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預(yù)見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創(chuàng)造個說話的機會。
翁嫂啊,有點人精。
黛羚會意,到飯廳那邊接了一杯水就端到了他的面前,“你要的水?!?br>
也無任何稱謂,雖然怪了點,但總比叫他少爺好,叫她少爺,就總覺得低他一等,她不太情愿。
那人沒有一絲猶豫,從她手里接過水一飲而盡,將杯子遞還給她,全程也沒抬一下眼皮。
昂威一個人在飯廳用了餐,翁嫂偷偷問他小姑娘做的菜怎么樣,他擦了擦嘴,漫不經(jīng)心點煙,“鹽重了些,叫她下次少放點?!?br>
翁嫂低頭看四個菜,黛羚做的三個,她做的一個,他精準(zhǔn)吃完了那三個,一點不剩,唯獨她做的蠔油芥蘭,他估計只動了半筷子。
翁嫂輕笑,他在嘴硬。
回頭瞧了一眼廚房,小聲道,“少爺,這黛羚姑娘生得好模樣,人也溫柔的,蠻好相處。”
他睨著霧靄笑了一聲。
那晚,他們倆始終也沒有說任何話,昂威吃了飯便上樓洗漱休息,黛羚陪著翁嫂收拾了廚房就坐船叔的車回了家。
她覺得,昂威這人可能還真是弄她來做飯的,因為翁嫂的手藝她剛才嘗了,實在是不容樂觀。
第二天黛羚在門口候船叔的時候,雅若抱著書從身后拍她,“黛羚,上次多謝你替我頂班啊。”
黛羚點頭,望著遠(yuǎn)處徐徐靠近的黑色轎車,她只想快速結(jié)束對話,“沒事,我......有點事,等個人,你先走吧?!?br>
豪車打眼,锃光瓦亮的頂配版勞斯萊斯,雅若不會不認(rèn)得。
“黛羚小姐,久等了?!贝暹€是將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兩人面前,雅若的表情是有些意外的。
黛羚面不改色,到這步也只得坦然應(yīng)付,朝雅若揮手,“雅若,下次見,我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她鉆進(jìn)了車中,隨著一陣汽車尾氣消失在浩蕩的車流之中。
雅若一直盯著那輛車完全消失在盡頭。
她肯定想不明白,同黛羚都是窮苦留學(xué)生,為了生活都曾在風(fēng)月場所兼職,就算她現(xiàn)在傍了些出手大方的老板,也只不過是多給點小費給她,從沒有這么正大光明地給與她什么便利。
今日所見,黛羚顯然是段位比她想得更高,更深藏不露。
*
那晚是周五,車流比平日擁堵,半途船叔接了個電話,面色凝重,應(yīng)聲說好。
他從車流中拐彎掉頭,側(cè)臉跟她解釋,“黛羚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少爺有急事要用車,我們先掉頭過去接他吧。”
她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說好。
三十分鐘后,車在靠郊外的一座外觀恢弘的建筑內(nèi)停車場停穩(wěn),墨色車窗外,幾個馬仔簇著打頭的是坤達(dá)。
唯獨不見那人。
船叔降下車窗,坤達(dá)上前襯在窗沿同他交流,“船叔,今晚出城去華欣,帶家伙,你載少爺,我們幾個開車墊后?!?br>
船叔大約知道不算太好的事,但通常這種場合他不好多嘴問,只應(yīng)聲好。
話正說著,那人身側(cè)帶風(fēng)般,衣袂飄揚,俊眉逼人,從門口忽然現(xiàn)了身。
船叔見勢立即開門下了車,迎上去,低聲道,“少爺,我以為是接你回家呢,這不順道還載了黛羚小姐,人還在車?yán)锬兀窍劝阉突厝???br>
坤達(dá)一聽這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間明白過來,朝車?yán)镆馕渡铋L地擠眉弄眼。
那人斂眸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包東西,擰著眉瞥了后車窗一眼,他們隔著墨色相對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