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沅幾乎是爬著回到臥室。
打開抽屜,取藥送進嘴里,用最后的力氣打完急救電話。
他神情麻木,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快了,還有十天。
他就能離開這個冰冷的家。
離開這群爛透了的人。
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形同陌路的血親,虛情假意的戀人——他,全都不要了。
2
不知何時,秦昱沅昏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初中時,他的文章登上了醫(yī)學雜志。
他興高采烈的將雜志帶回家,但家里人都看不懂,看了一眼就把雜志扔到一邊。
只有媽媽看了很久,最后摸著他的頭,眼含愛意地夸獎了他。
他很好奇,問媽媽也看得懂醫(yī)學雜志嗎?
媽媽搖了搖頭,聲音溫柔,如春水初生:
“媽媽看不懂你寫的東西,但開頭有你名字的地方,媽媽認得。”
后來過了很久,他都記得那個下午。
如今,他的文章一遍又一遍的登上了各大雜志。
但那個會摸著他的頭,夸獎他的人,卻已不在了。
“媽媽......”
秦昱沅醒來時,眼角還有淚痕未干。
入眼是一個嬌俏可人的護士女孩。
是正在醫(yī)院實習的學妹周可卿。
“學長,你家里人也對你太冷血了吧?”
“我聽急救人員說,你命都快沒了,他們還在聚餐,對你不管不問?!?br>“你昏迷不醒的這兩天,也沒一個人來看過你。”
聽到她憤懣的控訴,秦昱沅卻是面無表情。
這異常的反應,讓周可卿不由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