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沒人接話，看向還坐在那兒在滔滔不絕的人，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就是傳說中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我看你是剛剛喝的酒都進腦子里了吧？這種注水的傻逼話都說得出來？”
黃奕萱可不慣著，直接摔了凳子，率先開罵。
沈珠楹推門進去，看向何奕明，笑意盈盈道：“看來何班對我意見很大啊。”
包廂內(nèi)眾人神色各異，大多看向何奕明，眸色不解且憤怒。
畢竟他剛剛說的那番話，無理又蠻橫，真的過了。
何奕明酒醒了一半，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抱歉，是我喝多了，發(fā)言不當，大家見諒。”
“哪能就這么過了，怎么著也得要自罰三杯才算是有誠意?！庇腥颂嫔蛑殚壶Q不平。
“何班喝吧，剛剛那話確實不地道啊，哪能這么說一個小姑娘?！?br>
“好?！焙无让餍α讼拢袷腔謴?fù)了平日里的好脾氣，“我自罰三杯，給珠珠道歉。”
“來來來，我給你倒?jié)M?！?br>
其他人也順勢給他了遞個臺階。
“不必了?！鄙蛑殚簲苛诵?，慢條斯理地拉開椅子坐下，若有所指地道，“我怕何班喝了這三杯，又會發(fā)言不當?！?br>
安靜幾秒，有人低嗤一聲，絲毫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竟然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周琴琴。
“讓他喝吧，何班能說出剛剛那番話，不像是酒喝多了，倒像是——”周琴琴拖長了嗓音，“——人品不行。”
包廂里的人這下是真懵了，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
怎么何奕明的兩個緋聞女友，這會兒倒是說話一個比一個狠。
何奕明臉上的溫和面具終于戴不下去了。
他臉色很難看，拿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還是有人出來打圓場。
“喝吧喝吧，喝了這三杯酒在我們這兒就算過了，私下再給珠珠好好道個歉。”
何奕明喝完這三杯酒，也沒臉再待下去了，轉(zhuǎn)身就提出了告辭。
當然也沒人特意留他。
何奕明上學那會兒仗著成績好，性格有幾分傲氣，人緣不是很好，至少跟沈珠楹沒法兒比。
一群人接著吃飯，但氣氛還是受了點影響，不似之前熱絡(luò)了。
沈珠楹中途去廁所補了個妝。
一個女生從廁所里出來，打開水龍頭默默洗手。
沈珠楹補完口紅，偏過頭，不經(jīng)意間與她在鏡子里對視，檢索片刻，終于從記憶的最角落里把她揪了出來。
“董卓佳？”沈珠楹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是我，珠珠。”董卓佳似乎有些意外。
她羞怯地笑了一下，兩個梨渦顯現(xiàn)出來。
“你變化好大啊?！鄙蛑殚焊锌?。
董卓佳當時在班上屬于最不起眼的那種類型。
她總是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微胖，臉上長了幾顆青春痘，安靜又沉默的，像一塊灰撲撲的布。
而現(xiàn)在，她摘下了厚厚的眼鏡，身材纖細，皮膚很白，穿著干練的西裝，整個人干凈又利落。
“變得比之前好很多了，對嗎？”董卓佳語氣里多了幾分從容。
“如果你更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的話，那當然好很多了啊，不過之前的你也很好。”
“我更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倍考颜f。
“那你很棒啊，做出改變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鄙蛑殚盒χ?，真誠地沖她晃動手上的大拇指。
“嗯?！倍考衙蛄讼麓剑殖聊艘粫?，這才問道，“他們說……你跟傅斯灼結(jié)婚了，是真的嗎？”
沈珠楹愣了愣，對上女生惶恐又真誠的眼睛，突然感到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