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南枝江折的其他類型小說《和校草高調(diào)官宣后,竹馬氣的跳湖了南枝江折小說結(jié)局》,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綿茶”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南枝最近每天都要去醫(yī)務(wù)室換藥,她沒找白薇的麻煩不代表她推花盆下來砸她這件事會就此罷休。她這個人,記仇得很。只是要調(diào)取案發(fā)教學(xué)樓以外區(qū)域的監(jiān)控,南枝沒有權(quán)限。她低頭思考對策的間隙,手機震動了一下。南枝摁亮屏幕,是江折的消息。雖然那天綜合樓的監(jiān)控在維護沒拍到人,但去綜合樓路上的人只有三個,都被拍了進去南枝認識江折幾天,還是第一次見他他說話超過一行字。她遲疑著打字:可我沒向你說過我受傷的原因頂部的狀態(tài)欄反復(fù)變化著,最后還是回了一句:我剛回來就接任了學(xué)生會副會長的位置,學(xué)生安危也是我的責任之內(nèi)有園藝專業(yè)的學(xué)生上報說他辛苦栽培的花被人撞到樓下去了,時間正好是你受傷那一天南枝想說其實也可能是巧合,但知道借口瞞不過他,還是如實承認了。是,我被掉下...
《和校草高調(diào)官宣后,竹馬氣的跳湖了南枝江折小說結(jié)局》精彩片段
南枝最近每天都要去醫(yī)務(wù)室換藥,她沒找白薇的麻煩不代表她推花盆下來砸她這件事會就此罷休。
她這個人,記仇得很。
只是要調(diào)取案發(fā)教學(xué)樓以外區(qū)域的監(jiān)控,南枝沒有權(quán)限。
她低頭思考對策的間隙,手機震動了一下。
南枝摁亮屏幕,是江折的消息。
雖然那天綜合樓的監(jiān)控在維護沒拍到人,但去綜合樓路上的人只有三個,都被拍了進去
南枝認識江折幾天,還是第一次見他他說話超過一行字。
她遲疑著打字:可我沒向你說過我受傷的原因
頂部的狀態(tài)欄反復(fù)變化著,最后還是回了一句:我剛回來就接任了學(xué)生會副會長的位置,學(xué)生安危也是我的責任之內(nèi)
有園藝專業(yè)的學(xué)生上報說他辛苦栽培的花被人撞到樓下去了,時間正好是你受傷那一天
南枝想說其實也可能是巧合,但知道借口瞞不過他,還是如實承認了。
是,我被掉下的花盆傷的手
江折很快將監(jiān)控畫面拍到的三人發(fā)給她看。
這其中之一正好是你發(fā)小的女友
她和江折還不算熟,因為手受傷已經(jīng)麻煩了他不少事情,剩下的部分該由她自己處理。
江學(xué)長,能將有白薇出現(xiàn)的那段監(jiān)控畫面發(fā)給我嗎
江折動作很快,直接將她要的部分發(fā)了過去。
南枝向他道謝,沒忘了畫餅說欠他個人情。
她反復(fù)看了那段監(jiān)控好幾遍,捕捉到了畫面角落白薇在三樓走廊那席掠過的白裙。三個人中,唯有她穿著白色。
南枝沒打算讓這件事從輕處理,如果當時她再走得快一些,花盆要砸的說不定不是手臂而是腦袋了。
她將視頻備份,直接報了警。
白薇還在寢室里不動聲色向室友炫耀著馮斯年為她新買的鱷魚皮挎包時,門就被敲響。
“你好,請開一下門,我們是警察。”
聽見來者自報的身份,寢室里氣氛一寂,白薇匆忙去開門。
面對兩位警察嚴肅的眼神,她忐忑不安地問:“警察先生,請問是出了什么事嗎?”
其中之一開口:“請問誰是白薇,我們接到報案,說有人高空拋物,涉嫌故意傷人?!?br>白薇心一顫,她有想過南枝看見了推花盆的是自己,但沒料到她會因此報警。
想到那天綜合樓的監(jiān)控是在維護,絕對不可能拍到她的正臉,她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佯裝鎮(zhèn)定地應(yīng):“我就是白薇?!?br>“請跟我們走一趟?!?br>門口的動靜引來了其他寢室的圍觀,走廊上都是湊熱鬧的學(xué)生。
在聽見要被帶走的是白薇時,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剛剛聽見白薇犯什么事沒有?”
“嘖嘖,我之前還在羨慕馮斯年和白薇神仙眷侶,現(xiàn)在看來她不是什么好人嘛?!?br>“可我跟白薇接觸過,她不像是會犯事的人?。克苷鄙屏嫉??!?br>“你懂什么,人不可貌相!”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白薇咬唇,努力安慰自己南枝一定沒有證據(jù),壓下緊張感,跟著警察離開。
問話地點選在了事發(fā)的綜合樓一間教室,606四人早就等在了里面,旁邊還坐著兩個專業(yè)的輔導(dǎo)員。
白薇進來之后,萬曉珊將教室門關(guān)上,環(huán)抱雙臂好整以暇看著額角已經(jīng)滲出薄汗的白薇。
馮斯年聽說白薇被帶走的第一時間,不顧還在上課,直接從教室里奔了出去。
問詢的警察朝對面的空位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別緊張白薇同學(xué),只是問話而已,先坐吧?!?br>白薇攥著衣擺坐下,和南枝淡然的視線撞上。
“根據(jù)南枝同學(xué)的口述和所提供的證據(jù),確定了那天在綜合樓三樓出現(xiàn)的人就是你?!本煺f著點開了監(jiān)控錄像,將那一抹定格的白裙展示給她看,“白薇同學(xué),你對此有什么想說的嗎?”
人證物證在前,白薇想辯解自然也沒有余地。
她嘴唇輕顫,半晌才抖著聲音開口:“花盆......的確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br>白薇眼簾劇烈翕動了幾下,努力想著措辭。
“我那天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學(xué)習(xí),可圖書館滿座。正好綜合樓沒什么人,就上了三樓。天邊忽然飛過一只很漂亮的鳥,我激動之余想去仔細看看,不小心撞到了放在墻上的花盆將它推了下去。我當時不知道砸到了人,因為沒聽到什么動靜,我就離開了?!?br>她的一番言論合情合理,挑不出邏輯漏洞。
警察快速做著筆錄,隨即問南枝:“南枝同學(xué),你打算如何處理?”
白薇抬眼看向她,她微不可察地揚了下眼尾。
聽著她是無意撞下花盆的,可南枝心里清楚,她是故意的。
南枝直直地看著她,“高空拋物違法,我要白薇向我公開道歉和賠償醫(yī)藥費?!?br>馮斯年氣喘吁吁趕過來,正好聽見她的話。
他猛地推開門,險些沒將門后站著的萬曉珊給夾到。
所幸她反應(yīng)快及時躲開,沒變成“肉醬”。
萬曉珊還沒來得及罵,馮斯年就擋在白薇面前,表情慍怒:“南枝,你不要太過分!讓薇薇公開道歉會毀了她的名聲!”
南枝眼皮顫了下,聽得只想笑。
她毫不退避地仰臉和他對視,“馮斯年,你還是這么是非不分。”
他現(xiàn)在義無反顧維護白薇的模樣,讓南枝想起那杯被倒掉的養(yǎng)生茶。
那時馮斯年也像現(xiàn)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譴責她。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警察皺眉敲了敲桌,“這位同學(xué),請注意場合。”
似是才察覺到還有警察在場,他冷靜下來,在白薇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白薇心安地松了口氣,看向南枝的眼神充滿勢在必得。
南枝陳述事實:“我的手是白薇砸的,她承擔錯誤是理所應(yīng)當?!?br>馮斯年替白薇辯解:“薇薇不是故意的,而且并沒有造成什么重大傷害,何必咄咄逼人讓她公開道歉?”
南枝本是來幫語文課代表送作業(yè)去辦公室的,沒想到會聽見馮斯年的這一番話。
她抱著作業(yè)本靠在門口的墻邊,仰臉看天。
冬日的夕陽很暖,卻分毫照不進她透冷的心。
辦公室里的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周雅出門時看見墻邊的人一頓,“枝枝?”
馮斯年扶白薇起身的動作滯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跟著出去,同樣發(fā)現(xiàn)了表情灰淡的南枝。
她撩起眼,澄澈的眸子綴著寒意,“馮斯年,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馮斯年囁嚅著想解釋什么,追出來的白薇暗暗挽住了他的手臂。他側(cè)過眼,看見她微紅的眼眶時,狠了狠心,應(yīng)道:“是?!?br>南枝手一抖,險些沒拿穩(wěn)作業(yè)本,她倉皇地眨了眨眼,才壓下沒有奪眶而出的眼淚,用力地點點頭,“好,馮斯年,我們絕交?!?br>她先進了辦公室將作業(yè)本放到桌上,路過馮斯年時只留下一句:“你把我兩年前送你的十六歲生日禮物還我?!?br>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倏地收緊。
南枝送他的那件生日禮物,是一塊玉佩。
馮斯年不知道的是,那是南家祖?zhèn)鞯挠衽?,只傳自己人?br>她將玉佩送給他,是認定他是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當時他們感情正好,南枝父母也默認將來他們會在一起,只不過年齡還不到時候,南枝將這件重要禮物送給他時,他們也沒有阻攔。
周雅已經(jīng)無力訓(xùn)斥這個叛逆的兒子,嘆了口氣抹著眼淚就離開了。
班主任眼看連家長都拿馮斯年沒辦法,也沒打算繼續(xù)再管。學(xué)習(xí)這種事,又不是為了他學(xué)的,學(xué)生自己都要放棄,他再勸也沒用。
走廊上只剩下馮斯年和白薇兩人,她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試探性問:“你給南枝道個歉吧?畢竟你們認識十幾年了?!?br>“不道,我早就受夠她了?!瘪T斯年嗤了聲,“把我媽的話當真,想當她兒媳婦。每天給我準備的那破茶,我早就喝膩了?!?br>聞言,白薇心底掠過一絲暢快。
南枝是天之驕女,父母恩愛,她身上的自信和底氣是她羨慕不來的東西。
而她失去了父母,被判給了那個只會打麻將的舅媽,每天都要挨打,連辛辛苦苦攢的學(xué)費都被她偷去賭博。
那天白薇看見南枝父母來接送她上學(xu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的不甘達到了頂峰。
只要想到,南枝喜歡了這么久的馮斯年,現(xiàn)在對她死心塌地。
白薇心情愉悅了不少,笑著問馮斯年晚上吃什么。
“我先回家一趟,把南枝的玉佩還給她。”
“你真的要還給她嗎?”白薇忽然使了心思,“她先說的絕交,現(xiàn)在又要把東西要回去,你就傻傻的還回去么,斷交就要有斷交的樣子呀。”
馮斯年握住她的手,像是下定了決心,“好?!?br>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結(jié)束,唐圓從廁所回來時碰見馮斯年,他只說了一句話:“幫我轉(zhuǎn)告南枝,要想拿回她的東西,就來安明湖?!?br>安明湖是安和一中占地面積最大的湖,在后山前,幾乎沒人會去。
聽完唐圓的話,南枝站起身。
唐圓緊張地問:“枝枝,大晚上的他約你去湖邊,不會是要推你下去吧?”
“雖然安明湖偏,但是有監(jiān)控,他不敢?!?br>唐圓不放心地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吧?!?br>月色映照的湖邊,馮斯年和白薇牽著手,對面站著南枝和唐圓。
“我靠,馮斯年你是故意帶著白薇來挑釁枝枝的吧?”唐圓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看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氣得大罵。
馮斯年沒理會她,從口袋里拿出那塊玉佩。
玉佩在月光下透著碧綠色的光澤,圖案是一對鴛鴦。
“南枝,想要嗎,”馮斯年惡劣地笑起來,玉佩的紅繩在他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就去湖里撿吧?!?br>在南枝愕然的目光中,他將玉佩丟進了湖里。
落入水里的噗通聲在此刻安靜的氣氛里格外明顯。
馮斯年第一次維護白薇時,她沒哭,聽見他說自己不如白薇重要時,她也沒哭。眼睜睜看見南家最寶貝的東西掉進湖里,眼淚洶涌而出。
和她的真心一樣,一同被馮斯年丟了。
馮斯年從小到大不是沒見過南枝哭,她是個哭包。丟了東西要哭,他半小時不理她,她也哭,每次都是他哄好。
可現(xiàn)在看她無聲哭了起來,他心口似乎有什么塌陷了。
白薇扣緊他的手,“斯年,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走吧?!?br>馮斯年張了張嘴,還是和她一同離開。
唐圓對著兩人的背影罵了兩分鐘,直到看不見了,才心疼地安慰南枝。
“枝枝,別為這種狗男人哭,他不值得!”
“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比馮斯年好的男生多的是!”
南枝擦了擦臉,“我沒為他哭,我在心疼我家的祖?zhèn)饔衽濉!?br>唐圓松了口氣,“沒關(guān)系,最近兩年安和降雨少,湖的水位線不高,明天找人來撈就好了?!?br>南枝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馮斯年剛剛的位置上,“根據(jù)他的力氣,我大概能算出玉佩的掉落位置。幸好這片湖不是流動的,現(xiàn)在找人來撈還來得及?!?br>唐圓朝她豎大拇指,“還得是學(xué)霸?!?br>*
寒假過后的開學(xué)第一天,馮斯年卻發(fā)現(xiàn)白薇不見了。
馮斯年瘋了似的問周圍的學(xué)生白薇的去向,他們也只是搖頭說不知道。
班主任告訴他白薇辦理手續(xù)離開了學(xué)校,沒有人知道她是退學(xué)還是轉(zhuǎn)校。
沒了白薇的日子,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從前。
馮斯年卻假裝沒有白薇存在過,依舊和小時候一樣,對南枝萬般關(guān)照。
她對他的態(tài)度依舊冷淡漠視,他卻毫不介意似的,每天都對她噓寒問暖。
只有南枝知道,她和馮斯年再也不可能如初。
馮斯年在新學(xué)期開始后,重新投入學(xué)習(xí),成績恢復(fù)如初。雖然第一名已經(jīng)被南枝牢坐,但最后還是和南枝一樣被京大錄取了。
“枝枝,水流滿池子了誒,你在發(fā)什么呆???”
萬曉珊的聲音將南枝久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低眸,洗手池的水已經(jīng)滿到溢了出來。
她將水龍頭擰上,將臉上的水珠擦干。
“今天晚上我就不和你們?nèi)ナ程昧??!?br>“哎呀枝枝,你是要去找馮斯年么?”耿恬恬壞笑著從里面探出身子,“他要給你告白的事情,你要不要裝作不知情?”
“我不是去找他,只是要去鋼琴室練琴。更何況我跟馮斯年只是鄰居關(guān)系,跟他不熟。”
“枝枝,你聽說了沒???馮斯年最近在搜羅京大附近所有的紅玫瑰,是不是要跟你告白???”
室友黎子萌忽地爬上樓梯探出腦袋,南枝回過神來。
馮斯年是南枝的竹馬,還是幼兒園的年紀,南馮兩家就很交好。兩人從小形影不離,在外人眼中感情極好。高考分數(shù)不僅是安和市的前二,還一同考入了名校京州大學(xué)。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南枝以前也這么覺得。
聞言,她垂下眼,“是嗎?”
可她明明花粉過敏。
在南枝六歲時,她和馮斯年誤入了一戶人家的后花園。南枝過敏性休克暈了過去,馮斯年抱不動她,跌跌撞撞奔向馬路,在路中央跪下來求路過的車主救她。從那以后,馮斯年都會有意識地不讓她靠近花。
南枝沒聽馮斯年說起新認識了哪個女生,可也沒覺得表白對象會是自己。
她和馮斯年,在白薇出現(xiàn)后,就再也回不到幼時的無話不談了。
即使在那之后,馮斯年對她仿佛依舊如初,她卻偶爾能看見從他眼底掠過的不甘。
想到白薇,南枝的眉眼沉了沉。
白薇是高三時的轉(zhuǎn)校生,她扎著高馬尾,膚色是比常人還要病態(tài)的蒼白。洗得發(fā)白的衣褲,從頭到腳都彰顯著她貧困的身份??伤袂榫髲?,氣質(zhì)清冷,連個眼神也沒落在臺下的學(xué)生身上。
老師走后,白薇的視線在教室里逡巡一圈,只剩下角落靠窗的空位,是馮斯年旁邊的位置。
她眉心微蹙,在臺上站了片刻,才猶疑地走過去。
馮斯年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白薇輕叩桌面,“同學(xué)你好,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唐圓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戳了戳南枝的手臂,“枝枝,她要坐你家斯年旁邊誒。”
后者循著她的目光看去,意料之內(nèi)的,馮斯年煩躁地讓白薇滾。
白薇不為所動,拉開椅子坐下,拿了本書夾在兩張桌子之間,“別誤會,我沒想接近你,只是教室里沒空余座位。這本書就當是三八線,我們井水不犯河水?!?br>“她還是第一個沒有因為馮斯年態(tài)度暴躁而退縮的,”唐圓小聲湊近,“枝枝,你沒有危機感嗎?”
南枝無趣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寫題,“高三關(guān)鍵階段了,好好學(xué)習(xí)吧?!?br>唐圓笑得不懷好意:“好好好,我相信馮斯年對她不會感興趣,畢竟有咱們枝枝這種有才有貌的青梅在,區(qū)區(qū)天降哪敵得過呢?”
南枝沒想到,最后一語成讖了。
從白薇轉(zhuǎn)來起,她沒有主動和馮斯年說過一句話,后者也從開始的瞧不起漸漸接受這樣一個安靜的同桌。
直到一天晚自習(xí)結(jié)束,馮斯年路過巷尾,救下了被人圍堵的白薇。
馮斯年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掃了眼她被扯破衣料而露出的肩膀,將外套脫下扔到她身上。
白薇一怔,顫抖著聲音說了謝謝。
或許是在脆弱的時刻容易卸下心防,她攏著外套說起她的出身。
他那時才知道,白薇有個家暴父親和懦弱的媽。而她這些年來的學(xué)費,都是她自己掙出來的。她那賭鬼父親欠了不少錢,被追債的尋上,險些被侮辱。
兩人的關(guān)系從那晚開始有了交集,甚至加入了馮斯年和南枝,成了三人行。
南枝對此仍舊見怪不怪,慣常給馮斯年帶養(yǎng)生茶。
他腸胃不好,她在茶里面加的都是養(yǎng)胃的材料。
某天早上,南枝一如既往地將裝著養(yǎng)生茶的保溫杯放在馮斯年桌前。
她才剛走,白薇就將保溫杯里的茶倒進了垃圾桶,拿出自己的塑料水杯。她打開了那個滿是磨痕的杯子,將米白色的液體倒了進去。
南枝是聽見唐圓的驚呼聲才發(fā)現(xiàn)養(yǎng)生茶被白薇倒了,擰眉阻攔:“你裝的是什么?”
白薇不解回答:“是豆?jié){。”
唐圓氣笑了:“你干嘛倒掉啊,枝枝泡的養(yǎng)生茶都是很貴的藥材,你就這么倒掉經(jīng)過馮斯年同意了嗎?”
提到馮斯年的名字,白薇更有底氣了,“就是他允許的,怎樣?”
南枝將唐圓拉到自己身后,沉著眼質(zhì)問白薇:“你不知道馮斯年不能碰豆制品類的東西嗎,你想害死他?”
白薇聞言一怔,“抱歉,我不知道這點,是他昨天說要喝我泡的豆?jié){?!?br>南枝見她認錯,并不打算繼續(xù)追究:“馮斯年胃不好,喝不了豆?jié){,請你倒掉吧?!?br>馮斯年剛進教室門就看見自己的位置旁圍著不少人,快步走過去。
沒等當事人解釋,他就擋在白薇面前,沉著臉質(zhì)問南枝:“你欺負白薇了?”
南枝沒想到向來義無反顧維護自己的馮斯年,會當著所有人的面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自己:“我沒欺負她,只是告訴她你不能喝豆?jié){?!?br>她認知里的馮斯年,明明是正直理性的,現(xiàn)在卻不問緣由地將她打成加害者。
馮斯年擰開杯蓋,不顧白薇的阻攔一口飲盡。
白薇驚呼:“馮斯年,你是不想活了嗎?”
南枝看著他將空杯遞到自己眼前,像是證明似的晃了晃,她攥緊了手。指尖嵌進掌心里,卻絲毫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心臟的窒息感讓她喘不過氣來。
馮斯年看了一眼白薇,眼神溫暖,“她早起為我準備的豆?jié){,我必須要喝完?!?br>南枝眼睫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才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
他說白薇早起為他磨豆?jié){,可她這些年為他準備養(yǎng)生茶,也是自己早起親力親為煮的。他卻從來不提,理所應(yīng)當?shù)亟邮芩暮谩?br>“行,”南枝輕呼出一口氣,心口沉悶得喘不過氣來,“馮斯年,你好樣的?!?br>
手機響了,南枝低頭看了看寢室群聊。
甘露(4)
燈火闌珊:枝枝,這次來的人少了十個,你可以少拿一些
南枝正打算回個好,有人急匆匆迎面而來,將她的手機撞掉。
她慶幸自己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受傷的右手,否則怕是要雪上加霜。
那人連忙道歉:”對不起我趕時間沒看路!”
南枝俯身將手機撿起,搖頭應(yīng):“沒關(guān)系。”
“咦,你不是南枝嗎?”女生看清是她后,驚訝道,“馮斯年馬上就要在操場表白,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好像沒說過要向我表白吧,”南枝反應(yīng)平靜,似乎對此毫不意外,“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br>女生難以置信地打開校園論壇,“靠,我就是奔著表白現(xiàn)場去的,如果表白對象不是你,那是誰?”
南枝還趕著去器材室拿排球,徑直繞開她。
“等一下南枝,”女生忙去拽她的手臂。
她拉的是南枝受傷的右手,后者吃痛地退了一步抽出手。
傷口在拉扯下撕裂開,血滲透衣料沁出紅色。
女生沒想到她這么一拽就讓南枝傷成這樣,直接嚇哭了:“對......對不起!”
南枝蹙眉忍著疼正欲開口,聽見身后驀地響起低沉清冽的男聲:“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br>她只見過江折一次,但對他的聲音印象深刻。
女生看見來者,目光呆滯了幾秒才回過神,“你......是誰?”
江折沒理會她,凝眉盯著她滲血的手臂,“走吧?!?br>南枝點頭,“好。”
她有些難為情地側(cè)過臉看向江折,“抱歉會長,耽誤你時間了?!?br>他嗓音溫淡:“無礙,碰巧路過而已,左右也是閑著?!?br>給南枝處理傷口的恰好是上次的護士,她搖頭嘆息:“怎么才隔了一天,傷口就裂開了?”
聽護士叮囑完注意事項,手機震動的嗡嗡聲響起。
是萬曉珊打來的電話,南枝用左手接起:“喂?”
另一邊傳來體育老師聲嘶力竭的喊聲:“南枝,你還喂呢,拿個器材拿到哪兒去了?上課十分鐘了,別耽誤其他同學(xué)上課!”
南枝忙將手機拿遠了些,“我馬上就回來。”
掛了電話,江折問她:“需要幫忙么?你的手現(xiàn)在不方便?!?br>南枝并不喜歡欠人情,但眼下的情況只能求助于他,她無聲嘆息:“那就麻煩會長了。”
兩人路過操場時,馮斯年的告白儀式才剛剛開始。
馮斯年的告白現(xiàn)場布置得十分浪漫,操場邊上都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只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馮斯年開場讀信的稱謂不是南枝,而是“薇薇”。
在場的人安靜了幾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議論起來。
“我還以為馮斯年的告白對象會是南枝呢,怎么另有其人???”
“我剛好像看見南枝在附近了,人呢?”
“不會是看見自家竹馬的告白對象不是她,落荒而逃了吧?”
“哈哈,她肯定滿懷期待地等著,卻沒想到不是自己吧!”
馮斯年念信時,深情的目光一直落在人群正前方的白薇身上。
他的信字里行間都透著這半年來對白薇的想念,將兩人的坎坷情路寫得繪聲繪色。連不少開始都嘲諷馮斯年渣男的圍觀群眾,都感同身受地抹起了眼睛。
白薇聽得眼眶通紅,捂著嘴感動落淚。
南枝安靜看著,了然地挑了下眼尾。
馮斯年的告白對象還真是白薇,沒想到他們破鏡重圓了。
告白信念完,馮斯年接過室友遞來的大束玫瑰花,朝白薇伸出手,“薇薇,過來吧?!?br>迎著眾人艷羨的眼神,白薇走上臺。
“過去你不見的半年里,我一直想,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在哪個角落,我都會竭盡全力地找到你。但好在,我們又重逢了,”馮斯年單膝跪地,雙手呈至白薇面前,虔誠告白,“薇薇,我們重新在一起吧?!?br>白薇顫抖著手接過花,聲淚俱下:“斯年,我愿意。”
馮斯年起身欣喜地抱住她,卻在看見對面的格網(wǎng)后站著的人時,笑容一僵。
南枝就靜靜地站在那里,沉淡如水的目光直直撞上他略帶驚慌的眼底。
雖然早就做好了南枝會撞見的心理準備,但看見她身旁還站著一個模樣清雋從未見過的男生時,一時愣住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氣氛不對,循著馮斯年的視線看去,也看見了南枝。
“哇哦,青梅和新歡都在場,這下可有戲看了!”
白薇室友忍不住反駁:“白薇才不是什么新歡,她可是當過馮斯年堂堂正正女朋友的!”
其他室友也跟著附和:“就是,南枝算什么,一個青梅而已。就算認識馮斯年十幾年又怎么樣,要有戲早就在一起了!”
“南枝這會兒成小丑了吧,看她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迎著所有人的神情各異的視線,南枝象征性地朝馮斯年點了下頭,打算轉(zhuǎn)身去體育館。
白薇也看見了南枝,拉了拉馮斯年的衣袖,“斯年,我也許久沒見過南枝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南枝本打算看一眼就走,但見馮斯年和白薇兩人已經(jīng)朝他們走過來,只好停在原地。
其他準備退場看熱鬧的學(xué)生又退回來打算見證修羅場。
馮斯年剛走近,目光就在江折身上流連,“南枝,他是誰?”
江折適時地開口:“我?guī)湍阆劝哑鞑膸н^去?!?br>南枝沒理會馮斯年的問題,朝江折點頭:“謝謝會長?!?br>南枝正欲離開,卻被馮斯年攔住了:“你到底有沒有禮貌,我在跟你說話。”
南枝淡然掀了下嘴角,“要我說什么,恭喜你們舊情復(fù)燃?”
白薇忍不住開口道:“南枝,我們也是上個月才重新聯(lián)系。是我當初不告而別,和斯年的重逢也是碰巧。”
南枝情緒毫無起伏:“噢,祝你們百年好合。”
南枝洗漱完就出了寢室。
大一新生的課不多,除了吃飯,她每天的活動就是去音樂協(xié)會、圖書館、寢室和教學(xué)樓。
今天下午南枝準備去音樂室練琴,她作為上一屆京城鋼琴比賽的第一名,在音協(xié)里是炙手可熱的存在。只要是有和校外的聯(lián)誼活動,她定會被推舉著上臺。
周日就是京大的百年校慶,她毫不意外地被推上了代表的位置。
盡管其他人都說她的演奏足夠優(yōu)秀,但南枝還是想做得盡善盡美。
音樂室在京大校園最邊緣的樓里,路上幾乎沒見著學(xué)生。
耳邊忽地傳來某樣?xùn)|西劃破空氣席卷著風的聲音,等南枝反應(yīng)過來時,手臂已經(jīng)被砸中。
她吃痛出聲:“嘶——”
低眸一看,是從天而降的花盆。
南枝仰臉,只看見一道身影飛快地掠過三樓的走廊。
她沒有時間追上去看罪魁禍首,右手的半截手臂已經(jīng)痛到麻木,血滲透了黑色衣袖,染成了暗紅色。
南枝轉(zhuǎn)身去了醫(yī)務(wù)室。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小西裝,在護士的幫助下脫下外套,只剩白色襯衫。
半截衣袖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護士看得蹙眉,小心翼翼地將袖子挽起,白皙的手臂上是觸目心驚的紅。
護士憐惜地看著,“這白白嫩嫩的,怎么傷成這樣?”
南枝幽幽地盯著傷口,“被高空掉下來的花盆砸中了?!?br>剛剛一閃而過的人影,她隱約看見了臉,和白薇極其相似。
“同學(xué),你的手機響了?!?br>顧及她的手,護士體貼地將手機遞給她。
南枝向她道謝,剛按下接聽鍵,萬曉珊當即就開口:“枝枝,我們剛剛找保安查過了,說是三樓的監(jiān)控正好壞了,沒拍到人?!?br>南枝并不意外,她其實已經(jīng)能猜到剛剛那個身影是誰了。
護士處理完傷口,她沒多做停留就直接去了音樂室。
副會長陳宇航看見她包扎的右手時大驚失色:“天啊,南枝寶貝,你的手怎么受傷了?”
南枝嗓音淡淡:“沒關(guān)系,我用左手也能彈?!?br>“那可不行啊祖宗,”陳宇航可寶貝這個天賦異稟的鋼琴演奏家了,圍著她繞了一圈,“你受傷了就應(yīng)該好好休息,校慶演出的事我再想想辦法?!?br>他正在為數(shù)不多的人脈里搜索著人選,就聽見一道清冽的男聲由遠及近:“無礙,我可以替她上臺。”
南枝聞聲一怔,她倒不是沒有聽過好聽的聲音??蛇@道男聲,像雨后的松柏透著潮濕的干凈,舒服得能讓人每個毛孔都被熨貼。
她循聲看去,一個身形頎長的男生推門走進。
不同于馮斯年的張揚,男生氣質(zhì)清冷,眉眼清雋,挺拔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窗外透進的光影翕動,他長睫之下細碎的光斑也跟著晃了晃。
南枝張了張嘴,“你好......”
“帥”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江折就朝她頷首:“你好,我是江折,音樂協(xié)會會長?!?br>陳宇航見到他,涕泗橫流地奔過去抱住他的胳膊,聲嘶力竭:“會長大人,你終于回來了!”
江折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脫離他的糾纏,眼鏡后沉郁的視線在他身上掠過,落在南枝身上。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會長?”
“對啊對啊,”陳宇航狗腿地介紹起來,“咱們會長大二時就被選中去了國外當交換生,前兩天才剛回國呢?!?br>其實南枝聽說過江折的名字,據(jù)說他剛上大學(xué),就以極其優(yōu)異的成績和出眾的樣貌成了“京大第一斬”,不僅斬女,也斬男。
只不過傳聞中他疏離冷淡,是所有人眼中的高嶺之花。
南枝對江折莫名生出了幾分敬畏,脊背也微微挺直:“會長好,我是南枝,就讀大一法學(xué)?!?br>江折頷首,聲音里潛藏著難以察覺的深意:“久仰大名?!?br>或許是錯覺,她似乎察覺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陳宇航擦了擦汗,如釋重負:“既然會長回來,那我就不用擔心校慶演出了,差點我就要提頭見校董了?!?br>江折垂眸,視線在她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眸光晦暗。
“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休息,校慶演出有我?!?br>南枝也沒有推辭,點頭應(yīng):“那就辛苦會長了?!?br>“請等一下,”在她準備出門之前,江折叫住她,“宇航說校慶演出的曲目已經(jīng)報上去了,留個聯(lián)系方式,我們有空討論一下曲子的細節(jié)?!?br>她不疑有他,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兩人互加了好友,南枝才離開。
陳宇航忍不住嘀咕:“會長你可是拿過國家級比賽第一名的水平,這首曲子的曲譜都能倒背如流了,還需要和南枝討論?”
江折幽幽睨他一眼,低下眼簾看向屏幕。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他將南枝的備注改成了一個藍色蝴蝶的表情符號。
陳宇航剛想問,又被江折周身的冷氣壓給逼退。
他呵呵一笑后退幾步:“我就不打擾會長練琴了,告辭!”
室內(nèi)重歸安靜,江折掀起琴蓋,修長的指節(jié)在黑白琴鍵輕慢撫過。
南枝剛下樓,就聽見音樂室里傳來的悠揚鋼琴聲。
是首她沒聽過的曲子,卻很悅耳,她不自覺駐足,安靜聽著。
浮躁的情緒漸漸平靜,南枝唇角微揚,心情很好。
她打開音樂識別軟件,卻沒有搜索到結(jié)果。
于是點開和江折的聊天框,問他:剛剛是你在演奏嗎?
江折:嗯,是我
南枝:是什么曲子啊,我怎么沒搜到?
江折:我自己創(chuàng)作的,我給這首曲子命名:情詩
南枝:特別好聽!可以給我一份琴譜嗎,等我手好了,也想彈
江折:好
——
第二天一早,南枝還沒睜開眼,就聽見黎子萌夸張的驚呼聲:“我靠,你們快起來看,操場上全是玫瑰花!”
四人是法學(xué)專業(yè),住在十三號寢室樓,正對著操場的方向,一眼就能看見操場全貌。
聽見黎子萌的聲音,耿恬恬和萬曉珊顧不上梳頭發(fā),三兩步就從上鋪跳下來直奔窗戶。
整棟樓起得早的寢室也都看見了操場上的情形,驚嘆聲此起彼伏。
操場上的綠茵都被灼目的玫瑰花鋪滿,只有跑道上還空著,就連足球的門框上都點綴著玫瑰。
放眼望去,盡是耀眼的紅。
黎子萌打開窗戶,玫瑰花的清香立即就傾涌了進來。
隔壁寢室的女生看見了站在窗邊的南枝,都朝她笑得八卦:“南枝,恭喜啊,好事將近了!”
南枝面上毫無驚喜的情緒,卻在聞到花香后蹙眉后退幾步,扇了扇空氣,“萌萌,把窗戶關(guān)上,我花粉過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