牌子搖晃著掉下來,落在她身前。

她撿起來,看著人走樓空后混亂的現(xiàn)場,眼淚終于能毫無顧忌地落下來。

她的二十三歲,就這樣慘淡落幕了。




桌上,擺滿了橙黃色的威士忌。

姜青黎的視線上移,落到靳寒夜身上,想要他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可燈光晦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無邊的寂靜里,姜青黎覺得有些缺氧。

她急促地喘著氣,腦海里浮現(xiàn)出許多往事。

剛進老宅時,因為眼睛看不見,靳寒夜每天都靠著喝酒麻痹自己。

她擔(dān)心他的身體,一直勸阻著,他卻怎么也不聽。

直到某次喝醉后,他才嗤笑一聲,把幾瓶酒推到她面前。

“如今連一個傭人的女兒,居然也敢來管我,當(dāng)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么?好啊,你把這些酒喝了,我就聽你的?!?br>
姜青黎想告訴她,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也不是在管他,她是……擔(dān)心他。

于是,哪怕自己酒精過敏,可為了他,她一秒也沒有猶豫,拿起酒瓶一飲而盡。

沒幾分鐘,她就被送進了醫(yī)院。

再醒來后,她看到他坐在病床前,陰沉著臉道:“喝醉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姜青黎只回答了一句話。

“因為我擔(dān)心你,少爺。你的眼睛遲早會看見的,就算好不了,我也會一輩子陪著你,所以,不要頹廢,好不好?”

從那天起,靳寒夜就戒了酒。

此后數(shù)年,家里更是連一個酒瓶都看不見。

想著想著,姜青黎就笑了起來,眼底卻有淚光閃動。

她沒有再解釋,俯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芥末粉,傾倒在酒杯里,語氣決然不已。

“就這些酒,怎么能體現(xiàn)誠心呢?我再追加自罰,夠了吧?”

說完,她就端起酒杯,仰起頭往嘴里傾倒著,一杯又一杯。

辛辣而苦澀的味道沿著唇齒間向下蔓延,占據(jù)了脾胃,以及到達不了的心口。

直到第七杯,忍無可忍的靳寒夜才終于叫停。

“夠了!”

看著剩下的十幾個沒喝完的杯子,姜青黎笑了。

“這就夠了?那我算道完歉了嗎?夠討你心上人歡心了嗎?”

聽到這,靳寒夜猛地站起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那張素來沒什么情緒的臉,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黎,我說了,我和尤念笙已經(jīng)再無干系,靳家不同意你進門,你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一定會被人抓住把柄,我只是不想你被為難、被非議!”

靳寒夜說得振振有詞,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

可姜青黎卻笑出了聲。

靳家不同意她這個身世低微的傭人女兒,難道就會同意讓以怨報德的尤念笙嫁進去嗎?

可哪怕前方有千難萬險,只要尤念笙一句話,他不還是和她結(jié)婚了嗎?

一切,都不過是不夠愛的托辭罷了!

姜青黎不想再說些無謂的話,一把甩開他,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剛走到門口,她身子一歪,就昏迷了過去。

“阿黎!”

靳寒夜心口猛地跳了跳,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抱起她就要走。

尤念笙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帶著哭腔叫住了他:“寒夜,我有些頭暈。”

靳寒夜頓住了腳步。

可只有幾秒,他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要送阿黎去醫(yī)院,你叫助理來照顧?!?br>
再醒來時,姜青黎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醫(yī)院。

一夜沒睡的靳寒夜看到她睜開眼,才終于松了口氣。

兩個對視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靳寒夜倒了杯溫水遞給她,掖好被角,起身叫了醫(yī)生來復(fù)查,耐心記下了注意事項。

催了好幾次要開會,他全部推掉了。

看著秘書等在門口為難的樣子,姜青黎才終于開口:“你去忙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這些本來也不該你來做。”

靳寒夜拿刀的手頓了頓,語氣遲緩:“我做什么都應(yīng)該,阿黎,你忘了嗎,當(dāng)年,你也是這樣照顧我的?!?br>
姜青黎眼里閃過一絲恍惚。

當(dāng)年,他因為失明,就像棄子一樣被豪門拋棄。

只有她每天會自學(xué)盲文教他,陪著他一起上課,帶他去曬太陽,給他準(zhǔn)備各種好吃的……

她像是私自占有了月亮一樣,原本灰暗的生活,因此亮如白晝。

而逝去的那七年,也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歡愉時光。

只可惜,月亮不屬于她,她也回不到過去。

下午,醫(yī)生帶著姜青黎進了檢查室。

半個小時后,她被護士扶著回了病房。

剛推開門,靳寒夜正拿著她的手機,眉頭緊皺,語氣冰冷的和靳母對著話。

“我說過,我和阿黎是真心相愛,彼此喜歡,我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你們也不必再白費功夫,我一定會娶她的,她也不會離開我?!?br>
聽見動靜,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聽到耳邊傳來了靳母疑惑的聲音。

“什么叫不會離開?難道你不知道嗎?姜青黎前幾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要出國了……”




推開門的瞬間,無數(shù)記憶涌上了姜青黎的腦海。

房間里的陳設(shè)布置,都和他們離開那天一模一樣,別無二致。

許是在這里生活了太久,故地重游,靳寒夜也有些觸動,轉(zhuǎn)身看向姜青黎。

“阿黎,你還記得我們……”

“不記得了?!?br>
姜青黎低下頭,聲音輕不可聞。

靳寒夜怔了怔,又指向角落里放著的樂高模型:“我們拼好之后不是放在書房嗎?怎么挪到這兒來了。”

姜青黎沒有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很是平淡的回答他:“你看不見,很多記憶都像幻覺一樣,是錯亂的。”

就像她以為靳寒夜是愛她的。

可實際上,他對她,不過是絕境下生出的望梅止渴般的幻覺。

因為看不見,只能依靠觸摸,她像是導(dǎo)盲杖一樣,所以他才會覺得她很重要。

可當(dāng)他復(fù)明之后,他能隨心所欲去做任何事,她也就無關(guān)緊要了。

而她,也以為年少時的扶持能支撐著他們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

到頭來,不過都是鏡花水月,大夢一場空。

看著姜青黎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寥落,靳寒夜胸口處有些氣凝。

他很想問問她到底怎么了,她卻轉(zhuǎn)過身,去了陽臺。

“鋼琴放在走廊最后那間房間,你們自己去吧。”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姜青黎坐在搖椅上,慢慢合上了眼。

不多時,太陽高照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飄下雨絲。

她起身回到客廳,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琴聲。

是她人生中聽到的第一首鋼琴曲,《愛之夢》。

聽著聽著,她好像回到了十歲那年的夏日,不自覺就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隔著窗,她看到靳寒夜和尤念笙坐在鋼琴前,四手聯(lián)彈。

縱使過去了那么多年,兩個人的默契絲毫沒有減退,一如過往,而七年過去,他看向她的眼底,仍舊是無盡的深情。

原來靳寒夜是那么的愛尤念笙,愛到哪怕她拋棄他整整七年,也從未忘卻。

是啊,他們一個是天之驕子,一個是天之驕女,她一個保姆的女兒,為什么非要闖進不屬于自己的世界?妄想著擁有不屬于自己的人呢?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不會對靳寒夜一見鐘情,不會偷偷喜歡靳寒夜,更不會不顧一切跑出去照顧失明的他整整七年。

鋼琴聲音漸漸減弱,最后無聲。

不知道什么時候,尤念笙的手搭在了靳寒夜的手上,一路往上滑去。

透過窗戶,她看見尤念笙攀上了他的肩膀,主動獻上紅唇。

“寒夜,我知道,你還愛我……”

那一刻,姜青黎再也忍不住,轉(zhuǎn)身離去。

雨越下越大,將她渾身淋得濕透。

她腦中一片茫然,一會兒覺得自己是懸崖邊的枯草,一會兒覺得自己像被浪打翻的孤舟。

無根無依,隨處漂浮。

就連眼淚,都湮沒在了雨絲里。

再找不到任何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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