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厲家燈火通明。
常梨不安的坐在沙發(fā)上,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掐出一手的鮮血。
可她卻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直勾勾的盯著墻上的掛鐘。
她眼睜睜的看著掛鐘上的時針從凌晨十二點走到了早上七點。
就在掛鐘準點報時的那一瞬間,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由遠至近的傳來。
厲晏舟的眸色黑得純粹,帶著戾氣,看得常梨頭皮發(fā)麻,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厲晏舟從傭人手里接過長鞭,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常梨,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念語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沒了。”
孩子?
喬念語懷孕了?
極度的震驚過后,常梨又立馬清醒過來。
是,上一世,她正好也是這個時間點懷孕的。
這一世,她把喬念語推給厲晏舟解藥,那么懷孕的,自然也是她。
她無暇再細想下去,看著不惜要對她動用家法,只為給喬念語出氣的厲晏舟,她驟然紅了眼眶,努力解釋道:
“我沒有在婚紗上動手腳,更沒有想過害她,從綁架,到宴會上莫名出現(xiàn)的情書,再到今天的婚紗,你真不覺得這一切事有蹊蹺嗎?我就算要陷害她,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且每次都得手?!?br>她原以為說出這番話后,素來謹慎的厲晏舟也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種種的疑點。
可他此刻卻全然被憤怒席卷了全身,冷冰冰道:“你的意思是,最近都是念語在陷害你?我愛的是她,娶的也是她,她為什么要平白構陷你?!?br>這也是常梨不解的地方,“我不知道……”
話剛說到一半,口齒中便溢出一聲痛呼,只因厲晏舟的鞭子竟不知何時高高揚起,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身上。
“常梨,你當真是冥頑不靈?!?br>常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喬念語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怎么還會抱有一絲希望,覺得他會相信她。
她下意識要逃。
可身后的保鏢卻沖了上來,將她死死按在地上。
“常梨,你認不認錯!”
隨著鞭子的再次落下,厲晏舟厲聲呵斥。
常梨痛得渾身發(fā)抖,雙手卻死死攥住不肯發(fā)出一聲悶哼。
見她沒有回答,厲晏舟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落在她后背!
“我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錯!”
可地上的女孩卻緊閉雙唇,遲遲不肯開口。
她沒錯?。∷秊槭裁匆J!
厲晏舟見她這么倔強,也動了真脾氣。
手中的鞭子一次次落在她的后背。
很快常梨整個后背變得血肉模糊,可她依舊不肯認錯。
最后是一旁的管家于心不忍,上前握住厲晏舟手中的鞭子。
“先生,再這么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厲晏舟這才收了手,冷冷將鞭子隨手一扔。
“常梨,不要再有下次!”
常梨終于撐不住,頭往地上一垂,徹底失去了知覺。
此后幾天厲晏舟都沒有回過家,而常梨被抽得血肉模糊,疼得根本下不了床。
她躺在床上養(yǎng)了好幾天,才終于能夠下床行走。
養(yǎng)好傷的這天,移民局通知她,永居的手續(xù)已經(jīng)徹底辦好了。
如今永居證已經(jīng)到手,常梨也沒有繼續(xù)留在厲家的理由。
拿了證件后,她便回來收拾好最后一點行李,提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可沒想到剛出門,卻正好回來的厲晏舟撞了個正著。
還沒等常梨反應過來,厲晏舟就冷冷道:“常梨,你多大了,還玩離家出走的把戲!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很多次,不準再對我存有那種心思,你卻冥頑不靈,屢次三番加害念語,我懲罰你,還懲罰錯了是嗎?”
常梨聽完他的話,只覺得疲憊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多少遍,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他才會信。
見常梨沉默不語,厲晏舟臉色愈發(fā)陰沉,最后抬手按了按眉心。
“算了,你要出去散心也好,最近念語胎像不穩(wěn),我又忙著籌備婚禮,你留在這兒,保不準還會對她做出什么事來。”
說完他接過常梨的行李。
“我親自送你去機場!”
常梨無法反駁,也沒有解釋,只是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車輛一路疾馳到機場航站樓,直到常梨默默提著行李準備下車,他才終于問了一句:“你買的是去哪里的機票?”
常梨薄唇微動,還沒說話,就聽見他語氣冰冷的道:“就在附近幾個城市玩玩,不要跑得太遠,等我和念語辦完婚禮,我再接你回來?!?br>這一次,常梨沒有再說任何,只是順從道:“我知道了?!?br>道完別后,她提著行李,在他的注視下走進了機場。
直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車龍里,她才拿出手機,默默拉黑了厲晏舟的所有號碼,而后毫不猶豫的走進登機口。
接她回來?
不用了,厲晏舟。
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