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七年,顧笙沒想到和姚書棠再次重逢會在這種情形下。
她西裝套裙,眾星捧月的被一眾同學(xué)圍在正中央。
而他落魄潦倒,是所有人眼中下場凄慘的拜金男。
……
顧笙端著滿滿一盤酒走進包廂后,很快有人認(rèn)出了他。
“這不是顧笙嗎?你回國了?”
這個名字點燃了整個包廂,眾人紛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顧笙抬眸,看到了無數(shù)張曾經(jīng)熟悉的臉,都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
而當(dāng)視線移到穿著西裝套裙的女人身上時,他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姚書棠,他的初戀女友。
她坐在正中間,容貌美艷,氣質(zhì)出眾,只是看向他時目光很冷,像在看陌生人。
顧笙擠出一抹笑:“我剛回國沒多久。”
跟七年前相比,顧笙瘦了很多,不像過得好的樣子,其他人紛紛開始八卦。
“他當(dāng)年不是跟富婆出國了嗎,怎么現(xiàn)在落魄到端盤子?”
“那人出了名的花心,肯定是玩膩就把他甩了唄?!?br>“當(dāng)初為了錢放棄姚書棠,現(xiàn)在人家可是京市頭號的科技貴女?!?br>“誒,別是后悔了故意來這兒的吧?”
他們語氣并不友善,畢竟在他們眼里,顧笙嫌貧愛富,不近人情。
當(dāng)年跟姚書棠分手時,鬧得很難看。
“姚書棠,我過夠窮日子了,她能帶我出國留學(xué),我憑什么還要跟你一起考S大?”
他在姚書棠最愛他的那年提了分手,聲聲哀求里,他沒回一次頭。
而如今,飛上枝頭的麻雀,似乎并沒有過上想要的生活。
被他甩掉的窮學(xué)生,卻已經(jīng)是身價過億的總裁。
他垂頭掩飾發(fā)白的臉龐,端盤子的手在發(fā)抖,卻還要強裝鎮(zhèn)定。
“我只是在這兒工作?!?br>顧笙彎腰想把酒放下,結(jié)果因為抖得太厲害,沒拿穩(wěn)盤子。
“啪?。 ?br>六瓶酒全部被打碎,滿地的碎渣。
其他人神色各異的看著他,而顧笙臉色慘白。
經(jīng)理聽到響聲沖進來。
看見滿地的碎片時臉色已經(jīng)很差,再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姚書棠的包廂,更是誠惶誠恐。
“姚總,實在抱歉,我們這就打掃?!?br>經(jīng)理連連賠不是,下一秒,立馬把怒氣發(fā)在顧笙身上,惡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做事的!跟個廢物一樣,這些酒你賠得起嗎,還不趕快道歉!”
顧笙毫無尊嚴(yán)的低頭挨訓(xùn):“對不起……”
他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自己。
等經(jīng)理訓(xùn)完,姚書棠終于大發(fā)慈悲的開口:“算了,你先出去吧?!?br>經(jīng)理賠著笑點頭:“好的好的?!?br>他轉(zhuǎn)身離開,顧笙手指發(fā)顫,連忙也跟著一起走。
“顧笙?!币膮s叫了他的名字,清冷的聲線毫無起伏:“我讓你走了嗎?”
顧笙腳步一僵,轉(zhuǎn)身回頭看她。
此刻,卻不合時宜的想起很多回憶。
念書時,姚書棠不這樣冰冷的叫他,她總叫他,乖乖。
“乖乖,這是我整理的物理筆記,今天幫你補習(xí),別再不及格了?!?br>“乖乖,少喝點冰的,對身體不好?!?br>“乖乖,最多等我四年,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而如今,她的聲音里只剩無盡的涼淡。
顧笙竭力控制住手心的顫抖,語氣卑微,“姚女士,請問還有什么吩咐?”
姚書棠淡淡開口:“酒可以不用賠,但你弄臟了我未婚夫的鞋,擦干凈?!?br>未婚夫……
順著包廂里昏暗的燈,顧笙這才看到,有個男人一直依偎在姚書棠身旁。
他打扮精致,與姚書棠很是相配。
是趙瑞澤,也是顧笙的高中同學(xué)。
與家境普通的姚書棠和顧笙不同,趙瑞澤是富二代,當(dāng)年也追了姚書棠很久,只是沒成功。
可如今,他卻是姚書棠的未婚夫了。
顧笙臉色發(fā)白,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沒資格說不。
他低頭走過去想用衣袖給趙瑞澤擦干凈。
可趙瑞澤卻始終不肯抬腳配合,還笑著說:“都是同學(xué),我怎么好意思?!?br>姚書棠則摟著他的肩,神色溫柔,似是非要為他出了這口氣。
大家也都紛紛看著顧笙的好戲,沒有人想要說情。
沒辦法,他只能跪下給趙瑞澤擦,這雙皮鞋看上去就很貴,顧笙的動作很小心。
忽然,他看到眼前垂下的手腕上,掛著一條閃閃的手鏈。
顧笙動作一頓,心里忽然一陣抽痛。
這條手鏈他太過熟悉。
曾經(jīng),姚書棠也曾鄭重的將這條手鏈戴到他手上。
“阿笙,這是我們家的祖?zhèn)餍盼铮覌屨f,要留給我未來老公,你戴上了,這輩子就是我的了。”
那時,姚書棠眼中的深情他至今無法忘記。
可后來,他卻把它當(dāng)垃圾一樣扔掉。
如今,這條手鏈戴在了趙瑞澤的手上。
連同姚書棠的溫柔和愛意,統(tǒng)統(tǒng)到了趙瑞澤的身上。
顧笙忍下顫抖,仔細(xì)擦完后便匆匆離開了。
沙發(fā)上,姚書棠看著他離開,黑眸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