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姜婠謝知行的其他類型小說《來到八年后,我竟是權臣的白月光姜婠謝知行全局》,由網(wǎng)絡作家“咩咩”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姜致遠見狀,眸色一沉,愈發(fā)厭煩,“你做的什么樣子?可憐巴巴的做給誰看?要惡心誰?”轉而一想,姜致遠似乎明白了什么,諷刺道:“我還奇怪你怎么會突然不要臉的不顧自己說過的話踏足姜家,看來應該是又想做戲博取同情心和信任,要利用姜家做些什么事了,呵,姜家怎么會有你這么個沒臉沒皮的東西?”他冷著臉盯著她,字句冷厲:“我警告你姜婠,不管你想利用姜家做什么,你都休想,姜家已經(jīng)沒有你這個女兒,別說你裝可憐,就算你死在這里,我們都不會對你心軟?!彼麑@個愚蠢自私又歹毒無恥的妹妹,深惡痛絕。姜婠心痛到麻木,滿眼都是淚,囁喏哽聲道:“大哥,我不是為了你說的這些,我只是知道自己錯了,回來跟你們認錯的?!苯逻h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澳阏f什么?你再說一遍你回來做...
《來到八年后,我竟是權臣的白月光姜婠謝知行全局》精彩片段
姜致遠見狀,眸色一沉,愈發(fā)厭煩,“你做的什么樣子?可憐巴巴的做給誰看?要惡心誰?”
轉而一想,姜致遠似乎明白了什么,諷刺道:“我還奇怪你怎么會突然不要臉的不顧自己說過的話踏足姜家,看來應該是又想做戲博取同情心和信任,要利用姜家做些什么事了,呵,姜家怎么會有你這么個沒臉沒皮的東西?”
他冷著臉盯著她,字句冷厲:“我警告你姜婠,不管你想利用姜家做什么,你都休想,姜家已經(jīng)沒有你這個女兒,別說你裝可憐,就算你死在這里,我們都不會對你心軟?!?br>他對這個愚蠢自私又歹毒無恥的妹妹,深惡痛絕。
姜婠心痛到麻木,滿眼都是淚,囁喏哽聲道:“大哥,我不是為了你說的這些,我只是知道自己錯了,回來跟你們認錯的。”
姜致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你回來做什么的?”
姜婠覺得難堪極了,但是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我是回來跟你們認錯,求你們原諒的,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這幾年錯了,我想......”
姜致遠驀的笑出聲來,不是高興的笑,而是嘲弄的,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看姜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蹦跶作怪的丑角,盡是鄙夷。
姜婠聲音頓住,訥訥的看著笑容譏諷至極的姜致遠,臉色發(fā)白
姜致遠厭煩的掃一眼她,一副不想和她多廢話半個字的不耐煩樣子,沒再理她,轉身往回去。
“關門?!?br>一聲令下,姜家府門緩緩關上。
就在姜家大門快要合上的時候,一聲驚呼從門外傳來,讓姜致遠停下了腳步。
“夫人!”
姜致遠回頭,就見快要合上的門縫外,姜婠倒在地上,容月驚慌跌跪在地,扶著她叫嚷。
“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啊!怎么嘴角還流血了?”
姜致遠臉色一變。
讓護衛(wèi)把大門拉開,他快步走出去,就見姜婠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嘴角還溢出血痕。
“她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這幅樣子?”
容月也很懵。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夫人突然就暈倒吐血,嗚嗚嗚,世子,您快讓夫人進去,找個大夫看看吧,莫不是中毒了?”
見姜婠嘴角都有血流出了,姜致遠不疑有他,顧不得不讓她進門的事兒了,上前抱了她進府門,送去姜婠出嫁之前的院子,那院子還留著沒住人。
很快尋來了府醫(yī)。
府醫(yī)一番把脈......
健康得不得了!
至于為什么吐血,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沒受傷沒中毒沒生病。
得了府醫(yī)的回話,姜致遠回過味兒來了,那張臉黑沉黑沉的。
冷眸掃向床上‘昏迷’的姜婠,冷冷道:“你若再不醒,我現(xiàn)在就把你丟出去?!?br>姜婠睜開眼,默默的坐起來,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一眼姜致遠,埋頭下去。
姜致遠都要氣笑了。
“馬上離開姜家?!?br>丟下這話就要走,他是一點都不想搭理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了。
姜婠急了,“我......嘶,疼!”
姜致遠腳步一頓,眼皮跳了跳,扭頭冷笑。
“你沒病沒痛的,裝什么疼?現(xiàn)在還想騙我,真當我和你一樣蠢?”
姜婠撅著嘴皮子,齜著牙可憐兮兮的樣子,口齒不清的道:“不似窗噠,康才咬破咧嘴皮嘖才出些,蒸的疼......”
不是裝的,剛才咬破了嘴皮子才出血,真的疼......
姜致遠:“......”
怪不得嘴角有血,也不知道咬了多大的口子,才能流那么多血,她也是為了裝暈豁出去了。
旁邊的容月和府醫(yī)的都一言難盡的樣子。
姜致遠怒笑道:“那不是你自找的?怎么?這也想賴著姜家?”
姜婠又低頭垂淚了。
姜致遠:“......”
煩死了!
“你今日鬧這一出拙劣的戲碼,到底又想做什么?”
姜婠有些口齒不清的說:“我真的是來跟你們認錯,求得你們原諒的,大哥,這些年是我魔怔了,才變得那么不可理喻,做了很多蠢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樣了,可我真的醒悟了?!?br>姜致遠又冷笑出聲。
姜婠就知道姜致遠一個字都不信自己,急了。
“不信你問容月,我真的是回來認錯的?!?br>她求救的看向一邊的容月。
容月趕緊道:“世子,夫人是真的知道錯了,她已經(jīng)和景將軍斷了,打算和相爺還有兩位小主子好好過了,今日確實是回來跟侯爺夫人還有世子你認錯的。”
姜致遠皺眉,玉溪這幾年跟著她胡鬧便罷,容月是個好的,怎的如今也幫她了?
姜婠那為了景來那玩意兒要死要活的德行,怎么可能會和景來斷了?這話狗都不信。
姜婠一看就就知道,姜致遠也不信。
不是,她知道怕玉溪心有偏向,特意不帶玉溪,帶容月回來的,竟然容月的話也不起作用?
姜婠都想哭了。
這時,外面?zhèn)鱽韯屿o,姜致遠的小廝在屏風外道:“世子,夫人過來了?!?br>姜致遠面色一變,立刻警告姜婠:“你若是敢再對母親出言不遜氣她,我今日就讓你死在這里?!?br>言罷便出去了,很快攙著姜夫人進來。
一進來,剛才還在床上坐著的姜婠,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
姜致遠眼皮狂跳。
姜夫人進來見她跪在地上, 呆住了,有些無措的看向兒子。
“她......”
姜致遠咬牙,“姜婠,你有......”
姜婠:“娘,我錯了?!?br>她聲淚俱下,“娘,以前是我不好,我糊涂,我蠢,我不識好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非得為了景來那樣,竟然那樣傷害你們,對不起,是女兒不孝......”
忍著難受說的話,所以字句清晰明了。
姜夫人微愕,心里有些觸動,可想起這幾年這個女兒的所作所為和那些傷人誅心的話,她對姜婠的悔過認錯,一個字也不信!
姜夫人冷臉道:“我說了,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了,你不用叫我娘,也不必說這些話來哄騙我,我不會再信你。”
姜婠從來沒有聽過娘和她這樣說話,一直以來,她娘都是溫溫柔柔的,特別寵愛她,一句重話一個冷眼都沒給過她。
“姜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若非聽說你昏迷在門口,怕鬧出什么事平添麻煩,我是不會來看你這副嘴臉的,既然暈倒是假的,你也沒什么事,趕緊走了罷?!?br>說完,姜夫人便轉身離去了。
“娘!”
姜婠急聲叫著,卻叫不回決然離去的姜夫人。
姜致遠沒走,冷眼看著她傷心情切的模樣,閉了閉眼。
“趕緊離開,以后莫要再踏足姜家,更不要想著算計姜家?guī)湍闶裁矗悴灰?,姜家還是要的。”
之后他也走了。
姜婠癱坐在地看著母親和兄長相繼絕情離去,心痛又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根本承受不了,疼愛她的娘親和大哥這樣對她。
容月看著她這樣,無奈的扶她起來。
姜婠拉住容月,好像抓的是救命稻草。
“容月,我該怎么辦???”
容月也不知道怎么辦,這幾年她看著自家夫人造作,對姜夫人和姜致遠的態(tài)度尤為理解,實在是心寒失望太過了。
容月提醒道:“夫人,侯夫人和世子雖然對您失望嫌惡,但是你對相爺和小公子小小姐還是待見的,之前就算跟您斷了關系,相爺也能帶著孩子來看他們?!?br>姜婠怔住。
她很快明白了,容月是讓她圍魏救趙?
既然家里不相信她,也不待見她,她想要修復關系無從下手,那迂回一些,先得到謝知行和孩子們的諒解,再通過他們讓姜家人明白她的改變和決心。
對了,可以這樣!
但是,要得到謝知行和孩子的諒解,也很難啊!
姜婠冥思苦想了一陣,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過了會兒,姜家的管家還來了。
姜婠看到管家,心頭一喜,可管家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謝夫人,夫人和世子讓你趕緊離開,您若再賴著,便讓人強行將您趕出去,屆時丟人的只會是您。”
姜婠僵在那里,心冷到麻木窒息了。
“我......這就走。”
在馬車上哭了一通,回到謝家,姜婠又把自己關在了房中,繼續(xù)哭。
玉溪目睹姜婠剛才丟了魂似的樣子,再聽如今屋里隱約傳出的哭聲,拉著容月質問:“姑娘這是怎么了?這次去姜家,出什么事了?”
她很擔心姜婠真的和姜家修復關系,這對將軍毫無益處。
可早上時她要跟去見機行事,被姜婠拒絕了,只能干著急。
容月道:“夫人回去跟侯夫人和世子認錯,侯夫人和世子不信,懷疑她另有圖謀,還把她趕出來了?!?br>玉溪心底發(fā)沉。
姜婠之前信誓旦旦的說和姜家再無干系,再不會踏足姜家,如今回去就算了,竟然還真的認錯求原諒。
她真的變了?!
玉溪了解姜婠,所以這下也真切的明白了,姜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景來斷了,要痛改前非了。
不行,她決不能讓姜婠變心!
想要痛改前非?那就讓她改不了!
杜韻然簡直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姜婠,你惡心誰呢,你現(xiàn)在是黔驢技窮了?竟然為了幫那個廢物,連這樣拙劣的招數(shù)都用了。”
“你這種撞死在南墻根都執(zhí)迷不悟的人,現(xiàn)在竟然說自己醒悟了打算改了,你還真是為了騙人什么話都說得出口,我都替你羞恥。”
周圍的下人也見鬼似的看著她,果然四夫人一次比一次瘋啊,這次這么不要臉,不知道得折騰出什么來。
兩個孩子,謝珩小臉上諷刺又羞恥,他怎么會有這樣沒臉沒皮的親娘?
謝瑾炯炯有神的,眨了眨眼,娘親真的要改了么?
玉溪站在姜婠側后方,捂著臉驚呆了,姜婠到底在搞什么?
這是為將軍謀取城防軍節(jié)制權的新法子?那事先為何不和她商量?
自作主張!
被杜韻然這樣一嘲笑,感受到周圍人包括孩子在內(nèi)的異樣眼神,姜婠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種難堪的事情?
心里又罵了這八年的自己一聲。
正想硬著頭皮自辯兩句,院門口一聲高呼傳來:“老太君到!”
院內(nèi)的眾人齊齊看去,就見她的便宜婆婆謝老太君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進來,來勢洶洶的。
院內(nèi)眾人行禮,姜婠也福了福身。
杜韻然上前扶著徐老太君,“祖母,您怎么來了?”
謝老太君沒回答杜韻然,推開她走向姜婠。
姜婠感覺到,她這位婆婆,看她的眼神極其不善,透著冰冷的厭惡。
以前,她和杜韻然關系好,也跟著杜韻然來拜見過幾次這位老太君,一向是十分和藹的。
素來也都聽說徐老太君待人和氣,十分有涵養(yǎng),卻這樣對自己,自己這些年有多招人恨,有了具象化的表現(xiàn)了。
謝老太君冷厲道:“你到底又想做什么?誰允許你靠近這處院子的?老身讓你不要靠近兩個孩子,你當老身的話是耳旁風?還是你以為老四護著你,老身就不能休了你出去?”
“我......”
如此劣質斑斑,好像再說自己只是來看孩子,沒別的惡意也是徒勞。
真的好無力。
“......我這就走,您別生氣。”
謝老太君道:“今后你不許再來這里,不然休怪老身容不下你,要不是看在你到底是兩個孩子的親娘,不想他們有個失德下堂的娘累及名聲,你這般不知廉恥的毒婦,老身早就替老四休了你了!”
姜婠很是難堪窘迫,沒了這八年的記憶,她認知里自己從未經(jīng)受過這樣的對待,竟莫名有些委屈涌在心頭。
離開之前,看了一眼兩個孩子。
謝珩冷著小臉,掩不住對她的厭憎不滿。
謝瑾巴巴的望著她,還是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姜婠深吸氣,默默離開。
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姜婠坐在路邊的亭子里,迷茫又難過。
好像痛改前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自然不能一下子就融化。
她該怎么辦?
玉溪捂著臉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姜婠的安撫寬慰,見她根本不把自己受的委屈當回事,心下懊惱。
只是也顧不得計較了。
“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是要從那兩個野......孩子處下手,逼迫姓謝的妥協(xié)?你得和奴婢說說計劃啊,奴婢才知道怎么配合你?!?br>姜婠淡聲道:“沒有計劃,我以后不會再幫景來了,你也收收性子,別再不知尊卑了,以后不許再對謝知行不敬,‘姓謝的’這個稱呼不許再叫?!?br>玉溪臉色一變,姜婠這是什么意思?要背叛將軍了?怎么可能!
“姑娘......”
“以后叫夫人,我已經(jīng)成婚了?!?br>玉溪心下一沉,姜婠怎么突然變了?鬼上身了不成?
不行,她得想辦法告知將軍。
臨近中午容月回來了。
“......夫人,相爺說他不想見您,跟您也沒什么好談的?!?br>姜婠深吸了口氣:“山不就我我就山,準備馬車,我去見他?!?br>容月和玉溪齊齊一驚。
謝知行作為當朝丞相,執(zhí)掌大慶最高官署明政院,軍政大權一手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作為他的夫人,姜婠被攔在了明政院外面。
先是說女子不能踏足明政院,讓人進去叫謝知行出來,謝知行只派了手下李山出來打發(fā)她。
“四爺忙于政事,不得空,請夫人回府去?!?br>姜婠冷哼:“是不得空還是不想見我?你告訴他,我今日一定要和他好好談一次,是心平氣和的談,不是來跟他鬧的,他不見我我就一直等到他見?!?br>見姜婠當真一副見不到人就不走了的架勢,李山苦著臉進去回話了。
明政院內(nèi),議政廳后。
謝知行正在閱覽奏折。
李山回來稟報:“四爺,夫人不肯走,說一定要和您心平氣和的談一次,您不見她,她就一直等?!?br>謝知行捏著奏本的手頓了頓,隨即緩緩放下,抬眼,皺眉。
李山問:“四爺可要去見?”
謝知行沒回答李山的話,出口的話也與姜婠無關,“派人去傳話,讓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即刻入宮議事?!?br>“四爺現(xiàn)在要進宮見陛下?可夫人就在明政院門口......”
“從后面走?!?br>他不想見到她。
李山道:“夫人那個性子,您若一直不見,是怕她會鬧,在府里鬧便罷,若在明政院鬧起來可就不好看了?!?br>丟人啊。
“她還不敢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不必管她。”
言罷,他拿起幾本剛才閱覽篩選出來需要上稟皇帝決策的軍事奏本,起身走人,干脆利落。
姜婠并不知道謝知行已經(jīng)不在明政院內(nèi),在門口等了又等,原本站在馬車外,見進出明政院的官職人員都看著自己眼神異樣,她上了馬車繼續(xù)等。
謝知行進宮一趟議政倆時辰,回到明政院,已經(jīng)臨近傍晚,沒想到姜婠還在等著。
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可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以她的性子,根本不會來找他,只會在府里作妖鬧騰逼他回去。
今日這么執(zhí)著的找他‘好好談談’,還乖乖等在門口,也太反常了。
謝知行依然沒見她,讓李山回府去問問,是不是今日又出什么事了。
中午沒吃就出來,眼看到晚膳時間,姜婠餓得不行了,就去了最近的一處酒樓,吃飽喝足再回來繼續(xù)來等。
謝知行不出來見她,她今晚就不回家了。
卻在酒樓見到了景來。
景來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像極了偶然遇到。
“綰綰,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你怎么這個時候在這里?是不是謝知行欺負你了?”
姜婠皺眉,景來明顯是特意來找她的,裝什么偶遇?
還有,那看似關心的面目下,是遮掩不去的算計,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將軍,已經(jīng)變得面目丑陋了。
那么虛假的面目,為什么從十五歲來到這里的自己能看得透,這幾年的自己卻愣是一點都看不透,越活越蠢了啊。
謝知行眸色愈發(fā)冷,抓住姜婠的手臂,轉身就把她往外拽去。
“哎你......”
姜婠是被一路拖拽著從茶樓的后門離開的,被拖上的不是她的馬車,她的馬車在茶樓前面。
姜婠被丟在馬車的正位坐榻上,他坐在側面,冷若冰霜的目光死盯著她,看得人心里發(fā)毛。
姜婠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個態(tài)度對他,但按她初步推測,應該不用太卑微小心,就坐好,盡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敵不動我不動。
可他眼神很嚇人,姜婠有些繃不住。
“你......”
謝知行冷冷打斷她的話頭。
“我跟你說過,你既放不下,非要一意孤行,私底下和他怎么書信往來傳達消息我懶得管你,但不能與他私下見面,以免被人抓到,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名聲和我的臉面,別作踐謝家和兩個孩子?!?br>有一個這樣的兒媳和母親,謝家和孩子都被人恥笑。
姜婠理虧,忍不住解釋:“我只是來見他想問他一些事,不是來跟他私會的?!?br>她竟然會解釋?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以前不是沒有過她和景來私會被他找來,都渾不在意破罐破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就竟然會解釋,否認在私會?
呵。
謝知行定定看著她,“你這又是什么戲碼?又想要從我這里為他討要什么?”
“什么?”
姜婠有點懵。
“若你還沒死心想給他討要城防軍節(jié)制權,你想都別想,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他是齊王的女婿,城防軍就不可能交給他,你鬧也沒用?!?br>齊王女婿?景來娶妻了,娶的還是齊王之女玉清郡主?
所以不僅她嫁人有孩子了還對景來念念不忘,景來也是有婦之夫?然后二人還糾纏不清?
這都什么事兒???
謝知行一副看都不想看她的樣子,別開臉,冷聲道:“姜婠,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再警告你,你和他若不知收斂,私下見面做出什么不知廉恥的事情損害謝家和孩子的名聲,我就要他的命?!?br>姜婠剛想說什么,他掃眼過來,“別以為你跟我鬧,就能每一次都護住他,你們?nèi)魮p害了謝家和孩子的聲譽,我不介意讓你和他一起死,就當是成全你對他的滿腔癡情!”
嘶......
姜婠心頭一顫,他說這話的時候,滿眼冰冷語氣發(fā)狠,似乎是真的想要她死的。
看得出來,他恨她。
哦,她也恨他~
他們之間這些年都發(fā)生了什么,明明是夫妻,關系惡化至此。
一直到謝府門口,二人都沒再對話,他閉目養(yǎng)神,看都不看她。
馬車停下,他眼都不睜就道:“下車,自己回去?!?br>姜婠自己下車,他的馬車便遠去了。
過家門而不入,所以他是特意去‘捉奸’把她送回來的?
可他不是去了官署,為何那么快就找去了?是他派人跟蹤,還是有誰告訴他了?
姜婠在門口懵圈了會兒,她的馬車追到了,玉溪從馬車上下來。
“姑娘,你沒事吧?這姓謝的又欺負你了吧?你都不知道,你被這樣拖走,景將軍可擔心了,怕您被姓謝的傷害?!?br>姜婠皺眉:“他擔心了?”
可她記得,謝知行到的時候,景來想逃走的,她被謝知行拽走時,她可沒聽到他著急擔心的叫過一聲。
“當然啊,景將軍怎么會不擔心?他可是這世上,最在乎姑娘你的人?!?br>是么?
那他的妻子玉清郡主,又算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奴婢明明安排得那么好,這姓謝的怎么會知道姑娘是去見景將軍,還那么快找來,肯定是有人告密,多半是容月那個吃里爬外的,”
玉溪咬牙勸道:“姑娘,你不能再顧念她從小在身邊的情分寬容她了,她現(xiàn)在一顆心都在姓謝的和那兩個野種身上,一點不知道體諒你心里的苦......”
姜婠猛地扭頭,“你說什么?”
“奴婢說,您不能再寬容容月了,她吃里爬外,不知道體諒......”
“你說誰是野種?”
玉溪愣了一下,“自然是那兩個姓謝的孩子啊。”
姜婠沉了臉色,“放肆,他們是我的親生的孩子,你怎么能說他們說野種?”
玉溪莫名其妙道:“姑娘你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說的么?你以前總說他們不是你的孩子,是野種啊,奴婢以前也這樣說,你也沒在意啊?!?br>她說的?
她瘋了吧?
不管這八年里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回事,那都是她親生的孩子啊,她怎么會說那兩個孩子是野種?
孩子她生的,是野種的話,她自己又是什么?
現(xiàn)在的她,當真是荒唐至極。
既是她開的頭,也不能怪玉溪了,她道:“以后不許再這樣說了。”
不等玉溪反應,姜婠已經(jīng)抬步走進謝家。
回到北院,讓人尋來容月。
容月來了,看她的樣子,明顯就是她告密。
玉溪指著她猙獰怒罵:“你你這個吃里爬外的賤婢,就這么見不得姑娘和將軍好?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眼見她就要撲過去揚著手打容月,容月也縮著脖子跪在那里不敢躲,姜婠出聲:“住手,玉溪你出去,把門關上,我單獨和她好好談談?!?br>玉溪以為她是要和容月做最后的談話,得意的瞪一眼容月,“你等著吧,這次姑娘一定不會再留你。”
等她出去關上門,姜婠問:“是你告密讓謝知行去抓我的?”
容月承認道:“是,夫人您這樣和景將軍糾纏私會,若是被人知道,您名聲不保,姜家謝家丟臉,小公子和小小姐也被人恥笑的。”
她磕頭下去,字句懇切:“您若是怪奴婢,便是把奴婢打死,或是發(fā)賣出去,奴婢都認了,可奴婢從小跟著您,真的也不能看著您這樣不顧廉恥作踐自己了,您再恨相爺,也得顧著自己的名聲啊?!?br>姜婠若有所思片刻,再抬眼看去,道:“你既然自幼跟著我,我心里的苦你應該最知道,你卻背叛我,看來你是忘了我這些年都遭受過什么了?為何如此了?”
“奴婢不敢忘。”
就等這句話!
“那你說說,我都遭受了什么,為何會嫁給謝知行,為何和他鬧成這樣,為何我會變成如今這樣?”
容月抬頭,怔怔看她。
她拍桌怒道:“我讓你說,你把我問的這些全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不敢忘,是否記得清楚?!?br>容月咬了咬唇,硬著頭皮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
當年景來‘死而復生’立下軍功回來,帶回了女扮男裝混入軍中的玉清郡主,要和她退親娶郡主。
她不肯,景來騙她出去給她下藥,她險些失身浪蕩子,被謝知行救了,之后她懷著孩子嫁給謝知行,景來如愿以償?shù)娜⒘擞袂蹇ぶ鳌?br>本來她和謝知行成婚后過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見了景來,景來說他是愛她的,當初是被玉清郡主逼迫的,也是為了保護她的性命,不然郡主會殺了她。
他當時后悔了來救她,她卻已經(jīng)被謝知行帶走,無法挽回。
說要不是謝知行,他們本不會錯過。
她信了景來的說辭,便恨謝知行的趁人之危毀了她的一切,也厭憎那兩個孩子,這幾年幫著景來各種造作謝知行,用盡手段坑騙謝知行幫景來謀權。
景來說,等他得到更大的權力,就踹了玉清郡主,她再和離,他們就能重新開始。
因為太執(zhí)迷不悟各種造作,誰勸都不聽,她現(xiàn)在和親友都反目了。
大概知道自己這幾年的事情,姜婠好一陣無言。
她一定是被下降頭了!
她瘋了吧,明明是景來下藥,他再被逼無奈,也不該恨上謝知行吧?人家救她還有錯了?
而且按照容月說的,景來來找她解釋陳情,是在謝知行擁護的皇長孫被封為皇太孫,他的岳丈齊王輸了奪嫡之爭后。
這不純純利用她對付謝知行,借此謀前程?
什么玩意兒,景來怎么變成這樣了?
而且,她怎么就蠢成這樣被蒙騙利用?她是喜歡景來不錯,但自問不至于情深至此。
“夫人的遭遇和心里的苦,奴婢沒有忘,可不管如何,您和景將軍各自都成婚有孩子了,還糾纏不清真的不好,奴婢是不能看著您一意孤行的錯下去啊?!?br>不,她好像也沒多苦來著......
姜婠暗忖一句后,皺眉道:“你把我和景來私下見面的事情告密給謝知行,是為我好?這種事是能告訴他的?你若為我好,不該是勸我?”
姜婠道:“既然景將軍特意找來,我正好也有些話要和你說清楚,我們找個地方談談?!?br>她毫無往日癡纏模樣,這樣冷淡的說這種話,令景來驚詫。
怎么回事?
姜婠怎么突然變了?玉溪密報給他的竟是真的?
“綰綰,你怎么......”
“跟上?!?br>姜婠沒聽他說話,徑直轉身,景來只得跟上。
到了能說話的地方,景來急忙上前要拉她,姜婠后退兩步。
“景將軍自重?!?br>景來僵了僵,愈發(fā)驚疑,“綰綰,出什么事了?你為何突然這個態(tài)度和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謝知行又對你做什么了?他欺負你了?還是逼迫了你什么?”
“沒有?!?br>姜婠冷淡道:“我是自己突然醒悟了,已經(jīng)決定和謝知行好好過,從今以后你我一刀兩斷,我不會再幫你,你也別再找我。”
她不想扯那些景來對不起她的事情,沒有意義。
一目了然的是非對錯,沒必要掰扯,景來也不值當。
景來臉色大變,不可置信道;“綰綰你說什么?你竟然要和我一刀兩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姜婠道:“這幾年是我鬼迷心竅犯了蠢,以后不會了,就這樣,以后見面不識,就當我們從沒有過牽扯,還有,別再叫我綰綰,這不是你能叫的?!?br>說完,她就打算走人。
景來急忙抓住她。
“不,綰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定是謝知行對你做了什么, 你跟我說,我?guī)湍阆朕k法?!?br>姜婠擰眉看向被景來死死抓住的手筆,反感極了。
“放手!”
然而景來非但不放手,反而還抓得更緊了,一臉受傷道:“我不放,綰綰,我們兩情相悅,明明說好了以后各自和離重新開始的,你怎能突然變了?你不能變啊, 不讓我該怎么辦?我不能沒有你?!?br>說完,還突然抱住了姜婠。
姜婠:“??!”
她簡直不敢相信!
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看到了謝知行!
謝知行正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他們,正好和她對視上了,昏暗之下,可見面色平靜壓抑,仿佛將要席卷一場暴風雨。
姜婠心里只覺天雷滾滾。
她等半天見不到他,來吃個飯倒是見到了,但......
耳邊還好死不死的響起景來的話:“綰綰,你說過的,我是你最在意的人,為了和我相守怎么都愿意,我們說好的以后各自和離相守一生,如今你怎么能反悔?”
“你說的,謝知行和那兩個野種就是你的恥辱,要不是為了我你早就踹了謝知行離開謝家不要他們了,如今你怎能為了......”
姜婠瞪大了眼,手腳并用的用力掙脫景來。
“你給我閉嘴!”
景來猝不及防被她抬起膝蓋頂了一下,不得不松手的,痛得他吸了口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姜婠撒腿跑向他后面。
轉身一看,竟是謝知行!
他臉色霎時一變了,謝知行怎么會在這里?
“謝知行,你......”
姜婠想解釋的,可剛開口要說,他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抬腿邁步,徑直越過她走向景來了。
姜婠心頭一跳,暗道不好。
謝知行大步走向景來,景來心驚之余還沒反應過來,謝知行已經(jīng)一個縱身,一腳踹在景來心口,直把僵在原地來不及避開的景來踹得往后摔去,砸在了桌凳邊上。
“嗯額......”
景來躺在地上痛哼掙扎,緩都緩不過來,嘴角溢血。
眼看他還要上前,姜婠吸了口氣,急忙上前拉住他。
“謝知行!你不能殺他啊?!?br>可不能讓他弄死景來,不然會有麻煩的,畢竟是當朝郡馬爺和有軍功在身的將軍。
謝知行閉了閉眼,冷笑一聲,沒有再對景來做什么,甩開她的手,轉身看著他,眼神冷厲懾人,殺意涌動。
姜婠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我不是特意來和他見面的,我是等你等得餓了,來吃飯,沒想到會遇上他,我是想和他說清楚,讓他以后不要再找我,可他......”
謝知行冷冷道:“你不必費這個口舌遮掩解釋,我再警告你一次,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再有下次,我就殺了他?!?br>含恨憎惡的眸子凝在她臉上,字字沉篤:“再殺了你。”
姜婠頓時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劣跡斑斑在前,剛才又見到她被景來抱著,聽了景來那些話,她的解釋,他根本不可能會信。
“馬上回府里去?!?br>他丟下這話就打算走了。
姜婠好不容易見到他了,會讓他走?
她追去幾步抓住他,“你別走,我們好好談談。”
謝知行皺眉低頭看了眼她的手,用力扯出,儼然很不想和她接觸。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立刻回府去。”
冷聲言罷,大步離去。
那匆匆腳步,好似就怕姜婠追去似的,姜婠想叫他都來不及,提著裙子正要去追。
“綰綰......”
身后傳來景來的聲音。
姜婠停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捂著心口痛苦著的景來,也不能真不管,但她也不想自己管。
留下自告奮勇的玉溪負責找人將景來送去醫(yī)館看大夫,姜婠帶著容月又追去明政院。
她今日就非得要和他好好談談!
他不談也得談!
然而......
“謝夫人,謝相不在明政院內(nèi)?!?br>“他不在?怎么可能?他不是剛回來?是不是他讓你說他不在的?”
侍衛(wèi)道:“并未,謝相一炷香之前出去,便再未返回明政院?!?br>他剛才沒回明政院?那去哪了?
莫非回府了?
姜婠立刻回府,可回到府里才知道,謝知行并沒有回來。
這么晚了,姜婠也不好再去找他,只能先作罷。
吃飽喝足睡好,明天再去!
姜婠快睡覺時玉溪才回來,說了景來的情況。
玉溪打量著姜婠,抱怨道:“那個姓......相爺也太狠了,夫人你不知道,景將軍傷的可重了,大夫說險些沒命了,如今都還在醫(yī)館,不好挪動回府?!?br>姜婠淡淡看了了一眼玉溪:“他對我動手動腳被謝知行看到了,被謝知行踢傷也是他自找的,大不了明日派人給他送點銀錢做醫(yī)藥費就是,又不是傷的你,你抱怨什么?”
玉溪低下頭去,藏住眼底幽怨不滿:“奴婢是替您......”
姜婠不悅道:“我說了我要和他斷干凈,便是不在意他了,我既不在意,你有什么好替我抱怨的?”
在姜家受到的打擊太大,姜婠萎靡了一天一夜,躲在房里哭了好幾次,第二日就打起精神了。
她不能泄氣,不能知難而退。
正吃著午膳,她盯著桌上自己喜歡的菜肴發(fā)呆一陣,問布菜的容月:“容月,你比較熟悉兩個孩子,可知道他們都喜歡吃什么?”
“夫人問這個做什么?”
“問你就說?!?br>容月道:“小公子沒什么喜歡吃的,他有什么吃什么,從不挑食,小小姐喜歡吃甜的糕點,金晟齋的糕點她都喜歡,尤其是那道最有名的桂花糕,您以前也喜歡的?!?br>金晟齋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里面有幾十種糕點,以桂花糕最有名,不知道是什么秘制手法,外面的人怎么都做不出里面的那個味兒。
姜婠以前喜歡吃,沒想到她女兒也喜歡啊。
只不過不好買,金晟齋的糕點都是有定數(shù)的,每日每種只有十份,得一早去守著排隊,賣完就沒了。
“明早我們?nèi)ヅ抨犢I?!?br>容月訝異道:“夫人要親自去么?可得天不亮就起來,早早去才行, 不如還是奴婢去吧,您就別親自去了?!?br>姜婠搖頭,堅持道:“不行,給孩子買的,我得親自去,那是我為娘的心意?!?br>容月欣然一笑,“夫人有此心也好?!?br>第二日,天沒亮姜婠就起來,帶著容月出門去了金晟齋,排隊買了一份桂花糕。
她也喜歡吃,想買兩盒的,但是金晟齋限購,只能買一份。
緊著孩子吧。
買回來后,姜婠想親自送去的,但是想到謝老太君勒令她不許去接觸孩子,為免多生事端,又怕親自去了東西送不到孩子手上,她就只能讓容月去一趟。
知道容月和玉溪不一樣,她沒有壞心,還向著兩個孩子,所以兩個孩子那邊,容月是可以接近的,以前也偶爾親自做些東西給孩子送去,問題不大。
容月回來后,笑著和姜婠道:“小小姐可喜歡了,知道是夫人一早親自去排隊買的,也很是欣喜?!?br>姜婠怔怔道:“她知道是我買的,也高興?”
容月道:“是啊,小小姐其實對夫人的不滿沒那么強烈,一直都想親近夫人的,夫人如果真的想要挽回,可以從小小姐那里入手。”
姜婠想起她醒來那日的事情,似乎真的是。
女兒怕她,但是卻很想親近她,這才趁著她昏迷偷偷來看她親近她,比起冷淡怨憎的兒子,女兒確實是個切入點。
姜婠立刻看到了希望,正想多問問女兒的喜好,進一步投其所好,外面?zhèn)鱽韯屿o。
不等姜婠讓容月出去看怎么回事,謝老太君身邊的心腹嬤嬤怒沖沖對的進來了,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姜婠見狀,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李嬤嬤?你來做什么?”
“四夫人,十一小姐吃了你讓人送去的桂花糕,已經(jīng)中毒了,你竟然敢毒害自己的女兒,老太君讓我來押你過去問罪!”
“什么?!”
姜婠大驚,趕緊前往孩子居住的院子,一路上都想不通,她親自去買,讓容月送給孩子的桂花糕,怎么可能會有毒?
可到了之后,看到謝瑾確實是中毒躺在床上昏迷著,小臉煞白,嘴上紫紅色,府醫(yī)正在救治。
母女連心,姜婠即便剛來到?jīng)]幾日,對這個孩子沒什么深厚感情,卻也揪心不已。
顧不得屋內(nèi)其他謝家女眷看她的各色眼神,姜婠捏緊拳頭想靠近孩子,謝老太君卻怒喝一聲,“站住!”
姜婠頓足,看向謝老太君要解釋,可謝老太君已經(jīng)幾步上前來。
“啪——”的一聲,甚是響亮。
姜婠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地,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謝老太君因為太用力,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wěn),邊上的人忙扶著她。
她一把推開扶著的人,怒指姜婠,老臉猙獰,怒不可遏。
“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給瑾姐兒下毒,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么下得了手,姜婠,你簡直不配為人!”
姜婠顧不得臉上的疼,站起來解釋:“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謝老太君怒道:“你還敢狡辯,瑾姐兒吃了你讓人送來的桂花糕中毒,桂花糕里也被查出摻了一樣的毒,不是你下的毒,還能是誰?”
姜婠晃著謝老太君的手指方向,看到不遠處的桌上,正是吃剩的桂花糕。
她臉色一白。
怎么可能呢?
她急忙問:“那毒是什么毒?能解么?瑾兒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她會不會死?”
謝老太君暴怒道:“你自己下的毒,你還來明知故問?怎么?想要確定你的歹毒計劃能不能成?我告訴你姜婠,你失望了!”
那就是不會死!?
不會死就好!
“就說你這般歹毒的心性,對孩子素來厭惡,怎會一大早親自去給孩子買桂花糕?原來是為了下毒,你以前對他們冷漠虐待已經(jīng)令人發(fā)指,沒想到如今竟然下毒的事都做得出來......”
謝老太君氣得渾身發(fā)抖,“姜婠啊姜婠,這世間怎會有你這樣畜生不如的人?”
謝老太君說完,都把自己給氣著了,又險些站不穩(wěn)。
“祖母!”
杜韻然忙從一邊也扶著謝老太君,著急不已,看姜婠的眼神盡是厭惡,她沒想到,姜婠會心狠到這個地步。
“你真的太令我惡心了?!?br>周圍諸多充滿譴責的目光,杜韻然的失望厭惡,還有不遠處站在床邊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謝珩,都讓姜婠難以承受。
她閉了閉眼,深吸氣,心平氣和的解釋。
“我真的沒有下毒,我以前是不喜歡瑾兒,不配做她的母親,可我現(xiàn)在是想要彌補兩個孩子的,這才親自去買了桂花糕給瑾兒,是想要投其所好討她歡心的,”
她想到什么,忙道:“而且我就算要下毒,又怎么可能會這樣光明正大的下毒?若我真這樣肆無忌憚,又何必現(xiàn)在不承認?”
這話,她自覺說在點子上了。
然而......
謝老太君冷笑:“你少扯這些,你下的是控制人的毒,自然得光明正大,不然又怎么用瑾姐兒的命來要挾知行如你所愿?”
什么?
控制人的毒?
那確實是需要光明正大的下的。
玉溪咬了咬牙:“姑娘,你真的不在意將軍了么?奴婢不明白,你為何突然這樣對將軍?剛才將軍因為您突然對他那樣,可難過了,奴婢瞧著都不忍心?!?br>這話,聽著像是控訴姜婠對景來的絕情冷漠。
姜婠越發(fā)不悅道:“玉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侍女,不是景來的?!?br>玉溪僵了僵。
“以前我犯蠢在意他,你向著他無可厚非,如今我說了要和他斷了,不在意他了,你再向著他質疑我,便是本末倒置不懂規(guī)矩了。”
她瞥向玉溪淡聲道:“你若那么向著他,連我的話都不當回事,連本分規(guī)矩都忘了,要不我把你送給他,做他的侍女去?”
玉溪臉色一變,急忙低頭告罪:“奴婢知錯了,還以為您那些話是說著玩的,以后絕不敢再不當回事,夫人您別生氣?!?br>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也是因為她這些年犯蠢造作影響了玉溪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玉溪一時間改不過來,姜婠也不好追究。
“下去好好調整反省吧,讓容月來伺候?!?br>玉溪應聲,轉身出去時,咬著牙,面上眼底盡是惱恨。
姜婠竟然真的變心了,這樣背叛傷害將軍!
賤人!。
第二日,姜婠又去明政院找謝知行,依舊見不到,直到下午才得知謝知行一早離京了。
平城駐軍的軍營出了些事,他去處理了,得幾日才能回來。
人見不到了,也總不好追去平城,姜婠只能先偃旗息鼓,等他回來再繼續(xù)。
孩子不能接觸,丈夫離京了見不到,只能先挽回一下別的。
托腮思索了一陣,姜婠就吩咐道:“容月,你準備準備,明日我要回一趟姜家?!?br>按照容月之前說的那些,她為了景來弄得自己眾叛親離,肯定和娘家也關系不好,那可不成。
容月聞言,見鬼似的,驚忙道:“夫人要回姜家?您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姜家了么?”
哈?
姜婠傻眼了,“我說過這種話?”
容月一言難盡的樣子,夫人怎么回事?突然變了個人就算,自己的話也忘了?
“是啊夫人,您忘了?侯爺和夫人還有世子再三勸您不要和景將軍糾纏,好好和相爺過,好好對兩個孩子,讓您安守婦道,您不聽,還說......”
“還說......什么?”
“......說侯爺和夫人為攀附謝家不顧您的意愿,說世子為了前程賣妹求榮,已經(jīng)和家里鬧翻了,都斷絕關系了,您說此生不會再踏足姜家。”
轟!
容月的話,雷劈一樣砸在姜婠的心頭,她腦袋嗡嗡的。
她她她她......她瘋了么?
她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跟家里鬧成這樣?何況還是景來這樣一個為了娶郡主舍棄她的負心漢。
姜婠雖不是家里唯一的女兒,卻也深受寵愛,她和爹娘哥哥的關系一直都很親近的,無法想象,也不能理解,她會做這種蠢事,為一個男人這樣傷他們的心。
“我是被下蠱了還是被下降頭了?”
姜婠捂臉呢喃,想哭的心達到了極點。
好想掐死自己啊。
這八年的她做的什么孽啊,為什么讓八年前的她來面對這些‘腥風血雨’?
深吸口氣,姜婠堅持道:“我以前是犯蠢,但是現(xiàn)在醒悟了,我是姜家的女兒,怎么可能真的不回去?你準備準備,還是得回去,不論如何都會求得爹娘和哥哥的原諒?!?br>容月欣喜道:“夫人能想得明白就好,其實侯爺他們都是疼您的,您只要肯改,他們定會原諒您?!?br>容月急忙去準備,卻在門外撞上玉溪。
玉溪把她扯到一邊的廊下,一臉陰郁的質問:“你這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做什么去?姑娘又吩咐你什么了?”
容月這幾年被玉溪壓制多了,本能的有些怕她,笑容一收,低頭道:“夫人讓我去選些禮品,明早要回姜家看望侯爺夫人他們?!?br>玉溪臉色一變,姜婠竟然還要回姜家?!怎么可能!
玉溪逼近,咬牙問:“你到底和姑娘說了什么?她為何突然變了?”
容月道:“我沒有和夫人說什么,是夫人自己想明白了?!?br>玉溪可不信,姜婠這幾年被她和將軍雙管齊下的想盡法子忽悠攛掇,腦子早已經(jīng)沒了,死心塌地又一根筋的向著將軍,那股執(zhí)拗勁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怎么可能說想明白就想明白?
仔細想想,自從那日昏迷醒來,不知道容月和姜婠說了什么,那之后姜婠就開始不對勁了,對將軍的態(tài)度就變了。
玉溪咬牙切齒的警告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姑娘做了什么,或是說了什么才讓她突然變成這樣的,我絕不饒你,等姑娘什么時候清醒了,她也不會饒了你的?!?br>話落,推開她,玉溪窩著火離去。
容月腿有點軟,咬了咬牙撐住,去給姜婠準備明日回娘家的事情。
姜婠并不知道這一出,容月沒多說。
第二日,吃過早膳,回娘家。
回到姜家門口,姜府門口的護衛(wèi)見到是她,震驚之后門都不讓進。
不僅是她揚言要和娘家斷絕關系,娘家也不要她了,特意吩咐了府中看門的護衛(wèi),門都不讓她進去。
姜婠心酸至極,對這八年蠢出天際的自己惱恨得不行。
她怎么能和家里鬧成這樣?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一步步變得這樣不可理喻。
既然不讓進,她不好強闖,就讓人去稟報了。
聞訊而來的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姜致遠,原本很疼愛她的。
然而如今,姜致遠俊朗的面上,滿是嘲諷和憎惡,深深刺痛著姜婠的心。
明明就在兩天前,知道她因為景來的噩耗病了,大哥心疼又著急,一個勁的寬慰她哄她寬心,為她生病而落淚,守在她病榻前不眠不休。
而今,卻用這樣裹著刀鋒的目光看她。
“護衛(wèi)稟報說是你來了,我還以為他是胡謅,竟然真的是你,怎么?不是說即便死在外面也不會再踏足姜家?現(xiàn)在是來做什么?”
這些話,也像刀子一樣插在她心口,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姜婠抬手捂著心口喘不過氣來,也紅了眼。
“大哥......”
容月嘴角一抽,更一言難盡了。
夫人以前問起相爺,都是一口一個‘那個人’的,連名字都不樂意叫。
難聽點的時候,都稱‘那個人渣’、‘那個禽獸’、‘那個惡心的人’等等,反正沒有一個好的。
現(xiàn)在竟然稱‘夫君’?!
肯定是憋著壞了。
“......您今早上跟相爺鬧了一場后急火攻心昏迷,相爺確定您沒事后就離府了?!?br>“那他何時回來?”
“每次您和相爺爭執(zhí)吵架,都說不想再見到他,相爺都會起碼半個月不回府的?!?br>半個月不回來?
也好,讓她緩緩,弄清楚怎么回事,不然眼下都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丈夫。
她剛想繼續(xù)旁敲側擊一下,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
“呀?姑娘你醒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進來,是她的另一個侍女玉溪。
玉溪上前來一把扯起容月,如臨大敵。
“容月,你是不是又趁我不在跟姑娘胡說八道勸著勸那的?你還真是不知死活,這里不需要你了,還不快出去,正好去讓人給姑娘傳膳,準備洗漱之物。”
容月被她甩開踉蹌了一下,似乎有點怕玉溪,看了一眼姜婠就匆匆出去了。
姜婠不明所以,這跋扈欺人的是她的侍女玉溪?竟都能做她的主,欺負同等級的容月了?
玉溪趕走了容月,轉身直接坐在姜婠身邊,毫無尊卑。
“姑娘,剛才奴婢出去見了一趟景將軍,說你為他和那個姓謝的鬧了一場昏迷了,景將軍很擔心你,約你未申時中在凈月樓見一面?!?br>和容月稱她為夫人不同,她稱自己為姑娘,說話的口吻沒大沒小,還稱謝知行這個相爺為‘姓謝的’,極度不屑。
好生沒規(guī)矩。
“姑娘,你怎么不說話?還是這個反應?要去見景將軍了呢,你不高興嗎?”
姜婠試探道:“我該高興?”
玉溪皺眉道:“你不是恨不得日日都去見景將軍么?”
這......
她都嫁給謝知行了,還有孩子了,還和景來這樣牽扯?
這八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
“奴婢伺候姑娘你梳妝,就穿戴將軍說姑娘穿著好看的衣裳,戴著將軍送的頭飾,將軍喜歡姑娘這樣。”
不等姜婠說話,她就自顧去準備姜婠的衣飾了,那樂滋滋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她去見情郎。
姜婠:“?”
她都成親了, 還穿戴前未婚夫喜歡的衣飾去和前未婚夫私會,這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她現(xiàn)在都這樣不知廉恥了?
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兩個婢女這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情況,也不知道哪個可信,姜婠決定靜觀其變。
先去見見活著的景來,了卻心里的掛念,說不定還能從景來那里探出什么來。
梳洗穿戴好,吃了點東西,姜婠就和玉溪以她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為由出府,去了凈月樓。
一座高大雅致的茶樓。
姜婠和景來,一個是侯府嫡女,一個是將軍府的少將軍,雖不算青梅竹馬,卻也年少相識定親,兩心相悅的。
她十五歲那年西境有戰(zhàn)事,景來要隨軍出征,她義無反顧與之定親,定親第二日送他出征。
就在幾個月后傳回消息,景來帶一隊人去奇襲敵營被反殺,一個都沒回來,說是多半回不來了,她才病倒了。
不復記憶中的少年英氣,現(xiàn)在的景來二十多歲了,一身軟甲發(fā)冠高束,魁梧高大氣宇不凡,年歲在他身上更添幾分穩(wěn)重。
曾經(jīng)牽腸掛肚,且為之死訊傷心欲絕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卻已經(jīng)另嫁他人有了孩子,姜婠心情復雜極了。
可她正心情復雜著,景來沖了上來,拉著她就一臉情切道:“綰綰,聽說你被謝知行欺負氣暈了?他怎能這樣狠心對你?真是委屈你了。”
嗯?
據(jù)她從容月的話中所知,這次的事情是她要給景來謀軍權,跟謝知行鬧,謝知行不答應才把自己給氣暈了吧。
怎么能怪謝知行狠心?
而且,這件事景來作為原本的‘既得利益者’,似乎是最沒資格怪謝知行的吧。
姜婠復雜的心境淡去一些,撤了手后退一步。
“這次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也不能怪他?!?br>景來沒想到往日見到自己總喜歡靠近撒嬌哭訴的姜婠,今日會抽手退后,還說這樣的話,震驚極了。
“綰綰,你這是怎么了?竟然說不怪他?你以前總說他欠你的,什么都是他的錯,如今怎的還為他說話了?”
她這樣不講道理?
還有,謝知行欠她的?什么意思?
姜婠正要問,門口傳來玉溪驚慌的聲音:“相爺您怎么來了?是來找姑......夫人的么?奴婢進去通稟......”
“不必?!?br>男人清冷得沒有感情的聲音打斷了玉溪的話。
姜婠和景來齊齊變臉,景來下意識沖向窗戶那邊要逃走,但來不及了。
雅間的門被用力推開,屋內(nèi)呆愣的姜婠和逃走未遂的景來,被門口的人一覽無遺。
謝知行生得面若冠玉,身形頎長,一身玄青色的錦袍,發(fā)冠高束,當年京城有名的皎皎君子,如今歷經(jīng)八年歲月沉淀,更顯冷峻逼人。
對上謝知行那冰冷徹骨的目光,姜婠心跳漏了一拍,腦子也嗡了一聲。
她這是和前未婚夫私會被丈夫捉奸了么?
娘啊,這下可怎么辦啊?!
還不等姜婠想好怎么辦。
謝知行已經(jīng)邁步進來,一個眼神都沒給尬在姜婠側后方的景來,冷眼看盯著姜婠。
姜婠以前就怕他,覺得這個人不茍言笑的不好相與,得敬而遠之才行,對著八年的事情一無所知,如今也本能的怕。
她后退一步勉強道:“你......你怎么來了?”
她難得這樣,很像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