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唐陽唐雨的其他類型小說《心如止水鑒人心 全集》,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如火如荼”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直到我漸漸想起,她其他的家人,說過的話?!干倭四莻€賠錢貨,家里總算又能清靜了?!埂柑昧?,唐雨的雜物間,是不是可以給我放機車了?」「鄉(xiāng)野漢子養(yǎng)出來的東西,不害臊!」「勾了幾個男人,就以為自己是天仙呢……」我死死攥緊了手。原來,從沒有過啊。哪怕一個親人的關(guān)愛和在乎,我的女兒,都從來沒感受過啊。她死了,躺在這里。甚至連一具遺體,都整整半月沒人認領(lǐng)。連一具遺體,都要被殯儀館驅(qū)逐了。殯儀館的人,將她帶去火化。很快,一個小小的盒子,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突然想起,我妻子懷孕的時候,我唯一一次陪她去產(chǎn)檢。B超單上,顯示出我女兒小小的一團。那時候,我妻子滿臉幸福地摸著單子說:「真小一只啊,以后可得好好長大。」現(xiàn)在時隔近二十年,我的女兒,似乎又回到了產(chǎn)...
《心如止水鑒人心 全集》精彩片段
直到我漸漸想起,她其他的家人,說過的話。
「少了那個賠錢貨,家里總算又能清靜了?!?br>
「太好了,唐雨的雜物間,是不是可以給我放機車了?」
「鄉(xiāng)野漢子養(yǎng)出來的東西,不害臊!」
「勾了幾個男人,就以為自己是天仙呢……」
我死死攥緊了手。
原來,從沒有過啊。
哪怕一個親人的關(guān)愛和在乎,我的女兒,都從來沒感受過啊。
她死了,躺在這里。
甚至連一具遺體,都整整半月沒人認領(lǐng)。
連一具遺體,都要被殯儀館驅(qū)逐了。
殯儀館的人,將她帶去火化。
很快,一個小小的盒子,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突然想起,我妻子懷孕的時候,我唯一一次陪她去產(chǎn)檢。
B超單上,顯示出我女兒小小的一團。
那時候,我妻子滿臉幸福地摸著單子說:
「真小一只啊,以后可得好好長大?!?br>
現(xiàn)在時隔近二十年,我的女兒,似乎又回到了產(chǎn)檢單上的模樣。
這十九年,她一點點地慢慢地長大。
再在一夕之間,變回了這樣小的一團。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如今裝下了她的全部。
我的妻子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啊。
她熬過了嚴重孕期反應(yīng),熬過了難產(chǎn),熬過了產(chǎn)后抑郁。
哪怕臨死前,也要給她的寶貝留一個陶瓷娃娃。
她最疼愛最不舍的孩子啊,如今僅僅十九歲,卻死在了我的手里。
死在了我們一家的手里。
警察說,兇手已經(jīng)被逮捕了。
可我最清楚,真正的兇手,是我,是我的家人。
最不該被赦免的兇手,如今逍遙法外。
我抱著我女兒的骨灰盒,回到了家。
我見到了,我的母親和養(yǎng)子,最殘忍的一面。
我看清楚了,我女兒在我沒看到的地方,承受過的無數(shù)委屈和折磨。
天網(wǎng)恢恢,做錯了事的人,總該要承擔(dān)責(zé)任的啊。
所有我們每一個人,所有的人,都該承擔(dān)責(zé)任。
小雨,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你不在了,爸爸沒有機會補償你了。
就將這條命,將我們所有人的命,都拿來給你贖罪,好嗎?
我的家人不喜歡我。
我死的那晚,他們正在國外,圍坐著吃年夜飯。
我爸接到警察的電話,一臉不耐煩:「死了就別再回來,骨灰隨便撒了?!?br>
我奶奶立馬附和:「少了那個賠錢貨,家里總算又能清靜了?!?br>
我弟弟舉起酒杯,歡呼著說:「太好了,唐雨睡的雜物間,是不是可以騰出來給我放機車了?」
可見到我遺體的那天,那個從來最厭惡我的爸爸,卻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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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訊,在除夕夜,傳回了家里。
對于警察的說辭,我的家人,沒有半點傷感。
反倒像是如釋重負。
他們照樣在溫馨的餐廳里吃飯,看著窗外絢爛的煙花。
零點的鐘聲響起后,他們舉杯慶祝,迎接新的一年。
他們祝我奶奶身體康健,祝我弟弟學(xué)業(yè)有成,祝我爸爸事業(yè)更上一層樓。
再沒有只言片語,是關(guān)于我。
吃過飯后,他們各自如常地回臥室休息。
仿佛剛剛警察那個電話,并沒有打來過。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著一家人的平靜冷漠。
我其實并不算意外。
打一出生,我就是那個不被親人疼愛的孩子。
我爸死死抓著手機。
他似乎是被氣急了,面目猙獰,牙齒咯咯作響。
他不信我死了。
他咬牙切齒,對著手機那邊繼續(xù)大吼: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玩什么把戲。
「你要是認識她就轉(zhuǎn)告她,再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透出了一絲冷意:
「先生,如果明天您還是不能過來。
「那您女兒火化后遺體的骨灰,我們會等您回國后,給您送過來?!?br>
我爸似乎是被氣急了。
他冷笑了好幾聲:「行啊,你現(xiàn)在就送過來!
「我就在家里,我已經(jīng)回國了,需要我給你地址嗎!」
他說完,像是為了發(fā)泄怒氣,報出了詳細的住址。
不等那邊開口,他丟下一句:「我等著你送來!」
電話掛斷,他將手機再一次狠狠砸了出去。
他坐回沙發(fā)上,將面前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突然,他的臉色一僵,似乎閃現(xiàn)慌亂。
被他一起掃到地上的,有那只陶瓷娃娃。
他猛地站起身,再幾乎是著急跪到了地上,撿起了那只娃娃。
我看得很不明白。
曾經(jīng),他很討厭這只娃娃。
或者說,他是討厭跟我有關(guān)的一切。
現(xiàn)在,他卻像是撿起了什么很貴重的東西。
家里四處都鋪了地毯,娃娃沒有摔壞。
他仔仔細細檢查了后,才松了一口氣。
他拿著娃娃,走出了臥室。
很快,他走了回來,手里拿著已經(jīng)粘好了手臂的陶瓷娃娃。
我的眼眶一剎那酸澀,但眼里沒有半點眼淚。
十六年了,我等了十六年。
從三歲,等到我現(xiàn)在十九歲。
我等著我的爸爸,兌現(xiàn)他的承諾。
我以前極度渴望的東西,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掉了的我而言,卻已經(jīng)沒了任何意義。
我輕輕閉了閉眼睛。
不值得感動,也不值得難過了。
我爸捧著粘好了的娃娃,跟獻寶似的,將娃娃伸向半空中。
「你看,粘好了?!?br>
「應(yīng)該早點粘好的對吧,都怪爸爸記性不好?!?br>
「聽話。鬧了這么多年了,早點回來,???」
我抓緊了手,身體微微顫抖,側(cè)開了視線。
指甲用力掐進掌心里。
好在我死了,感受不到疼。
我不想看,一點都不想看。
生前沒有得到過的,死后得到了,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臥室里良久的沉默。
等我再看過去,居然看到我的爸爸,眼眶有些紅了。
不等我仔細看,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奶奶的聲音傳進來:「兒子,警察找來了!」
我爸將手機丟到茶幾上,過了一會,又拿起來。
再丟到茶幾上,再拿起來。
他還是再發(fā)了一條信息:「這段時間是不是沒回來過,住同學(xué)家去了。
「大過年給人添麻煩像什么樣,趕緊回來!」
我看到那條長長的信息,鼻頭微酸,有些錯愕。
這么多年來,我爸給我發(fā)過的信息,屈指可數(shù)。
最長的一條,也沒超過十個字。
絕大多數(shù),就是一個「嗯」、「哦」之類的。
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很迫不及待地回復(fù)他。
可我還活著的時候,也曾很多次賭氣跑出去過。
他這樣的短信,我一次都沒收到過。
最長的一次,我出去了近十天。
回來的時候,我渾身被大雨淋得濕透。
我頭上滴著水,看到我的家人,一起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茶幾上擺著果盤,客廳里溫馨又和諧。
我走進去時,他們甚至好一會才注意到我。
我奶奶看著我冷哼了一聲:「喲,怎么又回來了???」
我爸也只是很冷淡地看了我一眼:「下次再跑出去,就不要再回來?!?br>
所以爸爸,現(xiàn)在我都死了。
你怎么卻又發(fā)起短信,來關(guān)心我了呢?
我爸盯著手機。
臉色慢慢由煩躁,轉(zhuǎn)為了難以置信。
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他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不安。
他眼神含怒,我奶奶有點發(fā)怵,閉了嘴。
片刻后,我爸神色慢慢冷靜下來:「媽,沒這些事,都是封建迷信?!?br>
他說完,回身繼續(xù)上樓。
我奶奶在后面跳腳急吼。
我爸沒再管,將我的東西搬進了次臥。
他鋪好床,擺放好我的被子。
又將我為數(shù)不多的一些衣服和日用品,一樣樣放置好。
再給我收拾了書桌,放好我的書包和書本。
忙完這些,他才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他拿出手機,翻到跟我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近一條消息,還是除夕那天,他給我發(fā)的。
「你就直接住到監(jiān)獄里去,跟著那個人販子過一輩子!」
他的那條信息后面,沒有我的回復(fù)。
前面的聊天記錄,每次都是我先說話。
只要他回了,我就一定會再回復(fù)他。
這是唯一一次,他的話沒得到回應(yīng)。
我爸盯著看了好一會,終于開始在上面打字。
他打了刪,刪了又打。
最后終于發(fā)送了一條:「還打算鬧到什么時候去?」
石沉大海。
如果微信頭像,能根據(jù)在線狀態(tài),變換顏色的話。
那他就能看到,我的頭像已經(jīng)是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