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聲音冰冷刺骨:“廢物,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冷冷地瞪著我,“林雨眠,我看這飯你也別吃了!回廂房換身衣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你給我聽好了,明年這個時候,肚子還沒動靜,我就讓裴瑯休了你!”
我下意識看向裴瑯。
然而,他的目光卻緊緊盯著許卿卿,神色滿是擔(dān)憂,仿佛我真的傷到了她似的。
我的心瞬間涼透,腿上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我只能頹然地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向廂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從腿蔓延至全身。
我在廂房里發(fā)了很久的呆,懶得去處理腿上的燙傷。
這些年的往事一幕一幕在腦海里涌動,一樁樁一件件,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正思緒萬千的時候,東邊的廂房傳來了響動。廂房隔音不太好,我竟然清晰地聽到了裴瑯壓抑而痛苦的聲音。
“卿卿,我好想你?!彼穆曇衾餄M是克制,卻又透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渴望。
光天化日,他們竟然如此放浪。
許卿卿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晌业屛冶仨毤藿o趙庭軒,今生恐怕是無緣做夫妻了。”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今天,你就讓我好好報答你,好不好。”
裴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隱忍:“不,你如今懷了孩子,這怎么行呢?”
許卿卿卻打斷了他:“剛懷上沒多久,大夫說可以行周公之禮......”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仿佛在誘惑著什么。
我捂住耳朵,試圖阻隔那些刺耳的聲音,然而兩人動情的喘息聲卻不斷傳來,仿佛無數(shù)根無形的針,在我心上狠狠地扎著。
我死死捏住拳頭,直到指甲斷裂,鮮血滲出。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砸在手上,混著指甲上的血滴到了地上。
也許,早就該做個了斷了。
三日后,長公主設(shè)宴,盛京的名流顯貴齊聚一堂。
往日里,我從不參加這樣的宴會,可這次,我破天荒讓裴瑯帶著我一同前往。
他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自從蓉城別院回來后,他總覺得我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我的舉止卻和往常一樣溫柔,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他只當(dāng)我還在生祖母的氣,便沒放在心上。
到了公主府,許卿卿夫婦也在場。
曲水流觴,觥籌交錯。酒過三巡,許卿卿端起酒杯,笑容燦爛,“長公主,光讓這些胡姬跳舞多沒意思??!”
長公主抬頭看了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許卿卿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我,我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她飲了一口酒,語氣輕松地說:“聽聞攝政王妃從小能歌善舞,不如讓她和這些胡姬一起跳舞,給長公主助助興怎么樣?”
還不等我拒絕,兩個身材高大的嬤嬤已經(jīng)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把我?guī)У搅烁碌牡胤?,強行讓我換上了一襲輕薄的紗衣。
我咬緊牙關(guān),只能硬著頭皮上臺。娘親是教過我跳舞,但自從出事后,我全身爬滿了傷疤,再也沒跳過舞。成婚后,我也不喜歡和外人接觸,很少拋頭露面。全盛京的人都知道攝政王妃一向深居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